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謝依人說:“這東西就當(dāng)謝謝你今天陪我逛街了?!?/br> 天啊,謝依人是大方,可她無功不受祿,怎敢接呢,連連擺手:“謝謝你,謝小姐,不過這東西根本不適合我,我不要了?!?/br> 謝依人又是面色一擺,看樣子是生氣了:“叫你拿著就拿著,哪那么多廢話。還有,我跟你說,待會兒吃飯的時候……” 唐末晚跟謝依人坐在裝修奢華氣氛浪漫的西餐廳內(nèi),雖然中午用餐的以商務(wù)人士居多,可不妨礙謝依人的好心情,還不時提醒她:“剛才我跟你說的話,你都記住沒有?” 唐末晚立刻點頭如搗蒜:“知道了,謝小姐,你放心吧?!?/br> “嗯,那就好?!敝x依人看看時間,又朝門口的方向張望了一眼,突然眼前一亮。 唐末晚就知道是傅紹騫來了,其實她正對著窗外,剛才就看到他的車子開進(jìn)來了,不過還是意興闌珊的扭了頭,結(jié)果,也是眼前一亮。 嗯,傅紹騫才是標(biāo)準(zhǔn)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帥,無論都在哪兒都仿佛金光籠身,而這種耀眼的光芒并不像陽光那么刺眼,反倒像溫和的月光,輕輕的,卻總能牢牢吸引人的視線。 煙灰色的商務(wù)襯衫,配上黑色的西裝褲,愛馬仕的皮帶扣為他的身段加分,明明是從上班的地方趕來的,也能優(yōu)雅的像是參加一場宴會,難怪謝依人對他這么癡迷。 唐末晚微微瞇了眼,這樣的男人居然說要娶她,雖然只有兩年,可唐末晚還是覺得,驚奇了。 她何德何能,能擁有這樣如鉆石般的男人呢。 胡思亂想的時候,謝依人已經(jīng)在旁邊推了她一把,唐末晚回神,以為是自己約的傅紹騫,所以急忙站了起來,扯開笑容打招呼:“傅總,你來了。” 一聽到她的稱呼,傅紹騫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不過沒吭聲,唐末晚幾乎給她介紹:“偶遇了謝小姐,一起吃個飯,餓了吧,幫你點了你最喜歡的雪花牛rou,馬上就可以上來了。” 傅紹騫朝謝依人點了點頭,謝依人立刻羞紅了臉。不過傅紹騫接著又問:“你知道我喜歡雪花牛rou?” 唐末晚尷尬的:“我猜的,想你應(yīng)該會喜歡,我就擅作主張幫你點了,沒關(guān)系吧。” 傅紹騫盯著她良久,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挺好?!?/br> 謝依人一直在旁邊悄悄注視著傅紹騫,此時見她們的對話告一段落,乖巧而安靜的將秀氣的雙手放在桌子上,微微一笑:“紹騫哥哥,我為早上的事情跟你道歉,你別生我氣行嗎?” 傅紹騫大方應(yīng)道:“不生氣。” “那就好,我們吃飯吧。”見侍者送了午餐上來,謝依人趕緊愉悅的招呼。 這恐怕是傅紹騫第一次陪她出來吃午飯吧,記憶中她約他吃飯的次數(shù)何其多,他能應(yīng)約的次數(shù)卻是寥寥無幾。 謝依人點了一份澳洲牛排,傅紹騫的雪花牛rou也是她點的,唐末晚哪里會知道呢,不過是謝依人假借著唐末晚的名義罷了。 傅紹騫的用餐禮儀沿襲了法國巴黎式的貴族與優(yōu)雅,看他吃飯,就像欣賞一場高規(guī)格的歌舞劇,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是賞心悅目。 謝依人癡迷的看著,唐末晚卻是不敢這么大膽的直勾勾盯著的,而且她也沒這么高級的用餐禮儀,她怕刀子與餐盤碰撞發(fā)出吱吱呀呀的響聲,破壞了這樣的美感,而且牛排那么少,不易飽,所以她點的是炒飯,雪花牛rou炒飯,大快朵頤。一勺子下去,就是滿滿一嘴,忒滿足了。 傅紹騫抬頭,與謝依人的目光撞上,謝依人立刻嬌羞的垂了頭,唐末晚則是管著自己的胃,不停的大勺大勺的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樣子確實算不上文雅。 傅紹騫眉心稍皺,結(jié)果卻是從自己的餐盤里選了一塊切好的牛rou遞給她:“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來,吃點牛rou吧?!?/br> “咳咳,咳咳?!碧颇┩泶怪^,盯著那還冒著血絲的五分熟的牛rou,頓時覺得……胃口全無。 原諒她吧,雖然也是rou食動物,可她不是野人啊,不喜歡這樣茹毛飲血的吃法啊。 不過她知道有些人就是喜歡吃這樣的,據(jù)說這樣的牛rou最嫩。 傅紹騫見她不動,就催促她:“剛才還看你吃的風(fēng)卷殘云的,怎么不吃了?不喜歡?” 看著傅紹騫對唐末晚的體貼,謝依人的眼神兒都要冒火了。 唐末晚頓覺心里涼颼颼的,呵呵笑了兩聲站起來,對傅紹騫說:“我可能吃的有點猛了,你們慢慢吃,我先去上個洗手間?!?/br> 傅紹騫不語,她就落荒而逃,跑去了洗手間。 她其實只是朝著洗手間方向走去,走到他們看不到的角落里時,就拐了個彎兒,換了個方向,從餐廳偏門離開了。 站在巷子的暗處,還可以看到玻璃窗后傅紹騫和謝依人用餐的場景,沒有了她這個超大只的電燈泡,謝依人終于綻開了笑靨如花。 嘆了口氣,幸好剛才吃得快,也吃的稍微多了些,勉強(qiáng)安撫了自己躁動的胃。 至于謝依人送給她的那些衣服,她還是留在了餐廳的座位旁,并沒有拿,謝依人發(fā)現(xiàn)的話應(yīng)該會拿回去吧。 她今天也算是明白了,謝依人不過就是拿她當(dāng)接近傅紹騫的跳板,而自己給人牽玩了線,就該安靜退場了。 退吧。本來也沒她什么事兒。 本來想打車的,可打開錢包,看到你們錢包里僅剩的兩百元錢,這錢要撐到半個月后發(fā)實習(xí)工資。 頓時就打消了打車的念頭,還是老實公交吧,而且背包里還有那條上次給彭媛買的但沒有送出去的絲巾,看了看發(fā)票,今天已經(jīng)是七天退換期的最后一天。 她一咧嘴,趕緊上了公交車,往店鋪方向而去。 到達(dá)絲綢店,她就跟老板說明來意。 她說想退了這絲巾,因為她母親并不合適。 可是老板卻說,這不屬于質(zhì)量問題,不能退,只能換,換跟店里同等價位的其他圍巾之類的。 唐末晚撇撇嘴,她本來還想退了換點兒生活費(fèi)呢?,F(xiàn)在可好,舉目望去,店里除了女士用的絲巾方巾還有男士用的圍巾,小方巾。 她情不自禁的被其中一條黑白相間的男士羊絨圍巾所吸引,走過去一摸,質(zhì)感相當(dāng)棒。 老板過來介紹:“小姐,你真是好眼光,這是我們今年剛到的冬裝新款,你上次來還沒有呢,是采用新西蘭進(jìn)口羊絨手中制造而成。相當(dāng)有品位的,如果你想退了那絲巾的話,那我建議你給男朋友買條圍巾吧,也是個不錯的選擇?!?/br> 是不錯,她忍不住去翻背后的價格! 第68章 吃她的口水 一看,就只能苦笑了,圍巾是相當(dāng)不錯,可價格。也相當(dāng)離譜啊。 這么一條圍巾居然售價1999。 老板解釋:“因為是新款,其實我們不搞活動的,不過如果你真的喜歡的話,我可以給你打個九折?!?/br> 九折也要1800啊。她都已經(jīng)快窮的揭不開鍋了,哪還有閑錢買這個啊,頓時就把手抽了回來,有些悻悻的說了句:“我還在讀書呢,沒有男朋友。” “那送爸爸或者長輩也可以啊,這是很彰顯身份的搭配呢?!崩习鍢O力游說,是非得想她把這圍巾買了不可的。 如果她有錢,像謝依人似的一擲萬金,自然也會毫不猶豫的買了,可惜,她只是個窮學(xué)生。 于是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旁邊的一塊寶藍(lán)色的小方巾。 寶藍(lán)色是一種有些跳但又很沉穩(wěn)很大方的顏色,想象著它別在傅紹騫黑色的西裝上衣上那惹眼的模樣,嘴角立刻就有了溫柔笑意。翻過來看了看售價,雖然依舊有些高,但跟彭媛那絲巾。也是差不了多少。 而且商謹(jǐn)如之前不也說過,傅紹騫很中意寶藍(lán)色嗎? 老板更是不可能將錢退給你的,你除了比買原來的東西價格更高一些的之外,別無選擇。 這方巾比彭媛那絲巾,還貴了一百塊。 可勝在唐末晚真的非常喜歡,她完全可以想象傅紹騫別著時那出彩的模樣,所以即使錢包里只剩了兩百塊錢,還是毫不猶豫的拿出了一百。買下了這條方巾。 一邊是包裝精美的盒子,一邊是囊中羞澀的錢包,她的心情,可以說是冰火兩重天,悲喜交加。 這也意味著,她接下來真的要縮衣節(jié)食,勒緊皮帶過日子了。 一百塊錢過十天,平均下來一天十塊錢的伙食費(fèi)。早飯晚飯其實都好解決,福伯是不會虧了她的,就是這午餐,哎,十塊錢的話從明天開始就只能吃泡面了。 她不停在心中盤算著以后該怎么辦,渾然沒發(fā)現(xiàn)后面有一輛白色的寶馬,已經(jīng)跟了她一路。 等她意識到的時候,也快到診所門口了。 發(fā)現(xiàn)了,就不可能視而不見。 可是要怎么見車上的人呢,多尷尬。 傅子慕見唐末晚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所以加速,不費(fèi)吹灰之力的來到了她的跟前。他的手邊還放著傅成光剛剛拿給他的,他跟唐末晚的離婚協(xié)議書。 呵,多可笑多能耐的傅家啊,連離婚都能不經(jīng)過當(dāng)事人的同意一手包辦。 傅站這次真的是鐵了心要偏心傅紹騫到底了,連搶人老婆這種損陰德的事情都做的出來,真的一點兒也不顧忌他的感受,當(dāng)時傅成光雖然什么都沒說,不過從傅成光那搖頭的樣子中,傅子慕還是看出了同情。 他一個向來在花叢中無往不利的花花公子,居然落得叫自己父親都同情的地步,叫他怎么能甘心呢。 車窗緩緩搖下,露出傅子慕那沉寂的有些可怕的臉,唐末晚震驚的往后退了兩步,逃避的意味相當(dāng)明顯。 傅子慕漆黑的眸子定在她身上:“上車。” 唐末晚立刻搖頭:“對不起,我上班時間到了,我得回去上班了?!?/br> “上班?你陪著謝依人逛了一上午的街,又陪著傅紹騫吃了午飯還來這里買方巾的,現(xiàn)在跟我說上班?不覺得很可笑嗎?” 唐末晚聞言,震驚的倒抽了一口氣:“傅子慕,你跟蹤我?” 他不出聲,權(quán)當(dāng)默認(rèn)。 她有些惱怒的往前走,他也沒動,只是從旁邊拿了一個掛著流蘇的書簽靜靜的拿在手里,微風(fēng)擺動,吹的底下流蘇輕輕晃悠,如麥浪,透著安靜的唯美:“唐末晚,這個你不想要了嗎?” 唐末晚聞言腳步一頓,回頭,見那被他拿在手里的書簽,立刻沉下了臉,大步折返,伸出手:“傅子慕,還給我,你這個卑鄙小人?!?/br> 他只是笑著,將書簽收好:“行,那就上車吧?!?/br> 唐末晚頓時陷入了兩難的抉擇,站在原地良久未動。 傅子慕的耐心,似乎終于告罄,他發(fā)動車子,目視前方悠悠道:“既然你不想上,那我就不會勉強(qiáng)你?!?/br> 車窗緩緩搖上,他的容貌逐漸模糊。 唐末晚卻在最后一刻跳上了車子后座。 傅子慕哂笑:“真沒看出來這個書簽對你那么重要。”說著,猛踩油門,車子如猛虎般竄出。 唐末晚心驚膽戰(zhàn)的坐在后座,不敢出聲,更不敢再次刺激傅子慕,小命在他手上還是先老實點吧。 傅子慕那緊抿著嘴的側(cè)面,線條冷硬,唐末晚還注意到他手邊與當(dāng)初傅站給自己的一模一樣的文件袋,心一震,似乎有點兒明白傅子慕來找自己的意思了。 拉著車把的手也逐漸松開,坐直了身體,靜靜等著他停車。 她也沒等多久,傅子慕將車開到了就近的地下停車場。 地下停車場幽暗,安靜,倒真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她慢慢吐出一口氣,用盡量平和的語氣道:“傅子慕,我們好聚好散不好嗎?你可以繼續(xù)追求你的如花美眷,我可以繼續(xù)安靜的過我的大學(xué)生活,你還可以繼續(xù)跟唐宛如牽扯不清,我也不會妨礙你們,哦,對了,手機(jī)已經(jīng)被你丟掉了,你跟唐宛如的那段視頻也石沉大海了,也不會有人威脅你們了不是嗎?不是挺好?” “好聚好散?你說好就好?”傅子慕的聲音在這個密閉的空間是那么冰冷,仿佛讓人墜入冰窖似的。 唐末晚勉強(qiáng)維持的笑容都有些僵硬:“難道不好嗎?” 傅子慕突然扭過頭,雙目赤紅的盯著她,他這個星期被困在公司,沒日沒夜的加班,她卻在那里跟傅紹騫親親我我,還住進(jìn)了傅紹騫的別墅,叫他怎么咽得下這口氣? 他拿起手邊的文件袋,惡狠狠道:“這個,你也收到了吧。” 唐末晚不敢說謊,唯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