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認(rèn)真找靈感,哪那么多為什么?!边B漸微微蹙起眉頭,貓吃東西好歹還會舔舔舌頭,他都不會,瞧他,嘴角都沾了水漬,“真是敗給你了,多大的人,不會照顧自己?!边B漸拿出手絹,在他唇上細(xì)心地擦了擦。 柳景喵叫著就著他的手,笑瞇瞇地蹭了蹭:“有你照顧我。啊對了,”他突然握住連漸的手,驚喜道,“我以‘愛’為題怎么樣?” 指尖的溫度從彼此相觸的手中傳遞,連漸仿佛看到一顆充滿熱火的愛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張揚地向他宣示自己的愛意。連漸揉了揉柳景的發(fā),目光里的寵溺柔和得快化了:“你喜歡就好?!?/br> “哦也!”柳景高興地舉手歡呼,立刻掏出手機發(fā)短信給孟老師,告訴自己的想法。 孟老師沒多久回復(fù)他說:“先寫演講稿,我看看?!?/br> “好的。謝謝老師?!?/br> 柳景打開手機相冊,一張一張,慢慢地看他們當(dāng)初在金灘的照片,尋找靈感。 幸福與愛意滿得都快溢了出來,相擁的溫度,接吻的熾熱,化成一幕幕甜蜜的畫卷,在眼前展示。 柳景拿出一張紙,唰唰唰地就在上面寫下冒出腦海的話,邊寫還邊笑著喃喃地:“能認(rèn)識你,是我最大的幸?!闳ソ馂┑挠洃浳耶吷y忘……” 連漸安靜地看著他埋首書寫,貼心地幫他倒咖啡,讓服務(wù)生給他上了一份三文治,細(xì)心地幫他切成一小塊,拿牙簽扎好喂他吃。 柳景看也不看是什么東西,就張嘴咬下,嚼了幾口舔舔唇:“什么東西,好好吃?!?/br> “三文治。”連漸幫他擦了擦唇邊的沙拉醬,“喂你什么你都吃,不怕我下毒?!?/br> “嘻嘻,”柳景笑瞇瞇抬頭,張口,咬住連漸伸來的三文治,猛地起身,抱著連漸的頭,把三文治通過吻送進(jìn)他唇里,“這樣就毒不到了?!?/br> 連漸怔愕,三文治很小,入唇就化開了,他抿抿唇,舔著不知是柳景的還是三文治的味道,明明是咸的食物,卻吃出了甜的味道,甜絲絲的,不膩,還有種幸福的味道。 “呵……”連漸嘴角彎起了一絲弧度,看著對面那為自己偷襲成功而興高采烈的人,扎起一塊剩下的三文治,抱著柳景的頭,送了上去。三文治很大,不咬無法吞下,連漸眉目含笑,以目光示意柳景,與他慢慢地一口一口咬著,直到兩人的唇相貼,在他唇上啄了一口,連漸才放過那滿面通紅的人。 “我、我繼續(xù)寫稿……”柳景臉紅得都快滴血,掃了一眼,沒人看他們,松了口氣,恨不得把頭埋進(jìn)紙里。然而,筆觸到紙上,卻一個字也寫不出。 連漸的味道還在唇里流轉(zhuǎn),柳景神游萬里,心思全落在剛才的那一記吻上,筆鋒一落,竟然寫出了“連漸”兩個字。 “想不到,你這么喜歡我?!?/br> “嗯?”柳景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寫的,傻乎乎地抬頭,看到連漸指向的地方,才紅著臉揮手道,“不不不,我在練字,練字!”搶過稿子,抱在懷里,氣呼呼地盯著他,“你偷看?!?/br> 連漸抿唇一笑:“我是光明正大地看?!?/br> 柳景把凳子挪到側(cè)面:“總之,不給偷看?!睔夤墓牡氐皖^,想把連漸的名字劃去,但是不狠心下手,還是留著好了。對著那個名字,全身仿佛充滿了力量,落筆的話都充滿了nongnong的愛意。 連漸、連漸。 “柳景……”低沉的嗓音從頭頂響起,肩頭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環(huán)住,柳景一怔,仰首一看,正對上連漸深情的臉。 他的劉海因為低頭而垂落,遮擋住他迷人而深邃的眼,朦朧中形成一種別樣的美,柳景癡癡地望著,紅暈慢慢爬上臉頰:“怎么……嗯……” 深情的吻,降落在唇上,溫柔中帶著強勢,撬開了他的唇,直入腔內(nèi),卷走了他的味道。 仿佛要吻上心頭,親上心底深處,探尋他身體每一寸每一隅。 音樂悠揚作響,流水靜靜流淌,合成一首溫柔的曲目,為他們而歌。 咖啡廳里沒人注視他們,他們眼里也沒有他人,只有彼此,只有彼此的身影。 這就是,愛…… ☆、第三十七章 ·最后 從學(xué)院選拔到學(xué)校選拔,時間很短暫,加上很多學(xué)生都是用學(xué)院選拔時的演講稿,所以這段時間對重新準(zhǔn)備的柳景來說,很緊張。 柳景在咖啡廳寫完稿,立刻就拍照發(fā)給孟老師看了,孟老師基本沒改動,就通過了他的稿,樂得他抱著連漸親了好幾口。 連漸卻面無表情,指著他手寫稿上的兩個字,很淡定地說:“你把我名字拍給老師看了?!?/br> 柳景一看,頓時從脖子開始,往頭頂噗嗤噗嗤地冒著紅氣,但卻不好跟老師解釋,只能扯著連漸的衣服,把自己的頭埋進(jìn)他胸膛遮羞。 回到家中,柳景一邊把手寫稿打成電子稿,一邊背誦,由于對這個主題充滿了愛意,他背得很順,很快就完全掌握。 連漸只指導(dǎo)了他幾句以及幾個關(guān)鍵點,就在他臉頰上親了親,贊賞他這一次稿件寫得很吸引人。 他笑瞇瞇地?fù)蠐夏橆a,拍照留檔,給連漸回了一個吻:“對了,我想做一件事?!?/br> “什么事?”連漸問。 柳景打開一個文檔,指給連漸看:“我打算在學(xué)校論壇上發(fā)貼,說明舍友那貼子事件的始末,并表明我的個人態(tài)度,感謝支持鼓勵我的朋友,這樣算是對這事情做個解釋吧,我不想再躲了,這事情得做個了斷,不讓它再影響我心情?!?/br> 在他說話的期間,連漸把他的文檔看完了,滿意地說:“寫得不錯,看不出,你還有點公關(guān)能力。就這么發(fā)吧,我一會也寫個,你用我以前注冊的號,幫我發(fā)?!?/br> “好?!绷白杂X地讓位給連漸寫。 連漸寫完,一并存在u盤里給柳景:“明天拿去發(fā)表吧。順便演練一遍給孟老師看?!?/br> 柳景點頭接過,抱著連漸,搖搖尾巴蹭了蹭:“謝謝。” 連漸揉著他的發(fā),溫柔一笑。 次日回校,柳景先回宿舍找許鳴秋,借電腦發(fā)貼。 “你要發(fā)什么貼?”許鳴秋喝著一瓶牛奶,咬著吸管奇怪地問。 柳景回顧四周,看到張民不在,才小聲說:“解釋貼子事件前后?!?/br> “可是你這樣,不是又把你自己推到風(fēng)尖浪口上了么?” “沒事,直面逆境,總比逃避得好?!绷靶Φ?。 “哼?!鄙砗笸蝗粋鱽硪宦暡恍嫉睦浜撸盎仡^,原來是張民回來了。 自從那次與張民鬧掰后,柳景就沒跟他說過話,每次見面都是冷臉相待,而張民也就敢朝他哼哼發(fā)泄不滿。 柳景視他為無形,繼續(xù)發(fā)貼。 “別理他,等你發(fā)貼后我去頂你,”許鳴秋無聊得無所事事,手肘撐在柳景的凳上,小聲地問:“你不是說你這次換了個主題么,能不能給我看看?” “當(dāng)然可以。”柳景走到床邊,拿下包,掏出打印稿給他,“呶?!?/br> 許鳴秋笑瞇瞇吸溜一口牛奶:“謝啦?!?/br> 兩人客套地說著,卻不知這時候,張民正好經(jīng)過電腦前,看到柳景貼子主題“澄清道歉貼”,愣了一下,想湊前看,正好柳景轉(zhuǎn)頭過來,他又當(dāng)做沒事地錯過他們往廁所去。 柳景繼續(xù)發(fā)帖,說明整個事件,也登上了連漸的號,發(fā)了另一個貼,并在兩個貼中,放了他與連漸在海灘的照以及學(xué)院演講時的照片,公然表明他們的關(guān)系。 許鳴秋突然來了電話,接通聊了幾句,大概是什么秘密的事情,隨手把稿件丟在床頭,就出門外接電話了。 柳景是背對著門口而床鋪而坐,看不到身后,也一直忙碌于發(fā)貼之中,所以他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張民偷偷把稿件內(nèi)容拍了下來,又淡定地走出門,不知做什么去了。 這一過程悄無聲息,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許鳴秋回來,跟柳景道:“你發(fā)完貼子了么?我?guī)湍沩斮N?!?/br> “搞定了?!绷包c頭,讓位給許鳴秋,“你來吧。我差不多到跟孟老師約的時間了,先走一步?!?/br> “拜,祝你幸運?!?/br> 與孟老師見面后,柳景站講臺上練習(xí)了一遍,孟老師非常滿意他這次的主題,指導(dǎo)了幾句,笑著贊道:“這次感覺不錯,希望你多加努力,爭取進(jìn)入全市比賽。” “我會努力的。”柳景笑道。 “希望這一次,不會再出什么岔子。學(xué)校比賽的排名,會優(yōu)先排各學(xué)院比分最高的學(xué)生,再抽簽決定排名,所以你的排名會偏后,但你不要受到影響,用心聽前面學(xué)生的演講,學(xué)習(xí)他們,對比自己不足,以后多注意。演講比賽實際上就是一個鍛煉學(xué)習(xí)的過程,獎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我能力的提高?!?/br> “好,謝謝老師。”柳景笑道,孟老師跟連漸一樣,都是讓他不要太注重獎項,而是要提高自己能力。 實話,前段時間聽說向潔曾拿過全市的獎,他有些羨慕,也希望能超越向潔,但經(jīng)過上次比賽,他深刻意識到自己的不足,與向潔尚有差距,所以就沒再執(zhí)著了。 當(dāng)天晚上,連漸聽到他的想法,為他高興,揉了揉他的發(fā):“柳景,你是15號比賽?” “是的,”柳景與連漸正在正廳的沙發(fā)上看電視,他躺在連漸支起的二郎腿上,伸長腿交疊著,慵懶地在連漸懷里蜷縮一下,打開一包薯片,送了一塊到連漸嘴里,“你會去看么?” 連漸叼著那塊薯片,捧著柳景的臉,就著他微張的唇把薯片送到他嘴里,趁機親了他一下:“你是上午還是下午?” 柳景撓了撓臉頰,又不死心地喂了一塊薯片給連漸:“老師說會優(yōu)先排各學(xué)院比分高的學(xué)生,再抽簽決定排名,我上次比分最低,估計下午才排到我。” “15號下午么……”連漸摟著柳景的手微縮,目光中掩映出復(fù)雜的神色,將柳景扶起,“我拿個東西給你看。” “什么……東西,傳票?”柳景驚訝地看著這張紙,是他與劉秘書的案件,上面的開庭日期寫的正是15日下午,不好的預(yù)感萌生,柳景僵硬地看著連漸,干笑道,“開庭不是律師去么,跟你沒關(guān)系吧?” “柳景,”連漸捕捉到柳景欲逃離的手,深深地看著他,“我不放心其他人去做,你的案子是我代理的,看。” 連漸將授權(quán)委托書遞給柳景,一看,委托人上簽的字剛勁有力,力透紙背,透發(fā)出強勢的氣勢,正是連漸的親筆筆跡。 柳景臉上的晴天,霎那變成了陰天,陰沉得將近落雨,上次連漸還說,只要他的比賽,連漸都會請假來看,當(dāng)時他還婉拒連漸不要丟下工作來陪他,連漸還稱會帶著文件來處理,絕不耽誤工作。他高興得往連漸懷里蹭了幾蹭,喵叫著送了幾個吻,誰知道,本信誓旦旦要當(dāng)著連漸的面拿下參加全市比賽的機會,現(xiàn)在都成了虛妄。 雖然開庭也很重要,但是滿心期待的事情落了空,心里還是有點兒堵。 連漸從背后擁住了他,歉意地在他頰上親了一親:“抱歉,我一定及時趕回來陪你。” “嗯,”柳景悶聲應(yīng)道,實際上心底清楚得很,刑事案件哪是一兩個小時能開完庭的,連漸估計趕回來時已經(jīng)比賽結(jié)束了,但連漸一心為他好,幫他代理案件,他怎能因為自己的小任性而耽誤連漸,他強打起精神,笑著拍了拍連漸的手,“沒事,雖然有點失落,但我一個人也會很好,我會帶著你的鼓勵加油的。” “我會讓高秘書陪著你,他跟了我好幾年,有臨場經(jīng)驗,有什么事情你就問他?!边B漸還是不放心。 柳景只擁著連漸的手,悶聲不吭地低頭,還在掙扎著最后一絲希望:“也許……早上就輪到我呢,比賽前兩天會抽簽,到時候說不定我手氣好,抽到上午呢?” 連漸揉著他的發(fā),將他按到自己懷里,順了順毛,雖然柳景說得輕松,但參加比賽的人那么多,他排到上午的幾率十分之低。 事實證明,連漸的猜想是正確的。 比賽前兩天的抽簽,柳景就像受到詛咒一樣,又抽到了最后一名。 柳景垂頭喪氣地給正在上班的連漸發(fā)了短信,連漸安慰了他幾句,并稱他排在最后,自己便有機會趕回來看他比賽。 雖然連漸是在安慰他,但多少讓他灰沉沉的心情見了幾分晴。 上一次比賽就是最后一名,這一次還是,這種臭手氣真是影響心情,柳景悶悶不樂地告訴孟老師自己的排名,就回宿舍找許鳴秋,等連漸來接他了。 “什么,又是最后一名?”許鳴秋聽聞,驚詫地大喊。 柳景頭疼地扶著額頭:“你就不能小聲點?!?/br> “我的天,你真是中獎了!”許鳴秋搬著小板凳哐哐地坐到柳景旁邊,抓著他的手翻開掌心,裝模作樣地摸摸下巴,“嗯嗯嗯”地點頭了幾下,故作深沉地道,“我看到了,你近日有福降臨,所以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好了,”柳景被他逗樂了,錘了他一下,“你先算算你什么時候找到女朋友吧。就你這點水平,還幫我算命?!?/br> “噢……”許鳴秋拉長了好長一個音,吊著眼梢,朝著柳景點了點,“你嫌棄我的水平?那你比賽時我不幫你加油了?!?/br> “我可是向潔的對手,你要幫我加油?”柳景不答反問。 “開玩笑,我是見色忘友的人么!”許鳴秋拍著胸脯道,“放心,我肯定幫你加油的,反正即使幫你加油,向潔也會進(jìn)全市比賽?!?/br> “你……”柳景氣結(jié),一拳頭作勢揮了上去,“見色忘友!” “哈哈哈!”許鳴秋朗聲大笑,抱頭跑開,柳景追了上去。 笑聲溢滿了整條走廊,他們越跑越遠(yuǎn),很快就消失在樓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