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于是,她神態(tài)自然地往前走了幾步,停在他一步之遙的位置,她頓了頓,上下看了一圈,瞧他一只手被人摟緊,另一只手拿著許多東西,似乎并沒有讓她塞錢的地方,思來想去,只好踮著腳把錢揣到他西裝上衣胸口的口袋里。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自己這個動作挺像風(fēng)月場上,饜足的男人往女人胸口塞錢,有點下流。 在手指碰到他胸口的那一刻,細(xì)嫩的指間縮了縮,隔著幾層衣服布料,都能感受的他的身體很緊繃。 溫西月眼里得知惋惜之情更加濃烈。 有這種身材、這種長相,干點什么不好…… 做完這些,溫西月搓搓了手指,她不欲多留,“希望我沒有打擾你們的興致,你們繼續(xù)……我、我祝你生意興隆,身體健康。” 說完也不等對方有所回應(yīng),就溜之大吉。 修澤:“……” 怔愣片刻,他扭頭盯著溫西月的身影,覺得一股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沒來由的覺得很煩躁。 走在路上好好的,莫名其妙地被人當(dāng)街?jǐn)r住,又莫名其妙被人塞了一口袋錢,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就……很不爽。 胳膊被人晃了晃,身邊的人睜著興趣盎然地大眼睛問, * “那女孩誰?。课衣犞孟裼泄适抡O。” 修澤不假思索地說,“不認(rèn)識,沒故事?!?/br> “說嘛,我很有時間?!?/br> “可我沒有,往后三天我的行程都排的很滿?!?/br> “這么忙?” “剛接手工作,還有很多適應(yīng)的地方,那些老的小的,都不那么好伺候?!?/br> “這么壓榨你?可真不厚道……那身體吃得消嗎?” “沒辦法,工作需要,不行也得硬上。” “好吧,待會兒你去忙吧,你已經(jīng)陪我一天了,不用再陪著我,這里我也不陌生,我會自己四處逛逛,順便買點補(bǔ)品給你,工作固然重要,但身體更重要?!?/br> …… 溫西月也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的聽力這么優(yōu)秀,明明隔了差不多幾米的距離了,還是在熙熙攘攘的街頭,卻把他們的談話一字不差的全聽進(jìn)耳里。 作為一名記者,她特別善于提煉重點。 接下來三□□程很滿。 老的小的都不好伺候。 身體吃不消。 硬上。 買點補(bǔ)品。 嘖,做這一行還真是辛苦,這單還沒做完就得想著下單,行程緊密也沒個休息的時間,還不能挑客戶,老的小的丑的美的,都得硬著頭皮上,哎……真是大寫加粗的美強(qiáng)慘! 不過換種思路想想,他檔期排滿,是不是就意味他生意還不錯? 果然各行各業(yè)能做到頂尖的都不是一般人,都得比尋常人付出難以想象的努力。 她一時同情心爆棚,既同情又佩服地回過頭,恰好和修澤的目光迎面撞上。 男人神色懶散,眼神靜穆,嘴角銜著若有若無的笑。 溫西月心臟重重一跳,趕緊撤回視線。 * 回臺里的路上,范姐很八卦的詢問溫西月和那個男人的關(guān)系。 她是覺得這兩個人應(yīng)該是八竿子打不著的。 在看到那個男人和一個年長還一看上去就巨有錢的女人在一起,她心中就不自覺地給那個男人按上了一個人設(shè)。 不過就是一個皮囊不錯的男人,仗著年輕身體很好,投機(jī)取巧走了一條偏路罷了。 溫西月含糊地一帶而過,“以前遇到了點事,身上沒帶錢,今天正好遇到了,就想著把錢還給他?!?/br> 范姐笑著說,“挺好的,還清了就不要再見了?!?/br> 溫西月也笑,支著下巴想。 應(yīng)該是遇不到了吧?! 除非……她有需求…… 不會不會。 這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并不能引起范姐他們強(qiáng)烈的討論。 下午他們還要到處跑新聞,緊接著回臺里寫稿子,一天都安排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結(jié)束忙碌的一天,溫西月到家得時候已經(jīng)八點多了。 烏云舒給溫西月留了點飯,她愛好不多,做飯是為數(shù)不多的一個,上大學(xué)那會兒,溫西月就說畢業(yè)后一定要抱緊她的腿,肯定餓不著。 現(xiàn)在溫西月三兩口毫無形象可言的把一碗飯吃到了肚子里,“可悅呢?” 烏云舒朝主臥的方向努了努嘴,“在房間直播。” “哦。”溫西月囫圇吃完,抽出紙巾擦了擦嘴, * 和烏云舒在沙發(fā)上閑談,交流下今天遇到了新鮮事,還沒說上幾句,陳可悅就打開房門出來了。 她本生的好看,一套全妝襯的五官明艷奪目,細(xì)高跟勾勒著成熟的曲線,似乎是江南人的原因,說話吳儂軟語的,特別撩撥人。 “說了兩個小時話,渴死我了?!?/br> 她去廚房倒了杯溫水,順便把云舒留的飯端到客廳。 三人圍著茶幾,各自做著自己的事。 大概是覺得太安靜了,活躍分子陳可悅嘗試挑起一個話題,“我說你們就不要那么辛苦當(dāng)記者了,多累,云舒還好,好歹大多時間都在報社,月月,你看你,才到宜城不到半個月,人都黑了好幾度,多少防曬都救不回來。” 溫西月盤腿坐在地毯上,勾著唇角,“不當(dāng)記者,你養(yǎng)我啊?” 嘴里塞著飯讓陳可悅說話有點含糊,“養(yǎng)啊,就怕你不樂意。要我說,當(dāng)記者多累啊,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如我直播一場別人打賞的多,別的我不敢說,月月你直播,直播間人數(shù)肯定不會差?!?/br> 溫西月盯著手機(jī),心不在焉地說,“干不來那話,我不會說話?!?/br> 陳可悅:“說什么話,隨便唱唱歌賣弄一下姿色就好了,等人氣上來了,就直播賣貨,反正比苦逼的記者有出息?!?/br> 溫西月掀起眼皮,撫著心口,有點戲精附體,“有點心動!” 烏云舒用腳踹了下陳可悅,“你別給西月亂出主意,西月為了進(jìn)電視臺付出了那么多努力?!?/br> 溫西月笑笑,“我先當(dāng)著幾年苦逼的新聞記者,過幾年混不下去了,一定抱你大腿?!?/br> 說的都是玩笑話,陳可悅也明白。 她吃飯優(yōu)雅,講究細(xì)嚼慢咽,足足吃了半小時,才把飯吃盡。 吃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對了,我今天看到軟綿綿了?!?/br> 溫西月在刷新聞,不甚在意地問,“嗯?” 陳可悅想到今天的事,有點氣憤,“我覺得軟綿綿這個女人吧,那里都好,就是小氣,那晚不就是開了間房讓你休息嗎?今天一個勁地往我跟前湊,沒明說,話里的意思我聽著其實就是要房錢,我懶得看她臉色就把錢給她了?!?/br> 阮眠其實溫西月并不熟稔,一個學(xué)校,專業(yè)不同,準(zhǔn)確來說她應(yīng)該算是陳可悅的塑膠姐妹,畢業(yè)就干了新媒體,不過因為自身條件限制,混的不算太好,勉強(qiáng)和陳可悅算是同行吧,那晚是碰巧遇到了,總不好不帶人家玩。 溫西月點了點頭,覺得她想要回房費也無可厚非,誰的錢都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就是她挑的酒店吧,有點過于高大上,她不知道星級酒店的行情,可有限的認(rèn)知里也明白,五星級酒店的套房,一晚上的價格肯定會讓她rou疼很久。 算了算了,睡也睡過了,就當(dāng)長見識吧。 “多少錢?我轉(zhuǎn)給你?!?/br> 陳可悅不在意地擺擺手,“不用,這點小錢我還是給的起的?!?/br> 溫西月愣了愣,有點噎到 * ,就是覺得,嗯,做網(wǎng)紅挺掙錢的,畢竟這點錢在她眼里都是小錢。 “親兄弟明算賬,你是知道我的?!睖匚髟碌?。 陳可悅單手支著額角,盯著她,像是不滿,“我最不喜歡你的一點,就是你把東西分的太清了,太有界限感?!?/br> 溫西月迎上她的目光,笑了笑,“這么多年習(xí)慣了,改不了,你就多擔(dān)待些?!?/br> 她抿了抿唇,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然后擺出了視死如歸的架勢,“你說吧,多少錢?我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了?!?/br> 陳可悅臉上的嫌棄表露無遺,“……就一百六而已,不至于?!?/br> 溫西月:“……”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得到同樣的答案,當(dāng)場石化。 宜城的生活水平可以排的上全國前五,就是這樣一座生活成本巨高的城市,五星級酒店住一晚就只要一百六?! 不可能! 一百六也就一連鎖酒店標(biāo)間的水平。 …… 可看陳可悅神色認(rèn)真,并不想和自己在開玩笑。 難道自己睡得和醒的不在同一間酒店的? 這樣一個猜想,讓她自己嚇了一跳。 溫西月深呼兩口氣,勉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默了幾秒,她試探著問,“那天回來我有沒有告訴你們,我住的酒店叫華章天想?” 陳可悅、烏云舒:“……” 第4章 都叫到五星級酒店了?…… 因為這樣一句話,客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幾乎落針可聞。 靜謐的環(huán)境讓其他感官變得更加敏銳。 穿堂風(fēng)適時肆意飄過,還特應(yīng)景在半空打了個旋,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