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她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他說自己從沒有后悔五年前的那天再回去找她,他選擇離開,從此以后,她不用再內(nèi)疚,也不必擔心他會傷害她了。 可憑什么要他決定一切! 她憤怒的想要質(zhì)問,卻只能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遠,最后消失在黑暗里。 再睜開眼時,天空微白,已是清晨。 她打開窗戶,覺得有絲絲冷意傳來,已是晚秋了。 陽光透過云朵照到窗臺前,俞菲上前幾步,伸出手掌,陽光給發(fā)冷的身體帶來舒服的溫暖。 她淡淡一笑,心中已有了答案。 無法改變他的決定,但她可以選擇自己的方式。 她不會放棄那近在咫尺的陽光,不再內(nèi)疚,不再害怕,她等著他再出現(xiàn),用低沉悅耳的嗓音,呼喚自己的名字。 ************************************************************************************ 永興市,今年沒有江時戈的冬天讓俞菲覺得異常的冷。 他離開后,這幾個月發(fā)生了很多事。 井嵐和連奕笙如她意料般的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雖然俞菲很是不解井嵐會接受連奕笙這個類型的男人,不過感情的事情也說不好,總之,兩人在朋友圈公布戀情的照片看起來十分甜蜜。 已經(jīng)學會使用各種軟件的她,很熟練的點了個贊,回復(fù):祝幸福。 倒是連奕笙先回復(fù)她:來自魔女的祝福,絕對魔法咒語成效! 俞菲表示無語,很快井嵐也回復(fù):你也快點的??! 她無奈一笑,退出微信,江時戈離開后,井嵐問她之后要怎么辦,她的回答是:他等了我五年,這次換我來等他。 俞菲知道,自己想要主動找江時戈,如果他刻意避開,她是找不到他的,那么就用行動表達好了。 對此井嵐嗤之以鼻,叫她不要再犯傻,又不是青春年紀,可不能再耗費光陰。對于江時戈之前蓄謀報復(fù)的事情井嵐一直耿耿于懷,一直勸俞菲再找男人,然后還說:我看上次我碰到的和你站一起的那個男人就不錯,你也考慮考慮。 她說的人是柏樓。 俞菲已經(jīng)辭掉餐廳的工作,雖然很不舍,但也不得不這樣做,在經(jīng)過面試后,她成功的加入了樂團,第一個月的工資就是她之前工作的兩倍,所以俞菲和王顏如愿的換了租房,并且她也將翡翠項鏈還給mama了。 王顏當時沒說什么,但她知道,mama后來回屋子抱著項鏈哭了。 巡演很密集,前期的準備工作也不少,由于半道而來,和樂團其他人的配合也很重要,大部分時間她都用來練琴,這么一忙起來,她的心反而平靜許多。 對,她不要自怨自艾,更不能蹉跎的無力等待,她要奮發(fā)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當他回來時,他會明白,她已強大到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偶爾,她也會想,去國外時會不會命運般的遇到他,或者他來聽音樂會,突然發(fā)現(xiàn)舞臺上的自己。 當然這種事沒有發(fā)生,生活不是電影,沒有那么多奇跡。 更何況,演出期間她實在忙碌,就算身在國外,也沒有機會去外面游走。 直到臨近圣誕節(jié),終于有一點空閑時間出來,在異國他鄉(xiāng),現(xiàn)在已近下一年了。 她抬頭看向天空,有雪花悄然落下,鼻尖碰觸到冰涼的雪,她伸手摸摸,突然笑開。 拿起手機拍了一張下雪的街頭照片,她握著江時戈買給她的手機,心底微暖,就算他走了,自己也不孤單。 “什么事這么好笑?!庇腥俗呓?,將紙杯遞給她,俞菲接過,客氣回:“謝謝。” 柏樓溫和一笑:“你還是這么客氣。” 俞菲低下頭,喝了一口醇熱的咖啡,暖意涌上來,她呼口氣,白色的霧氣在空中蔓延。 在這里,她已經(jīng)二十七歲了。 不過按照中國的時間,自己還是二十六歲,她還有很多時間,足夠來愛他,等他。 ☆、第65章 jinjiang 柏樓對她說:“走吧,前面有個餐廳,味道不錯,我一直想帶你來嘗嘗?!?/br> 俞菲只是點頭,跟著他往前走。 這些日子以來,柏樓邀請過她很多次,能婉拒她都回絕了,直到今天避無可避,畢竟自己是通過他才加入樂團,也不能這么一直駁他的面子,于是今天兩個人來同事會餐。 很顯然,對于她的拒絕,柏樓的態(tài)度更加踴躍,倒沒有特別熱情,只是用一種很體貼溫和的方式“關(guān)心”她,有時候俞菲想倒不如他把話挑明了,自己也能表個態(tài),可惜人家不給機會,她也不能上去說什么。 很快,兩人走到一家環(huán)境優(yōu)美的餐廳,里面的設(shè)計很特別,格局出色,的確是個不錯的地方,抬眼掃了掃,果然大部分都是情侶夫妻,氣氛十分舒雅美好,這多少讓俞菲有點不適。 “到這邊坐吧。”柏樓走到一旁的桌子,紳士的為她拉開椅子。 “謝謝。”她坐下來,感覺有點硌,伸手一摸,發(fā)現(xiàn)椅子上有條灰黑色的圍巾,因為顏色和椅子靠色,所以可能連服務(wù)生也沒注意。 柏樓到她對面坐下,看到她手里的圍巾,說:“可能是之前的人落的吧,給服務(wù)生就行?!?/br> 俞菲正要把圍巾遞給服務(wù)生,突然有個人過來,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也就十*歲,大冬天還穿著短裙,頭發(fā)妝容都完美的體現(xiàn)了她容貌的優(yōu)點,看到俞菲手里的圍巾,她說這圍巾是她的。 俞菲笑著遞還給她,小姑娘俏皮的說了聲謝謝,臨走時還回頭看了她好幾眼,不小心和俞菲眼神對上,馬上小跑著走了。 俞菲覺得有趣,轉(zhuǎn)過頭時,柏樓正將菜單遞給她。 ************************************************************************************ 姚燦從餐廳出來,看到站在街頭的高大男人,比起西方男人,對方身上有一種特有的氣質(zhì),站如松,直且剛,英姿勃發(fā)的模樣更是引人注目,這不,她才回餐廳幾分鐘,已經(jīng)有兩個年輕漂亮的白人女孩兒去搭訕了。 她興沖沖的跑過去挽住他的胳膊瞪著那兩個女孩兒,她們對視一眼,男人禮貌的拒絕了她們的邀請,兩人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拿回來了。”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仿若大提琴輕輕吟唱。 姚燦瞥了他一眼,哼了聲沒說話。 對方似乎沒發(fā)覺到她不滿的情緒一樣,說了句:“走吧?!?/br> “等等。”她站到他面前,鬧別扭一樣,“真是的,我給你拿圍巾你都不謝謝我?!彼e起雙手想給他戴,卻因為對方個子太高夠不到,剛想說讓他彎下腰,對方輕聲開口。 “不是說不用非得去拿么,忘了就忘了吧,我自己戴?!彼米咚稚系膰恚齼上聡?,淡淡的說了聲:“走吧?!?/br> 姚燦站在原地,咬著鮮紅的嘴唇,嬌俏的臉上滿是失望,這人總是這樣,心道一聲算了,又趕緊跟上他,雙手挽住他的胳膊,他也任由她了。 這讓她有點歡喜,可也明白其中的緣由,心底劃過一絲煩惱。 姚燦說:“哥哥,我去你家玩吧,有個新電影不錯,一起看唄。” 江時戈說:“我等會兒還得去我同事那兒一趟,我就直接送你回家吧。” 姚燦不樂意的說:“不行,你都回來快半年了沒一天陪我的,都說好了替我補過生日,今天一天都得陪我,”搖搖他的胳膊撒嬌說:“就一晚上了,好不好嘛?!?/br> 江時戈低嘆了聲,答應(yīng)了。 姚燦高興地不行,邊跑邊轉(zhuǎn)圈,不小心在他面前跌倒了,等他來扶時不禁嗔怪的說怎么不來抱她,不然她也不會摔了。 江時戈說:“誰叫你不好好走路,趕緊走吧,雪大了?!?/br> 兩人一同到了江時戈家,剛進屋姚燦就喊著要喝紅酒,江時戈一口否決:“不行,還沒成年喝什么酒?!?/br> 姚燦噘著嘴,嘟囔說:“你那時候也沒成年還不是一瓶一瓶的灌。” “你說什么呢?” 她趕緊擺手:“沒有沒有。” 等江時戈從冰箱里拿出水果飲料,兩人一同坐在沙發(fā)上一起看電影,不過都是心不在焉,江時戈不時的低頭看郵件,姚燦是轉(zhuǎn)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不專心,姚燦不樂意:“哥哥你不要總玩手機嘛,陪我看電影!”她奪過他的手機,關(guān)掉頁面看到手機屏幕時愣了神。 屏幕上很明顯是一個女人,綰著長發(fā),身材曼妙,背景是廚房,案板上還有魚和辣椒等材料,女人只露出半張側(cè)臉,卻讓人一看便覺得氣質(zhì)輕盈,楚楚動人。 “好了,陪你看行了吧?!苯瓡r戈拿走手機,抬頭看電視。 姚燦卻是出了神。 她當然不是江時戈的meimei,他們連親戚都不是,因為兩家父母交好,所以才認識,年幼的她第一次見江時戈時喊他戈戈,時間長了,就真叫他哥了。 但她不想一直當他妹子,即使自己清楚,她能夠這樣靠近他,只是因為他把自己當成meimei。 可她一直覺得自己對他而言應(yīng)該是有特別含義的,幾年前,他性格大變,家長們似乎都沒太發(fā)現(xiàn),有次她獨自到他家玩,看到酒醉昏迷的他,打電話叫救護車,和談哥哥一起送他去醫(yī)院,后來才知道,他酒精中毒差點出事。 那時的江哥哥已經(jīng)不是她記憶里的溫柔哥哥了,他變得冷酷淡漠,她卻突然為這樣的他動心了。 偶然從談哥哥口中知道江哥哥是因為一個女人變成這樣,她很不甘心,又努力細心去照料他,可年幼的她除了陪伴,也做不了別的。 但很快,江哥哥好起來了,只是性格已改,她倒覺得挺好。 可是沒想到,這么久了,她竟然是以這種方式見到了那個她,屏幕上的那個女人,分明是自己剛剛?cè)ゲ蛷d見到的那個,心下慶幸是自己去取圍巾的同時,又不禁去猜測,她是不是來找江時戈的。 那自己要怎么辦? 她抬起頭,看到江時戈姿態(tài)閑適的倚在沙發(fā)上,黑亮的瞳仁閃著光澤,嘴角輕抿,帶著別樣的誘惑。 她試探問:“哥哥,你會一直留在美國嗎?” “怎么?” “沒事,”她舔舔唇,“就是怕你又被人勾走不回來了嘛?!敝安痪褪钦泻粢膊淮蛞宦?,就去中國大半年。 江時戈覺得她的話有點好笑,還勾走,他輕笑了聲:“想什么呢你?!?/br> “我是說,如果……那個人來找你的話,你會走嗎?” 江時戈一時神情動搖,眼簾一垂,聲音低的只有自己能夠聽見:“不可能的。” 姚燦沒聽清楚:“嗯?” “沒事,”江時戈伸手揉揉她的頭,“好了,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開車送她回了家,姚燦站在門口,朝他擺手,江時戈在車里回應(yīng)了下,隨即掉頭離開。 雪仍在下,冷風一吹,她感覺自己兩條腿像冰冷的凍rou一樣,打扮成這樣又有什么用,恐怕自己就是扮成吸血女巫,他可能就是驚訝一瞬,目光也不會再停留在自己身上。 她想起他今天的話:忘了就忘了吧。 他如果真能忘,自己何必這樣。 低垂下腦袋,她怏怏的回了家。 ************************************************************************************ 俞菲這邊的工作進入到最后階段,再有兩個月,巡演就結(jié)束了,柏樓今晚就是和她商量要不要正式加入樂團。 最開始她愿意接受柏樓的提議,一方面是為米需.米.小.說.言侖.壇了緊急籌錢,另一方面也抱著些微的奢望,希望能夠在異國他鄉(xiāng)遇到江時戈,現(xiàn)在看來,的確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