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她輕輕蹙眉,又走遠些。 李牧很快走了出來,兩人視線撞上,各自不動聲色。 他腳步不停,葛戈隨后跟上。 直接走向校外,葛戈環(huán)顧四周,快步上前,與他擦肩。 “你跟我來?!彼f。 學校不遠有家書店,葛戈進去直接上了二樓,李牧緊隨其后。 二樓沒什么人,葛戈走到偏角停了,隨手撈了本名人傳記翻閱。 “張驍是前例,現(xiàn)在又要來禍害田繼磊了?!彼届o的陳述道。 李牧沒做聲,專心在書架上挑書。 “會有報應(yīng)的,你就不怕現(xiàn)世報?” 李牧抽了本書出來,低頭看,“你把我叫出來就為了說這個?” “你覺得不重要?” “沒事我就先走了?!?/br> “李牧!”葛戈轉(zhuǎn)向他,目光微冷,“為了席慕禮你真是什么都能做,不是喜歡席美佳嗎?好好守著那個人多好?!?/br> 書店里放著輕音樂,空氣里有書香味,人不多,遠處站著幾個營業(yè)員。 李牧保持著翻閱的動作沒有動,好一會才合上書,放回書架。 扭身轉(zhuǎn)向葛戈,臉上沒什么表情,“我做什么我心里有數(shù),我不希望再從你嘴里聽到席小姐的名字,你不配?!?/br> “言論自由,何況是個名字。”葛戈:“你們也不要把隨便一些事的過錯放我身上,有些遭遇值得人同情,但是最大的原因還是自作自受。” 李牧沒做聲,就那么木木的跟葛戈對視,身體略有僵硬。 片刻后轉(zhuǎn)頭走了,跟來時不一樣,離開的時候速度很快,近乎落荒而逃。 葛戈把書放回去,原地站了會,才往外走。 日子繼續(xù)著,似乎沒什么過大的變化。 田繼磊心情變很好,李牧的名字從她嘴里蹦出的頻率越來越高。 有一天,她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 “為什么李牧周末老找不到人?”她趴在床上問她們。 陳聰鍵盤打的噼啪響,賤賤的說:“偷情唄!” 田繼磊撈過一只玩偶就砸了過去,“去死!” “你妹!”陳聰躲了下,毛絨兔子不偏不倚依舊甩在她頭上,她罵道:“有男人沒人性的家伙?!?/br> “哼,你就羨慕吧!” “羨慕個屁!”陳聰白了她一眼,指著屏幕,“我家夫君今天送了我一個鬼裝,你家李牧送你啥啦?” “他天天送我回宿舍?!?/br> “我呵呵!” “哥!”田繼磊叫她。 葛戈摘下耳機,“什么?” “你們不是高中同學嗎?他平時周末都干嘛?” “這我也不太清楚?!?/br> 田繼磊有些失望,拿過手機看了眼,撅著嘴繼續(xù)看書。 葛戈重新塞了耳麥,翻了幾頁后愣是沒怎么看進去,心思有些恍惚。 ☆、第33章 田繼磊不在,昨天收拾了東西回家。 天涼了下來,沒有太陽,寢室里昏沉沉的,好像四五點時的凌晨。 葛戈推了推陳聰,“去吃飯嗎?” 她抖著腿,“我今天吃泡面。” “成天玩游戲不難受嗎?”葛戈看著她,“都快玩成雕像了。” 陳聰擺手,“你不懂?!?/br> “那我走了。” “去吧去吧!” 拿了錢包,走出寢室,走廊上走動著不少人。 去了食堂,時間有些晚,又是周末,學生沒往常多。 葛戈買了飯一個人吃著。 靠近門口,人聲傳來時,她轉(zhuǎn)頭看了眼,發(fā)現(xiàn)是林曉東,他身邊跟著幾個同學,嘻嘻哈哈談笑著。 他也看見了葛戈,微微側(cè)頭跟身邊人說了幾句,走過來。 “今天一個人?”林曉東臉上有笑,看著就很陽光。 葛戈點頭,“你們怎么也來這?” “懶得走遠路了,味道差點就差點?!彼硪粡堊雷由弦豢浚白蛲硪粠腿顺鲩T玩,玩太狠了,今天有點累。” 葛戈點頭,“你們寢室那幫?” “另外的,寢室里那幫人周末都各顧各的,哪聚的起來!” 葛戈想了想,“我們寢室也沒人了,剩了我和陳聰。” “哈哈!”林曉東:“正常啊,另兩個都是有主的,業(yè)余生活豐富啊,不過我聽說你不是也有男朋友呢?” “嗯,他平時打工,沒什么時間?!备鸶隊钏齐S口而出的說:“小磊應(yīng)該不是跟李牧在一塊,她好像是回家了?!?/br> 林曉東挑眉,稍作停頓后搖頭,“不能吧?!?/br> “嗯?” “我昨晚看見她兩一起出現(xiàn)在車站來著?!?/br> “一起?” 林曉東摸著下巴回憶,“也可能是一前一后,反正是同個時間段,我那會正坐出租車上呢,當時那個路段堵車了很久。” 小伙伴來叫他,林曉東又說了幾句,轉(zhuǎn)身走了。 葛戈盯著眼前的飯菜沒了食欲,她抿唇思考著,周末同個時間段在長途汽車站,田繼磊真的是回家? 從食堂出來,下樓,拐角走入綠意深深的小道,半路停下。 她拿出手機,調(diào)出田繼磊的號碼撥過去,沒人接,連續(xù)兩個都沒人接。 葛戈深吸了口氣,混合著草香的空氣里有潮濕的味道,感覺要下雨。 晚上張青青沒回來。 過了零點,陳聰又吃了一碗泡面后心滿意足的上床睡覺。 她入眠很快,室內(nèi)不久便響起輕微的鼾聲。 窗外的光透進來,能看見事物隱約的輪廓。 葛戈沒什么睡意,睜眼看著天花板出神。 時間過去很久,朦朧中突然被驚醒。 她喘了口氣,茫然了幾秒,發(fā)現(xiàn)是一旁的手機傳來的震動。 拿過來瞇眼看,是田繼磊的。 葛戈撐著坐起身,接通電話。 “喂?”刻意壓低的聲音更顯沙啞。 那邊很安靜,偶爾有風聲。 葛戈皺眉,“小磊?” 對方?jīng)]說話,時間過去,突然對方哼了聲,呼吸變得不穩(wěn),隨后是壓抑的啜泣聲。 葛戈盯著眼前的黑暗,淡淡的開口:“怎么回事?你在哪?” “葛戈,你能告訴我你的同桌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怎么突然問這個?” “我沒回家,我偷偷跟著李牧來了一個地方?!彼橐?,顯得很痛苦,“你知道是哪嗎?” 葛戈手指摳著棉被。 “是家醫(yī)院,精神科,原來他每個周末不見人影都是跑來看一個瘋子?!碧锢^磊不再忍耐,哭出了聲,話音更顯含糊,“那個人瘋的很厲害,大吼大叫,見人就打,可他就是不管不顧好聲好氣的哄著,我從沒見他這樣過?!?/br> “他出來的時候看到我了,他一見到我臉色立馬就變了。” 似乎太難過,哭的一時說不出話來,良久才又道:“他指著我叫我立馬滾,他可以對一個瘋子那么低聲下氣,為什么偏偏對我這樣?!” “我不理解!”她嘶聲吼道:“我是他女朋友耶,難道這個身份是廢的嗎?” 黑暗容易將很多東西放大,比如對面的呼吸和哭泣,比如心底的悲傷和失望。 葛戈低低的問她,“恨嗎?” “......” “后悔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