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錦繡放下茶盞,吧唧吧唧了一下嘴巴,又說了一句,“娘又不是不知道,這上川成天的下雨,就沒好天過,我呆家里都要發(fā)霉了,難得今天不下雨,我就找爹爹玩了一會兒,你就別念叨我了?!?/br> “還嫌我啰嗦了,哪家的閨秀跟你一樣,成天就跟個猴兒似得?!?/br> 錦繡瞇著眼睛吐了一下小舌頭,其實心里也有一些些的心虛,不過這兒也不是京城,難得沒那么多的規(guī)矩束縛她,她自然是要好好享受一番這段日子,畢竟,夏立齊很快就要被調(diào)到京里去了。但柳氏的教訓(xùn),她反正聽著便是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錦繡乖乖的聽著柳氏說了她一番,也沒有反駁,等到柳氏說夠了,她笑瞇瞇遞上了自己喝過的那杯水,柳氏看著她這副俏皮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卻還是虎著臉故做嫌棄的回了一句:“誰要喝你喝過的。” 錦繡聽了,依然笑嘻嘻的奉承著柳氏,連聲道:“那我給娘親再倒一杯新的?!?/br> “好好的姑娘家家,臉皮還真是夠厚的。” 柳氏忍不住笑了起來,又有些無奈的指了指錦繡。 錦繡只做沒聽見,跑到了榻邊,拿起了柳氏方才喝過的那一杯水,正要拿起茶壺添一些新的,目光在無意間之間,卻是看到了榻子小桌子上的放著的那張禮單,臉上的笑容微微淡了幾分。 她看了幾眼,撿起茶壺往杯中倒了一些水后,跑到到了柳氏身邊,笑著遞了。 柳氏這一回,也沒有為難錦繡,接了茶杯微微抿了一口,點了點頭后,最后只說了一句:“日后再亂跑,我可不會這般輕易放過你了!” 對于柳氏這樣的威脅,錦繡從小到大,也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反正到了最后,柳氏都是輕輕放過的,所以錦繡一點都不以為意,她只故作乖巧的點了點頭,倒是開口問了一句:“娘親,放在桌子上的禮單,是要給京城的府里送去的嗎?” 柳氏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道:“還沒弄好呢?這禮送的多了、少了,都不合適?!?/br> “我看已經(jīng)挺多了,再添一些上川的土特產(chǎn)就好了。” 雖然柳氏每年送去勇誠伯府的,算不得多,但也絕對不少,反正錦繡覺得,往勇誠伯府里每年送去的年禮,簡直就是浪費。 “還是個孩子,鬧情緒呢?!?/br> 柳氏笑著說了錦繡一句,但也沒有教訓(xùn),因為她也知曉,錦繡說這話,其實并不是真的不知事,這些年,雖然對于錦繡的管教上,她和夏立齊都采用比較寬松的方式,可該知曉的,還都是好好教導(dǎo)過錦繡的。尤其是在管家之事上,柳氏難得下了狠心,各類人情往來,都是有好好教導(dǎo)過。 錦繡聽了柳氏的話,臉上神色十分不悅,可也沒有再說什么了,只是坐在柳氏邊上的坐榻上,看著柳氏繼續(xù)和管事嬤嬤們商量著加加減減禮單。 夏立齊畢竟是勇誠伯府的子孫,偏偏又是庶子,有一個老夫人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們家但凡有一點做的不好,夏立齊這么多年勤勤懇懇為官的努力,估計就是白費了。所以面對勇誠伯府,她們家做的最好的態(tài)度,還是最好做到視錢財為身外之物,必須得舍得。 當(dāng)然,也不能夠太舍得,要知道,那府里的一群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她們家太大方,絕對不好。 不過勇誠伯府這些年的境況,絕對是不太好,不然府上也不會對于她們家每年送去的年禮盯得這么牢。 錦繡便是有六年多沒有回京,但對于府上的一些境況,還是有所耳聞。 說來不知道是不是報應(yīng),當(dāng)初錦繡的大伯夏立忠搶了洪省知州一職,本來是一條平坦大道,便是夏立忠這般肚里空空的庸才去擔(dān)任,將來應(yīng)該也沒有太大問題,回來定能夠升上一職,可是誰料到,這第二年,洪省這般查出一大批的貪官污吏,其中便有夏立忠。 夏立忠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不好,他因著剛剛到任,貪的不多,可也貪了,最后靠著幾家公侯府周旋,勇誠伯府自己又拿出了不少錢財打點,倒是免去了牢獄之災(zāi),但夏立忠還想做官是絕對不可能呢。 夏立忠一家意氣風(fēng)發(fā)的去上任,最后灰溜溜的跑了回來,大房倒了,二房又被打發(fā)到窮鄉(xiāng)僻壤之地為官,原本沉寂的三房自然抬頭了,可三房這邊剛剛張揚沒幾日,竟是傳出了三房放印子錢的事情。 印子錢自前朝開始,朝廷便是明令禁止,若是被查處到,絕對免不得牢獄之災(zāi)。 開始之時,這事兒是查到勇誠伯府頭上的,勇誠伯府自然滿口喊冤,而后官府一查,竟是查到了三房的頭上。到了最后,三房雖然也洗脫了嫌疑,是家中刁奴指使,三房的主子并不知情,但三房還是被追究了一個督下不嚴(yán),最后錦繡的三叔夏立平,原本所領(lǐng)的虛職,也一樣被捋了個干凈。 消息傳到了上川這邊,柳氏聽了,只是冷笑的說了一句:“家中刁奴的權(quán)利還真是大,連賬房里的銀子都能支出去發(fā)印子錢?!?/br> 錦繡聽了,自然明白這事兒估計自己的三叔三嬸,絕對逃脫不了干系。而夏立齊聽了柳氏的話,臉色也十分難看。 其實三房在外發(fā)印子錢的事情,柳氏和夏立齊早就知曉,不過二人便是沒有點明罷了,畢竟幾房的關(guān)系,可一點都不好。 更重要的是,他們?nèi)粽娴娜フf了,指不定還會讓三房給咬上,如此還不如只做不知。 當(dāng)然這一些,柳氏和夏立齊都不會告訴錦繡,柳氏只是借著這個機會,和錦繡分析了一下勇誠伯府的情況。 “你莫看太夫人好像對大房三房很寵愛,其實她手中的權(quán)利都握的緊緊的,哪里愿意松手,大房二房沒權(quán)利,自然沒有什么油水。咱們府里,雖然也發(fā)月錢,可那幾個月錢,能頂上什么用,你大伯和三叔領(lǐng)的又是虛職,所以日子過得,也只是外人瞧著光鮮,內(nèi)里別提多緊巴了?!?/br> 錦繡聽了柳氏這話,依然有幾分不解,忍不住開口問道:“可是咱們家不是過得也挺好嗎,就是有姨太太幫襯,可是咱們家也沒要姨太太的錢???” 柳氏聽了這話,卻是笑了起來,點了點錦繡的腦袋開口道:“咱們家要真靠你爹和府里那幾個月錢,你還能想穿新衣就穿新衣,想打首飾就打首飾。你大伯母和三嬸瞧著是公侯小姐出身,但只是庶女,出嫁的時候,嫁妝看著豐厚,但真計較起來,還不如娘親名下一個莊子值錢。但凡疼女兒的家里,誰家不得為女兒將來考慮考慮,多陪嫁一些莊子鋪子,別的不說,至少不會坐吃山空了?!?/br> “說來,你三叔家,也難怪會出這樣的餿主意,原本是你大伯母和你三嬸一塊兒幫著太夫人管家,相互制約著,誰也不敢動手腳,可你大伯母一走,太夫人精力又有限,但偏偏把一些關(guān)口把的緊,你三嬸估計也是想破了腦袋,才在府里每月要發(fā)放的月錢上動了手腳,把一部分底下人的月錢先扣下,不是不發(fā),只是延遲一個月兩個月發(fā),如此便得了一部分的活錢吃利息,偏偏賬面上,也看不出來?!?/br> 錦繡當(dāng)時聽著柳氏的分析,已經(jīng)完全傻了眼,這后宅的手段,還真是玄妙高深,原來還能夠這般做。不過他們這樣的人家,日子會過成這樣,只為了那么點子錢,就做出這樣子的事情,又有誰能夠想得到呢! 柳氏看著錦繡一副惆悵的樣子,又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點著錦繡的腦袋打趣道:“咱們家錦繡日后不必?fù)?dān)心,娘親一定給你備的足足的,日后家里的東西,都給錦繡帶去做嫁妝,讓你便是什么也不做,光是靠收租子,都過得舒舒坦坦?!?/br> 錦繡其實一點都不擔(dān)心自己日后會過成她大伯母和三嬸那般,她自然知曉柳氏對她的寵愛,也絕對不會委屈了她。 這會兒聽著柳氏的打趣,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蒙了臉,沖著柳氏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連聲道:“給哥哥們也留點,給哥哥們也留點,不過大頭要給爹娘最疼愛的錦繡?!?/br> 那副小摸樣,引得柳氏和夏立齊二人皆大笑了起來,夏立齊還笑瞇瞇的跟著玩笑了一句:“給你哥哥留著呢!家里的東西,都給錦繡小寶貝,爹娘日后的贍養(yǎng)便留給你哥哥!” 這對無良父母,顯然十分偏心,不過,錦繡很不要臉的覺得,這偏心偏的,還真讓她心里甜滋滋的。 ☆、75| 77|3.23|家 第七十五章 說來錦繡先前那般說,倒也不是真的貪家里那些東西,完全是為了在父母面前逗趣罷了。不過柳氏和夏立齊卻是總拿那一日的事情來打趣錦繡。 今日柳氏和管事嬤嬤終于商定好送往勇誠伯府的年禮后,看著錦繡捧著腦袋,臉上怏怏然的樣子,倒是忍不住笑著開起了玩笑:“放心,咱們家錦繡的嫁妝,娘肯定一分不動都給留著?!?/br> “……” 錦繡一臉無語的抬起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娘親,最終卻是沒有再去爭辯,反正這事兒,她越說柳氏就越愛打趣她。當(dāng)年她真是童言無忌、童年無知才會讓自己的無良父母如今凈拿這事兒來打趣她。 錦繡往柳氏邊上挨了挨,湊到了柳氏的身邊,伸手抓著柳氏的胳膊,輕輕搖晃著撒嬌道:“娘親,今天天氣難得這么好,咱們用過午膳后,上山去廟里拜拜好不好?” 柳氏看了一眼錦繡,沒有立刻說話。 錦繡只當(dāng)有戲,又是伸手搖了搖柳氏的手臂,再接再厲撒嬌:“好不好嘛?” “不好?!?/br> 柳氏十分狠心的拒絕,抽出了自己的手,輕點了一下錦繡的腦袋,笑道:“有這個游玩的時間,你還不如練一下你的字,就沒見過這么丑的,把你父親這個做老師臉都丟光了?!?/br> 錦繡聞言鼓起了嘴巴,也是一臉的無奈。 錦繡來了上川,原本柳氏是想要給她請專門教習(xí)的老師過來,最后在錦繡的撒嬌下,倒也沒有再堅持,只由柳氏和夏立齊二人自己教導(dǎo)。 夏立齊倒是用了十二分的心來教導(dǎo)錦繡的習(xí)字念書,錦繡剛開始認(rèn)字,速度的確是飛快,讓夏立齊感嘆自己女兒簡直就是天資卓越,可是等到了習(xí)字,問題便出來了。說錦繡沒有耐心,倒也不至于,至少她還是有過一段時間好好練習(xí)的,可仍然沒有絲毫的進步。只能夠說她天生沒有那份資質(zhì)。 當(dāng)然,這習(xí)字,只要不是想要成為大家,那么耐心一些,總歸還是能將字練的出去見人的。偏偏錦繡也沒有那幾十年如一日的耐心來做練字這一回事情。 到了如今,那一手字,錦繡覺得已經(jīng)寫得很好了,可夏立齊和柳氏二人瞧了,卻十分不滿意。夏立齊和柳氏二人逮了空就來說錦繡練字這事兒,這讓前世為理科生,且還不是什么學(xué)霸的錦繡實在心力交瘁。 聽著柳氏又是老生常談,錦繡只好插諢打岔來轉(zhuǎn)話題:“只要別和別人說,別人那里知曉是爹爹教我習(xí)字的。而且娘親咱們下午去菩薩那里拜拜,指不定菩薩保佑,讓我突然開竅,字一下子就寫好了呢!” “這孩子……” 柳氏聽了又好氣又好笑,但到底還是沒有答應(yīng),只是開口說了一句:“便是要去上香,也不該是下午過去,應(yīng)該早上過去才算誠心,等下次吧!快過年了,娘這邊事情也忙?!?/br> 柳氏都說到了自己有事兒忙,錦繡還能夠說什么,只好乖乖應(yīng)了。 中午午膳時,夏立齊也從前邊衙門里回來了。 他身上還沒有換下官服,頭上也帶著烏紗帽,加上這幾年嘴邊蓄起的兩撇胡子,瞧著倒真有幾分官老爺?shù)呐深^。 錦繡其實瞧夏立齊那兩撇胡子早就不順眼了,好好一個白面書生美男子,就這么給毀了。錦繡也是不止一次想要鼓動夏立齊把那兩撇胡子給剃了。誰知道,一向?qū)ε畠河星蟊貞?yīng)的夏立齊,在這件事情上,卻表現(xiàn)的十分堅決。 絕對不動嘴上的胡子。 而柳氏竟然也不覺得丑,反而轉(zhuǎn)過來勸說錦繡,直說夏立齊有了那兩撇胡子,變得越發(fā)有魅力。 錦繡一點都不覺得多了兩撇小胡子會讓夏立齊變得有魅力,可是既然她爹娘一定要如此堅持,錦繡心里只好勉強認(rèn)同了。 但在夏立齊要湊過來與她親近,錦繡就不可避免的表現(xiàn)出了嫌棄。 夏立齊為此表現(xiàn)的十分郁郁不振,沒事兒便用哀怨的目光看著錦繡,看得錦繡一陣發(fā)毛。柳氏看著這對父女互動,只覺得好笑極了,最后對于自己相公的同情占了上風(fēng),她親自出馬對錦繡說了好一番的道理。 “你父親現(xiàn)在是當(dāng)家人了,又是這上川的一縣之長,自然不可以像以前那樣子了,他要讓別人相信他,你說對不對?你要是因為你爹爹多了兩撇胡子嫌棄你爹爹,你爹爹得多傷心呢!” “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嗎?” 錦繡聽了柳氏的話,想了好一會兒,才憋出這么一句話。柳氏聽了連連點頭,就是這么一個道理。 錦繡最后答應(yīng)的勉強,她爹爹也不容易。這般想著,她對柳氏開口道:“算了算了,誰讓我是小棉襖呢,那我就不嫌棄爹爹了!” 那副惆悵的小摸樣,卻是把柳氏逗笑的合不攏嘴。 雖然錦繡嘴上說著不嫌棄,但當(dāng)天晚上,給晏淮寫去的那一封信里,還是這般寫著:男人長了胡子,就算長得再好看,那也變成了大叔。 先且不論晏淮在收到信后,伸手摸著自己嘴角的兩撇胡子心里多么心驚rou跳,但給錦繡去的信里,絕對言真意切表態(tài)了一番對于蓄胡子不好看的贊同,而后又是表示了自己每天絕對把胡子刮得干干凈凈的態(tài)度。 這邊錦繡看了夏立齊好幾年這副蓄胡子的形象,倒還真的看習(xí)慣了。夏立齊長得好,這多了兩撇胡子,雖然一開始錦繡看不習(xí)慣,但看多了,的確覺得還挺順眼的,有的時候,她興致上來,也要跑去摸一摸夏立齊的那兩撇小胡子。 而每到這個時候,夏立齊就表現(xiàn)的特別小氣的逗著錦繡,直捂著自己的嘴巴不讓錦繡摸,等到錦繡不要摸了,他就湊上去硬要拉著錦繡的小手摸。 就跟個老小孩似得??吹牧厦棵扛袊@,這家里哪里是只有一個孩子,分明便是她要養(yǎng)著兩個孩子。 柳氏瞧見夏立齊是穿著官服回來,連忙讓丫鬟們?nèi)ツ昧思页5囊律?,親自拿了替夏立齊換上,一邊又是讓丫鬟們趕緊去廚房里催促著上菜。 等到衣服換好,菜也上了,柳氏走到外間看著擺在桌子上的菜肴,又看了一眼正心虛沖著她笑著的女兒錦繡,心里又好氣又好笑,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夏立齊,夏立齊果然在臉上掛著一樣心虛的神色,瞧見她看他了,他還連連顧左右而言他的開口道:“菜都齊了,餓死了,那咱們趕緊吃吧!” “你又帶錦繡上街玩去了,還去了酒樓?!?/br> 柳氏滿臉的氣憤,真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這對父女了。尤其是夏立齊,嘴上答應(yīng)的好好的,絕對不會帶著女兒胡鬧,可是一等女兒撒嬌,就找不到東西南北,暈乎乎的就什么都會答應(yīng)。 “沒上街沒上街,就是讓底下人去酒樓叫了一桌席面,這不是咱們家里的廚子做上川的菜做的不夠正宗嗎,我想著偶爾也給換換口味?!毕牧R還想狡辯。 柳氏卻是哼哼兩聲,顯然不相信。 夏立齊和錦繡飛快交換了一個眼神,錦繡神色頓時一變,湊到了柳氏邊上,拉著柳氏的手晃著:“娘親,我錯了,我不該嘴饞貪玩,我不該偷偷讓爹爹帶我上街,我下午一定好好練字。” “是啊,娘子,錦繡都已經(jīng)知道錯了,你就別怪她了?!?/br> 夏立齊也是連忙跟著開口。 柳氏冷笑兩聲,對于這對一唱一和的父女無語的搖了搖頭,最終自己先撿起了筷子,又沖著錦繡開口道:“不是餓了,還不快點吃,吃完好好練字去?!?/br> “哦……” 錦繡應(yīng)得無精打采。 而夏立齊沖著錦繡安撫的笑了一下,臉上頓時如釋重負(fù)。他立刻笑呵呵的坐到了柳氏邊上,夾起了一塊魚rou放到柳氏碗中,正待討好,突然大腿上一陣疼痛傳來,他抬頭看去,只瞧見柳氏正面上帶笑看著她,可是眼神分明沒有臉上的笑容那般柔和,說的,分明便是晚上再和他好好算賬。 夏立齊頓時哭喪了一張臉,為了女兒,他又要吃大苦頭了。 錦繡自然不知父母那頭的暗潮洶涌,這一桌子的菜,吃的她分外的暢快。 家里的飯菜也不是不好吃,她家里的廚子手藝也不必酒樓里的差,到了上川后,也跟著當(dāng)?shù)氐膹N子學(xué)過一些當(dāng)?shù)靥厣牟?,可總吃著,到底沒有新鮮感了。 而且通常會開酒樓的,總有一兩道的招牌菜,這家酒樓別的菜色做的一般般,可有兩道菜,卻是錦繡的心頭好,不然也不會隔三差五偷偷找夏立齊去酒樓里訂席面了。 嘴上吃著暢快了,不過想到柳氏布置下來的功課,錦繡頓時覺得吃進肚子里的菜也不是那么的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