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錦繡舅祖父的妻子謝老夫人生辰在十二月初,因著謝修極為愛重自己的這位妻子,所以每年在那一日,錦繡一家自是要前去道賀。便是蘭姨太太因著身份不好出門,也會讓錦繡的父母將禮物帶到。 而今年的這一日,謝文清一大早便來到了勇誠伯府接錦繡,柳氏瞧著謝文清這般,雖然嘴上說著謝文清多事,但眼里透出的笑意卻又是另一回事情,顯然對于謝文清的殷勤十分滿意。 不過,謝文清今日卻是略略有些來早,雖然錦繡今日未曾去上學(xué),早早便與柳氏一塊兒守在屋里等著,但錦繡的父兄卻是沒有那么早回來。 謝文清倒也沒有不耐煩,還笑著陪著錦繡一塊兒坐在榻上擺弄著小玩意兒。 錦繡玩的心不在焉,而謝文清倒是十分認(rèn)真,他對于錦繡十分關(guān)心,錦繡手上有多少的物件,他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當(dāng)目光落在其中的白玉九連環(huán)之時,他臉上倒是微微有些詫異。 這件白玉九連環(huán)雖然只是一件不起眼的玩意兒,可是這一副的材質(zhì),卻是十分上乘,白玉無瑕,入手微暖,瞧著倒更像是一件收藏物件。雖然知曉錦繡這邊,父母疼寵,在物質(zhì)上從來沒有被虧待過。 可是這么一副名貴物件竟然當(dāng)成小玩意兒給錦繡擺弄,謝文清心里還是微微有些驚訝,他撿起那白玉九連環(huán),笑著開口問了:“這白玉九連環(huán)先時仿佛從未瞧見過,是叔叔和嬸嬸給錦繡你新打制的嗎?” 錦繡聞言,抬起眼瞼看向了謝文清,眨了眨眼睛卻并沒有馬上說話,而站在一旁的柳氏反倒是笑著開口說了一句:“這物件,倒不是我和你叔叔給錦繡弄來的……” 錦繡聽得柳氏這般說,忍不住看了一眼謝文清,心里有些緊張,正要開口打斷的時候,突然聽得屋外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嬌柔之聲。 卻是楚玉兒來了! 而楚玉兒的聲音,也是讓柳氏臉色微變,錦繡卻是難得的慶幸。 說實話,錦繡并不想讓謝文清知曉燕親王的事情,想到那一日謝文清在院外的表現(xiàn),她心里就有預(yù)感,若是讓謝文清知曉了燕親王還送了她東西的事情,估計又會是一場風(fēng)波。 雖然不歡迎楚玉兒前來,但今日,倒是有些例外了。 楚玉兒進(jìn)屋時倒不妨謝文清也在,目光瞧見謝文清的時候,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她抬起頭,目光猶豫的看了一眼柳氏與錦繡后,又是落到了謝文清的身上,臉上浮起了一抹嬌羞紅暈,直接先開口喚了謝文清一聲表哥。倒是將原先在進(jìn)屋之時,給吉祥準(zhǔn)備的今日未去上學(xué)的問候一下子忘到了腦后。 楚玉兒這一聲出口后,頓時引得柳氏微皺眉頭,她神色不豫的看著楚玉兒,沉著臉出聲道:“玉兒,今日卻是不巧,待會兒我們便要出門了,你回去吧!” 若是平日里對于楚玉兒的賴?yán)p只是覺得膈應(yīng),那么今日楚玉兒這一聲表哥,卻是提起了柳氏的警惕。她可是從沒小瞧過這位外甥女,連燕親王那兒都敢不要臉去攀附,這會兒看到謝文清,擺出了這副模樣來,指不定心里打著什么主意。 往日里,對于楚玉兒纏著他們二房的行徑,柳氏即使覺得膈應(yīng),但到底無傷大雅,真的較真與楚玉兒去計較,反倒是她們二房這些做長輩的,憑白自降身份??扇缃裆婕暗蕉坷?,卻是另一回事情。 柳氏倒是絲毫不覺得自己多慮,就算只是她多想了,也比自家女兒這傻乎乎的被搶了夫君要好。 所以,柳氏今日對待楚玉兒的態(tài)度,十分不假辭色。 若是尋常人,聽得柳氏這般,自是會覺得不好意思離去,可是楚玉兒,非但不覺得不好意思,竟然還開口問了一句:“二舅母,能不能帶著玉兒一道兒出門,玉兒也想去?!?/br> 話音剛剛落下,莫說是謝文清這第一次見識楚玉兒纏功的人面上忍不住露出了異色,便是柳氏和錦繡不是第一次見識了,也忍不住被膈應(yīng)了一下。 柳氏臉上的神色也越發(fā)的僵硬,雖然沒有發(fā)火,卻還是咬牙嚙齒般的,吐出幾個字:“這不合適吧!” 楚玉兒聞言,臉上神色頓時流出了一股可憐巴巴的意味,睜著一雙微紅隱隱含著幾分水光的眸子望著柳氏他們:“二舅母,您是怕帶著玉兒出門,會讓您沒面子嗎?玉兒不會的,玉兒會乖乖跟在舅母身后,舅母只要將玉兒當(dāng)成是五表妹的丫鬟,便是小貓小狗也可以?!?/br> 呃…… 錦繡聽著楚玉兒這話,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她忍不住看向了柳氏,瞧見柳氏額上,青筋隱隱凸起,只怕是被惡心的不輕。 也不等柳氏開口說話,錦繡自個兒卻是忍不住開口了:“表姐,這只怕是不合適吧!今兒我們家是要去參加表哥祖母的壽辰,你身上還帶著孝,跟著去,只怕要沖撞到主人家吧!” 說著,錦繡看向了謝文清,開口道:“表哥,你說是不是?” 而楚玉兒聽到錦繡的話,目光也下意識可憐兮兮的望向了謝文清。 謝文清聽到錦繡的問詢,自是連忙點了點頭,嘴上絲毫不留情面,開口直接道:“是,這位表小姐,您與我謝家無親無故,而且身上還帶著孝,祖母瞧見你,只怕心情會不太好?!?/br> “表哥……” 楚玉兒期期艾艾的喚了一聲,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而謝文清卻是端著一張臉,冷聲道:“這位表小姐,慎言,我與你非親非故,你稱呼我為表哥,只怕不合適?” 楚玉兒捂著胸口,一副受了傷害的樣子,嘴里卻依然堅持道:“可是,你不是錦繡的表哥嗎?” “我是錦繡的表哥,可也不是你的表哥,與你并無任何親緣關(guān)系。今日不好意思,你請回吧!” 柳氏原來是想自己不留情面將楚玉兒打發(fā)回去,沒料到,自家女兒與謝文清二人,竟然能夠這般一唱一和,將楚玉兒擠兌的無地自容,她自然不會去阻止,笑著做了壁上觀,等到謝文清說完這最后一句話后,她笑著出聲道:“是啊,玉兒你回去吧,謝老夫人可不是我們家錦繡,她小人家家被你沖了生辰,自然也無傷大雅??墒侵x老夫人還是你舅母我的長輩,你一個小輩跑去跟人家添不痛快,可就沒那么好隨便了!” 柳氏嘴里雖然還說著不介意,但誰都能夠聽得出來,她非常的介意這件事情,甚至至今已經(jīng)過去好些時日了,她依然耿耿于懷。 而楚玉兒聽出來了,臉上漸漸有些白了,估計也是瞧出今日錦繡一家是決計不可能帶上她這個拖油瓶,她最終倒也離開了。 柳氏和錦繡見此,也忍不住呼出一口氣,只盼著楚玉兒能夠真正有點自知之明,今日這般能讓她長點記性,莫再纏著她們二房了。 不過,等到二房人來齊了,走到大門口坐馬車要去謝府之時,沒料到,竟然瞧見安氏與王氏二人,竟然帶著幾房的姑娘以及楚玉兒一道兒也在等著馬車。 二房本來倒也沒有在意她們,便是她們要出門了,二房也不會去問兩句。 反倒是安氏笑著走了過來對他們說了一句:“二弟與二弟妹可是要去謝府,說來咱們正好是一路的,太夫人吩咐了讓我們幾個也給謝老夫人去道賀,順便帶著幾個小輩,去熱鬧熱鬧?!?/br> 夏立齊與柳氏二人聞言,臉上閃過了一絲訝異。 其實太夫人讓人去謝府道賀,倒是真沒什么。并不是說勇誠伯府里有一位姨娘出自謝家,而是這一層關(guān)系,才讓太夫人這些年來,從沒有和謝府有過任何的人情往來。 謝家雖然是新貴,和京城里的老牌世家并無關(guān)系,可是謝老夫人卻是出自衛(wèi)氏家族,衛(wèi)家作為京城老牌世家,論起歷史并不比勇誠伯府或是太夫人的安國公府要短,京城各大世家這多年來,姻親往來,早已是盤根錯節(jié),想要找出幾分關(guān)系,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謝老夫人下嫁到謝家,這一層關(guān)系是沒有斷了的,若是謝修不爭氣倒也罷了,畢竟女人出嫁,還是妻以夫貴,可謝修自身非常努力,又靠著一個好岳家,這些年來青云直上,那么謝老夫人在娘家的那些關(guān)系,自然不會斷。 其他人到謝家道賀是為了與謝家交好,可是太夫人,便是錦繡,都知曉絕對不可能是為了交好! 可是往年里,太夫人也從來沒有想過到謝家去,今年怎么會突然心血來潮。錦繡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了方才被他們打發(fā)走的楚玉兒,心里嘀咕著,這事兒定然是與楚玉兒有幾分干系的,可是……不是說楚玉兒在太夫人面前失寵了嗎? ☆、24|第二十四章 錦繡心中有些好奇,忍不住看了一眼楚玉兒,只瞧見楚玉兒這會兒正低眉順眼站在了夏錦依邊上,倒是一副不聲不響的模樣。可是錦繡瞧著,心里不覺還是來氣,忍不住出聲故作懵懂大聲道:“娘,表姐不是在孝期嗎,為什么要跟我們一起去舅祖父家里?” 柳氏聽得錦繡的話,臉上忍不住輕笑了一下,摸了摸錦繡的腦袋,并沒有說話,顯然是贊同錦繡的意思。 這邊錦繡的話說出,楚玉兒雖然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可竟也沒有說話,反倒是安氏笑著回了一句:“你玉兒表姐已經(jīng)出了七七四十九日的孝期,可以去別人家走動了。太夫人也是這個意思,覺得總是悶在家里也不好,便讓跟著出去走動走動。” 夏立齊聽了安氏的話,眉頭忍不住微微皺起,他向來敬重謝修與謝老夫人,自然不高興有人上敢的給他們添堵。 雖然規(guī)矩是如此,過了七七四十九日,的確是可以出門見客,但子女孝期三年,在這三年里,去別人家參加喜事,你身上帶著孝,總歸是有些晦氣的。一般而言,若是知情達(dá)趣點的,即使關(guān)系很好,并不在意這點,也不會湊到別人家喜事上,至多帶一份禮物過去盡心意罷了。 當(dāng)然安氏這話,算是合規(guī)矩,又抬出了太夫人,加之安氏還是長嫂,夏立齊也是不好反駁。柳氏自然瞧出夏立齊的不悅,也唯恐他會忍不住說話,連忙拉了拉夏立齊的手,卻并未對安氏回話,而是對著錦繡笑道:“你表姐可不是跟我們一道兒去謝家,你表姐今日跟你大伯母他們走,代表的府里過去走動,咱們只是做親戚過去看你舅祖母,不是一路的?!?/br> 說完這話,她又親自抱起了錦繡,對夏立齊道:“時候也不早了,咱們趕緊上車吧!” 夏立齊聽出柳氏撇清兩邊的意思,雖然還是心中不痛快,但也沒有再說什么,只連忙招呼過來馬車,帶著這邊的人坐了上去。 安氏帶著人出來,特地早一步等在門外,打得主意便是要和二房一路,誰料到,二房竟然會如此不留情面,用楚玉兒趁機(jī)將兩邊關(guān)系撇清了,頓時也有幾分急了,連忙招呼了她們這邊的馬車過來。 只是,安氏這邊人數(shù)眾多,等到全部上了馬車,二房乘坐的車馬早已經(jīng)駛出了好遠(yuǎn)。 而等到他們的馬車到了謝府之時,莫說是看到二房的人,連二房的馬車都沒瞅見了。 二房這邊早便到了謝府里頭,去見了主人家請安。 謝修的妻子謝老夫人衛(wèi)氏本是文淵閣大學(xué)士嫡女,當(dāng)年謝修求學(xué)之時,曾拜入謝老夫人父親門下,也因此得了謝老夫人父親的青眼,將嫡女下嫁與謝修,謝修感念這份恩德,待謝老夫人自是極好,至今仍守著謝老夫人一人過日子。二人子嗣上并不算盛,只得一子謝泓,謝泓娶得妻子,也是謝老夫人娘家侄女小衛(wèi)氏,謝夫人小衛(wèi)氏與謝老夫人本就是姑侄,加之謝老夫人性子也好,婆媳二人相處的十分融洽。 夏立齊這邊帶著妻女走入的時候,謝夫人正替謝老夫人在挑揀著今日的首飾,而謝老夫人瞧見夏立齊一家來了,臉上露出笑容,連聲道:“立齊來了。還有錦繡和你兩個哥哥也來了!” 夏立齊和柳氏連忙沖著謝老夫人行了一禮,而錦繡及自己的兩位兄長,則是笑瞇瞇的走到謝老夫人跟前,沖著謝老夫人彎腰行了一個大禮,嘴里念叨著吉祥詞:“祝舅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謝老夫人笑著連連點頭,招呼過錦繡摸了摸她的腦袋,嘴里夸了又夸,喜得跟瞧見寶貝似得,而夏立齊和柳氏二人瞧見謝老夫人如此,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好一頓親熱過后,謝老夫人方才戀戀不舍的松開了手,開口道:“錦繡日后多來府里玩才是,都是自家人,便是應(yīng)該多走動走動的?!?/br> 錦繡也是笑瞇瞇的跟著應(yīng)和著:“我最喜歡來舅祖母家里玩了!” “喜歡便多來玩玩!”謝老夫人抬頭看著柳氏,笑嗔道:“你也是,別太拘著孩子了。” 柳氏臉上帶笑,嘴里連忙開口道:“舅母可別寵著錦繡,這孩子最會爬桿上了。您今日這般說讓她記在心上,回頭天天跑來麻煩您,連學(xué)都顧不上上了?!?/br> “那感情好,反正錦繡這孩子,日后也是要嫁到咱們家里來的,可不就是讓她提早熟悉家里嗎?” 謝老夫人笑著打趣了一句,惹得滿屋子人都笑了起來,而錦繡則是不好意思的鉆進(jìn)了謝老夫人的懷中撒嬌。 笑過之后,謝老夫人又是關(guān)切的問了幾句錦繡的情況,而后二房瞧著時辰也不早,自是知趣告退。 謝老夫人也沒有挽留,只是笑著安排著:“立齊你去書房找你舅父,錦繡和靖銘靖玨跟文清走,至于你……” 謝老夫人笑著指了指柳氏,抿嘴道:“今日少不得讓你幫著招呼了!” 雖然謝老夫人嘴里吩咐著柳氏做事,但態(tài)度十分親昵,顯然是沒有將錦繡一家當(dāng)外人看待的意思。 柳氏樂得討好錦繡未來的太婆婆,自然笑著應(yīng)了。 等到錦繡一家離開后,謝老夫人也沒有落下臉上的笑容,接過兒媳手中的赤金填青石壽字簪在頭上比了比,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怎么,不高興了?” 謝夫人聞言,連忙臉上擠出了笑容,輕聲道:“沒有。瞧姑母說的,這大喜日子,我哪里會不高興。” 謝老夫人聽著謝夫人的話,輕笑搖了搖頭,面上不信:“我還不了解你,只怕又是在心里想錦繡和文清定親的事情了?!?/br> 瞧見自己的心思被戳破,謝夫人倒也坦承,沒有再隱瞞,她輕嘆了一口氣開口道:“娘,我只是覺得,文清值得更好,便是要親上加親,咱們家里不是還有靈兒嗎?做什么非得找勇誠伯府里的。” 謝夫人口中的靈兒是她的侄女衛(wèi)靈兒,身份上,自然比錦繡強(qiáng)上許多,也是謝夫人最早看好的兒媳婦人選,只可惜,謝修做主,硬是給錦繡和謝文清先定下了親。 “錦繡不也是個好孩子,長得好,又乖巧,配給文清也不錯?!?/br> 謝老夫人面不改色,笑著說了這么一句。 而謝夫人卻是有些無奈,輕聲道:“娘,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謝老夫人聞言,也只是微微抬眼,似是敲打般的說了一句:“咱們做女人的,就是得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泓兒不是也沒反對嗎?” “……” 謝夫人抿著嘴巴沒說話,心里自是不以為然,就她丈夫謝泓那性子,還不都是自己公公說什么,他便認(rèn)為是什么。 謝老夫看著謝夫人固執(zhí)的表情,倒也沒有生氣,手上慢慢將赤金填青石壽字簪放到了自己保養(yǎng)的極好的一頭烏發(fā)綰成的發(fā)髻之上,左右對著鏡子端詳,覺得合適了,方才放下手慢悠悠說了一句:“我看你啊,這是跟你未來兒媳婦在吃你兒子的醋呢!文清這么喜歡錦繡,也是好事,將來只有夫妻和諧了,家里才能夠安寧。你這樣的態(tài)度,日后錦繡嫁進(jìn)來,不是讓文清為難嗎?” 謝夫人聞言,雖然嘴上還是酸溜溜的說了一句:“那小子,就是見了媳婦忘了老娘!” 但謝夫人臉上重新浮現(xiàn)的笑容,卻表示她還是將謝老夫人的話給聽了進(jìn)去。 跟著謝文清一道兒朝著園子里走去的錦繡,自然不知曉方才離開的屋子里的一番對話。 夏靖銘和夏靖玨倒是沒有跟在錦繡身邊,二人到園子不久,便遇到了在國子監(jiān)里相熟的同學(xué),便與同學(xué)一道兒走了。 倒是謝文清,雖然旁人招呼著讓他過去玩,卻還是堅持牽著錦繡的小手,一定要將錦繡先帶到自己meimei謝彤珊處才肯走人。 錦繡一邊走著,一邊也是感嘆,果然兩位兄長長大了便是別人家的,自己這個meimei便是被拋棄的份兒。這副自怨自艾的樣子,倒是完全忽略了方才夏靖銘和夏靖玨二人依依不舍不想離開,卻被她嫌棄趕走的事實。 對于謝文清,錦繡自然也是使了同樣的招數(shù)想要甩開過,可是一點都不奏效,導(dǎo)致如今謝文清一直緊緊握著錦繡的手,一路牽著她的局面。 謝家的宅子,是皇上賞下的官邸,不算華麗,但瞧著并不小,也顯示著謝修在當(dāng)今圣上心目中的地位并不算低。 這處宅院最出彩的地方,便是有一個極大的園子,謝修不愛府中花團(tuán)錦簇,作風(fēng)樸素,僅僅是栽種了平常的樹木花草,這會兒天氣太冷,院子里除了菊花,只剩下了梅花樹還怒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