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桃葉應(yīng)諾,又補充道,“客人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受傷! 玲瓏一驚,攜著桃葉走出庭院,就聽見一個女孩的大嗓門,“快宣太醫(yī)啊,要死人了,要死人了!” 太醫(yī)豈是什么人都能宣的?玲瓏走過去一看,急忙喊人去找城里最好的大夫。 這個大嗓門的女孩不是別人,竟是顧明珠。 而竹清則渾身是傷,有氣無力趴在她背上。 馱著個男孩走來走去的顧明珠面不改色,這么大力氣的女孩引來不少人側(cè)目。 玲瓏倒未注意這些,她震驚的是竹清怎么傷成了這樣? 又是安排房間又是請醫(yī)問藥,直到大夫開好方子,玲瓏懸著的心才放下。 從藥方上看,皆是促進傷口愈合以及補氣養(yǎng)血的。 “這位小哥最嚴(yán)重的外傷是腹部的刀口,倘若三天內(nèi)無頭痛嘔吐癥狀,休養(yǎng)半個月就行啦?!贝蠓虻?。 玲瓏示意桃葉取來荷包,裝了滿滿一錠銀子遞與大夫,“勞煩您了張大夫?!?/br> 大夫推卻一番,最后笑盈盈收下,對玲瓏的印象非常好。 其實她不必給自己銀錢,這些帳是記在衙門上的。但玲瓏出手大方,大夫哪有不笑納之理,第二天,便派了小廝送來兩枚家傳的養(yǎng)身丸,投桃報李。這是后話。 桃葉端來銅盆,試了試水溫,便開始絞帕子,為竹清擦臉,顧明珠也要幫忙,桃葉愣了下,不知顧明珠是竹清什么人。 雖說竹清還是個半大小子,可顧明珠年紀(jì)也不大,幫他擦身子沒問題么? 竹清被顧明珠的哭聲吵醒,睜開眼就道,“托你的福,我還沒死,你丫嚎什么喪?” 倘若換做平時,顧明珠早就跳起來打了,今天卻噎了半天,硬是忍下這口氣。 坐在外間的玲瓏便猜測,定是顧明珠闖了禍,竹清遭到了無妄之災(zāi)。 真相與玲瓏猜測的差不多。 顧明珠裝扮成小廝混進試煉的隊伍中,打算借機離開明鏡島,出去玩幾天。 好巧不巧碰上冷氏的人,她這種性格,出了明鏡島就是個死,果不其然得罪了冷鶴,倘若不是竹清,她就完了。 吃了虧,她老實許多,干脆跟著功夫心眼都比自己強的竹清,甚至開出高價收買他當(dāng)保鏢。 竹清壓根就不想搭理她。 她便一路跟蹤,玩的不亦樂乎,終于玩大發(fā)了,遇上當(dāng)?shù)爻闪藲夂虻姆藥汀?/br> 那匪幫頭子要娶她當(dāng)壓寨夫人,她當(dāng)然不樂意,就把躲在暗處見死不救的竹清推出,“他是我meimei,女扮男裝的,比我漂亮多了,你們考慮下他吧?!?/br> 說完,她就跑! 坐在竹清床邊回想至這一幕的顧明珠愧疚不已,又哭了起來。 “聶竹清,誰讓你鬼鬼祟祟的,心里惦記我,你就直說嘛,躲起來我還以為你見死不救,當(dāng)然就恨你,我一恨你就……就忍不住拖你下水嘛!” 竹清揉了揉太陽xue,“算我求你了,能不能出去,啊?連續(xù)跟你待了兩個月,簡直生不如死啊,明天我就叫人送你回明鏡島?!?/br> 顧明珠慌了,哪里還敢再哭,一把攥住竹清的手,“不行啊,這樣回去我爹會打死我的!” “你還知道怕你爹?”竹清呵呵了。 當(dāng)然知道啊。顧明珠眼淚汪汪道,“聶竹清,我保證不再煩你了,求你千萬別透露我的行蹤,我要等到師兄,一起回明鏡島,有師兄在,我爹才有可能饒了我!” 她倒不擔(dān)心簡珩,簡珩才懶得管她的破事。竹清就不一樣了,雞婆一樣管東關(guān)西。 桃葉又換了盆干凈的熱水,示意竹清脫了上衣。 頭暈?zāi)X脹的竹清坐起來,剛要脫衣服,余光瞥見一點眼色都沒有的顧明珠,他頓時一肚子火,“你丫看什么看,快出去啊?!?/br> “誰看了?”顧明珠不明所以的瞪大眼睛,又瞅瞅桃葉,轉(zhuǎn)而對竹清道,“你怎么不讓這位jiejie出去啊,干嘛總與我過不去?” 竹清氣得一個仰倒。 你跟這位jiejie一樣嗎? 啊?一樣嗎? 她年紀(jì)比你大,又是專門伺候人的,你可是清清白白的千金大小姐! 算了算了,就當(dāng)顧明珠是豬好了,竹清懶得多說什么,直接脫了上衣。 顧明珠“切”了一聲,撇撇嘴道,“我褲子給你拽裂了都還沒發(fā)火,你在這里裝什么清純,呸!” 褲,褲子拽裂了? 此言一出,驚煞四座! 就連一直保持沉默的桃葉都無法淡定了,她驚恐的瞄了顧明珠一眼,又瞄了竹清一眼。 竹清則恨不能一頭撞死算了。 顧明珠啊顧明珠,少說一句你會啞巴嗎? 你會啞巴嗎??! “jiejie,你別誤會?。 彪y得顧明珠發(fā)現(xiàn)了別人異樣的臉色,急忙對桃葉解釋道,“當(dāng)時為了逃命,不得不跳了匪幫寨子后山的亂石坡。幸虧我軟鞭舞的好,掛在石頭上才保住一條小命,還順便救了竹清。” 可是,這個跟拽裂了你的褲子有毛關(guān)系?桃葉默默的問。 竹清不打算挽救顧明珠了,她要作死就去作吧,轉(zhuǎn)而捂上眼睛,不忍直視。 “他抱著我的腿啊,我讓他順著我身體往上爬,好跟我一起拉著鞭子,哈哈,這個白癡居然臉紅了。我的褲子是綢緞欸,滑不溜丟的,這廝抓不住,不停往下滑,我就想啊,這可是你自找的,死了跟我沒關(guān)系,”顧明珠咬了口桌上的香梨繼續(xù)對桃葉道,“誰知他真的要死那一刻,爆發(fā)了無窮潛力,把我褲子拽掉了……” “顧明珠,你有完沒完!”竹清再也無法忍受,爆發(fā)一聲怒吼,吼得完全沒有防備的顧明珠被嘴里的香梨嗆住,咳的險些暈過去。 大約辰時之后,簡珩才歸來。 聽見動靜,機靈的小丫鬟急忙去備水,熱水都是現(xiàn)成的。 簡珩并沒有回屋看望玲瓏,反而在書房與程三說了半天話,又問了些竹清的情況。 屋里坐著的玲瓏漸漸困了,頭一點一點的,燈芯忽然噼啪的炸了一聲,驚醒了她,她的臉也紅了。 奇怪,我干嘛要等簡珩? 倘若被他知曉了……定會取笑我離了他不能睡覺吧? 才,才不是呢!玲瓏使勁搖搖頭,趕緊爬上床,頭一沾枕頭竟沉沉地睡去。 習(xí)慣這東西太可怕了! 因為簡珩溫柔又風(fēng)趣,還有一肚子說不完的好聽故事,不知不覺中玲瓏又回到了小時候的狀態(tài),一看見他就歡喜,總逮著機會黏著他,簡珩似乎也很享受被玲瓏黏著的狀態(tài)。 玲瓏翻個身,面朝外側(cè),隨著輕勻的呼吸,心口微微起伏,粉白圓潤的小肩頭不盈一握,因為天熱,她只穿了兜兜,也是石榴紅的。 耀目的令簡珩移不開眼。他呆呆看了會兒,狠心轉(zhuǎn)身離去,可是走著走著,又后悔了,忍不住回頭看她。 這一回眸恰好碰上了她睡眼惺忪的模樣。 “簡珩,這么晚了你還沒睡?”她揉了揉眼睛。 簡珩想了想,走過去。 “這個,給你……”他將一束濃艷的芍藥置于她手邊,開的那樣美,卻不及她半分。 玲瓏開心的笑起來,將鮮艷的芍藥捧進懷里,一時間白的是白的,粉紅是粉紅。簡珩腦子里卻只有一句艷麗的詩詞,“受露色低迷,向人嬌婀娜”。 玲瓏滿足的嘟囔一聲,又翻身繼續(xù)好夢。 這該死的翻身??!薄被都滑下了,一整片山巒起伏的玲瓏曲線,白花花的暴露眼底,簡珩汗毛全部立起了,腦子熱烘烘的一片空白。 他鬼使神差走過去,提著薄被為她蓋好,呆呆坐在床前不知所措,直到她瞇著眼貼過來。 已經(jīng)這么信任我了,這樣都敢黏上來。簡珩哭笑不得。 他不想折磨自己,便由著心意脫了衣服,爬到她身邊,死死的抱緊了,用力嗅著她的發(fā)絲,耳廓,以及每一寸溫?zé)岬募∧w…… 其實被抱著睡覺也挺好的,男子的身子與女子不同,既結(jié)實又柔韌,而且簡珩的味道很好聞……玲瓏迷迷糊糊的翻身,滿足的往他懷里縮了縮,藕節(jié)似的玉臂似摟非摟的搭在簡珩脖頸上。 轟的一聲,簡珩腦子炸了。 “阿瓏,”他輕輕喚她的名字,“睜開眼看看我……” 玲瓏迷迷瞪瞪抬眸,“簡珩……” “叫我珩郞。”他邊說邊親下去。 玲瓏詫異的望著他,滿室寂靜,只有他粗重的喘息。 “珩……郞。”她遲疑的喊了一聲。 這樣喊他,他是不是很開心? 玲瓏猜是的。因為簡珩聽了之后喘息更重,興奮的臉頰也微微發(fā)紅,眼底似是燒了一團火,迫切又焦灼,連嗓音都黯啞無比,語氣卻充滿了耐心,“阿瓏乖乖,你說,我對你好不好?” 她點點頭,“好?!庇钟悬c害羞,他,他怎么叫她“乖乖”,她又不是小孩。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簡珩舒了口氣,轉(zhuǎn)而半壓在她身上,幾乎是含著她的耳垂說話,“我不傷害你,絕對不!你……你就給我看看好嗎,別怕別怕,我把蠟燭熄了,行不行,好不好?” 他近似哀求的抱著她。 玲瓏心軟了,卻又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危險”,緊張的淚水在眼眶直打轉(zhuǎn)。 她想要簡珩對自己好一輩子,又時時警惕任何他可能會傷害自己的舉動,心都要碎了,揪得緊緊的。 懷里的小身子不停哆嗦,簡珩不可能不心疼,急忙吻著她臉上的淚珠,唯恐把她逼急了,“別怕,我不強迫你,讓我再試一次好嗎,只要你有一點點的不舒服,就喊出來,我發(fā)誓,我會停下,真的停下……” 玲瓏只是哭。 哭的簡珩的心都碎了,坍塌了,急忙吹了蠟燭,用薄被包好她,隔開自己,逼自己冷靜下來,哄著她,“別哭了,我不那樣了還不行,睡覺吧……” 玲瓏有些害怕,在黑暗里摸了摸他的臉,她怕簡珩難過。 他就那么喜歡自己的身子么? 玲瓏的腦海浮現(xiàn)出簡珩伏在自己身上的迷醉神情,還有那情不自禁的粗重喘息,她知道,他是快活的,也許是快活的不得了…… “那,那我給你……” 許久之后,女孩還帶著顫音兒的呢喃一句。 話還沒說完,簡珩就像抬頭的老虎,噌地趴在她身上,兩眼放光。 玲瓏忽然后悔了,又想起簡珩諷刺自己的“出爾反爾”,她一邊哭一邊道,“你答應(yīng)我,我不要你就得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