第31節(jié)
張思寧很久都沒有這么生病過了,好多年了,她一直健健康康,即使病,也都是小病,打個針吃個藥,第二天就能好。不像現(xiàn)在,渾渾噩噩的,感覺自己像只離了水的魚,翻身都是艱難。 感覺到有人自己的臉上摸來摸去,張思寧原本以為是曹嬸,可想想又不對,曹嬸頂多摸她額頭,哪會摸臉啊! 直到察覺到嘴唇軟了一下,張思寧驚得刷的一下睜開了眼,然后,她看到了盈盈淺笑的他…… “思寧,我回來了?!?/br> 簡單的六個字,張思寧先是瞪圓了眼,等確定不是在做夢……他是真的回來了!壓抑了多時的委屈情緒突然就爆發(fā)了,哭得那叫個肝腸寸斷,嗚嗚咽咽的,讓人聽著也跟著難受。 衛(wèi)錦煊覺得他胸|口那里,疼得厲害…… ☆、第59章 no.59 張思寧哭了個痛快淋漓,衛(wèi)錦煊把她樓懷里安撫的拍著背,一下又一下,還不時的親吻她的鬢發(fā),額頭,眼角,嘴里說著,“乖,不哭,不哭?!备搴⒆右膊畈涣硕嗌倭?。 等哭完了,回神了,張思寧有點尷尬了。 倆人正冷戰(zhàn)呢! 可想了想,到底是遵從了本心,至于面子什么的……見鬼去吧! 她在他懷里蹭了蹭,悶悶的說,“我好想你。” 是真的想,想的心都疼了,之前的爭吵在此時此刻蒼白的幾乎沒有一點分量。 衛(wèi)錦煊眼眶有點濕,說不清道不明,看到她哭,他心疼,但她說‘我好想你’……卻讓他有了落淚的沖動。一股難言的惆悵與酸澀擠在胸口,堵得他難受。 “思寧、思寧、思寧……”他低聲喚著她的名字,在她耳畔呢喃細語,像三月的春風撫慰了冬日瘡痍的大地。張思寧應(yīng)著他,手摟上他的肩,抬頭吻他的下顎,吻他的嘴角,吻他的唇…… 近日來,動蕩不安的心,終于在這個時候……安定下來。 衛(wèi)錦煊加深了這個吻,唇舌嘶纏間,肢體相觸摩擦,帶出漣漪的輕顫,手順著衣擺鉆入,掌心觸上柔滑的肌膚,上下滑動,揉捏……如果不是顧忌她的身體,也許他會更豪放些。 等氣喘吁吁分開,衛(wèi)錦煊幫她一顆顆扣好上衣病號服的扣子,舔了下嘴唇說,“有點苦?!?/br> 張思寧臉頰泛起了紅暈,趴在他懷里哼哼,“打針吃藥,你說苦不苦?!?/br> “身體好點了嗎?” “渾身沒力。”她嬌聲嬌氣的回答。 衛(wèi)錦煊笑笑,“那等你病好了,咱們再算賬。” 張思寧驚了,坐直了身體側(cè)頭看他,“算、算賬?!” “掛我電話,沖動,任性,不講理。” 她有些不可思議,“你有沒有搞錯!我現(xiàn)在是病人!病人!不對,我哪里不講理了?明明是你不講理好不好!”她一激動,鼻涕都流出來了,瞧得衛(wèi)錦煊忍俊不禁,抽出紙巾幫她擦了下,之后拍拍她的小臉,“別激動,咱們有理說理,不是比誰的聲音大?!?/br> 張思寧囧的……都快惱羞成怒了。 衛(wèi)錦煊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他拍拍她的肩,拄著手杖站了起來,“這事以后再說,我還要去公司一趟,你乖乖養(yǎng)病,晚上過來陪你?!?/br> 他準備走,她雖氣惱他要算賬的事,卻真的萬分不舍和他分開,忍不住拉住他的手,可憐巴巴的說,“那你早點回來陪我?!?/br> 他剛從法國回來,肯定會特別忙,所以她不提挽留,只讓他早點過來。 衛(wèi)錦煊覺得小丫頭真是招人疼,雖然有時任性沖動的氣人,但體貼懂事起來也是很讓人愛的。他眼神柔柔的,摸摸她的頭發(fā),告訴她,“現(xiàn)在只需要和法國那邊交割清楚就好,沒多少事,我晚上陪你吃飯好不好?” 她聞言立刻點頭說好,孩子氣十足,答得那叫一個不矜持,眉眼彎彎,酒窩都顯了出來。 等房門關(guān)上,張思寧在自己臉上拍了兩下,發(fā)了會兒呆,拿出枕頭下的手機看時間,早上八點半,她竟然睡了這么久!昨晚起燒她知道,扎針她也知道,但什么時候拔的針,就不清楚了。剛才也忘問他是什么時候回來的,是不是一回來就來了醫(yī)院……如果是,那現(xiàn)在他又直接去公司,身體受得了嗎? 曹嬸沒多久就提著食盒進了病房,她煮的紅棗糯米粥,加幾樣素炒小菜,醫(yī)生說了,這兩天的飯菜要以清淡為主,不能吃過于油膩和不好消化的東西。 吃過飯,張思寧突然想起自己已有三天沒洗澡,昨天和今天都木有刷牙洗臉……囧……剛才她還和衛(wèi)錦煊接吻了……_|| 雖曹嬸極力阻止,但張思寧還是跑浴室里洗了澡,刷了牙,洗了臉,香噴噴走了出來,曹嬸沒辦法,好在她之前收拾東西把吹風機也拿來了。 等醫(yī)生查完房,張思寧手上又扎了針,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衛(wèi)錦煊回來了,反正她今天精神頭比昨天好太多了,還抽空給許陽打了電話,問他店里情況。許陽昨天有來醫(yī)院探病,接到電話,先問候了老板身體情況,然后把店里裝修進度說了一下,最后說,“思寧姐,你就放心吧,墻紙二樓已經(jīng)貼好了,現(xiàn)在正貼一樓呢,快得話,明天上午就能完工,其它沒別的事,你好好休息就行。” 張思寧嗯嗯點頭,等掛了電話,她就把筆記本抱過來,看著電視劇就迷迷糊糊睡著了,什么時候拔的針都不知道。 晚上衛(wèi)錦煊七點鐘到了病房,當時她正穿著拖鞋在病房里走來走去,踢踢腿,扭扭腰,在床上躺了好幾天,骨頭都有點僵了。 曹嬸晚上準備了許多好吃的,不過張思寧只能吃清淡的素食,她的飯菜與衛(wèi)錦煊的可謂涇渭分明,倆人在客廳的茶幾上坐著吃,張思寧聞著雞湯吞口水,她想喝。 衛(wèi)錦煊才不慣她這個,自己把雞湯喝完了,菜也吃的七七八八,張思寧無奈,只能乖乖吃自己的病號餐。 等曹嬸收拾收拾離開,衛(wèi)錦煊去浴室洗漱,他從法國回來,下飛機就直奔醫(yī)院,然后又在公司忙了一天,這會兒是真累了,和張思寧沒說幾句話,就躺在病床旁的陪護床上睡著了,這才晚上九點多呢!張思寧已經(jīng)從曹嬸那兒知道他從下飛機后就在連軸轉(zhuǎn),心疼的不行,也不打攪他,現(xiàn)在睡也好,直接倒時差了。 張思寧白天睡得太多,這會兒就不困,她也不看電視也不玩電腦,怕吵著他,就那么趴在枕頭上看他的臉,用眼睛一點點的描繪他的輪廓,好像瘦了,眼底還有陰影,可見是沒休息好…… 她就這么看著他,心里柔成了水,覺得特別滿足。 衛(wèi)–錦–煊 衛(wèi)–錦–煊 她無聲的喊他的名字,又捂著嘴偷著笑,自己其實也不知道為什么笑,就是覺得高興。 第二早上,衛(wèi)錦煊醒來時,發(fā)現(xiàn)張思寧頭趴在床沿都快掉下去了,方向正對著他,睡得很沉,竟然還握著他一根手指……衛(wèi)錦煊啞然失笑,深藍色的眸子里溫柔的簡直可以溺死個人。 他動作輕緩的抽出手指,先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燙,安了心。起身,套上假肢,穿上拖鞋,去浴室刷牙洗臉去了。 今天雖是周日,但博朗中層以上都要加班,他的工作量,其實多得不能再多,昨晚他是提前回來,而公司里,卻有很大部分人都要徹夜加班。 張思寧身體恢復(fù)的很快,在醫(yī)院又住了三天,醫(yī)生終于宣布康復(fù),可以出院了!張思寧還是挺高興的,就算病房再溫馨舒適,可還是比不上家里。 衛(wèi)錦煊在公司忙,沒時間陪她出院,張思寧也不在意這個,等回到家,換了身衣服,看看時間,剛剛上午十點多。張思寧眼珠一轉(zhuǎn),就拉著曹嬸去廚房,說中午要去給衛(wèi)錦煊送愛心午餐。 曹嬸樂呵呵的陪著她在廚房耗著。等開車到了博朗大門口,張思寧沒進去,而是先給衛(wèi)錦煊打了電話。 衛(wèi)錦煊當時正在批改文件,板著臉,特冷峻。手機震動的時候,他還皺了下眉,等看到是張思寧的電話,嘴角勾了勾,“喂?!?/br> 張思寧在電話那頭一本正經(jīng)的問,“衛(wèi)先生,不知是否愿意賞臉,一起共進午餐?” 他知道她已經(jīng)出院,聞言輕笑,“思寧,我在公司,有點忙,乖,晚上陪你好不好?” 張思寧戚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所以就把午餐給你送來啦,衛(wèi)先生,現(xiàn)在是否賞光呀?” 衛(wèi)錦煊聞言眼睛都亮了,臉上的笑意更濃,“你來上次的地方,我現(xiàn)在下去接你?!?/br> 所謂上次的地方,就是之前衛(wèi)錦煊讓張思寧來接他時,總裁專用電梯與專用車庫的入口處,在博朗大廈東北角。 張思寧開車過去時,衛(wèi)錦煊已經(jīng)站那兒等著了,她把車停好,又從副駕駛提了兩個手提袋出來,衛(wèi)錦煊伸手接過來問,“怎么這么慢?” 張思寧說,“大門那兒換保安了,這個人和我不熟,就拿身份證登記了。” “回頭我和那邊打個招呼,”兩人走進電梯,衛(wèi)錦煊問,“怎么突然想起給我送吃的?” 張思寧笑嘻嘻,“關(guān)心你嘛~”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br> 張思寧哼哼,“謝就不用了,記得以后對我好點?!?/br> 說著話電梯到了頂樓,這層樓是總裁專屬,只有衛(wèi)錦煊一個人用,張思寧第一次來他辦公室,好奇的很,東看看西瞅瞅的,“你辦公室好大啊,晚上加班的話自己不害怕嗎?” 衛(wèi)錦煊把手提袋放到茶幾上,嘲笑她,“你以為都和你一樣怕鬼?我是無神論者。” 張思寧切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茍同。 他把七|八個飯盒一一擺出,打開蓋子,見張思寧正趴在玻璃上往外看,招呼說,“先過來吃飯?!?/br> 張思寧嗯了一聲,等吃完飯,衛(wèi)錦煊繼續(xù)忙工作,張思寧收拾了飯盒裝回手提袋,準備回去再洗。她對這間大得出奇的辦公室很有興趣,等把休息室還有洗手間都看完了,就湊到辦公桌前,敲了下桌子,見衛(wèi)錦煊不搭理她,她就哎了一聲,“我先走了啊?!?/br> 衛(wèi)錦煊這才放下鋼筆,好整以暇的抬頭看她,似笑非笑的,“這就走了?沒別的話和我說?” 張思寧無語,她覺得,自己的小把戲在他這個老jian巨猾的家伙眼里,估計早就無所遁形。 好桑心。 ☆、第60章 no.60 張思寧雖然偶爾矯情,但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很落落大方的。比如現(xiàn)在,衛(wèi)錦煊梯子都搭好了,她也就不扭捏了,“本來想晚上再談,既然你提了,那就現(xiàn)在說吧?!彪m這樣說,但到底有點難為情,她揉了揉頭發(fā),又摸了摸耳垂,手指在辦公桌上劃啊劃的,到底是把那仨字兒給蹦出來了,“對不起?!甭曇綦m輕,卻字正腔圓,眼睛也直直的看著他,四目相對,不躲不避,沒有半點的含糊其辭的意思。 態(tài)度還是很端正的。 衛(wèi)錦煊嗯了一聲,有些漫不經(jīng)心似的,左手支額,淡淡的問,“還有呢?” 這是不打算輕拿輕放了,張思寧咬牙,但有了開頭,剩下的也就不是太難開口了,她嘟著嘴說,“之前我不該掛你電話,不該遷怒,不該……不識好歹。”停頓了一下,又補充說,“不過打人的事我不覺得自己有錯,就算再來一回,我照打不誤?!?/br> 說完,就把下巴揚的高高的,一臉的‘愛咋咋地,反正我就這樣了’……那小樣兒,既像孔雀又像天鵝,透著幾分嘚瑟和驕傲。 衛(wèi)錦煊看著她好氣又好笑,“你就這態(tài)度?” 張思寧翻白眼,“那你還想怎樣,讓我以死謝罪?我都道歉了,你別死咬著不放行不行,衛(wèi)先生,做人要大度,尤其你還是個男人,一個成功人士,社會精英,人生贏家,不要這么小肚雞腸啦?!边@話說的,又損又贊的,衛(wèi)錦煊真是懶得搭理她,拍拍手,“你過來?!?/br> “你不會要打我吧?”邊說邊走了過去,在他身邊站定。 衛(wèi)錦煊哼了一聲,拉著她的手腕,強迫她彎下了腰,抬手在她額頭上用力彈了三下,最后一刮她的鼻子,說,“下不為例知道嗎?” 他這意思,就是這事兒翻過片兒了,不再提了。張思寧卻哼哼,揉著被彈疼的地方,皺著眉說,“我的錯我認了,現(xiàn)在該你了?!?/br> 衛(wèi)錦煊樂了,“我?我有該道歉的地方嗎?” 張思寧端起了姿態(tài),雙手抱胸,眼尾輕輕一掃,說不出的嫵媚嬌俏,她說,“你有兩天沒和我聯(lián)系!” 衛(wèi)錦煊把她拉過來抱在腿上,吻了下她的眼角,下巴在她額頭上蹭蹭,沒好氣的說,“我為什么沒和你聯(lián)系,你不知道?” “一碼歸一碼,”張思寧不高興,“你想想,你不和我聯(lián)系,我肯定會擔心啊,擔心你出事怎么辦,就算是吵架生氣,至少也要報個平安嘛?!?/br> 衛(wèi)錦煊抿著唇角,與她額頭相抵,鼻尖相觸,“傻瓜,那你怎么不主動給我打電話?” “你以為我沒想過?。 睆埶紝幤萘艘宦?,“好在你還有點良心,知道給曹嬸打電話,我知道你平平安安就安心了,既然你沒事,我再給你打過去,多丟人!” 她也是要面子的,好伐。 衛(wèi)錦煊的心里一時間被難言的喜悅與滿足充斥著,他嘆息著說,“思寧,我們什么時候結(jié)婚?”他現(xiàn)在是真的想把她變成自己的所有物了,完完全全的都屬于他。 這話題跨度太大,張思寧眨巴眨巴眼,“你說……結(jié)婚?” “怎么,你之前不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的求婚了?”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張思寧出現(xiàn)了短暫的思維放空,使勁的想啊想,“你……什么時候求過婚?”她記性應(yīng)該沒糟糕到連這么大的事都能忘了的地步吧! 衛(wèi)錦煊好似有些不滿,和她拉開距離,皺著眉問,“你不是想賴賬吧?”笑臉微收,臉色變得冷峻肅穆,看得張思寧都有點小緊張了,但還是說,“問題是你壓根沒求過婚??!”沒有過的事,總不能讓她當發(fā)生過吧,再說這是求婚??!求婚!終身大事??! “我就知道你會賴賬,”衛(wèi)錦煊冷笑,把座機旁邊的手機拿過來,按了幾個鍵,然后張思寧就聽到了如下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