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狄從房東那里得來了程家駒的電話，和他通了電話后，約定下午五點鐘在一家叫“相聚一餐”的家庭餐廳里見面。

    于是榮狄提前十五分鐘達(dá)到了“相聚一餐”，可是沒想到的是那個看起來辦事認(rèn)真的程家駒居然遲到了，而且還足足遲到了三十分鐘。

    程家駒進(jìn)到家庭餐廳的時候帶著兩個小孩，兩個都是女孩子，穿著同款式的連衣裙，只是顏色不一樣。大一點的那個身上穿的是紅色的，小一點的那個是粉紅色的。

    他的兩個女兒都是上吊眼，眼神很兇，看上去就知道是會成為以后會欺負(fù)老公的女孩。此時脫下警服換上皮衣的程家駒有些尷尬道:“抱歉我遲到了，我老婆和我吵架回娘家了，現(xiàn)在是我在帶孩子。你也知道這個時候?qū)W校的那段路堵的要死，真是不好意思啊?！?/br>
    ……真實??！男人和老婆吵架幾乎都是這個下場吧，榮狄替程家駒心疼三秒，卻發(fā)現(xiàn)兩個女孩正用提防的眼光看過來，于是問道:“小meimei，你們幾歲了？叫什么名字啊?！?/br>
    “爸爸說過不可以隨便告訴別人名字?！贝笠稽c的女孩說道，“現(xiàn)在的壞人有很多的。”

    “就算有壞人在我也不怕！”小一點的女孩揚起下巴得意洋洋地說道:“我很能打的，就算是你這樣大人我也能像打時分一樣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不愧是警察的女兒，夠彪悍！

    “小北，女孩子應(yīng)該有女孩子的樣子，不可以隨便動手打架的?！背碳荫x說道。

    “這是mama說的，女孩子就應(yīng)該彪悍一點，要不然以后管不住老公。”

    “對啊，mama還說要是不兇一點怎么讓老公跪鍵盤呢?！?/br>
    程家駒一聽這話，這哪里還了得，4趕緊用手捂住了大女兒的嘴，然后尷尬地向榮狄笑道:“那啥，我沒跪過鍵盤，小孩子亂說的。”

    然而你的舉動已經(jīng)出賣了你……程家駒那警察高大的形象已經(jīng)崩塌了。

    “先吃飯吧?！背碳荫x干笑道。

    程家駒給女兒們點了兒童套餐，也給自己和榮狄各點一份雞腿飯，然后他告訴榮狄，他的大女兒叫程小西，今年才六歲，二女兒叫程小北，比jiejie小一歲。這兩個小鬼可愛搗亂了，尤其是小的那個老是喜歡找隔壁家的那個男孩子打架，常常把那個男孩子弄哭了。

    雖然這警察老說女兒的不是，不過嘴臉的那一絲笑意已經(jīng)出賣了他，這貨心里估計高興得很，總覺得這警察以后會變成一個十足的戀女癖。榮狄已經(jīng)想象到她女兒長大后帶男朋友回來時他氣急敗壞的表情了。

    “你笑什么？”程家駒問道。

    “沒什么，我只覺得你很像那種會和女兒的男朋友打起來的父親?！睒s狄打趣一笑。

    “這你還真是猜對，莫非你也一樣？”程家駒眼神變得犀利，伸來了手，“不介意我和你握個手吧?！?/br>
    榮狄握住了他的手，顏汗道:“那個，我還沒結(jié)婚呢?！?/br>
    “沒關(guān)系，等你結(jié)婚后有了女兒也會成為像我這樣的老爸的。”

    “拜托，別立這種可怕的flag。”

    ……

    很快，兩個大人就吃完飯了，小孩子吃飯總是慢吞吞的，程家駒也沒去管，而是步入正題，“張彤彤被放出來了。”

    “為什么，她可是……”榮狄看了看旁邊的兩個小女孩，把“殺人”兩個字咽了回去。

    “這我知道，可是又有什么證據(jù)證明那是她做的呢？”

    “這就是證據(jù)！”說著，榮狄取出了手機(jī)，并點進(jìn)了圖庫，“這些相片都是從她的日記里拍的，日記在房東那里，還有那把梳子的事情，我之前在電話里自己告訴過你了?！?/br>
    程家駒看著手機(jī)上的圖片，神色變得嚴(yán)峻，“這種東西……當(dāng)不了證據(jù)。只能說她精神不太好?！?/br>
    “這，這也是啊……”榮狄也陷入了沉思。

    “對了，房東太太呢？”程家駒問道。

    “好像去見土地神了?！?/br>
    “這樣啊……”程家駒苦澀道:“那把梳子，不是普通人可以使用的東西?！?/br>
    “房東也說過類似的話，她說把槍從小孩手上搶走之類的?！?/br>
    “還真像她會說的話……”說著，程家駒語氣一改，問道:“她既然讓你來和我談話，看來她信得過你，對了，她有沒有和你說她的名字。”

    “名字？”榮狄愣了愣，她的確說過她的名字，可是榮狄不記得了。

    “看來你不記得了?！?/br>
    “還真的是?！背碳荫x一副“我猜對了”的表情，他接著說:“公寓以前的名字是叫白澤館，她是白澤的后人，你知道嗎？”

    “聽說過。”

    “妖怪的真名對于妖怪來說是有非常重要的意義的，就算她說出名字也會用特別的方法讓別人忘記那個名字?！?/br>
    “你怎么突然說這個？”

    “沒什么，我以為你會記得她的名字。”

    “呃？”

    “因為你和房東的丈夫長得很像?！背碳荫x說道:“而且你們都姓榮……”

    “真的嗎？我爺爺以前也在這個城市里待過，他還提到過一家非常神奇的公寓……”說著，榮狄喃喃自語了起來，“難道是……”

    程家駒愣了愣，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看來是我多嘴了，如果你的推測是正確的，試著去問一下她吧。”

    榮狄陷入了沉思，程家駒不愿意和他在這個話題讓糾纏下去，于是語氣一改，“你覺得張彤彤那件事還怎么處理？”

    “我也不知道，她殺了這么多……”說著，榮狄看了看旁邊的兩個小女孩，小聲地說道:“她殺了人，不是嗎？我覺得她應(yīng)該要被關(guān)到牢里……”

    “你不同情她嗎？”程家駒問道。

    “是有點同情她的遭遇了，可是殺人畢竟……”

    “我知道，你也知道，但是說出來誰信呢？”程家駒倒吸一口氣，“我只能說法律制裁不了她……”

    程家駒有點后悔多管閑事了，搞不好他就不該追查張彤彤身邊那些男人意外死亡的事情，要不然現(xiàn)在也不會這么苦惱了。

    “法律之外……”榮狄才剛說出這樣的話，又立刻改口，“這樣手段才不是正義……越過那條線，正義就會成為邪惡……”

    榮狄如同咬到了苦蟲一樣，表情很是苦澀，看著這樣的他，程家駒說道:“你只是人，不是神。我們做好人的本分就行了，這大概就是守法之人的無奈吧?！?/br>
    說著，程家駒看著自己可愛的女兒，不禁淡淡一笑，每當(dāng)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時，女兒的笑容總能清洗他身心的疲憊。要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有女兒的話就好，起碼不會這么疲憊。

    “你還真是個有正義感的人呢，要不然也不會這么苦惱了?！背碳荫x突然對榮狄說道。

    “呃，是嗎？”

    “對了，你是最近才住進(jìn)公寓里的嗎？”

    “是啊?！?/br>
    “你不打算搬出來？”

    “現(xiàn)在還沒這個打算……”

    “那你要小心點，說不定已經(jīng)有一些壞家伙盯上了你?！闭f著，程家駒站起來對兩個小女孩說道:“好了，我的兩個乖女兒，我們要回去了?！?/br>
    “好的，爸爸！”x2

    “以后要是遇到了什么壞事可以打我電話，至于張彤彤的事，你就別深究了，我會和房東好好談?wù)劦?。”說著，程家駒拉著女兒的小手往收銀臺走去。

    榮狄覺得有些累了，走回了公寓。

    作者語:時分又躺槍了笑，時分是我另外一本書《六時六分六秒》里的主角，和這本書是有聯(lián)動的。這本書的時代背景是《六時六分六秒》的十年前，不算傳統(tǒng)意義上的前作，因為我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