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br>
    “那挺難受，你有空可以去看看她。”

    “知道?！?/br>
    諶冰感覺沒什么好說的了，看了眼他寫的作業(yè)：“你忙你的。”

    他往外走，蕭致在背后問：“你干什么？”

    “我去挑戰(zhàn)一下蕭若追的電視?！?/br>
    “……”

    -

    第二天清早。

    蕭致還在被窩里，被諶冰的鬧鐘吵醒，閉著眼睛罵了句“cao?！?/br>
    諶冰拽他衣領：“起床了。”

    “六點半？”蕭致抓他的手，“哥哥，現(xiàn)在寒假?！?/br>
    “起來，出去晨跑一圈就沒那么困。”

    “……”蕭致忍了幾秒，他眼皮很薄，閉緊時連長眉也微微斂起，特別煩躁，“好想跟你分手?！?/br>
    諶冰頭發(fā)從毛衣領口拱出，往外走：“那我走了?！?/br>
    “……”蕭致，“別?！?/br>
    等諶冰洗漱完了，看見蕭致頭發(fā)略微凌亂，垂著眼皮站在門口看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半天說出一句：“沒跑??？”

    “……”

    冬天的凌晨六點半，摸出去時街道上漆黑一片，沿街亮著路燈。

    諶冰說：“去那邊公園吧，爬到頂峰說不定還能看見日出?！?/br>
    “……”他倆沒跑，就清晨散步，越被風吹越精神。

    諶冰說的公園離這兒不遠，估計十幾分鐘，但進去后爬山卻爬了二三十分鐘。站在公園最高處的風雨亭，蕭致低頭看手機天氣：“今天陰雨天，沒太陽?！?/br>
    “……”

    諶冰扶膝蓋盯著城市遠處，目光沉沉，聽他這句話轉過去。

    “陰雨天？”

    “對，陰雨天。”

    諶冰：“cao！”

    蕭致探手揉他頭發(fā)：“你傻逼吧你傻逼吧你傻逼吧？”

    “……”諶冰讓他搡煩了，“爬。”

    諶冰準備下公園，走了沒兩步背后響起笑聲，蕭致半蹲在地上：“諶冰，我他媽，我怎么攤上你啊？”

    “……”

    諶冰沒想那么多，反正得拉著蕭致早起，順便來公園看日出，不過今天居然下雨那確實很cao。

    不想聽他的無情嘲笑，諶冰沿著公園的柏油路往山下走，早晨公園附近全是高大喬木，樹冠垂下濃密的黑影，一個人走在這地方其實特別犯怵。

    諶冰被風吹得有點兒冷，旁邊蕭致跟上來，拍了拍他肩膀，突然說：“諶冰你看前面是什么？”

    諶冰：“？”

    “那人走路好奇怪，蹦蹦跳跳的，你看見了？”蕭致低沉的聲線拂過耳側。

    諶冰看了眼他指的地方：“沒人?！?/br>
    “有人，他過來了。”

    諶冰以為自己沒看清，仔細辨認他指的路旁附近，還是一無所有。

    但蕭致的聲音特別真切，還怕被那個人聽見似的，說：“戴著一頂紅帽子?！?/br>
    “……”

    諶冰：“你怎么不說戴著一頂綠帽子？”

    蕭致還在認真演繹恐怖故事：“他的臉很長，類似驢臉，下頜部分全腐爛掉了，露出血淋淋的舌根。好可怕?！?/br>
    說著好可怕的同時，蕭致拉住了諶冰的手：“冰冰，保護我。”

    但他氣息絲毫不亂，完全不顯得害怕。

    諶冰甩開他：“我他媽以后要被你氣死了，就穿著紅襪子，從你房間窗戶跳下去?！?/br>
    “行，”蕭致氣定神閑，“反正你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br>
    “……”

    “你可以天天晚上找我吸陽氣。”

    “……”

    “我陽氣很重的?！?/br>
    “……”

    諶冰看了他一會兒，眼也不眨：“你寫作文要是有這種胡編濫造的能力，也不至于考27分?！?/br>
    “……”

    早晨的公園除了勤于鍛煉的爺爺奶奶，人非常少，他倆牽手牽到公園底下才分開。

    天剛蒙蒙亮。

    回家稍微收拾后蕭致到陽臺背單詞，諶冰拿了本筆記本按時間給他寫寒假規(guī)劃。

    一早上過得安靜平和，十一點進入休息時間，蕭致垂眸看了會兒手機。

    “有單子。”

    諶冰：“你的代練單？”

    “對。”

    他昨天那單沒接，現(xiàn)在有空才開始打，諶冰為了不影響他發(fā)揮就坐旁邊陪蕭若看電視。

    蕭若愛好二次元，感覺是個小宅女，迪士尼公主到奧特曼她無一不看無一不精，諶冰剛被蕭若斷頭安利了一部古風仙俠，正在試圖理解男女主修煉的“筑基”“辟谷”等級，耳邊響起聲暴躁的“cao！”

    蕭致手指敲擊屏幕，眉頭緊鎖，看架勢快把手機砸了：“這么菜，你特么裝假肢打的？”

    “……”

    “呵呵，這就是晉級賽么？排到的全是傻逼?！?/br>
    “……”

    “你們四個干脆都掛機算了，復活的速度趕不上你他媽千里送的速度?！?/br>
    “……”

    打游戲這種事情一般來說要經(jīng)常打才能提高對傻逼的耐受性，蕭致有一段時間沒玩了，現(xiàn)在脾氣比較燥，一點就炸。

    看得出來他為了上星簡直使出看家本領，手速相當快，打完一場隊友全是負戰(zhàn)績，他不僅贏了，還特么硬生生打出60%的傷害。

    見蕭致直接給手機丟茶幾上，諶冰擔心他的心理健康：“你沒事吧？”

    “沒事兒，”蕭致打完就冷靜下來了，“錢難賺，屎難吃。是這個道理?！?/br>
    諶冰：“……”

    蕭致接這個單主是個有名的老板，估計號被制裁，每一把匹配到的對手都很牛掰，但隊友都相當拉胯。

    蕭致打得鬼火冒，揚聲器里冒出個男聲，對他的急躁很不理解：“啊兄弟，玩游戲，能不能享受一點？”

    蕭致的潛臺詞只有一個，那就是快點上分，快他媽打完。

    時間接近十一點半，諶冰打開冰箱，里面差不多又空著。

    蕭致瞥了眼：“點外賣嗎？”

    “算了，”點外賣價格比較貴，諶冰說，“我出去買菜?！?/br>
    諶冰是個大少爺，說完，果不其然被蕭致透以不信任的目光：“買了誰做？”

    諶冰語氣不太確定：“我學一學?！?/br>
    不管辦不辦得到，先試試。

    諶冰準備出門，蕭若因剛才他安安靜靜聽自己分享電視劇情而倍增好感，啪嗒啪嗒穿鞋：“我陪你去！”

    出門，走廊外下著大雨。

    諶冰打了把傘，蕭若也打著傘，一前一后往超市走。

    蕭若偏頭看他：“中午吃什么？”

    “我下軟件，搜幾個菜?！敝R冰劃拉手機，“一會兒都買點?！?/br>
    蕭若“喔”聲，隨后笑了：“你好好哦?！?/br>
    諶冰被這句話夸的，一時好笑。

    蕭若溜溜達達，邊走邊偏頭看他，看了好幾眼。

    諶冰：“你有事？”

    “……”蕭若撓撓頭發(fā)，抬頭直視他，“你是不是跟我哥談上了？”

    諶冰有點兒意外。

    不過他跟蕭致平時就不算很有距離，和蕭若離的這么近，她能看出來不稀奇。

    諶冰應了聲，問：“你看出來了？”

    “不是，”蕭若說，“我哥說的?！?/br>
    諶冰：“……”

    蕭若叉著腰：“我之前還不信，以為他喜歡你喜歡出幻覺，畢竟你一看——”她給諶冰上下打量了一圈，“不像早戀那種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