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打算，求個名分，什么的么？我不說你也懂?！?/br>
    蕭致看了會兒藍(lán)天，似乎想到了什么，若無其事：“不打算。”

    傅航：“？”

    諶冰心口跳了一下。

    手心的溫度涼下來。

    蕭致走到了前面，背影高瘦，似乎對一切都不在意。

    “就這樣也挺好的，保持距離，保持分寸?！?/br>
    傅航重新看了眼諶冰。

    諶冰臉上沒什么表情，好像事不關(guān)己。

    “你說我以前怎么就這么不懂事呢？非要名分，沒名分朋友也不當(dāng)了?！笔捴伦晕铱偨Y(jié)就一句話，“年輕不懂事。”

    “……”傅航附和：“對，不談戀愛做朋友也挺好，何必這么劍拔弩張的呢？”

    “嗯?！?/br>
    蕭致表態(tài)完畢，回頭重新拉諶冰的手腕：“走吧，好兄弟。”

    “……”諶冰被他拽得怔了下。

    ……什么意思？

    叫誰好兄弟？

    傅航也聊開了：“既然如此，蕭哥，過幾天生日，給你叫幾個我認(rèn)識的女裝大佬，時男時女，時陰時陽，說不定會很適合你這種sao男人的口味?！?/br>
    “……”

    蕭致回頭朝他走了兩步，提溜著衣領(lǐng)，抬腿一頓踹：“我cao你大爺。”

    傅航趕緊認(rèn)錯：“錯了錯了，蕭哥，您的品味永遠(yuǎn)是一流！”

    此處暗示諶冰。

    笑笑鬧鬧。

    傅航下一秒又補(bǔ)充：“但我那幾個朋友也是姹紫嫣紅，盡態(tài)極妍?！?/br>
    “滾?！?/br>
    蕭致直接心態(tài)。

    “……”

    今早這頓談話就離譜。

    走到教室門口蕭致才想起來，問：“過幾天你生日?。俊?/br>
    傅航滿臉驚訝，好像看見了靈異事件：“我生日在暑假啊，蕭哥?！?/br>
    蕭致沒當(dāng)回事兒，往教室走：“那誰生日？文偉？”

    “……”

    “你生日?！备岛骄従徴f。

    蕭致想了好一會兒，重新看手機(jī)日期，應(yīng)了聲：“對，我生日。”

    傅航愁得直拍腦殼：“蕭哥，男人更要愛自己！你怎么連自己生日都忘了？”

    “一年過一次，能不忘？”

    蕭致沒當(dāng)回事兒，拉開凳子坐下。

    他沒當(dāng)回事兒，但其他人顯然當(dāng)回事兒了。明明時間還有四五天，大家早早記得，互相撞肩膀提醒：“周六蕭哥生日啊，別忘了，到時候給他準(zhǔn)備驚喜?！?/br>
    本來這事兒小，但有文偉這張嘴，不出半天感覺全校都知道了。

    連九中大群里也是莫名其妙的聊天話題。

    瘋瘋：[最近有什么樂子嗎？]

    赤耳茶耳：[校霸過生日，算樂子嗎？]

    瘋瘋：[這是暗示我們給校霸送禮物、交保護(hù)費嗎？]

    “……”

    蕭致看到群消息，就一秒，差點給桌子都掀了。

    然后這群大嘴巴不僅管不住嘴，還管不住任何行動的軌跡。周三中午自習(xí)回來，蕭致就看到他們鬼鬼祟祟從門口進(jìn)來，肩膀擠著肩膀，給禮物塞到了自己桌斗里，一邊拼命擋住蕭致。

    “蕭哥，別看，別看！這個真的和你沒關(guān)系！不關(guān)你的事！”

    本來就沒打算看的蕭致：“……”

    晚自習(xí)在那兒寫賀卡，文偉特別神秘地回過頭：“蕭哥，你的人生夢想是什么？”

    蕭致：“……”

    “是發(fā)財？還是高考高分？還是全家人幸福安康？不然我都寫上吧……”說完他好像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瘋狂找補(bǔ)，“沒有，不是給你的，我只是找個參照物，以上祝福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

    “……”

    蕭致瞇著眼，舔了下齒列，沒說話。

    都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傳的，總而言之，周五陸為民上課前來教室，硬是講完題岔開問了句：“蕭致，明天你生日??？”

    “……”

    蕭致坐在椅子里往后倒，說話很慢：“是不是我生日不知道，但估計是某幾個傻逼的忌日?！?/br>
    “……”

    陸為民：“你干嘛呢，這么兇？人家還不是想給你慶祝生日，不要辜負(fù)同學(xué)們的好意?！?/br>
    他說：“我提議，不如明天早自習(xí)，給蕭致唱首生日歌吧？”

    “……”

    蕭致咬著牙，一字一頓道：“那我明天不來學(xué)校了?！?/br>
    話說到這份兒上，陸為民提議打?。骸靶?，就這樣沒事兒了，你們該干嘛干嘛?！?/br>
    教室里全是熱熱鬧鬧的哄笑聲。

    諶冰低頭寫字，不覺攥緊了筆。

    下課，蕭致推著桌子猛地往前一靠，桌子移動給文偉坐的空間劈窄成了一道閃電，他局促回頭，蕭致猙獰高大的身影落到他頭上，沖他勾了勾手指：“你出來。”

    旁邊楊飛鴻怔了一秒：“蕭哥。”

    蕭致轉(zhuǎn)向他：“你也出來?！?/br>
    傅航表示不清楚事情發(fā)生的狀況：“怎么了？”

    蕭致瞥了他一眼：“還有你，正好，全給我滾出來?！?/br>
    文偉：“……”

    楊飛鴻：“……”

    傅航：“……”

    蕭致滿頭晦氣，抓著頭發(fā)推門出了教室，背后推推搡搡跟著仨互相埋怨的大嘴巴。

    諶冰看了下表，之前同城速遞的快遞也到了，手機(jī)剛收到消息。

    學(xué)校的快遞柜在正校門外，出學(xué)校還得專門給保衛(wèi)老師打個報告，馬上就回來。諶冰進(jìn)去找了下自己的快遞，找到三四個，抱起來還特別沉，拿著往回走。

    從行政樓左邊那條道繞回教室，距離要近一些，但平時走的人很少，大部分時候盤踞著學(xué)校里不知名的吸煙小混混、玩手機(jī)談戀愛小情侶。

    諶冰繞過去，同時看見樓梯角落，面對面站著四五個男生，還有一個身量頎長的女孩子。

    蕭致嘴里叼著根煙，正和那女生說話。

    女生也只有背影，頭發(fā)又長又卷，穿著短裙，小腿筆直修長，背影非常窈窕漂亮。

    剛才還以為出去打架呢，其實文偉幾個男生全靠在蕭致肩頭，對這個漂亮小jiejie特別有興趣，笑嘻嘻地問東問西。

    蕭致給女生從頭到尾瞟了一遍，似笑非笑。

    “你穿這身衣服還可以。”

    “這是一個‘可以’能概括的？這他媽是絕美，很適合你。”

    “我也覺得好看?！?/br>
    “……”

    女生說的話諶冰一直沒聽清。

    看起來性格很不錯，時不時伸手捶一下文偉的肩膀，再拽一拽傅航的校服，特別親近。

    “……”

    諶冰本來打算從這條樓梯上去，莫名其妙又轉(zhuǎn)了回去。

    等他回到教室開始拆快遞，用小刀推到指尖劃開塑料袋和紙盒，背后，蕭致也回來了。

    他拉開凳子坐下，垂著眼皮看諶冰從盒子里取出一沓一沓的試卷，習(xí)題，復(fù)習(xí)百科大全，莫名舔了下唇。

    諶冰把這些都推到蕭致桌子上：“送你的生日禮物?！?/br>
    蕭致：“……謝謝你啊。”

    不知道為什么安靜了幾秒。

    諶冰給小刀收到文具盒里，又收拾了快遞盒的垃圾，扔掉后回來見蕭致正翻著這幾本書。

    不過只是翻了下，沒拆開。

    諶冰停在他面前：“你是不是不喜歡？”

    蕭致：“?。俊?/br>
    “你不喜歡我送你的東西？”

    蕭致拿單詞本翻了兩翻：“……還可以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