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還有,在門口你說在你家也可以,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明白呢?” “……” 修澤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jīng)到了極限,他把白開水擱在面前的茶幾上,發(fā)出咣當一聲響,而后站了起來,系好西裝紐扣,“你慢慢吃,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休息了?!?/br> 溫西月覺得這話沒毛病。 確實不早了,再開車回去,也要到十一點。 “那你注意安全?!?/br> 陳可悅卻覺得這不是待客之道,急忙阻止,“別啊,修總,總不能大老遠過來就只喝一杯白開水吧?” 她把紙摁了摁嘴角,再朝溫西月使眼色,瘋狂找認同感,“西月,你說是不是?” 溫西月被陳可悅這么一提醒,確實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這么遠一趟來,只給人喝水,太不厚道了,“是啊是啊,要不然再配點花生,喝點啤酒……” “……” 修澤陰陽怪氣地順著她的話說:“再劃個拳,玩玩骰子?” 溫西月眼睛一亮:“可以啊,我家正好都有。” 修澤:“……” “原來你喜歡玩這個呀,早說嘛?!?/br> 她快速地擦了擦嘴,跑到電視柜下把骰子拿了出來,放在修澤面前,然后去冰箱取了啤酒,順便招呼兩位室友過來一起玩,怎么著,也得讓客人賓至如歸。 修澤:“……” 溫西月盤腿坐在毯子上,朝修澤抬了抬眉梢,“你會玩什么?” 修澤氣笑了,到了這個份上,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他把外套脫了下來,很隨意地丟到一側(cè),而后解開腕扣,卷起衣袖,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上面微凸的青筋像盤踞的小青龍,和他的語氣一樣狂妄。 “隨便!” 溫西月一聽這話就知道修澤在這上面是老手了,興致被提的很高,“行,誰輸就一杯酒,別抵賴啊?!?/br> 她放著狠話,“別以為我們會看在你是一個男生的份上,就會讓著你,告訴你,不存在?!?/br> “你一定會讓輸?shù)霉蛟谖颐媲昂拔野职帧!?/br> …… 一個小時后,溫西月把骰子揮到了一邊,單方面決定結(jié)束這場針鋒相對的游戲。 她肚子撐得不行,光是廁所都跑了好幾趟了。 “不玩了!” 修澤痞痞一笑,“這就認輸了?” 溫西月睨著他,“你得意什么呢,要真算,你喝的不會比我少?!?/br> 原本是四個人的游戲,玩著玩著就變成了他二人的戰(zhàn)局。 作為工具人的陳可悅很有覺悟,全力推動著游戲的進行,也 * 在第一局就遭到滑鐵盧的修澤準備端起啤酒一仰而盡時,很貼心地攔住了他,“修總,您開車過來的,這酒就免了,要不我們輸了喝酒,您輸了就真心話大冒險吧?” 溫西月當即就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不是可以叫代駕嗎?” 結(jié)果她的建議不被采納。 三比一,大比分領(lǐng)先。 修澤勉為其難的同意了,“可以?!?/br> 玩了幾局,沒想到在這里,他體會到了把棋逢對手的感覺。 他和溫西月輸贏參半,溫西月喝了幾杯酒,他就被人按頭被人逼問了真心話了幾次。 溫西月和烏云舒問的時候還好,都是不傷大雅的弱智問題,可她那位室友陳可悅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問的東西一個比一個刁鉆。 “修總,現(xiàn)在單身嗎?” “是?!?/br> “修總,你談過幾次戀愛???” “什么程度才叫戀愛,有過好感算嗎?” “修總,外界對你的身份,有很多猜測誒,你怎么都不站出來回應(yīng)下?” “難道我回應(yīng)了,他們就不猜測了嗎?” “所以,許氏實業(yè)的許先生真的是你親生父親嗎?” “反正我一直喊他爸。” “那將來整個許氏都會是你的嗎?” “它是屬于整個董事會的?!?/br> “修總,你怎么看我們西月的啊?” 唯一一個讓他猶豫的問題,他目光在溫西月身上定了定,見她同樣用期待的眼神等待自己的答案后,唇角忍不住翹了翹,“很漂亮,也很可愛?!?/br> “那你們那一夜,面對西月這樣一個又漂亮又可愛的女孩,你竟然可以什么都不做?” 修澤不屑地笑了笑,“我修澤想得到一個女人,不需要趁人之危?!?/br> …… 修澤頭低了低,直視著溫西月,“真不玩了?” 溫西月喝得眼底都泛紅了,“不玩了,沒意思,又不能讓你跪在地上喊我爸爸?!?/br> 話里帶著不甘,這原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競爭。 修澤伸手揉了揉溫西月的頭頂,力道一點都不客氣,”什么毛病,喜歡讓人喊你爸爸?” 溫西月:“一向贏多輸少慣出來的毛病。” “行,下次給你機會?!毙逎苫顒恿讼骂^頸,而后拾起外套站了起來,“走了?!?/br> 陳可悅滴酒未沾,緊盯著修澤的動作,把他給送到了門口,在走廊上,和他致歉,“修總,剛剛得罪了。” “沒事,游戲歸游戲,我不會較真。”修澤越過陳可悅,又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才說,“那我走了,你們也早點休息,記得門要反鎖好?!?/br> “好?!?/br> * 隔天是清明假期,所以溫西月就有點飄。 修澤走后,溫西月把沒贏到的氣撒到了陳可悅和烏云舒身上,拉著倆人玩到了后半夜,終于把骰子小公主的名號給找了回來。 她已經(jīng)想好了清明三天假期的計劃——宅!死宅! 如非必要,堅決不出門的那種。 可偏偏計劃剛不上變化,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接到了范沁的電話,是向她尋求幫助的,“西 * 月,你清明節(jié)也沒事吧?是這樣的,主任不是把古城清明祭的專題給我了嗎?可昨晚我女兒突然高燒,到現(xiàn)在還沒退,我不放心……” 范沁的話還沒說話,溫西月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那我替你去古城吧?!?/br> “……西月,謝謝,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范沁抽泣著。 溫西月安撫著她,“沒事的,范姐,寶寶最重要,我奶奶也在古城,我就當順便去看看她?!?/br> “謝謝,”范沁再次說,“對了,大概一個小時后,朱深就會過來接你,你收拾下,我看過天氣預(yù)報了,未來幾天,古城的天氣都很好,采訪也只需要一兩天,其他時間你自己安排,要是經(jīng)濟上有苦難,你別不好意思和我說?!?/br> “好?!?/br> 溫西月爬了起來,困頓的眼睛都睜不開。 早知道今天還要跑新聞,昨晚就不該那么放肆。 也怪修澤,激起了她久違的勝負心。 一點都不紳士,都不知道讓讓女士。 她迷瞪著眼,完成了洗漱和收拾行李,一個小時后,她準時坐上了朱深的車,準備去了幾百公里以外的古城。 * 高速路上,是遙遙看不到頭的車流。 到了四月,微熱的分子已經(jīng)不安分的在空氣里浮動。 悶熱與潮氣同時向這座沿海城市襲來。 黑色車里,修澤等的耐心全無,他揉了揉眉骨,聲音里都是焦急,“還要多久?” 李楠看了下導(dǎo)航,“還有二十公里,快了,”他再抬頭看了看前頭,心如死灰,“就是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時候?!?/br> 修澤煩躁地呼了口氣,右手松了松領(lǐng)口。 “你確定吳老今天會去古城?” “確定以及肯定,這也是吳老先生時隔幾十年之后第一次回內(nèi)陸,修總,這是我們拿下北城項目的唯一機會?!?/br> 想到此,修澤心里的惱意消退了點。 若不是為了拿下那塊地,又何須他親自在假期特意跑這一趟。 李楠通過后視鏡觀察到修澤臉色不好后,找話題試圖讓氣氛輕松下,“修澤,你就當這一趟是去度個假,古城還是值得你去一趟的,文化底蘊深后,經(jīng)濟也發(fā)達,美食還多,都上多少回美食節(jié)目了。” 見修澤并沒有被誘惑到,李楠又說,“你換個思路想,你看我們這一去就要去一個星期,那就是一個星期都不用再見牛皮糖了,這樣一想,是不是心情就沒那么煩躁了?” 修澤聽得疑惑:“牛皮糖?誰?” 李楠:“溫西月?。 ?/br> “……” “這一個月我見她的頻率比見我女朋友還高,她啊一沾上就怎么甩也甩不掉,你住哪,她去哪,你去哪,她跟哪,狗的鼻子都沒她靈?!?/br> 修澤笑出聲來。 話雖不好聽,可形容的倒是很貼切。 牛皮糖……精準又形象。 被李楠這么一提醒后,修澤并沒有李楠描述的那樣開心,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