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章亦冬其實一直在片場,化妝師在他起了紅疹的臉上又涂抹了一層粉。 他穿著戲裝站在鏡頭面前。 燈光對準(zhǔn)。 他只看著鏡頭,似乎,在這個嘈雜的、混亂的、地板上滿是各種電線的片場就是東晉皇宮,而他就是司馬烈。 其實,他才是唯一不受影響的演員。 極像當(dāng)年的喬深! 攝影機后面,勛世奉慢慢抬頭,他也看著聚光燈下的司馬烈,他手中還有一本沒有成型的劇本,里面只有司馬烈的一句話:——元珩,胡姬之子螻蟻之命,天分卻高,這野心也似乎大了一些,雖然平息江北紛亂成為一方諸侯,但是妄想染指王謝門庭,欲聘謝氏長女為妻,足見其并無自知之明。 這是一段元珩平定了江北,想要娶他在劇中的摯愛的紅顏知己謝道姑,結(jié)果司馬烈知道后,直接以’王謝門高’為理由給否了,于是,這一對兒官配還需要繼續(xù)別離。 他們別離的時間也稍微長了一些,謝家老大病逝,謝雍還小,于是,謝道姑就’女扮男裝’代替弟弟謝雍出任這一代謝家老大,為文為武,同司馬烈做了2年的’君臣’。她對司馬烈是臣子對君主的忠誠和思慕,至于這位司馬烈有沒有其他的想法,按照一女主角vs多男主的唱片故事的設(shè)定,也許應(yīng)該大約或許是有。 但是,司馬烈這個人物演繹的難度就在這里。 他對謝道姑應(yīng)該有愛情,但是不能表達(dá),必須忍,忍,忍到吐血,忍到病入膏肓,忍到忍無可忍還需要繼續(xù)忍。 這種絕望的感情加劇了他的死亡。 至此,到他25歲,把身體熬到燈枯油盡,感情熬到春蠶到死蠟炬成灰,這才死去。 這個人物的設(shè)定是這樣的,他是一個悲劇性的人物,但是他本人并不需要別人的同情,這種極強與極弱糅合在一起,矛盾又微妙的融合在一起,是一個極難演繹,就很吸引眼球的人物。 鑒于這樣的人設(shè),司馬烈在說上面那句臺詞的時候,必須顯得公事公辦,就事論事,但是,他本身又需要讓觀眾理解到,他本人蔑視元珩,可是,他知道,終究有一天,這天下就是元珩的,而他最心愛的女人,最后可能也是元珩的,這種在無可挽回的結(jié)局開始之前,他只想偷得幾年同謝道姑的時光。 鏡頭中的章亦冬演繹的更外好,似乎,是一種被傷害之后,更加妖冶,更加耀眼的完美! …… “元珩,胡姬之子螻蟻之命,……” 說道這里,司馬烈俊秀的臉上有著平淡卻冷酷的不屑。 “……,天分卻高,這野心也似乎大了一些,雖然平息江北紛亂成為一方諸侯,……” 司馬烈在這里有欣賞的情緒,元珩是唯一能同他’會獵江東’的敵手,這是一個男人對待另外一個男人的欣賞,一種對手之間的欣賞。 “……但是妄想染指王謝門庭,欲聘謝氏長女為妻,足見其并無自知之明?!?/br> 在這里,需要表達(dá)的是司馬烈作為一個純粹的男人,說起情敵的時候,表現(xiàn)的那種本能的好斗與一種微妙的輕蔑。 章亦冬的演技堪稱驚艷! 雖然經(jīng)驗不足,但是足以像未曾精雕細(xì)琢的裸鉆,在行家的眼中展現(xiàn)他的價值。 導(dǎo)演一聲’卡!’,異常滿意,他不在糾結(jié)剛才被章亦冬倒掉的盒飯,甚至沖著聚光燈正中央的章小生給了一個大大的笑。 “很好,以后就這樣演!繼續(xù)努力!” …… 章亦冬本人卻對這樣的稱贊照例不以為然,他沖著我們這里看了一眼,轉(zhuǎn)身離開,去后面卸妝換掉戲服。 勛世奉也許看到了章亦冬,也許沒有,他只是低頭,又看了一頁的劇本。 他不在意的問了一句,“這個片段的劇本是誰寫的?” 我把我手中的三明治吃完,手指偏向廖安指了一下。 廖安繼續(xù)吃核桃,咔吧,咔吧,咔吧咔吧咔吧…… 第82章 et頂層會議室。 這里一般進行高層會議或者board meeting的時候才開啟,一張巨大的長桌,上面可以坐超過30個人。 會議室的外面是休息區(qū)。 墻角是一個吧臺,上面擺滿了各種洋酒,還有啤酒和飲料。 吧臺前面是一個小長桌,上面擺著幾個大盤子,里面是新鮮的水果,諸如草莓、藍(lán)莓、kiwi,還有檸檬,酸橙,橄欖,和切成一塊一塊的黃金菠蘿。 休息區(qū)的另外一面,擺放著一張巨大的轉(zhuǎn)角沙發(fā)。 白色亞麻縫制的套子。 一個男人安靜的坐在上面,他手中是一個特殊定制的黑莓平板,屏幕上全部是各種數(shù)據(jù)、曲線圖,模型和表格,他正在工作。 有人從這里走過去,還悄悄退了幾步,又偷偷看了看他。 又有人走過,不由自主的把眼神直接粘在他身上。 再一個人走過,眼睛一直看著他,直到撞上前面的墻! et現(xiàn)任的執(zhí)行總裁katie 楊端了一杯黑咖啡過來,放在拿著黑莓平板的男人面前,“勛先生,請喝咖啡?!?/br> “謝謝?!蹦莻€人道謝,卻不端杯子。 katie楊同樣很安靜沉默的離開,好像影子一樣,似乎她從來就沒有出現(xiàn)過。 除了那杯依舊冒著熱氣的咖啡。 …… 原來,他就是另一位’勛先生’嗎????! 勛世奉。 這位勛先生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et的管理層,但是,但凡有點知識的本集團員工都知道,et背后運作的資本超過一半來自境外資本,華爾街上最賺錢的基金康斯坦丁持有超過半數(shù)的et股份,而康斯坦丁的主人則是這位原本神秘莫測的arthur hsun! 當(dāng)年,他的親弟弟勛暮生還擔(dān)任et的執(zhí)行總裁,他本人曾經(jīng)到et來過一次。 媲美王室成員元首級人物的安保檢查讓et老員工至今仍然記憶猶新,甚至津津樂道。 沉重壓抑的氣氛,嚴(yán)苛的搜身檢查,機場安檢的掃描儀器,一隊一隊鐵塔一般的白人保鏢,還有et通天塔外面停泊的邁巴赫與賓利的車隊。 外人只能看到這些。 除了被的記者拍下的幾張模糊的背影和一張側(cè)臉,一身的深色手工西裝,除此之外,幾乎沒有人見過他的臉,他的存在就是一個謎。 et也幾乎沒有人見過他,即使是有權(quán)利有身份抵達(dá)et頂層會議室的管理層人物! 可是,今天。 勛世奉就坐在這里,很安靜,安靜的好像一尊雕像。他的周圍也沒有林立的安保人員,他也沒有…… 會議室中竊竊私語。 “那位勛先生怎么會在這里?” “微服出巡?” “et今年的營業(yè)額和收益都保持了15%的速度穩(wěn)步增長,比咱們國家的gdp增長的還迅速,那位先生過來,應(yīng)該不會是要問詢整個board成員吧,……如果是這樣,那就太恐怖了!我最討厭的就是board meeting !” “得了吧,你想得美!你不看看自己手中幾個鋼镚,你也配出席board meeting ????!” “不會,勛先生好像穿的也不像出席會議的,就一件襯衣,連領(lǐng)帶也沒有,……應(yīng)該不會吧,……” “那他來做什么?” “噓?。。 ?/br> “怎么了?” “別說了,……,你看看,那邊坐著的女人是誰?” “誰?廖安?哦?。lice!” “oh, i see ??!” “哦~~~~~~” 我剛才喝多了汽水,去衛(wèi)生間。走進lady’s room,我關(guān)上門,就聽見外面來了幾個女人,高跟鞋尖的似乎可以把地板戳出一個洞! 她們似乎依靠在前面的鏡子上補妝。 …… “勛少夫人在這里,怪不得,……,不過,她叫她老公過來做什么?有什么提議,讓她老公鎮(zhèn)場子?” “呃,其實,不管有沒有她老公,她都夠威風(fēng)!你沒看嘛,這部兩晉南北朝的大戲她一個人獨出半億投資,選演員那是說一不二,誰都不敢反駁!你聽說過一個叫做章亦冬的嘛,一個十八線的小藝人,不知道怎么認(rèn)識的她,二話不說,直接上戲,一來就是男二的角色,戲份僅次于天王喬深!要說里面沒有貓膩,誰信?!” “能有什么貓膩?” “你說呢?……伺候別人畢竟不舒心,不如花錢讓別人伺候?!?/br> “你又知道了?你說,那位勛先生為什么娶a???” “真愛?。 ?/br> “哈哈!我謝謝你哦。你活這么大,見過神馬真愛嗎?” “老輩子一句話,表子無情,戲子無義,就是這么回事?!?/br> “這都神馬???!2014年啦,哪里來的什么戲子戲子?” “什么年代事情都是這樣。你看過清末小說《情海飄花》嗎?那里面說過這些事情。一些大家族的公子哥大少爺,模樣長的俊美到不成,書讀的好,就是喜歡一些書寓的所謂的清倌人,覺得人家清純,結(jié)果花了大價錢娶回家去,都后悔不已。那些什么所謂的清倌人根本不是老實守在大家族里面過日子的女人,一個一個的不是姘上了馬車夫,就是喜歡上了小廝,還有人卷了夫家的細(xì)軟跟著一個戲子私奔。” “有這樣的故事?那這個故事完全沒有邏輯性。你說說,外面這些亂七八糟的男人,什么馬車夫,小斯,還有什么戲子的,有哪一個比得上那個夫家的公子哥?” “這你就不懂了。大家族規(guī)矩多,那些大少爺公子哥哪一個不是被捧上天的,這些嫁進去的貴婦,看起來外表風(fēng)光,其實背后的滋味,別人怎么知道?要想要人前顯貴,就得人后受罪,你說說,她們本來在鏡頭前面風(fēng)光無限,現(xiàn)在夾著尾巴過日子,她們受得了嗎?做了貴婦,手中有錢了,當(dāng)然想要找個溫柔的暖男啊,讓他向東他就不敢向西,這樣日子才是順心?!?/br> “?。靠墒?,……” “什么?” “這位勛先生,看起來,可不像,……” “我聽說啊,有些大家族的男人娶老婆,就是要娶一個地位低,女方上趕著巴結(jié)的,男人掌握的住?!?/br> “這個……” “不像,……” “你又知道了?” “(*^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