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no.91

    過完圣誕，元旦，之后就是春節(jié)了。

    張思寧懷孕快八個月了，肚子挺得老大，纖細的腰身上像揣著一個大圓球，顯得極不勻稱，走起路的時候，至少在外人看來，是有些膽戰(zhàn)心驚的，就怕一不小心那個滾圓的大肚子會將她墜的摔倒在地。

    所以衛(wèi)先生現(xiàn)在都盡量不去公司了，即使年底這樣忙碌的時候，也多數(shù)待在家里陪老婆。

    “別人懷孕都吃得rou乎乎的，你怎么就不長rou呢！”

    晚上一起吃飯時，老爺子看著孫女一邊給她夾雞腿，一邊念叨。

    張思寧端起小碗接過大雞腿，笑瞇瞇的說，“這樣才好，我吃得東西都補給他了，他健健康康的，將來我生產(chǎn)完也不用特意減肥了，多好！”

    每次產(chǎn)檢的結(jié)果都很不錯，孩子發(fā)育的特別好，沒什么毛病。至于母體不長rou，醫(yī)生說這是肚子里的孩子吸收好，母親吃下的營養(yǎng)都讓他吸收了，而且張思寧不是易胖體質(zhì)，所以她懷胎八個月，依然臉小小的，嫩嫩的，后腰也細細的，除了上圍豐滿了不少，幾乎沒什么改變。

    “胡說八道！都快當媽的人了，腦子里就不能想點兒正經(jīng)的！”老爺子聞言斥了她一句，又說，“你二叔今天給我打電話了，想接我回去過年?！?/br>
    張思寧怔了一下，有些不高興的說，“爺爺，您不留下陪我啊，您看我這都快生了?！?/br>
    “離你預產(chǎn)期還有差不多兩個月，過了正月十五我就回來?！币妼O女嘟嘴，就哄她說，“咱們家親戚多，這過年走禮少不了我，還要祭祖，我要是不回去，肯定讓人說閑話。你爸他們面上不好看，丟得也是咱張家人的臉，別忘了，你可也姓張，思思你聽話，爺爺肯定按時趕回來?！?/br>
    自打張姑涼懷孕，性子就一直變換不定，有一陣兒敏感愛哭，有一陣兒暴躁易怒，還有一陣兒特別嬌氣，現(xiàn)在，她就處于特別嬌氣的階段。家里人都知道孕婦是性情不定綜合體，所以平時都會讓著她，哄著她，逗她高興。

    “本來還想和您一起過年呢！”她雖不樂意，但也不是不講理的，“那您可要在我生孩子前回來啊。”

    孫女這么想自己留下來和她一起過年，老爺子還是很高興的，他樂呵呵的說，“成成，你就放心吧，我曾外孫出生我能不在身邊?。　庇謱σ慌缘男l(wèi)錦煊道，“小衛(wèi)啊，我看你最近忙得厲害，盡量多抽時間陪陪她，這丫頭現(xiàn)在身體正離不開人?！?/br>
    “爺爺，他已經(jīng)很陪我了，這周有三天都沒去公司，您還讓他怎么擠時間啊?！?/br>
    瞧這話說的，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老爺子就有些不高興，衛(wèi)錦煊拍拍張思寧的手，讓她別說話，看著老爺子道，“您老放心，我肯定照顧好她?！?/br>
    ……

    老爺子在兩天后由小鄭陪同，乘飛機回了閩州。

    家里突然少了一個人還是挺明顯的，感覺空氣都冷清了許多。張思寧有些不適應，衛(wèi)錦煊為了讓老婆高興，經(jīng)常在外面買些小玩意回來讓她玩兒，精美的音樂盒，四開紙大小的微型豎琴，偶爾也會搭配些鮮花來送，或送些漂亮的首飾，像胸針，發(fā)卡，耳飾或手鏈什么的，幾乎每天送一種，不帶重樣的。

    這樣的心思還是很有成效的，沒幾天，張姑涼就緩過來了，開始和曹嬸商量年貨置辦的事，這是她和衛(wèi)錦煊一起過得第一個新年，意義非同一般，所以她還是比較重視的。

    曹嬸過幾天也要去外地和孫女一起過年了，所以她走之前，要把東西置辦好，要不到時家里一個孕婦，一個腿殘，根本指望不上。

    晚上睡覺前，衛(wèi)先生一邊幫老婆按摩水腫的小腿，一邊和她商量年禮的事。

    “往年這個都是秦周辦的，除了幾個推不掉的新年應酬，別家都是送上禮物就行，他們也能諒解。今年我看還是讓秦周準備吧，你大著肚子就別cao這份心了?！?/br>
    張思寧舒服的背靠著床頭，抬了抬左腿，“這只。”然后說，“他都業(yè)務純熟了，那就繼續(xù)交給他辦，對了，你公司里過年給員工發(fā)福利嗎？”

    衛(wèi)先生邊轉(zhuǎn)手幫她按左腿，邊答道，“過兩天公司會開個新年晚宴，到時有個抽獎環(huán)節(jié)，今年是華信成立后過得第一個新年，所以獎品給的還不錯，一等獎是一輛價值五十萬的轎車，二等獎是二十萬轎車，三等獎是十萬現(xiàn)金?！?/br>
    “至于其他員工，除了年終獎金分紅，公司還會組織旅游，初步定的是高層歐洲七日游，中層新馬泰七日游，普通員工就海南七日游，可以帶家屬兩人?！?/br>
    張思寧眨眨眼，蹦出倆字兒：“土豪！”這前前后后得花多少錢啊，華信員工那么多，大部分都是博朗的老員工跳槽跟著主上繼續(xù)打拼的人，還有那些已經(jīng)歸入華信的，原本隸屬于博朗的分公司子公司什么的……

    那么多人，這筆旅游支出……單是算算就是很大一筆投入了，而那兩輛汽車，在這筆錢的映襯下，其實也沒那么顯眼了。

    主要的投入，還是在旅游支出。因為員工人數(shù)真的真的很多。

    “衛(wèi)先生，你不會破產(chǎn)吧？”

    衛(wèi)錦煊捏捏她粉嫩的臉頰，“難道我在你名下的財產(chǎn)已經(jīng)少到這種地步了？”

    “你不是要用我的錢吧？”

    看她一臉的提防，衛(wèi)錦煊嘴抽了抽，沒好氣的又捏了下她的鼻子，“放心，錢全部由公司財務處支出?！?/br>
    那還差不多，雖然覺得衛(wèi)先生財大氣粗，不過這是收買人心的重要一環(huán)，她就不說什么了。至于她店里的員工福利，張思寧想了兩天，覺得還是發(fā)錢比較實在。

    過完臘月二十三小年，離過年真的沒幾天了。曹嬸把年貨都準備好，該切的切，該炸的炸，有的菜是直接做做好在冰箱里冷凍，到時如果要吃的話，拿出來熱熱就好。

    張思寧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沒人敢讓她下廚，就怕磕著碰著的，那可得不償失了。

    這天傍晚，外面下起了今年的第三場雪，雪粒不大，但風嗚嗚的吹著，即使待在屋子里也能聽得清晰，可見外面是真的很冷。這種天，她是絕對不能出去的，路滑不說，萬一吹了冷風感冒了可怎么得了。

    衛(wèi)先生回來時，看到的就是老婆抱著大肚懶洋洋的側(cè)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曹嬸昨天已經(jīng)離開，如果不是公司實在有急事需要處理，他也不會出去一下午。

    “不是說明天就放假了，怎么還有事忙??？”被老公摟進懷里，張思寧撇著嘴問道。

    衛(wèi)先生手還是比較暖的，他摸摸她的手，也是暖的，這才放心說，“是博朗，博朗新上任的ceo終于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了，今天到華信找我討說法。”

    他語氣淡淡的，但卻清清楚楚的透出了一股十分冷然不屑的譏諷，顯得很狂佞，卻真的很帶感。

    不過話說回來，拖了這么久才露出馬腳，也是衛(wèi)先生下得一手好棋的原因。他一面讓那些已經(jīng)歸于華信的分公司與博朗虛與委蛇，一面又不耽誤為華信效力，兩不耽誤不說，還能造成一切都很正常的假象。這種事不是高手，沒有廣闊的人脈和堅實的基礎(chǔ)，真做不來，首先那些執(zhí)照就是個大問題。

    所以至今張思寧依然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還能做的干干凈凈，不留把柄。

    這里面要注意的事太多了，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抓住把柄反咬一口，可衛(wèi)錦煊就是這么牛，他這一手偷天換日，暗度陳倉玩得極其精準，不佩服真不行。

    再加上這次法國那邊派來接任博朗的ceo是個純法國佬，也不知衛(wèi)錦邵那豬腦子怎么想的，明知衛(wèi)錦煊在國內(nèi)打拼多年，實力非同一般，竟然還派個老外過來，這不坑他，估計都對不起光大華人同胞。

    而那位法國先生呢，在察覺到事情不對后，竟然第一時間過來找他興師問罪，這是有多蠢才會覺得他會承認自己做過違法的事？

    所以結(jié)果當然不歡而散。

    聽完衛(wèi)錦煊的敘述，張思寧真是差點給自家老公跪了，她之前只知道他架空博朗的行動很順利，卻沒想到他還示意下屬公司左右逢源迷惑博朗，人才?。∷瞎蝗恼媸乔帕?！

    “那法國那邊不會善罷甘休吧？”說到底，衛(wèi)錦煊行的不是正道兒，所以她還是比較擔心。

    衛(wèi)錦煊很淡定，“博朗現(xiàn)在等于進了死胡同，需要注資大筆資金才有可能起死回生，不過如果法國那邊注資，那法國衛(wèi)氏就有可能出現(xiàn)短期內(nèi)的資金緊張，這樣一來，勢必影響衛(wèi)氏的股市行情，到時我就用你的名義去收購衛(wèi)氏發(fā)行的股票，之后再把我名下的股份轉(zhuǎn)給你，那到時如果順利，你就能進入懂事會，擁有一定的話語權(quán)。這樣一來，主動方就變成了我們，衛(wèi)錦邵那邊變成了被動方。至于博朗的事，你更不用擔心了，如果是前兩個月，我可能還擔心一下，現(xiàn)在，哼?！?/br>
    哼的意思就是萬事ok？

    張思寧對收購衛(wèi)氏股票，進入懂事會，擁有話語權(quán)，還有主動被動之類的并不明白，但她覺得她家老公應該是在一步步的實行報復計劃，垂頭，看了眼他明顯不協(xié)調(diào)的褲腿，張思寧有些心疼的抬頭親了親他的下巴，柔聲說，“放手去干吧，即使失敗了，還有我這個長期飯票在，別怕?！?/br>
    這個世上，所有的甜言蜜語都不及這句話令他感動。衛(wèi)錦煊緩和了眉眼，與她額頭相抵，“我愛你。”

    ☆、第92章 no.92

    過年的這幾天，張思寧和衛(wèi)錦煊一直窩在家里，哪兒也沒去。家里吃的喝的用的都準備的齊全，外面天兒還不好，一個孕婦一個腿腳不便，當然是待在家里舒服安全些。

    因為身上有孝，張思寧是喪母剛滿一年，衛(wèi)先生是喪父，所以像春聯(lián)什么的就都省了，就倆人，也不用特意的布置。

    除夕這天，衛(wèi)先生一大早起來，先到廚房給老婆大人準備營養(yǎng)早餐，用牛奶煮荷包蛋，把冰箱里冷凍的包子還有紅棗奶饅頭拿出幾個熱一熱，再裝兩盤曹嬸之前特意鹵好的牛rou和豆干，配上酸辣爽口的蘿卜條，辣白菜，雖簡單，卻也讓人不乏食欲。

    張思寧現(xiàn)在肚子大了，起個床，穿個鞋之類的，都不靈便了，之前還有過早上起來尿褲子的經(jīng)歷，雖然當時尷尬的要死，哭的挺凄慘的，但事后在衛(wèi)先生耐心的安撫下，到底是沒留下心里陰影。

    孕婦嘛，膀胱受到擠壓，尿頻尿急都是正常生理現(xiàn)象，是不受人為控制的。

    道理雖明白，但尿褲子神馬的，真心不想經(jīng)歷第二回了，所以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張姑涼不是和老公來個早安吻，而是在老公的幫助下坐起身，穿上拖鞋，再在他單手的攙扶下挺著大肚去廁所。

    下午爺爺打電話過來問晚上年怎么過，張思寧說，“就那樣過唄，吃吃喝喝看春晚?！?/br>
    “少給我打馬虎眼，我知道小曹走了，家里就剩下你和小衛(wèi)，他那個樣子，總不能你挺著個大肚去廚房忙活吧？”

    張思寧無奈，“曹嬸走之前煮了好多吃的，等會只要從冰箱里拿出來放微波爐里熱一下就好啦，而且我們有在酒店訂餐，等會兒就會送來的，您就別擔心啦，餓不到我的?！?/br>
    聽她這樣說，老爺子其實還是挺心疼的，但也不好說什么，只叮囑說，“飯店里的菜別多吃，都是加了味精還有亂七八糟的調(diào)味料的，對孩子不好，小曹準備的菜就算放冰箱里冷凍著，到底好幾天了，肯定不新鮮，你將就將就，多吃點兒點心水果雞蛋，喝牛奶，別的油膩的盡量別吃，小心吃壞肚子?！?/br>
    張姑涼一邊覺得爺爺小題大做，一邊又挺享受著來自長輩關(guān)懷，她笑著解釋說，“我家衛(wèi)先生是在朋友的酒店，就是我結(jié)婚擺酒席的上若軒訂的菜，已經(jīng)交代好了，不會亂放調(diào)味料的，您就放心吧！他很細心的?！?/br>
    胳膊肘往外拐的妮子，老爺子哼了哼，到底沒再挑刺，又叮囑了幾句話，才掛了電話。

    除夕過去，年初五曹嬸就回來了，老爺子是年初八回來的，都是擔心衛(wèi)錦煊照顧不好張思寧這個大肚婆，所以都比預計的時間早回來了。

    回來一瞅，小臉兒沒瘦，氣色也好，肚子好像又大了些，老爺子看了又看，覺得孫女應該被照顧的還行，就賞了衛(wèi)先生一個笑臉。

    年前其實就立春了，現(xiàn)在過完正月十五，禹凌的天開始慢慢暖和了起來，而離張思寧的預產(chǎn)期也越來越近了，眼看不到一個月了。

    家里人都挺緊張的，衛(wèi)先生尤甚，有時夜里張姑涼身子稍微動一下都能把他驚醒，他每天緊張焦慮的勁兒反倒比正主更甚，弄得張思寧都有些無奈，還安慰他說，“預產(chǎn)期還有二十多天呢，你別太緊張了，前兩天產(chǎn)檢時大夫不說了嘛，孩子很好，我的身體也很好，沒有早產(chǎn)征兆?！?/br>
    衛(wèi)錦煊也知道他最近繃得太緊了，但沒辦法，他控制不了，每次妻子有一點兒情況，他的身體反應總是先于大腦，這是潛意識里的動作，改不掉的。

    因為老公太緊張，所以本該有些產(chǎn)前抑郁或恐懼的準mama反倒一天比一天淡定了，直到離預產(chǎn)期還有七天的時候，張思寧提前住進了醫(yī)院。

    她想順產(chǎn)，不愿意剖腹。剖腹要疼好久，還會留疤，順產(chǎn)就疼那一會兒，恢復的還快。

    醫(yī)生檢查后說，以張思寧的身體狀況，可以順產(chǎn)。

    住院的這幾天，一直是衛(wèi)錦煊留下來陪護。住得是高級病房，一室一廳，有沙發(fā)電視，床也比一般都病床更寬更舒適。為了老婆孩子，衛(wèi)先生在這個時候是完全不吝嗇錢和人情的，從醫(yī)生到月嫂，都要最好的。

    曹嬸把之前買的一些嬰兒用品收拾收拾都拿了過來，還有一張新的嬰兒床也鋪著干凈柔軟的小被子搬了過來，張思寧本來說不用這么麻煩，反正順產(chǎn)的話，住個兩三天就出院了，先用醫(yī)院的嬰兒床就行了，搬來搬去的挺麻煩的。衛(wèi)錦煊卻挺固執(zhí)，他一點兒也不愿意孩子受委屈。

    在忐忑與期待中，三月三十一日一大早，張思寧在比預產(chǎn)期提前了三天的時候，發(fā)動了。

    當時她剛刷完牙洗完臉，正坐在床上吃曹嬸送來的早餐，吃著吃著，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她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慌的看向似有所覺的衛(wèi)錦煊，哭喪著臉喊，“老公……”

    之后就是一陣的兵荒馬亂，衛(wèi)先生完全不知道當時那幾個小時他是怎么熬過去的，之后回想起來，也是一團亂麻，完全理不清當時的情形。

    因為之前就商量過，張姑涼生產(chǎn)的時候不愿意讓衛(wèi)先生陪產(chǎn)，所以衛(wèi)錦煊只能干坐在產(chǎn)房外的椅子上，一動也不動，跟蠟像似的，任誰都瞧得出他此時此刻到底有多緊張，連一直不怎么待見他的老爺子，在這么擔憂的情況下，都忍不住拍著他的肩安慰了兩句，“現(xiàn)在醫(yī)療條件發(fā)達，沒事沒事?！?/br>
    順產(chǎn)肯定要比剖腹產(chǎn)慢一些，張思寧是頭一胎，生的比較辛苦，但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奮力掙扎，到底是把孩子給生出來了。

    當時張思寧累得筋疲力竭，護士抱著還沒有剪臍帶的嬰兒過來讓她看了一眼，告訴她，是個兒子。

    剛生下的孩子并不好看，可張思寧卻覺得他漂亮極了。她的下|身痛的幾乎沒有了知覺，身體的力氣在生產(chǎn)時也幾乎消耗殆盡，可現(xiàn)在，看著用白色軟布包裹的孩子，這一瞬間，她的心間充滿了力量。

    每一個母親，在看到新生的骨rou時，也許都會產(chǎn)生這樣奇異的感覺，母愛，真的很神奇。護士已經(jīng)把孩子抱走收拾，張思寧困乏的閉上了眼睛，身體很累，大腦卻很清醒，她想起了已經(jīng)去世的母親，不知道為什么，在此時此刻，這個本該為新生的兒子感到高興的時候，她想起了mama，當初生下她時，mama也是用這樣的心情看著她的吧？

    一瞬間，眼淚倉皇而至，洶涌澎湃。

    幾個幫她接生的醫(yī)生護士以為她是喜極而泣，都忍不住會心一笑，那位一直幫她做產(chǎn)檢的醫(yī)生還拍拍她的肩，“做mama了，就該堅強了，快別哭了。”

    孩子先于張思寧出了產(chǎn)房，當護士抱著襁褓里的嬰兒出來說，“是個男孩，母子平安。”時，老爺子哈哈笑了起來，連說了幾個好，上前就要抱孩子，曹嬸卻在一旁說，“還是我抱吧，您啊，先緩緩?！?/br>
    老爺子也是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原來他的手一直在抖個不停。

    曹嬸等老爺子看過了，就抱著孩子去讓終于有了些反應的孩子爹看一眼，衛(wèi)先生看著襁褓里閉著眼睛，小臉紅紅的，頭發(fā)還濕濕的嬰兒時，先是僵硬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觸碰他軟嫩的小臉，之后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孩子好像感覺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睜了睜，雖然只是一瞬，也不太明顯，但衛(wèi)先生眼神不賴，辯色能力也不錯，他看到孩子的眼睛……和他一樣的顏色。

    這是他的兒子！

    ……

    張思寧醒來時，身上已經(jīng)換了干凈的衣服，腦子還有點迷糊，直到自家老公柔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醒了？”她才反應過來似的，先驚慌的摸摸肚子，癟了。

    不是夢。

    她眨動了好幾下眼睛，終于徹底清醒過來。側(cè)頭看向坐在一邊的衛(wèi)先生，啞著聲音問，“孩子呢？”邊說邊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

    肚子下面還是好疼，她嘶了一聲，衛(wèi)錦煊按住她，“別亂動，孩子在外面客廳嬰兒床里睡著呢，曹嬸和爺爺在看著，別擔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