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在我以為我們的對話結(jié)束的時候,我聽見他的聲音,“這是我的意志?!?/br> 第161章 達(dá)特茅斯學(xué)院始建于18世紀(jì),由英王喬治三世批準(zhǔn),創(chuàng)校的資金來自于達(dá)特茅斯伯爵二世的捐贈,最初的目的是為了教育當(dāng)?shù)氐挠〉诎踩伺c新英格蘭地區(qū)的白人子弟。 現(xiàn)在也是常春藤盟校。 校園小,精致,建筑是典型的英國式的美國建筑風(fēng)格。這種風(fēng)格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只要一看到這里就能明白。也許應(yīng)為美國的地方大,地皮不值錢,于是所有的樓都比英國的顯得新、同時也大了一號,這就好像這里販賣的可口可樂、人們的腰圍、姑娘的豐乳肥臀,還有麥當(dāng)勞里面可以永久續(xù)杯的巨大的飲料桶(第一次看到那個size的飲料桶,我還以為是給汽車加油的備用汽油桶)。 廖安給黑人姑娘打電話,她說自己是哥倫比亞的學(xué)生,同時也是她的書迷。廖安稱自己將要寫一篇有關(guān)于’內(nèi)戰(zhàn)與滴血鉆石’的材料,她希望可以請黑人姑娘喝咖啡,并且見面詳細(xì)的談一下。黑人姑娘欣然應(yīng)約。 當(dāng)她來到我們面前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她比當(dāng)時讀書會的時候瘦了一些。一頭鋼絲螺旋一般的頭發(fā)上接駁了長發(fā),文靜的垂在肩膀上,她穿著普通的學(xué)生裝,hoodie的正面是一個?;?,下面是一行字,這所學(xué)院的名稱——dartmouth college。 廖安戴了一個眼鏡,沒有化很濃烈的妝,這讓她看起來很像一個保養(yǎng)的不好女大學(xué)生。 廖安問了對方的名字,那個姑娘的名字是ruth khama。 她的國家雖然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內(nèi)戰(zhàn),但是在國家獨(dú)立之前的100年,屬于英國的殖民地,長期受到英國文化的影響,他們的取名方式也同英國人有些像。 隨后,廖安就真的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在校的學(xué)生,為了完成老師教導(dǎo)的作業(yè)而虛心的向我眼前這個小姑娘一點(diǎn)一點(diǎn)請教。 “ruth,能不能告訴我,當(dāng)時你的家人是怎么惹到那些人的?” ruth看了我一眼,我就沖著她笑。我今天打扮的比廖安還裝腔作勢。我完全沒有化妝,頭發(fā)全部散開,一半差點(diǎn)擋住臉,一半在后面披散著。鼻梁上夾著一個黑框眼鏡,看上去,好像一粒櫻桃小丸子。 ruth只是瞄過我一眼,并且我認(rèn)為她們這種人對于東方人的面孔都有臉盲癥,她應(yīng)該不會認(rèn)出我是誰。 我抱著眼前從加油站買到2加侖的蜜桃氣泡水,活像是抱著一個汽油桶在喝水。 ruth平緩的開始敘述,她的口音是英美混合的那種英語,就是有些詞的發(fā)言是英式的,但是整個句子的腔調(diào),還有一些詞語的兒化音讓她聽起來更像一個美國人。 ruth,“那是一個很平靜的早上,和之前很多早上一樣,太陽在河流上升起,我爸爸去打獵,我mama起床為大家準(zhǔn)備早餐。然后,一切都不一樣了。那天的平靜就好像是用刀子劃開了我的臉,打破就是打破了,再也無法回歸平靜?!?/br> …… 這樣的故事,似乎都是她書本故事的重現(xiàn)。 她敘述的語調(diào)與口氣很平緩,就好像一條河水在漫不經(jīng)心的流淌,但是其中流淌著的不是清水,而是鮮紅色的血液。 就與所有悲劇一樣,一開始,是貧窮卻平靜、安和的生活,但是,忽然有一天,地方武裝的暴亂分子劫持了一個村莊,把男人,男孩全部轟去開采鉆石礦,而女人和女孩子,不是以浪費(fèi)食物的理由被殺害,就是被強(qiáng)口。ruth甚至說,自己當(dāng)時不滿10歲,就失去了童真。 再以后的故事,變得更加的血腥,就好像這條河流在前面轉(zhuǎn)了彎,頓時湍急起來,波濤翻滾,好像血液在沸騰。 ruth說自己一家九死一生逃出來,最后,他的母親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口袋中,不知道是誰混亂的時候放入了一顆鉆石原石,這顆鉆石就是那枚巨鉆。 聽到這里,廖安看了我一眼,——這里的情節(jié)不對。畢竟不是拍攝泰坦尼克號,幾乎沒有人可以在九死一生的逃亡當(dāng)中,一摸兜,就好像rose發(fā)現(xiàn)那顆帶著厄運(yùn)的異常璀璨的藍(lán)鉆一般發(fā)現(xiàn)一顆超過了100克拉的巨鉆。 我垂了一下眼瞼,表示不說話。 ruth的敘述繼續(xù)。 她的母親抱著她到了過境線,她們爬過了封鎖線,但是她的父親還有死里逃生的兄弟姐妹全部被ak47的掃射封鎖在過境那一段。他們就在過境邊給殘忍的殺害,ruth的父親臨死之前甚至大喊,讓她的母親帶著她快走,不要回頭,不要看。 她與母親是以難民的身份登陸紐約的。 她母親做主賣掉那顆鉆石,她與母親就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相依為命。 她寫這本書的原因很簡單,她想要說話,想要吶喊,想要讓全世界都知道她們的,還有她的家人,她的鄰居,還有她的祖國曾經(jīng)suffer的一切。 …… ——蘇離,不要看。 …… “alice?”廖安的聲音把我一下子拽回現(xiàn)實。 ruth卻看著我說,“你是勛夫人。雖然你今天的裝扮不一樣,但是我記得你,你的丈夫,哦,不,應(yīng)該說你就是凱瑟琳皇后的主人?!?/br> 我,“是的,我是,ruth。” 她立刻站起,想要離開,我拉住她的手,“等一下?!?/br> ruth,“你們這樣欺騙我出來,為什么?就為了親耳從我口中再聽一遍那些慘痛的故事,再根據(jù)我的只言片語推斷我說的事情那些都是謊言?你們這些一生都生活在幸福與富足的人怎么能理解我的人生?” “不!你誤會了?!蔽依鴕uth,不讓她離開,“給我一分鐘,我向你解釋?!?/br> 她停下,我松手。 我,“ruth,i am soooooooo sorry for your lost,我不是為了質(zhì)疑你,我只是感覺有些事情很蹊蹺。凱瑟琳皇后是一條項鏈,不是tiara,還有,她上面所有的鉆石全部擁有合法的passport,保證是非沖突鉆石,這樣,就與你說的事實相左。ruth,我看過你的書,那本書是寫實的報告文學(xué),如果有一絲一毫不符合真正的事實,那么,你的書的公信度就要大打折扣,這是你與你的出版商所不想看到的事情。因為,那不但意味著你這本已經(jīng)上了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的血鉆要被全部撤回,還意味著,你需要賠償出版商超過6位數(shù)字的賠償?!?/br> ruth,“不,這不可能!”她相當(dāng)意外,“那顆鉆石的確用于凱瑟琳皇后。” 我,“能告訴我,你的母親把那顆鉆石賣給誰了嗎?凱瑟琳皇后的白鉆是harry winston出品,你是把鉆石給了他們了嗎?” “harry winston?”ruth搖頭,“不,不是。我母親沒有把它給珠寶商,而是給了一位雕刻珠寶的匠人,他沒有名字,只有一個代號。其實這個人早就知道我們手中有鉆石,是他安排人把我與母親從國境線接到紐約。我在寫書的時候找到他,同時,也是他告訴我,那顆鉆石現(xiàn)在鑲嵌在著名的凱瑟琳皇后上,他說的話,不應(yīng)該是假的。不!一定不可能是假的?。 ?/br> 我,“方便告訴我那個人的代號嗎?” 她告訴了我一個名字。 ——ks12。 …… ks12是一個珠寶鑲嵌的手藝匠人,他卻在ruth的白鉆事件中扮演相當(dāng)重要的角色。他曾經(jīng)是harry winston的珠寶師,卻因為不可言說的原因離開了可是說是世界上最著名的鉆石珠寶店harry winston,這個人究竟是一個怎么樣子的謎團(tuán)? 離開達(dá)特茅斯學(xué)院的時候,我開車。我們的車子在公路上行駛,道路兩旁過去的全是一片蕭索的枯枝,但是,它們的根深埋地下,深深吸著厚重雪水融化后的液體,顯示被封凍住后依然頑強(qiáng)的生命力。 廖安問我,“alice,你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于凱瑟琳皇后與血鉆的事情?有勛先生在,這件事情根本對你沒有影響?!?/br> 我,“不,有影響,并且很大?!?/br> 廖安扭頭,遞給我一杯牛奶,我喝了一口。 她,“為什么?” 我,“如果那顆鉆石真的是血鉆,即使勛先生的康斯坦丁已經(jīng)控制了輿論,但是我仍然不可能在教堂里佩戴由凱瑟琳皇后改做的鉆冕。不,應(yīng)該說,我可能一生都無法佩戴拿頂鉆冕,只能把它藏在收藏室內(nèi),并且,它的價值將要大大打了折扣,以后想要出手都不容易。并且,勛先生購買血鉆的事情會被發(fā)酵,以后就成為勛先生為了血鉆支持內(nèi)戰(zhàn),勛先生背后cao縱著大量的血鉆交易,接著勛先生其他合法生意也會被輿論波及,也許事情沒有我想的這么嚴(yán)重,但是這很可能就是一個機(jī)會,一個火捻,一個口實,一個任何一個借口,以后都可以成為被調(diào)查的重點(diǎn),這些麻煩就因為那個姑娘的一本書,就因為她的一句話,就因為這件事情后面的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在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她,“為什么?” 我,“公然違法聯(lián)合會安理會精神的事情不能做,不能與社會的核心價值觀作對?!?/br> 有人在你背后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 按照這個地址,我原本以為會在猶太人的聚集區(qū)找到ks12,沒想到,使用gps找到這里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這里是法拉盛。 一個小門,一個小屋,后面是一個小庭院。 園子中種植在紫色的紫葉榨漿草,暖房中還有薰衣草。 我敲門,喊人,沒有人答應(yīng)。 旁邊一個小門打開,一位老人出來,——就好像《an englishman in new york》中的quentin crisp,他是男人生來就與眾不同,涂抹口紅,喜歡照鏡子,與鏡子中的自己談情說愛,他在電影在《orlando 》里飾演queen elizabeth i,而我眼前這個人也是這樣一個老者,他明顯是一位男人,卻打扮的艷若貴婦。 他問我,“你找誰?” 同樣,他也cao著英式口音。 我,“一位珠寶師?!?/br> 他,“我知道,他今天不在家,你明天再來吧。” 我,“啊,那他今天做什么去了,我在這里等他?!?/br> 他,“不用,他今天的靈魂去了河谷,你明天再來?!?/br> …… 于是,我第二天過來,又敲門,門沒有開,還是旁邊那位老者開門。 他又告訴我,“今天他不在,你回去吧,后天再來?!?/br> 我,“他去哪里了,我在這里等他。” 他,“不用,他今天的靈魂去了高山,你后天再來?!?/br> …… 于是,我第四天再來,又敲門,們沒有打開,還是旁邊那個門老者開門。 他又告訴我,“今天他不在,你回去吧,三天后再來?!?/br> 我,“他去哪里了,我在這里等他?!?/br> 他,“不用,他今天的靈魂去了集市,你三天后再來。” …… 于是,我下午就過來敲門,直接敲那位老者的門。 門打開,他正在喝下午茶。 我,“我找ks12,如果我猜的沒有錯,那個人就是你?!?/br> 在我的腦子中,我一直在幻想ks12是一個什么樣子的人,他應(yīng)該是一位老者,好像瑞士那些制作頂級手表的農(nóng)民;又或者是一位華人老匠人,粗糙的手指上帶著頂戒,坐在騎樓老街里面,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打磨老金子的首飾;還可能是一個年富力強(qiáng)的中年漢子,手中拿著鉆石在切割鉆石。 但是,我沒有想過那個ks12就是眼前這位“an englishman in new york”。 他更加適合上舞臺,試驗莎士比亞戲劇中的女王! 他沒有否認(rèn),“是的,我就是ks12?!?/br> 然后,他請我進(jìn)去與他一起喝茶。所有的茶點(diǎn)都是英式的,三層點(diǎn)心塔上擺放著司康餅,三明治,草莓塔,泡芙,它們更加傳統(tǒng),沒有現(xiàn)在流行的法式的精致,更像是維多利亞時代的再現(xiàn)。 我們吃完,他給我一個地址,“有一個人想要見你?!?/br> 我,“他為什么不直接過來找我?!?/br> ks12,“他說,你這樣找到他,你就會明白一些事。” 那是一個森林公園,周圍全部高聳的杉木,不遠(yuǎn)處是依然封凍的河水,這邊還有一些布滿了青苔的雕像與散落在草叢中斷壁頹垣。 有一個男人坐在一塊斷掉的滴水獸的雕像上,正在畫畫。畫布上的顏料全部是濃黑色,書是黑色的,草地是黑色的,甚至連河水也是黑色的。 “fitzgerald van duyn ?” 再見到這個那人,我簡直有些目瞪口呆。 “alice,你覺得我這里應(yīng)該再加一朵紅玫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