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這個暫時我不能說,回頭等時機成熟我就會告訴你?!?/br> “什么時候才叫時機成熟?” “這個……不好說?!?/br> “不能說,不好說,你除了這么說,還會說什么?李晟,要不是知道這個女人已經嫁人了,還孩子都有了,我都要以為你是看上她了!”少女沒好氣的道。 “怎么可能!”李晟連忙搖頭,“你想太多了!” “真的嗎?”一聽這話,少女立馬激動地抱住他的胳膊,“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喜歡得上她?” 李晟猛驚,白皙的面孔紅通通跟猴兒似的。他趕緊把人給推開:“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還用我和你說嗎?” “有什么關系嘛,這里就咱們兩個人,其他人又看不到?!敝煨銤M不在乎的道。 李晟卻板起臉,一本正經的道:“那也不行!” “好吧好吧!”朱秀不耐煩的皺皺鼻子,“都聽你的,總行了吧?小古板!” 看她這般可愛的模樣,李晟眼神一閃,繼續(xù)冷冷將頭一點。等扭開頭,他嘴角才泛起一抹愉悅的笑。 李晟父子現(xiàn)在就借住在朱秀外公家的一間外院內。朱秀原本想要先送他回家,但李晟堅持先把她給送回了家,然后自己才徒步回去。 ??悼ね趺掠胁簧僭鹤?,父子倆借住的一間算是里頭中等偏下的。不過里頭的布置還算可以,再加上父子倆會試的排名一出來,??悼ね蹙陀峙扇怂蛠砹藥酌舅藕蛩麄兊娘嬍称鹁?,父子倆現(xiàn)在日子過得十分清閑,每天所要做的事情不過是看看書寫寫字,偶爾出門和友人吟詩作對。 今天一早,是父親先出門去了,李晟后腳才跟在溜出去的。 但沒想到,現(xiàn)在他前腳才剛進門,后腳一根大棒子就迎面揮了過來。 “逆子,你給我跪下!” 李晟連忙聽話雙膝跪地:“爹?!?/br> “你別叫我爹!我出門前怎么吩咐你的?我叫你好好在家讀書,準備殿試,你也答應的好好的。結果呢?我前腳剛走,你后腳就跟著溜了!你才多大年紀,就知道風雪月了?再說了,殿試就剩下那么幾天,等事情定下了,你有的是時間出去,何必急于一時?我這些年教導你的東西你全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嗎?” “爹,我沒有!我只是……” “你還狡辯!”一棍子重重落下來,“你這樣,怎么對得起你死去的娘,又怎么對得起你jiejie?當初我沒保住你娘,也沒保住你jiejie。你jiejie現(xiàn)在還生死未卜,你淡出不是信誓旦旦要出人頭地,到時候救她出火海的嗎?你就是打算這樣救她出火海嗎?” 聽父親提起jiejie,李晟心中一動,忽的抬起頭:“爹,我好像……見到jiejie了?!?/br> 晚上,溪哥從城外回來,秀娘就把今天半天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溪哥聽完臉色就陰沉下來。 “這個姓吳的真是陰魂不散!”他咬牙切齒的道。 秀娘贊同點頭:“話是這么說。不過既然他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那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機會?!?/br> “什么機會?”溪哥不解。 秀娘便附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溪哥眉梢一挑。“這樣好嗎?” “不然呢?你覺得現(xiàn)在咱們除了這樣,還能怎么做?”秀娘聳肩。 溪哥想了想,長出口氣?!凹热贿@樣,那好吧!一切都聽你的。” “只是……”再想到秀娘說起的那位殷勤過度的朱小姐,他自然又將思緒轉到了那天的少年身上,“那位朱小姐,你還是小心著點。京城里的人都太過狡猾,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玩得純熟,你當心著了別人的道?!?/br> “我知道,你就放心吧!”秀娘連忙點頭。 不久之后,京城里就不知從哪傳出一則消息曾經名震西北的余小將軍,也就是余大將軍的義子,在失蹤一年后帶回來一個妻子一雙兒女。而這個妻子是個地地道道的農婦,現(xiàn)在到了京城,她竟然也不思好好拾掇拾掇自己融入京城的貴婦圈子里去,反而把將軍府的后院給辟成了大片大片的菜地,在里頭中了一大堆蘿卜白菜! 消息一經傳出,立即成了莫大的笑柄。原本還有心和這位農婦夫人結識的人家也唯恐被她給拉低了身份,紛紛和他們保持距離。 也有人由此問過溪哥,溪哥只是淡笑:“既然她喜歡,那就由著她好了。我時常不在家,她一個人有點事情打發(fā)時間也不錯?!?/br> 他居然也是贊同的! 于是,這一家子都成了京城人眼中的怪胎。溪哥在軍營里還有人能打打招呼,秀娘母子三個卻是基本沒人理會了。 這一點正好就是秀娘期望的! 消息傳到秦王爺耳朵里,他就忍不住冷笑起來。 “果然,這對夫妻為了躲避本王,甚至不惜降低身份,竟然都做到這個地步了!” 想到那天那個在自己跟前侃侃而談種地經的秀娘,秦王妃一臉嫌惡:“這兩個人簡直不識好歹!王爺你看中他們,那是給他們面子!他們竟敢這樣下您的面子,您就該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這個倒是不用?!鼻赝鯛敂[擺手,“他現(xiàn)在把態(tài)度擺得很明確,那就是誰都不幫,這樣其實也好,至少斷絕了他和老二老三湊到一起去的可能不是嗎?” “可是,他們這樣無視王爺你,難道就這么算了嗎?”秦王妃不悅道。她心里還在為秀娘那天居然忽悠了自己而生氣。原本還一直在想著要找個機會找個場子,但那個女人倒好,居然直接就去種地了!她才不要和一個滿身土腥氣的女人走在一起! “算了?怎么可能!”秦王爺輕笑,“本王這些年拉攏過不少人,其中所有拒絕過本王的,本王可曾就那么算了?” “那,王爺您是說……” 秦王爺輕輕在書桌上叩擊幾聲,繼而慢條斯理的道:“看來上一次把他們逼出大將軍府的教訓還不夠。既然如此,那就讓大家都好好去參觀參觀他們家的菜園子吧!想必很多人這輩子都還沒見過那些菜都是怎么種出來的吧?” 秦王妃連連點頭。“妾身明白了!那么,王爺,這次還是妾身來主持么?”雖然一想到那臟兮兮的菜園子她就直犯惡心,但為了丈夫的大業(yè),她還是能咬牙忍忍。 “不。她什么身份,哪里值得你去紆尊降貴?”秦王爺冷笑,“大將軍府那邊的人你還聯(lián)系得上嗎?” “聯(lián)系得上!只是因為上次的事情,似乎余大將軍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下子把人抓出來四五個,全都打死了?,F(xiàn)在就剩下兩個,妾身叫他們暫時安分點,不要亂動?!?/br> 秦王爺點點頭:“現(xiàn)在,叫一個出來。該怎么做,她心里明白?!?/br> “是,妾身知道了?!?/br> 嘩啦啦啦…… 自從溪哥和秀娘從大將軍府搬走之后,惠蓉郡主的院子里就幾乎天天都會傳出來諸如此類的聲音。時間長了,大家都漸漸習慣了。 唯有惠蓉郡主身邊伺候的人越發(fā)的小心翼翼,每一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的。 “郡主……郡主請息怒!”一個小丫頭跪在地上,不顧滿身的茶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 “息怒?你讓我怎么息怒?那個賤女人,那個鄉(xiāng)巴佬,她真是要害死言之哥哥??!”惠蓉郡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眶紅紅的,“言之哥哥戰(zhàn)功赫赫,前途不可限量??墒悄??這個鄉(xiāng)巴佬,她居然一點都不為言之哥哥考慮,竟然在將軍府種菜!我活了這么多年,還從沒聽過比這個更好笑的笑話!她自己不要臉,難道還要害得言之哥哥都沒臉嗎?” 惠蓉郡主氣呼呼的說著,終究還是坐不住?!安恍?,我要去找她!” “郡主您千萬別!”小丫鬟趕緊抱住她的腿。 惠蓉郡主抬腳就踢?!靶≠v人,你還敢攔著本郡主?你信不信本郡主把你貶到柴房做粗活去?” “就算您把奴婢貶到柴房,有些話奴婢也不得不說??!”小丫鬟哭著道,“這些天什么情況郡主您難道還沒看到嗎?大將軍分明就是刻意在攔著您,不許您和小將軍見面。今天就算您硬闖,就憑大將軍安放在外面的重重阻礙,您又能闖出去幾層?而且要是因此又惹得大將軍發(fā)怒,傷到您二位的父女情分,那就更不好了!” 惠蓉郡主一聽,滿心的沖動果然淡了不少。 但一想到那個各種給自己心愛的言之哥哥抹黑拉低形象的鄉(xiāng)巴佬秀娘,她還是氣得不行。 “那你說,難道本郡主就該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眼睜睜看著那個賤女人害死言之哥哥嗎?” “奴婢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小丫鬟忙不得搖頭。 “那是什么意思?” “奴婢的意思是說,或許郡主您可以換個方式?” “換個方式?怎么換?” “這個……” “快說呀你!”她這欲言又止的模樣,就跟只貓爪子不停的在她心口上撓啊撓,惠蓉郡主癢得不行,連忙一把把人給拉起來。 小丫鬟一個踉蹌,滿臉謙卑:“奴婢只是有個想法,卻不知道該不該說。要是給大將軍知道了,只怕大將軍又要生氣,到時候奴婢就和春芳jiejie他們一個下場了!” “這個你放心,這里只有咱們倆,你把話和本郡主說,本郡主保證不告訴我爹!”惠蓉郡主拍著胸脯道。 但小丫鬟還是猶豫再三,才踮起腳,附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惠蓉郡主立馬興奮得瞪大眼。 “對呀!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么做呢?還是你聰明!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啟稟郡主,奴婢春柳?!毙⊙诀哌B忙又跪地。 “春柳,這名字不錯?!被萑乜ぶ鼽c點頭,“好了,春柳,以后你就跟在本郡主身邊貼身伺候吧!” “是,多謝郡主!奴婢以后一定好好伺候郡主,肝腦涂地,死不足惜!”小丫鬟春柳連忙磕頭,感激得渾身都顫抖了。 惠蓉郡主看在眼里,臉上浮現(xiàn)一絲滿足的笑。“好了,起來吧!你放心好了,如果能成功解救言之哥哥于水火,本郡主少不了你的好處?!?/br> “多謝郡主,多謝郡主!”春柳聽在耳朵里,就更感激的不行了。 惠蓉郡主點點頭:“好了,別磕頭了,起來吧!幫本郡主看看,到時候穿哪件衣服去更好看?” “是!”春柳趕緊爬起來,含著淚的眼中一抹冷芒一閃而逝。 ☆、第一二五章 反戈一擊 第二天,一身素凈打扮的惠蓉郡主就出現(xiàn)在了小將軍府門口 陪同在她身旁的還有謝三哥、齊四哥等等幾個。 秀娘聽到消息便趕緊趕了出來。 在見到她的第一眼,惠蓉郡主就柔柔弱弱的屈身行禮,好不可憐的道:“嫂嫂,我來向你認錯來了!” 秀娘眉心一擰。“郡主你在說什么?” “嫂嫂你可是還在生我的氣?”惠蓉郡主眼圈兒紅紅的。兩滴眼淚要掉不掉,當真是楚楚可憐得可以。 秀娘抿唇不語。 她便點點頭:“也是,我做了那么多錯事,你會不想原諒我也是常理。只是這些天我在家里想了很多。我是真的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嫂嫂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我以后再也不會這么做了!” 說著,她便膝蓋彎彎,作勢要下跪,嘴里更大聲叫著:“我給你跪下了!” 秀娘依然只是靜靜看著她不語。 不想自己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這個女人居然還不趕緊來阻止自己。而身后已經有不少人被這邊的熱鬧吸過來,正遠遠的看著熱鬧,她是騎虎難下。既然話都已經說出來了。自己要是不跪,那肯定又會被人指指點點。但要是自己跪了……哼哼,那就是這個女人的問題了!她何德何能,能讓她一個堂堂郡主下跪? 這樣一想,她便咬咬牙,果真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