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方萬萬沒想到他說出這種話，怒目圓瞪：“你別忘了你當(dāng)初是怎么翹考試出來跟我打架的！笑話！你現(xiàn)在居然說你要為了期末考試放棄打架??？”

    蕭致平靜地嗯了一聲：“學(xué)習(xí)比較重要。你也好好學(xué)習(xí)吧，不要總想著打打殺殺?！?/br>
    他頓了幾秒：“本來想說你談戀愛了就懂了，但你沒有，那你可以想想你家中白發(fā)蒼蒼的老母親，以此激發(fā)學(xué)習(xí)熱情?！?/br>
    張方：“…………”

    我他媽。

    有句mmp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蕭致指了下校門口，光線模糊，隱隱約約站著一襲高高的身影：“我同桌在那兒掐表，三分鐘，沒時間跟你說了?！?/br>
    “？”

    眼看他要走，張方大喝一聲，“站?。　?/br>
    “你有事？

    張方磕磕碰碰，瞪大眼睛：“你是不是洗手不干了？”

    “……”雖然他用詞很好笑，蕭致沒心情計較，“嗯。”

    張方：“我們不是一輩子的對手嗎?。?！他話里活像失去了一生之?dāng)车募拍腥?。?/br>
    蕭致指了下旁邊的文偉：“以后你去找他。”

    文偉趴在管坤肩膀上傻笑，本來摸過來看戲的，此時突然警覺：“？”

    怎么回事？

    大清亡了？

    蕭致摸出兜里的名句小讀本，抬手揮了揮以作道別，頭也不回走向校門口：“走了?！?/br>
    諶冰指尖扣動手機(jī)邊緣，揣回校服兜里。

    他倆一起沿著街道內(nèi)部走。

    “吃點(diǎn)東西？”

    “吃什么？”

    “先隨便看看?！?/br>
    諶冰指了下旁邊的甜品店：“我買明天的早餐?！?/br>
    蕭致應(yīng)聲，跟他一起進(jìn)了店里。

    諶冰打算買個面包再買瓶酸奶，剛逛了一圈兒，抬手拿頂部的瓶裝奶時，另一只戴著手表的手伸了過來。

    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拿了過來。諶冰抬起視線，許錚正好整以暇地站著，滿臉假笑：“諶冰，出校門買零食?。俊?/br>
    諶冰說：“許老師?！?/br>
    許錚瞟了眼站在門口的蕭致，他身影高大，遮掩的陰影落到了街道上。他說：“過兩天期末考試了，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諶冰說：“還可以。”

    許錚聲音抬高：“蕭致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他話里擺明了故意讓蕭致聽見。

    蕭致側(cè)目瞥了他一眼，手揣在外套兜里，懶洋洋地瞇著眼睛，根本懶得和他說話。

    許錚懷柔政策碰了釘子，不過也就笑了笑：“考試要加油哦?！?/br>
    說完，他給原味酸奶重新放回貨架，拿起旁邊的乳酸菌，到柜臺結(jié)賬后走了。

    諶冰轉(zhuǎn)頭看見他越走越遠(yuǎn)的背影。

    對他的陰陽怪氣，蕭致也就一句話：“閑的。”

    諶冰低頭看了眼酸奶，本來還打算散步走走，想了想說：“回去了，一會兒開視頻考套試卷?！?/br>
    “……”蕭致也沒別的話，“行吧?！?/br>
    不過臨走前他卻抬長腿往前邁了一步。

    蕭致站在諶冰面前，燈光在后，眉眼被遮掩得隱隱綽綽，說話時自然地在冰天雪地里起了薄霧。

    他聲音很輕，靠在諶冰耳邊。

    “欠我?guī)讉€親親了？”

    諶冰：“你先考?！?/br>
    “知道，我小本本上都記著啊，蕭致尾調(diào)上揚(yáng)，“進(jìn)步一名，你親我一下。”

    諶冰好笑。

    這段時間蕭致確實(shí)收心了，不過他能在教室坐住后取樂對象就成了諶冰，時常提出無理要求。

    諶冰很配合要糖的小男生：“嗯。”

    蕭致：“我走了。”

    他到路邊解自行車，腿踩在踏板上，一會兒又回頭;“來，拋個飛吻，我先感受感受。”

    “……”諶冰說，“你趕緊走?！?/br>
    蕭致手指捏著剎車：“哎，不行，沒動力走不動?！?/br>
    諶冰上前兩步，準(zhǔn)備一腳給他自行車踹出去。

    不過他剛走到陰影里，手卻被蕭致輕輕握住了。

    轉(zhuǎn)瞬即逝，牽了又松開，蕭致說：“我走了。”

    “你走。”

    “確定，真的不給我一個啵啵？”

    “……”

    諶冰沒忍住踢他，燈光下，唇角揚(yáng)著弧度：“趕緊走啊你?！?/br>
    蕭致：“真走了？”

    諶冰想摸塊石頭砸過去：“……趕緊走?！?/br>
    等身影漸漸駛遠(yuǎn)，從十字路口下去，在漫天的路燈下看不見了，諶冰心里有股涼意，一點(diǎn)一點(diǎn)沉淀下去。

    他站了快半分鐘，調(diào)頭回了寢室。

    平時大家上課摸魚劃水，到期末這幾天還是很焦急。文偉不出所料，決定認(rèn)真學(xué)習(xí)沒超過一周，

    又恢復(fù)了整天咸魚倒賣學(xué)霸筆記的忙碌生活不過此時卻捧出一盞小臺燈。

    “爺決定挑燈夜讀?！?/br>
    諶冰瞟了眼他翻開的物理練習(xí)冊，正在看序，上面勾了句馬克思的科學(xué)世界觀和方法論，還用三支筆和一支文筆盒制作了一個簡易的“迎考神”牌位。

    諶冰接了杯水，邊喝邊無情嘲諷：“馬克思是無神論者，不會允許你臨時抱佛腳?！?/br>
    “……”文偉打倒牌位，給“考神”改成了“冰神”。

    諶冰好笑：“學(xué)吧，能補(bǔ)多少是多少?！?/br>
    不過文偉心情并沒有多沮喪，學(xué)了不到十分鐘又開始走神。

    “冰神，你寒假了真跟蕭哥去外地看大學(xué)？”

    這事兒全怪蕭致，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表情到處說，寒假了跟諶冰上外地開房。

    諶冰嗯了聲，開了手機(jī)視頻。

    蕭致寫試卷，諶冰給這邊開了靜音，回頭文偉也開始規(guī)劃寒假生活，邊規(guī)劃邊又被自己匱乏的學(xué)習(xí)知識所鞭策，鬼哭狼嚎。

    “嗚嗚嗚嗚我學(xué)不完了！”

    “嗚嗚嗚九中教學(xué)樓，一躍解千愁！”

    “嗚嗚嗚寒假我要跟我媽回老家插秧，掰苞谷?！?/br>
    “嗚嗚嗚這個截距到底是什么意思？”

    “……”

    宿管阿姨這幾天不太管學(xué)生，到了凌晨兩點(diǎn)會特別催一催，免得學(xué)生作息特別不規(guī)律，反而影響學(xué)習(xí)質(zhì)量。

    諶冰倒是一直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不過去衛(wèi)生間洗澡的一路，看見大伙兒不管平時學(xué)不學(xué)，都裝模作樣地拿書看，心里突然有些焦灼。

    考試當(dāng)天到教室上早自習(xí)，蕭致坐椅子里拿了本書頂在指尖上轉(zhuǎn)，若無其事，倒是諶冰有些緊張。

    諶冰覺得好煩。

    他考這么多年的試沒緊張過，居然為了蕭致緊張成這樣。

    旁邊文偉瘋狂拽他的校服，說：“冰神，蕭哥，我先申明一下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單純的迷信玄學(xué)，想借用你的校服一摸。盡人事，聽天命。我就摸一摸，后續(xù)考得怎么樣我都不管了——”

    諶冰捏著校服一角，還沒使勁兒，蕭致直接拽回來：“滾?！?/br>
    文偉好委屈：“蕭哥，我就摸摸，你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兄弟錯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吧？”

    僵持了四五秒鐘。

    蕭致給自己校服從桌肚里抽出來，他臉上：“摸他男朋友的，效果應(yīng)該差不多?！?/br>
    “……”

    文偉一秒變臉。

    不過，目前似乎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文偉接過蕭致校服：“我能穿嗎？”

    蕭致盯著他。

    文偉必須要辯解一下：“我本來還想抱抱冰神的，只不過考慮到我們的兄弟關(guān)系，不合適。你要是不想校服給我穿，那你就讓我抱一下，傳遞考運(yùn)?！?/br>
    “想都別想，”蕭致干脆連校服都收回來了，“你考0分吧。”

    “……”

    他們打打鬧鬧，陸為民站在講臺上千叮嚀萬囑咐：“記得填機(jī)讀卡，下筆要重一點(diǎn)免得機(jī)器讀不出來，學(xué)號不要忘了寫啊。我看這次誰再不寫名字，我就把他試卷貼到校門口讓所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