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jié)
“那到不是,我只是在告訴你一個事實。因為這里已經(jīng)沉寂很久了,需要一些新鮮的人,新鮮的事情來改變,不然有些人會把瑪麗女王變成財富下一代炫耀權勢和財富的象牙塔。瑪麗女王會死去的。” 他說的話非??鋸?,我看著他,“看樣子我背負了重大的命運?” “你?!”他斜了我一眼,“這不是你的命運,你只是一個石頭。不,我說的不是你,……,只是我對這個學校的一種感覺。對了,這個時候你為什么要到這里來?你不上課嗎?” 我深深吸了口氣。 “恰恰相反,我剛被人從課堂上趕了出來?!?/br> “哦?!彼拿济袅艘幌?,像是不那么意外聽見我的話,“你學什么?你的專業(yè)是什么?” “藝術。” “藝術?”柳葉刀點了點頭,像是很篤定他的回答,并不是要詢問我,他說,“薛南渡?!?/br> “你怎么會知道?”我很驚訝,我以為這是這個世界給我的下馬威,我從來沒有想過別人也會遭遇同樣的事情。 “哦……”柳葉刀搖頭,像是在說,其實這沒有什么大不了。“相信我,你不是第一個被他趕出來的,也不可能是最后一個。事實上,他才是這個傳統(tǒng)的學校中最離經(jīng)叛道的一個。你知道他真正的專業(yè)是什么?” 我搖頭。 “古生物學?!?/br> “不可能!這和藝術完全沒有任何關系,為什么讓他在這里當教授?” “為什么不呢?他通過了理事會所有的測試,任何人都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他留在這里?!?/br> 這在燕城大學是無法想象的,一個人不太可能精通完全不同的兩個科目。薛南渡那么年輕,如果他是古生物學家,那他就不可能擁有在一個著名學府教授《西方藝術歷史》的資格。 “不會有人為他放水了吧?” “你這個想法真奇怪?!绷~刀似乎很意外我這么想,“這里是瑪麗女王,這里可以發(fā)生任何事,只除了作弊?!?/br> 他的話又斯文又和煦,卻像鞭子一樣打在我的臉上。 我低頭,果然,我的想法和他們相差甚遠。任何人,只是輕輕一句話就可以把我打回原型。 我究竟是井底之蛙,還是薛南渡這個人或者是這個瑪麗女王超過我的想象? “你的基礎很差嗎?” 我看著他。 他說,“你學習的基礎很差嗎?” “不,在我原來的大學,我是全a學生。藝術對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學科,我需要適應的時間?!?/br> “恩。”他又點了點頭,“可是這里缺少的,獨獨就是時間。” 柳葉刀看著畫布,一直在看著,他的筆比來比去,就是不肯落下一點顏色。 “你應該隨便畫一筆。” 這次輪到他看著我了。“什么?” “溫斯頓·丘吉爾曾經(jīng)說過,只有敢于畫第一筆,才能完成一副偉大的作品?!?/br> “真的嗎?真難以相信,他會說這樣的話。我以為那個禿頭腆肚的英國胖子只是個戰(zhàn)爭販子?!?,不過也許他說的對,我應該試試?!?/br> 柳葉刀拿起畫筆,終于在畫布上畫上一抹藍天。 “勛惜兒,你為什么要學藝術?為什么不繼續(xù)你之前的課程?那樣相對容易很多?!?/br> “這是我父親太太的意思。” “她是你的繼母?所以你是可憐的被繼母虐待的辛蒂蕾拉?” “不。她是我父親的原配,我是三姨娘養(yǎng)的小雜種?!?/br> “呃,……,好吧,其實像你這樣的庶出的女兒,在這里還有一些,你并不是唯一的一個,所以,你不用把自己當成珍惜動物。不過,她為什么想讓你學藝術?” “我不知道。不過也許學成了之后會讓我看起來非常像淑女,以后好嫁人。市場行市好了之后,會有很多名門才俊想要娶我,可以節(jié)省給我嫁妝?!?/br> 他忽然看著我,然后指著我哈哈大笑。 “你果然和這里的人都不一樣!也許她認為,女孩子學藝術是最輕松的一門課。藝術無所謂對錯,無所謂及格,只要你有自己的觀點,即使把整個畫布涂成一個顏色,照樣有人說你是現(xiàn)代解構藝術大師。不過我們會不會擁有畢加索的狗屎運,那就看個人的造化了?!?/br> “我情愿她是這么想的?!?/br> “勛惜兒,你有辦法改變她的想法嗎?” “暫時沒有?!?/br> “那就沒有辦法了?!?/br> “是呀,是沒有辦法了。” 柳葉刀畫完了他的河流,我躺在草地上,看著被他描述的藍天,那么清澈,那么美麗。我似乎從來沒有好好看看這片藍天,原來總是嫌時間不夠,我總是缺錢,總是打工,總是怕無法湊齊學費,總是怕無法湊足房租。我不知道,東區(qū)那邊的天空是否也是這么蔚藍,因為那邊粗糙的高樓林立,我無法透過那些看到藍天。 “薛南渡狂愛畢加索。他愛他的一切!如果你無法判斷他究竟想讓你做什么,你就說畢加索是你最愛的藝術家。你可以先把他的生平,他的每一幅繪畫,還有他所有的愛好和歷史背下來,然后把薛南渡所有的問題全部往上面靠,只要能有一點點的關系,薛南渡絕對會讓你通過考試的。” 他在教我! 我驚喜的看著他,而柳葉刀似乎只在意他的畫作,他沒有看我。 “可是,如果薛南渡問的我是文藝復興呢?”我想起來今天他對我嚴苛的問題,我可想不到這和畢加索有任何關系。 “這個容易,你就說畢加索對于現(xiàn)代藝術的貢獻等同于達芬奇之于文藝復興。然后,你就可以大談畢加索了?!?/br> “天呀,柳葉刀,你真是天才!” “恩,還差一點,哈哈。還有,袁正教授,也是你們學院的院長,他應該會教授你們雕塑學,這個人喜歡摟著年輕女孩子跳貼面舞,跳的越柔情蜜意的越好,不過不用擔心他對你性sao擾,因為他是同性戀,可是他依然喜歡年輕女孩子的朝氣。如果你感覺自己不想準備他的考試,只要和他跳舞就可以通過了?!?/br> “至于陳菲林,我想你應該在上他的課程的時候向后坐,因為他喜歡提問前面三排的學生,如果無法答上來就一定會被扣除考試的分數(shù),而他對前三排后面的學生視而不見。陸衍嘛,……他喜歡在三年前的考卷中出題,你只要把past paper看熟練,考到70分之上沒有任何問題?!?/br> 我連忙坐起來,看著他真誠的說,“柳葉刀,謝謝你。” “不客氣,不過如果想要報答我,就做我的模特吧?!?/br> “我?”我指著自己的鼻子,“不行,不行,我肯定不行的?!?/br> “為什么呀?” “那個,……”我有些難為情,“我身材不好,不想穿那么少,在人們面前……” “天呀,你在想什么呀?我不會讓你做那種專業(yè)模特的,我只想畫你,因為你長的并怎么美?!?/br> “呃……” “一個像你這樣不怎么美的姑娘,在瑪麗女王卻很稀缺?!?/br> 我長成什么樣子,自己知道,也許晚發(fā)育的女孩子都缺少那種先天的異性魅力,我就是。身材有些高,可是瘦,好像一根法棍面包。park摟著他那些千嬌百媚的女友奚落我,說我永遠不會成為魅力的女人,去吸引一個帶著愛欲性感的男人。 “看看我的畫!” 他驕傲的向我展示他的畫作,清淡的顏色,繚亂的森林,顫抖的河流。一切似乎是眼前的景致,一切似乎又不是。那森林看著很像是河流,而河流又遇河流異曲同工。 我在他的畫中,扭曲的像一桶康師傅酸菜面。 在他的眼中,美的這么繚亂的一個人? 那我寧愿美的像一根法棍。 “你不欣賞我畫?”他看上去似乎有些失望。 “哦,你也知道,我對藝術絲毫沒有任何鑒賞能力,……” “沒錯!” 他是個感情波動很大的人,剛才還那么平靜,現(xiàn)在畫作完成,他又激動的像個孩子。 “柳葉刀……” “勛惜兒,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彼易约旱碾娫挘墒钦襾碚胰フ也坏?,他一拍額頭,“真糟糕,我好像又把它忘在屋子里面了。勛惜兒,你有電話嗎?” 我點頭,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他。 “哦,你喜歡這樣的手機呀,帶藍色鉆石的vertu,可以預定全球管家服務,還可以……” 他看著我手機中的名單,他輕輕的說,“勛傾城?你有桑兒的電話?” “這很奇怪嗎?”其實,我們是一家人。 “真奇怪?!绷~刀一邊在我的電話中輸入他的號碼,一邊說,“我和他認識十五年了,他從來不會把自己的電話給一個女人……,任何一個女人,包括他的母親?!?/br> 那么你是他什么人? “好了?!?/br> 他輸好了號碼,遞給我,上面是他的名字,ly。 “這是你的名字?” “對呀,我的每幅畫上都用這個做簽名,多好看。我要走了,今天下午我要把這個當成作業(yè),你呢,勛惜兒,你要做什么?” “也許去收拾房間,然后作一些預習吧,我可不想再次被趕出來?!?/br> “放心,相信我,不會的?!?/br> 他收拾好畫筆,架子,把畫布卷入畫筒,他走了,而我繼續(xù)坐在這片草地上。 起風了,微微的。 我看著遠處被風吹倒的草,還有湖水上泛起的漣漪,真的有一些水彩上傾斜的美。 我是勛傾城的什么人呢? 為什么,我一點也感覺不到,我是他的meimei呢? 我看著自己的手,那上面戴著一枚戒指。 是我從他的手中接過來的。 第249章 深海中,他是一根浮木,我是即將溺水的人,正好可以攀在上面。 我爬在他的心口,可以聽見依然沒有平復的心跳。 手指在他的高鼻梁上輕輕滑動了兩下,他的鼻子遺傳了他mamasophie的那種高聳的弧度,但是又沒有英國人的那種好像鷹鉤一般的冷硬的弧度,總之,在我看來,角度剛剛好,如果以后他需要戴眼鏡,剛好可以在鼻梁上架起一對昂貴的薄鏡片。 “事情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