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還真的幸運,這封郵件下達下去沒到一個月,那邊就等到了配型成功的好消息。 后續(xù)的事情,修澤沒再過問。 他沒有大度的去原諒不請自來的親生父母,也還沒有心理準(zhǔn)備去接納一個素未蒙面的弟弟。 或許以后他會嘗試著多幾個家人,又或許會覺得當(dāng)下的家庭關(guān)系便是最好的,不想改變。 到了六月份,在溫西月進入電視臺的第三個月,她終于從一個擔(dān)驚受怕的臨時工轉(zhuǎn)正了。 把轉(zhuǎn)正申請?zhí)峤簧先サ哪且豢?,她就打電話給修澤。 不過修澤似乎在忙,并沒有及時回復(fù)自己,到了下班,修澤的電話才姍姍來遲,得知溫西月已經(jīng)轉(zhuǎn)正了,修澤稀稀拉拉地給了溫西月一些虛偽、不走心的鼓勵。 溫西月聽出了他話里敷衍的成分,正要罵罵咧咧掛他電話,這時等候多時的修澤才從車里出來,捧著一束花,殷勤地湊到溫西月面前。 橘色的夕陽把周邊的云彩染成了艷麗,修澤長身玉立,身上好像帶著光圈一樣,緩緩朝自己走來。 那一刻,溫西月覺得自己心臟似乎是停了下,然后又加速的跳躍起來。 這時正是下班時間,人來人往的,溫西月被他的驚喜弄得很不好意思。 尤其還是這樣一個很扎眼的男朋友。 她在一片艷羨中,接過修澤的花。 修澤笑,“恭喜,溫記者?!?/br> 轉(zhuǎn)正這不是件了不起的事,可她還是謝謝修澤給她的儀式感。 她原希望她能給修澤濃烈的愛,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才是被人熱烈愛著的那一個。 當(dāng)然修澤的儀式感并不是只有一束花。 還帶著她去他們許氏最擅長做西餐的一家酒店滿足了口腹之欲。 以前看電視的時候,覺得好好的吃著西餐,忽然旁邊 * 有人拉小提琴會超級尷尬,可當(dāng)現(xiàn)實發(fā)生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卻覺得浪漫至極。 婉轉(zhuǎn)清揚的樂聲中,對面坐著是個用手背抵著下巴滿眼都是你的人,溫西月自問做不到無動于衷,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捧在手心里感覺,那種或許他來說只是一件不痛不癢、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他依舊愿意為你興師動眾的重視感。 很熟悉也很久違! 她覺得再待下去,自己可能會哭出來,就借口去洗手間躲避酸脹的眼眶。 對著鏡子她放任了一會兒情緒。 覺得自己足夠冷靜了才走出來,走到一個拐角處,忽然一只寬大的手拽著她的手臂把她扯到一個僻靜處。 始料未及,溫西月隨著那人的力道踉踉蹌蹌,勉強沒有摔倒。 手臂被他大力的拽著,勒出了一道很深的紅痕。 溫西月心下慌亂,掀起眼皮對上來人的視線,整個人呆住了。 身體瞬間朝自己發(fā)出危險的信號。 “你怎么在這?” 問這話時,她的眼光倉皇的朝四周看了看,在找最合適的離開路線。 鄭樂億把她一切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松了手,做投降狀,他笑的心酸又自嘲,“jiejie,我又不會害你,你不用這樣吧……” 或許鄭樂億說的是對的,這里畢竟是公眾場合,再僻靜也會有人路過,可身體對他的驟然出現(xiàn)確實做出了很大的反應(yīng),比如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緊張的手心冒汗,喉嚨也在發(fā)緊。 溫西月竭力讓自己鎮(zhèn)靜下來,說出來的話還是有點幾不可查的顫意,“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鄭樂億也是個藏不住事的人,直入主題:“剛剛和你一起吃飯的是修澤,是我澤哥對嗎?” 溫西月猶疑了下,點點頭。 鄭樂億大為吃驚,“你竟然還和他在一起?” 溫西月覺得他這話可真有意思,“我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而且,當(dāng)初還是鄭樂億把她帶到修澤面前,說給她創(chuàng)造機會的。 鄭樂億似乎也是想到了自己曾經(jīng)的中二行為,“我那時以為你就是一時興起想玩玩,哪知道你們會玩這么久?!jiejie,趕緊離開他,他可不是你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人。” 溫西月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鄭樂億急道:“我說真的,我澤哥呢我承認他很優(yōu)秀,我要是個女的我也喜歡他,可你想啊,這么優(yōu)秀的人怎么是你能得到的呢?” 原本是想解釋的,這下好了,這此話一說出口,又不小心把溫西月給踩了一頓。 溫西月臉色一變,本來在和修澤的這段關(guān)系里,她就是有一些自卑的,平時被修澤捧著寵著,她差不多都要淡忘了,忽然又冒出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牛鬼蛇神來提醒她,她高攀不起修澤。 她氣得轉(zhuǎn)身就要走。 鄭樂億立馬攔住她的路,“啊呸!jiejie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么好的男人,我許叔肯定是給我越越姐準(zhǔn)備的啊。” 熟悉的稱呼,讓溫西月有點恍惚。 * “越越姐?她是誰?” “我許叔的獨女啊,許氏唯一的合法繼承人,”鄭樂億扯了扯唇,“jiejie,你不會真的以為以后許氏會給澤哥吧?” 他糾正了下,“這樣說也不是不對,前提那得是,他能娶到我越越姐?!?/br> “那樣他就能合法的繼承到許氏了?!?/br> 第63章 尾聲(2) 替身(加了兩千字) 聽到這些話, 溫西月眼睫輕顫了下,她沒說話,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堵在心口, 阻礙了她的呼吸。 指尖掐進手心, 輕微的刺疼讓她沒有過于失態(tài)。 她忽然就不想走了, 想從鄭樂億嘴里聽到更多關(guān)于修澤的事。 那些修澤從來就沒有和自己說過, 卻真實會發(fā)生的事。 鄭樂億看溫西月一臉呆滯的模樣,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 “jiejie,你不會真不知道吧?” 他話里帶著惋惜, 十分欠揍地說:“你真不知道???!我尋思著這不是公開的秘密嗎?不然就單單養(yǎng)了十幾年, 我許叔就真的會把那么大的集團給他一個野孩子?這會不會太天真了?” 溫西月依舊沉默著,漆黑的眼眸沉甸甸的, 像是飽含了太多情緒。 這樣的話趙墨白曾經(jīng)也暗示過她, 不過說的很隱晦,用詞倒是直接——童養(yǎng)婿。 可她當(dāng)時覺得,是別人總是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他的家庭關(guān)系。 這放在以前, 她聽到了只會嘆一句可笑說一句無知。 可鄭樂億和那些人不一樣,他和修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父輩交情很深,利益相關(guān),他算是知情人, 他說的或許并不是空xue來風(fēng)。 即便她心里更愿意向修澤傾斜,也不免被他這番話亂了思緒,有了動搖。 鄭樂億見溫西月似乎并沒有被他說動的樣子,又道:“真的,我不騙你, 越越姐明年就畢業(yè)回國了,我許叔在今年的年夜飯上還當(dāng)著我們的面,說等越越姐回來就給他們安排訂婚?!?/br> 訂婚?! 溫西月跟著身形一晃,像是全身的力氣被他這句話抽走了般,眼底冷意明顯,“他們不是兄妹嗎?” 鄭樂億扯了扯唇,頗為不屑,“他們算哪門子的兄妹,不同父不同母又不同姓,也不在同一個戶口本上?!?/br>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東西,唇角的弧度諷刺意味更是明顯,“我爸他們在許叔收養(yǎng)澤哥的時候,就經(jīng)常說既然要養(yǎng)就要姓許,不然養(yǎng)不熟,許叔說麻煩,就沒強迫改,其實哪里是麻煩,不就是為現(xiàn)在打算么?” “越越姐和澤哥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吧,在澤哥沒出門留學(xué)前,兩人整體膩在一塊兒,我們那會兒就開玩笑說你兩以后不結(jié)婚就說不過去.......” “咦......”鄭樂億忽然像發(fā)現(xiàn)什么新大陸一樣,“jiejie,我才發(fā)現(xiàn)你和我越越姐名字里都帶著月誒?” 溫西月白皙的臉上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下。 鄭樂億沒把這個發(fā)現(xiàn)當(dāng)回事,還在為溫西月的冥頑不靈感到頭疼,“jiejie, * 我知道你不是有心插足我越越姐和澤哥的感情,兩人異國嘛,有時候覺得寂寞也是難免的,可你得長點心呀,別到時候越陷越深,你難過到無法自拔,結(jié)果人轉(zhuǎn)頭就嬌妻在懷呢.......” “鄭樂億??!” 一道熟悉的聲音插.入,讓原本來游刃有余的鄭樂億臉色一凜,挺直的背脊瞬間一塌。 他望著朝他們走來的修澤,眼皮耷拉下去,再無剛剛在溫西月面前的眉飛色舞。 修澤看到他的一剎就眉心緊皺,尤其是看到他對面的人是溫西月后,收起的尖刺瞬間張開。 這個人曾經(jīng)意圖對溫西月不軌,即便是未遂,在他這也記下了不好的一筆。 他加快步伐走過去,伸手攬住溫西月的肩,轉(zhuǎn)了半圈,讓鄭樂億的視線范圍內(nèi)徹底見不到溫西月,而后才語氣不善地說:“這才幾個月怎么就又回來了?” 鄭樂億不自在起來,撓了撓鼻尖,“就想回來玩一玩,你放心,我待不了幾天的,后天的飛機。” 修澤悶笑,胸腔震了震,“我記得你答應(yīng)過我,是兩年之內(nèi)不再回國的?!?/br> 鄭樂億一點骨氣都沒,妥協(xié)的十分迅速,“行,我改簽,明早就走?!?/br> 他背貼著墻,姿勢十分滑稽,一點點地往旁邊挪,“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br> 說完,灰溜溜的離開了。 修澤察覺出懷里人的不對勁,渾身都很僵硬,臉色也有點白,他下意識的覺得是鄭樂億對她做了什么,雙手捏著她的肩,讓她正對著自己,為了遷就她的身高,他的身體向前微弓,“他把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對你......” “沒有沒有?!睖匚髟旅銖姷臄D出一絲笑意,在修澤的眼神壓迫下,她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是做不到強裝鎮(zhèn)定,只好隨便編造了一個理由來搪塞他,“他真的沒對我做什么,就是關(guān)心我倆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br> 修澤問:“我倆的關(guān)系?” 溫西月:“他看見我們在一起吃飯了?” “然后呢?” 溫西月遲疑了下,“你不怕嗎?” 修澤笑,拿手指剮了下她的鼻子,“我怕什么,我女朋友這么漂亮,難道還見不得人?” 被他刻意的夸了下,溫西月并沒有任何被取悅到的意思,臉依舊繃緊著。 修澤目光帶笑,“你現(xiàn)在不會這點信心都沒有吧?” * 回程的路上,溫西月表現(xiàn)的特別心不在焉。 她在想鄭樂億話里的真實性。 一定會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同樣的,這其中肯定有真實存在的。 比如,修澤和許越的確在法律上來說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如果他們的父母有這個想法,而他們自己也有這樣的意愿,想在一起完全合法合規(gu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