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事實上,像俞菲這般的相貌品性,追求者自然從來不少。明里暗里示好的,想要潛規(guī)則的也不是沒有過,但大部分人都會很快知難而退,除了俞菲的拒絕,便是因為她的家庭。 就算有揚言一定要將她拿下的腦抽男,只要她稍稍露出以前的性子,對方立刻就萎了。 所以關(guān)于這個江時戈,俞菲也沒有過多的去往別處想,畢竟她認為很難的事,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她實在沒必要去臆想自己對誰是特別的這種無聊想法,更何況,他們之間有著大相徑庭的差距。 當(dāng)下眼前最要緊的還是盡快和酒店解決工資和遣散費的事情。 *** 周一的清晨,俞菲穿著職業(yè)裝去面試,這次的地點是一家新開的特色餐廳,裝修雅致,頗具歐風(fēng),他們想找一位外形良好的女性鋼琴師來調(diào)節(jié)氣氛,工資雖然不高,但勝在空閑時間多。 面試初步進展的還算順利,店主在聽過她的曲子后雖聽到一點錯誤,卻覺得她的彈奏中有一種有別于其它人的活潑輕快,表現(xiàn)的很喜歡,但相比其他競爭者的高學(xué)歷和眾多證書來說,她被聘用的幾率并不是很大。 面試之后,俞菲就出來了。 其實俞菲的天分很高,學(xué)過的曲子大都熟稔于心,但因為家中沒有鋼琴練習(xí),突然遇到經(jīng)常不彈的曲子時,就偶爾會彈錯音,這也是那天她彈《愛之夢》出錯被刁難的根本原因。 想到那件事,俞菲記起明天就是和談淸讓約好去酒店的日子,她還沒有談淸讓的聯(lián)系方式,想問江時戈,也是對方有她的號碼,自己卻沒有對方的。沒辦法,她只能再去趟恒信事務(wù)所了。 這時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 【我是江時戈,這是談淸讓的電話號碼?!?/br> 后面附上一串?dāng)?shù)字,俞菲看著短信嘴角輕輕彎起,發(fā)的短信和人真是一樣的風(fēng)格,有夠簡練,也很及時。 俞菲先把江時戈的電話記上,又添加了談淸讓的號碼,因為怕打擾到談淸讓,于是發(fā)了條短信說了情況和地址,正要離開時身后有人突然喊:“等等?!?/br> 她轉(zhuǎn)過頭,是餐廳的店員:“你著急走嗎?老板想再聽你彈個曲子。” 一般這樣被叫回來被錄取的機會就大多了,她歡喜的盈起笑容:“當(dāng)然沒問題?!?/br> *** 她轉(zhuǎn)身時嘴角掛著輕快的笑容,修身窄裙裹起的細長白腿在陽光下泛著光澤,連背影都顯得柔美輕盈,她一定很高興,餐廳對面坐在車內(nèi)的江時戈想。 可他看到她那般歡悅的表情時,真恨不得沖上去將她撲倒撕碎! 她竟然還能那樣笑! 在對他做了那種事,說了那些話后她竟然能夠拋卻一切這樣快樂的笑! 真想把她鎖起來啊,但還沒到時候,他對自己說,他要的不僅僅是這些。 點開手機,他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電話號碼,眸光越加深暗。 這一次,他決不會再讓她消失! *** 第二天,當(dāng)俞菲再出現(xiàn)在酒店時頂著不少人奇異的目光,大約都在猜想她怎么還回來了,來鬧事?那怎么身邊只帶一個男人,雖然這個男人看起來的確很是高大健壯。 俞菲約了王經(jīng)理十點在辦公司見面,可等到十點半人也不出現(xiàn),坐在一旁的談淸讓臉色已經(jīng)微微不耐煩了。 她只能再次出門去打電話,響了很多聲對方才接,這回俞菲也不客氣,直接道:“王經(jīng)理,如果今天你這么忙的話,那我們就法庭見好了,我也有機會能上一次社會版頭條呢?!闭f完掛掉電話回去。 進門時談淸讓瞥她一眼,俞菲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啊談律師,還要再等一會兒?!?/br> 他收了視線,聲音冷淡:“沒事,反正我已經(jīng)把時間空出來了?!?/br> 俞菲只能笑笑。 她坐下,把手機放到桌上,其實她也不是耐性的人,也開始等的焦躁了。 談淸讓注意到她的手機,不是現(xiàn)下普及的智能觸屏機,是幾年前流行的按鍵式手機,外殼顏色有些脫落,看得出用了很久,他也知道這手機在幾年前是絕對的高檔牌子,但早就停產(chǎn)了。 他看向俞菲,她今天穿著格紋襯衫和牛仔褲,扎著的馬尾辮顯得整個人精神干凈,她這幅樣子和從前她給他留下的印象截然不同,如果不是確定是她,就算某天在街上遇到,他也絕認不出這就是當(dāng)年的那個光艷動人的俞菲。 她到底哪里讓阿時那樣偏執(zhí)的無法放手? 談淸讓不懂。 想起那天他問阿時到底想怎么樣的時候,阿時的表情透著復(fù)雜微妙,勾著唇淡笑著說:不過是將她從前加諸在他身上的全部還回去罷了,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會對她抱有什么感情嗎。 他知道,阿時想要報復(fù)。 目光又投射到俞菲身上,那么,阿時會贏嗎? 俞菲感受到他的目光了,可她覺得他的視線更像是一種觀察,并沒有夾雜什么*,即使如此,她仍是有些不自在。 *** 門被推開,王經(jīng)理板著一張臉進來,這么快的回來,可見他一直就在酒店里。 他坐到自己的皮質(zhì)軟椅上,厭煩的看著兩人,直接來個下馬威:“俞菲啊,你說你給酒店造成這么壞的影響,我不追究你已經(jīng)是網(wǎng)開一面了,你還蹬鼻子上臉找人裝什么律師,你是真想上法庭跟一個酒店對著干啊,你可想好了?!?/br> 裝律師? 談淸讓聞言眉梢一動,走到王經(jīng)理面前,高大的身軀帶給對方不小的威懾力,他說:“你好,我是俞菲的代理律師,談淸讓?!?/br> ☆、第五章 與談淸讓從酒店里出來時俞菲還有些緩不過神,現(xiàn)在她終于明白為什么井嵐聽到他的名字時那么激動了。 果然是王牌律師! 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個小時,戰(zhàn)況之慘烈連俞菲都慶幸自己是和談淸讓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 因為王經(jīng)理最后實在是慘了點。 談淸讓免費給他上了一場法律課,拿出材料證據(jù)指出他拖欠工資以及無故解除員工等罪名,還非常貼心的給他普及了處罰年限以及不少類似案件的慘烈后果,有些經(jīng)營商不出三個月就倒閉的更是比比皆是,最后他平靜地問,如果事情鬧大,你還能不能繼續(xù)在這家酒店當(dāng)經(jīng)理時,王經(jīng)理發(fā)怒了。 就在事情有些不受控的時候,他提了下自己是搏擊術(shù)冠軍的事情,讓王經(jīng)理叫來的幾個保安都停了動作。 而且在談淸讓提了一些他的隱秘之后,王經(jīng)理的表情瞬間變得一臉慘敗。 最后他打電話給財務(wù)部經(jīng)理,讓俞菲去領(lǐng)工資與遣散費。連對她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當(dāng)然臉上沒什么笑容。 俞菲去取工資的時候,財務(wù)部經(jīng)理一臉的欲言又止,有人趁機打探消息:“俞菲,你怎么和王經(jīng)理說的啊?” 俞菲給了她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對方悻悻的走了。 事情進展的這樣順利沒有談淸讓的幫忙是絕不可能的,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對方正目視前方,硬朗的臉廓很具威嚴。 能文能武,能夠在短時間內(nèi)就洞悉人的弱點并加以利用,不愧是恒信的王牌。 俞菲再次心懷慶幸。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談淸讓的車旁,他對她說:“我送你回去吧?!?/br> “不用了,談律師還要忙吧,今天已經(jīng)夠麻煩你了?!彼龑⑹孪葴?zhǔn)備好的錢遞給談淸讓:“談律師,這次真的謝謝你,我知道這些錢不夠,但我之后一定會補上的?!?/br> 談淸讓低頭看著她:“我說了,你該感謝的人不是我。” “我知道,江先生我也會感謝,如果今晚你們有時間我請你們吃飯吧,這錢你先收下?!?/br> 談淸讓聽完她的話一時有些懊惱,知道這下她肯定會主動找江時戈,有一瞬間他甚至想將所有都和盤托出,不要讓阿時繼續(xù)害人誤己。 他明明不想他們兩個再有糾纏,可偏偏又不甘心她這樣忽略江時戈。他接過俞菲手里裝著錢的信封,“錢我拿了,這些也夠了,飯你也不必請,我先走了?!闭f完轉(zhuǎn)身留給俞菲一個揚長而去的背影。 莫名的,俞菲感覺他有點責(zé)怪她的意思,這種情緒讓她困惑不解,卻也沒過多的放在心上。 *** 盡管談淸讓說不必請客,俞菲還是給江時戈打了個電話,畢竟沒有他的幫忙,談淸讓肯定不會接這么小的案子,甚至可以說只是一場糾紛。 電話沒有打通,俞菲想他可能在忙,于是打算等下再打。 之后她便做地鐵回家了,路上她接到了之前面試餐廳的電話,對方通知她下周一上班。俞菲坐在地鐵上,眉頭舒展,嘴角掛著輕快的笑容,心情說不出的暢快,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 某酒店休息室。 江時戈沒注意對面的人說什么,眼神不時的看著手機,預(yù)想中的第二個電話并沒有打來。他輕呵了聲,真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耐心啊,只是一個電話沒打通就不再打了。 “我的江大教授,我求你看我一眼成不,”路遠峰都要跪了,“剛才讓你接電話你不接,現(xiàn)在心思全在手機上了,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br> 江時戈抬眸看著他,聲音依舊清冷:“你說什么了?” 路遠峰扶額:“你趕緊跟我回美國啊,那邊的項目催的都要死了,bean揚言我再不把你拉回去我也不用回去了。” 路遠峰和江時戈是同一個心理實驗研究所的同事,江時戈雖然年少,但早已取得心理學(xué)博士學(xué)位,而且他大學(xué)時發(fā)表的幾篇論文就在業(yè)內(nèi)廣受關(guān)注與贊譽,實驗室主管bean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他挖來,結(jié)果來趟中國竟然說暫時不回去了。 “我短期內(nèi)不會離開中國的,”江時戈把玩著手機,“bean那邊我會自己和他解釋,你不必擔(dān)心?!?/br> 路遠峰意識到他來真的,不甘心的問:“這項目我們做了兩年了,眼看著就出結(jié)果了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 江時戈搖搖頭。 “好吧,每一階段的結(jié)果我會email你,你要是能回來就盡快啊。” “我知道?!?/br> 路遠峰一看他這態(tài)度估計就懸了,這家伙整個心根本就不在這兒。 江時戈的手機響起,他低頭看到名字時眼睛一亮,但還是等到響了四五聲才接起,明明嘴角都是彎的,卻用著一副冷淡的語氣:“你好,什么事?” 俞菲聽到他的聲音時心臟咚的一跳,他的聲音的確很好聽,就像井嵐給她普及的那個詞——低音炮。 “我是俞菲。” “我知道是你。” 她的心又快了幾下,呼口氣撫平情緒,她緩緩將今天的事情和江時戈說了一遍,并表達了感謝。 “你要請客?”江時戈聽完問她。 “當(dāng)然,”她頓了頓補充說:“不過談律師今晚好像沒空?!?/br> “我有空就行了。”他看了看手表,“晚上八點,我去接你?!?/br> “不用麻煩,”俞菲說,“這樣,我去找你吧?!?/br> “也行。”江時戈將自己的地址告訴她,然后也沒多說便掛了電話。 路遠峰看完全程,只有一個評價:“你就裝吧?!?/br> 江時戈沒理他。 “那你接下來干嘛啊?” “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