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李宮人也開了口。 而林宮人卻是反駁道:“李宮人這說的是什么話,日后多練練,日后還有許多的規(guī)矩要小姐學(xué),小姐哪有時間將這之前沒學(xué)好的都拎出來再練一遍,我知曉兩位宮人是想博取夏小姐的好感,可也不能夠不顧小姐將來的前途吧!” “你的意思是,我們這是害了夏小姐?” 崔、李兩名宮人面色一變,神色沉郁。 而林宮人卻又笑道:“我可沒這么說。你們怎么想,我就不知曉了?!?/br> 而崔宮人在這會兒估計已經(jīng)氣急,卻依然忍氣開口問了一句:“行,你們二人既然這般說著,那我也無話可說,只是夏小姐到底金貴,若是因著你們二人的這般嚴(yán)厲的教導(dǎo),身體壞了可怎么辦!” 先時那晚,崔、李二人就是用這種方式將她們二人勸走,這一回,新仇舊恨,陳、林二人自然不可能在一個問題上,絆倒兩次。 陳宮人只微笑道:“小姐身體自有我們擔(dān)著,不必二位這般cao心?!?/br> 更何況,只是辛苦一點,這夏錦繡身體瞧著甚是康健,哪里那么容易出問題。 這是陳、林宮人此刻心*同的想法。 只是沒有料到,在當(dāng)天晚上,夏錦繡還真給病了,而且病得甚是兇吉。 ☆、141| 第124章 ·π 第134章 錦繡暈過去的時候,還真是出乎陳、林兩位宮人的意料之外,二人一時之間也都慌了神。 畢竟若真讓她們折騰錦繡太過,她們倒也不敢,只是借著錦繡行禮姿態(tài)不如云流水般流暢的緣故,硬是讓錦繡的晚膳推遲了一個時辰,而在這一個時辰里,讓錦繡反復(fù)練習(xí)著罷了。等到錦繡用完晚膳,她們也并未馬上讓錦繡回屋去歇息,而是將讓錦繡一邊頂著書練習(xí)走路行禮,一邊說著一些訓(xùn)導(dǎo)的話…… 只不過,話這邊還沒說上兩句,錦繡卻突然身子打了兩下晃,眼白一翻,給暈了過去。 守在邊上的夏芍眼疾手快,伸手抱住了錦繡,倒沒讓她摔在地上,哪處給磕到,但光光是錦繡暈過去這事兒,便足夠讓底下一眾人慌了神。 夏芍和夏竹還算冷靜,二話不說便抱著錦繡放到了床上,又在陳、林兩宮人沒反應(yīng)過來后,便遣了人出去請?zhí)t(yī)來。 而陳、林二人等到反應(yīng)過來,卻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 錦繡身為未來的燕親王妃,自然是有資格請?zhí)t(yī)來看病,而請了太醫(yī),等于是將這事兒鬧大了,傳回到宮里去了,陳、林二人根本兜不住了。 但是陳、林二人心中還抱有一絲僥幸,覺得錦繡會不會是偷懶才裝病,或者說是她自己身體的緣故,與她們無關(guān)。 若是偷懶裝病,這丟的是錦繡、是夏家自己的人,若是她自己身體有缺陷,那么很有可能這樁子婚事便成不了了,她們?nèi)绱艘彩枪Φ乱患?,回宮太后指不定還會好好賞賜一番。 若說陳、林二人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倒并不是她們在癡心妄想。 前邊也說到,這二人其實并不敢折騰錦繡太過,雖然看著嚴(yán)厲了一些,但強度分寸,她們還是有把握的,太后派來的人,不至于蠢笨至此,雖然陳、林二人不是太后宮里一等一得用之人,可二人也算是有些得臉的宮人,在太后宮里的時候,就專門教宮里小宮人的規(guī)矩,這事兒有的是經(jīng)驗。 往日里,她們懲罰教導(dǎo)起小宮人,可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心慈手軟”,小宮人規(guī)矩做不好,連續(xù)兩天沒吃飯,都是常有的事情,在她們看來,對于錦繡的懲罰,還是輕了些,要知道她們也就推遲了一個時辰?jīng)]讓錦繡吃上飯罷了。 可偏偏錦繡卻是昏了過去,如此,二人還不得想著會不會是錦繡自己在裝病。 這邊錦繡屋里剛出了事兒,柳氏和夏立齊便急匆匆的趕來了,夏立齊雖然是錦繡的父親,可畢竟是個男的,倒是被攔在了門外,只有柳氏一個人進了屋,柳氏一進屋,便是怒氣沖沖,待聽得夏芍說罷緣由后,柳氏一邊心疼的抹著淚一邊怒聲道:“兩位宮人,若是錦繡無事倒也罷了,可若有事,我便是冒著被太后懲罰的后果,也一定要討個說法?!?/br> 言下之意,卻又撕破臉皮的意思。 陳、林二人這會兒心里卻是有些惴惴不安了。 更另她們心中惶恐的一件事情,卻是崔、李兩位宮人過來,帶來了太醫(yī),還帶了一個消息,說燕親王聽聞錦繡請了太醫(yī),也過來了,此刻就在屋外邊。 崔宮人和李宮人二人一邊帶著太醫(yī)走入,一邊語氣不滿道:“陳jiejie和林jiejie先時對夏小姐太過于嚴(yán)厲了,膳食不讓小姐好好用、連晚上休息,都不讓小姐好好休息,我們二人擔(dān)心小姐身體吃不消,陳jiejie和林jiejie卻說不用我們管。到底她們是太后派來的人,又常說是太后的吩咐,我們二人也不敢真的違背太后的吩咐,只能夠眼睜睜看著小姐累到……” “你們二人胡說什么呢!” 陳宮人一臉心焦驚慌,怒聲開口道。這會兒她和林宮人二人已經(jīng)察覺到了事情不太對勁,若是夏錦繡真的裝病或者身體有毛病,那也便罷了,可若是真和他們扯上關(guān)系,她們此次卻是不得善了,保不齊還得丟掉一條命, 這會兒又聽得崔、李兩位宮人這般說,她們心里更加害怕,只覺得一盆一盆的臟水開始往她們身上潑了,她們下意識便想要阻止。 而李宮人卻是難得拋去了往日的溫柔,只是冷笑道:“陳jiejie和林jiejie這是敢做不敢認(rèn)嗎,今日小姐明明已經(jīng)將行禮的姿態(tài)學(xué)的很不錯了,只差幾分火候,我和崔jiejie都說,這學(xué)規(guī)矩反正不是馬上就完了,接下來的日子多練練便是??申恓iejie和林jiejie卻是硬要不讓小姐用晚膳,一定要讓小姐反復(fù)練習(xí)了才算,這會兒,都已經(jīng)是大晚上了,小姐本應(yīng)該休息,可是陳jiejie和林jiejie仍不讓小姐休息,還有之前,大晚上的,硬是吵醒小姐要小姐學(xué)規(guī)矩。我和崔jiejie有心阻止,可陳jiejie和林jiejie只說不讓我們管,說小姐的身體由你們擔(dān)著,如今,陳jiejie和林jiejie一句話都不承認(rèn)了,我倒也想問問,這是什么道理?” 到底都是宮里出來的人精兒,尤其崔、李二人原本又是在御前伺候著,這心機城府,哪里是陳、林二人比得了的,更何況,這事兒,也本就是陳、林二人理虧。 這會兒雖然李宮人硬生生將陳、林二人說成了是在蹉跎、折磨著錦繡,但真讓陳、林二人來反駁,他們也說不出一句的反駁話來。 因為李宮人那話說的分毫不差,從頭至尾皆是事實,只是頗有幾分?jǐn)嗾氯×x。 而陳宮人啞口無言只能夠呆呆站在原地,只有林宮人,張了張嘴,又是老調(diào)重彈:“我這也是為了小姐好,更何況……太后娘娘也是吩咐,讓夏小姐好好學(xué)規(guī)矩?!?/br> 林宮人這話一說出,稍稍有幾分腦子的陳宮人便感覺到不妙了,這話在夏錦繡身體康健,沒有出事的時候,拿出來壓壓倒也罷了,可是在如今的情形下,被林宮人說出口,她們未免有了拿了雞毛當(dāng)令箭之意,而太后娘娘,仿佛也有了欺負(fù)小輩的意思…… 這只能夠激怒夏家人。 果然,柳氏在聽罷林宮人和陳宮人的話后,臉上甚至連憤怒的情緒,都已經(jīng)懶得浮現(xiàn),直接浮出了諷刺而恐怖的神色,她眼里透露著暗芒,嘴角不怒反笑,嘲諷說道:“原來兩位宮人是得了太后娘娘的吩咐,正好,待會兒等太醫(yī)替我們家錦繡看完了,我也想進宮一趟,兩位宮人隨我一道兒去吧!” 陳宮人和林宮人,心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便是完了,完全完了。 這一下子,不管夏錦繡有木有事情,她們二人,估計都要完了,柳氏若是進了宮,不管之后太后會對于夏家是什么樣的想法,可太后為了維護顏面,維護她慈善的體面,不論夏家對錯,都得對夏家有個安排以安撫下夏家,最為簡單的方法,便是拿她二人開刀。 陳、林兩名宮人,此時自然是嚇得不輕,但柳氏說完這話,也根本沒有那份閑心再對她們做什么,只是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對太醫(yī)輕聲道:“太醫(yī),請您快替我的女兒看看……” “好,夏夫人不必焦急?!?/br> 太醫(yī)倒也干脆,簡單安慰過了柳氏一句后,便立刻背著行李箱走到了錦繡的床邊,畢竟錦繡是女眷,還是即將嫁給燕親王又尚未出嫁的小姐,自然不可能讓太醫(yī)看到顏面,夏芍也只是接過了太醫(yī)遞上的手枕和帕子,將床帳內(nèi)錦繡的一只手捧了出來,放在了手枕上,又蓋上了帕子。 太醫(yī)這才坐在了錦繡床邊,手搭在帕子上,閉著眼睛開始把起了脈。 他把了一會兒,眉頭便不覺皺了起來。 這脈象,實在是有些奇怪,瞧著無事,又仿佛有點事情。脈象虛沉、時有時無…… 這名被叫來的太醫(yī),在太醫(yī)院里的資歷算是比較高,在太醫(yī)院里也呆了許多年,但相反,并不是說他醫(yī)術(shù)就是非常高深了。 通常而言,在太醫(yī)院里呆的越久的人,比醫(yī)術(shù)更高的,是他處事的一個方法。 這名太醫(yī)聯(lián)想到剛剛進屋的那一場紛爭,又感覺了一下手指下方的脈象,最終只是保持中立,開口簡單的說道:“夏小姐身體并無太大問題,只是近段時間有些勞累傷身、加之飲食歇息不太規(guī)律,一時之間承受不住而已,夏夫人不必太擔(dān)心,我給夏小姐開張補氣養(yǎng)神的方子便可!” 太醫(yī)根本沒有想到,自己自以為是兩邊都周全到的一番說法,卻是將陳宮人和林宮人嚇得實在夠嗆。這說法,間接便是證明了她們二人苛待夏錦繡。 她們只是小小一個宮人,先時也不過是仗著有太后在背后撐腰才敢如此,但太后的撐腰,只限于在錦繡沒出事,如今被她們鬧出了事情…… “多謝太醫(yī)?!?/br> 柳氏在聽到太醫(yī)的答復(fù)后,心情才微微平靜了一下下。 她沖身邊的夏芍開口吩咐道:“你領(lǐng)太醫(yī)出去,順便,請?zhí)t(yī)與燕親王和錦繡的父親說一下錦繡的情況,以免他們二人擔(dān)心。” “好,夫人放心。” 太醫(yī)笑著應(yīng)了,跟著夏芍走了出去,而屋里的一群人,目光皆是擔(dān)憂的看向了床上。 陳、林兩名宮人目光對視了一眼,卻是在這一刻,都下意識悄悄的朝著屋外走去,門口原本還守著夏立齊與晏淮,只是,在太醫(yī)走出來后,二人也都沒有再守著,而是跟著太醫(yī)到了一邊聽著太醫(yī)講述里邊的情況。 陳、林二人從里邊偷偷跑出來的時候,并沒有驚動到他們,二人見此,倒是連行李都不收拾了,直接跑出了勇誠伯府,跑回了宮里。 二人自以為做的隱蔽,卻不知,他們二人的所有行徑,都被人看在了眼里,只是裝作沒看見、沒點破罷了。 一等著陳宮人和林宮人離開勇誠伯府,而屋里沒有了外人后,錦繡便大松了一口氣,一溜煙兒從床上爬了起來。 也讓柳氏嚇了一大跳,連連出聲道:“躺下躺下,你身體還虛著呢!” 錦繡聞言,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湊到了柳氏身邊,就跟小孩子做錯了事情一般,輕聲道:“娘親,您別罵我,我剛才那都是裝的,就想將陳宮人和林宮人趕走罷了?!?/br> “裝的……” 柳氏愣住了,可是卻又立刻開口道:“不是……那個太醫(yī)不是說你身體給虧了得好好養(yǎng)著嗎?” 錦繡聽著柳氏這般說,卻是得意洋洋,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崔宮人和李宮人,輕聲道:“娘親,剛才那個太醫(yī)把脈的時候,我就往咯吱窩里塞了個小布包?!?/br> “你呀……” 柳氏聞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而站在邊上的崔宮人在這個時候,也是輕聲開口道:“宮里的太醫(yī),其實都精明著,便是明明白白把出夏小姐脈象沒有任何問題,也不敢說出來,更何況,小姐的脈象本就奇怪,加上進屋時,我和李宮人又特地在太醫(yī)面前和陳宮人、林宮人對質(zhì)了一番,所以太醫(yī)才會如此說的?!?/br> 崔宮人說完這番話后,李宮人又是連忙笑著開口道:“夫人莫見怪,我和崔jiejie是瞧著陳、林兩位宮人,仗著有太后在背后撐腰,實在肆無忌憚磋磨小姐,所以才出此下策?!?/br> 說著,崔宮人和李宮人二人便要與柳氏賠罪。 柳氏哪能受這賠禮,連忙出聲阻止,又是點了點錦繡的鼻子,笑道:“二位宮人能為小女這般考慮,我感激還來不及,如何敢受這賠禮。更何況……” 柳氏看著錦繡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失笑開口道,“我還不了解我家這小丫頭,偷懶打撒,她最會。今日這事兒,你們恐怕也是禁不住她求才會答應(yīng)下的,哪里能夠怪你們?!?/br> “娘……” 錦繡一副不好意思的鉆進了柳氏的懷中。 柳氏只是笑著拍了拍,柳氏之所以會說這么一番話,既是因為了解錦繡,也是因為想要討好這兩名宮人,這宮里出來的人,一向小心謹(jǐn)慎,如何會為了錦繡主動去做得罪人的事情,只怕錦繡是求了,而這兩名宮人,也別有目的。 但柳氏不管這二人是什么目的,如今她們這般做,對錦繡好,她便心中真心實意的感激。 這邊送走太醫(yī)后,夏立齊原本倒是想要客氣挽留一下晏淮,但晏淮難得沒有應(yīng)承下來,只是沖著夏立齊輕聲解釋道:“方才我聽人稟告,說那陳宮人和林宮人已經(jīng)逃走回了宮里,只怕是要找太后去告狀,這事兒免得那兩名宮人反咬一口,我現(xiàn)在還是進宮去找皇上說一說,也到太后宮里去解釋一下?!?/br> 其實,晏淮哪里是怕這二人反咬一口,他這次進宮,只是想再加把勁兒,逼的太后將這二人處置了,不再派人過來罷了。 但為了避免讓自己老丈人覺得自己心狠手辣,他決定,還是換一個說法。 夏立齊聞言,倒是沒有一點的懷疑,甚至深以為然、十分感激。 這陳宮人和林宮人二人,此時在夏立齊心目中的印象,那是差的不能夠再差了,竟然敢磋磨他的女兒,還把錦繡給弄病了,如今還敢逃走去反咬他們家一口,夏立齊真是恨不得自己親手去料理了那兩名宮人,可他也清楚,此事涉及到上邊的人,他有心無力,如今也只能夠指望這位未來的女婿給錦繡做主了。 夏立齊心中略有幾分心酸,但更多地還是欣慰,晏淮能夠這般維護錦繡,至少,這一回沒有挑錯人。 他點了點頭,眼里透露著幾分滿意,沖著晏淮行了一禮后,開口輕聲道:“那便麻煩王爺了?!?/br> “應(yīng)該的?!?/br> 晏淮笑著連忙扶住了夏立齊,臉上表情似乎有些羞澀與手足無措,又是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樣子,一邊走一邊告辭:“那我先進宮了?!?/br> 夏立齊看著晏淮這么一副樣子,心里越發(fā)滿意。 同時也忍不住反思了一下,看樣子,自己之前的態(tài)度真的實在不好,不然燕親王如何會是這么一副惶恐的樣子。 對方是尊貴的王爺,卻能夠為了錦繡,而放下手段如此待他們,說來,他還能夠有什么好不滿的。 崔、林兩位宮人進宮的時候,太后正坐在榻上用著底下呈上的血燕,她是個會保養(yǎng)自己的人,雖然上半輩子過得不算很順,可因著從不疏于保養(yǎng),日日進食養(yǎng)顏的補品,如今雖然年逾五十,但肌膚依然白嫩無暇、一頭秀發(fā)黑亮如斯,瞧著比實際的年齡,也是起碼少了二十余歲。 她進用補品的時候,是最安靜的時候,一絲一毫的聲響都不能夠用,也最厭惡被人打攪。 曾經(jīng)為了此事,她還處罰過好幾名宮人。 她身邊最親信的宮人出現(xiàn)在門口的時候,她眼睛望見了,雖然知曉對方清楚她的規(guī)矩,肯定是有事才會如此,但她依然不緊不慢,悠悠然的用完了手中這一盅血燕后,方才拿著帕子一邊輕輕拭著嘴角,一邊開口道:“瞧你這猴急的樣子,有什么事情,進來說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