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jié)
韓靜語的眼里蓄滿淚水:“你就真的那么討厭我嗎?” 陸云深眉目清冷,即使她淚流滿面,也沒有任何的動容:“我是學(xué)校的老師,你是學(xué)校的學(xué)生,我不會討厭任何一個學(xué)生,但是也不歡迎學(xué)生在私人時間打擾我,不好意思,我這里也不是收容所,你去醫(yī)院吧?!?/br> 他把話說的很客氣,但是意思相當(dāng)直白,韓靜語更是羞愧難當(dāng),他從墨爾本帶著唐末晚偷偷離開,她一路追著他,從墨爾本到這里,可是他對她的態(tài)度,卻比之前更冷,甚至是不近人情。 “如果我不是學(xué)生,你也不是老師呢,那你對我是什么看法?” 這個問題,換來陸云深一聲冷笑:“如果你不是學(xué)生,我不是老師,那我連這個門,都不會給你開。” 噗嗤一聲,韓靜語仿佛聽到了心口碎裂的聲音,原來,他對她已經(jīng)討厭到這個地步了,她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陸云深手握著門把:“沒有問題的話,回去休息吧。” 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個個滾落,陸云深卻決然的關(guān)上了大門。 他剛才說的,沒有任何半點假話,在他眼里,以一個老師的眼光來說,不會討厭任何一個學(xué)生,但是以一個男人的眼光來說,絕不會瞧得上韓靜語那樣的性格。 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從唐末晚跟傅紹騫在一起后,他的心,似乎越來越冷,越來越硬,對人和一切事情,都顯得近乎冷漠。 躺在床上,他強迫自己再睡一會兒。 傅紹騫往旁邊翻了個身,下意識伸手去撈本應(yīng)睡在自己身邊的女人,結(jié)果長臂一伸,卻撲了個空。 他倏然睜開眼,伸手一摸,床鋪還是溫?zé)岬?,表示人并未離開多久。 他四下望了望,房間內(nèi)任何她的身影,洗手間也靜悄悄的,于是趕緊起了身,朝客廳走去。 客廳里還是漆黑的,只有廚房里透著暖黃的光亮,傅紹騫站在臥室門口,就看到開放式的廚房那里,一個清瘦的身影系著圍裙站在灶臺前忙碌著。 唐末晚剛把粥燉上鍋,小菜備齊了之后,正想回臥室去看看,結(jié)果背后貼上一堵溫暖厚實的胸膛,她愣了愣,從反光的玻璃上,看到了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沒有掙扎,臉上帶起靜靜笑意:“你怎么起來了,不多睡會兒。” “嗯,正要回去睡,一起。” 她莞爾,解下圍裙:“我昨天睡得早,睡不著了,你再去睡會兒吧,我去看看縉言,待會兒叫你?!?/br> 他不去,后來兩人干脆下了樓,到樓下小區(qū)里走走。 早晨的空氣格外清新,小區(qū)涼亭旁的花園里,有一些早起的老頭老太太在打太極做晨練。 唐末晚深吸了一口氣,昨天的驚心動魄已經(jīng)得到平復(fù),挽著傅紹騫的手,她說:“你能不能跟小奶奶說,我不想辦婚禮了,沒什么意思?!?/br> 他說好,回答的極其快速而自然。 唐末晚腳步微頓:“會不會讓你為難?” “不會,我對這些也沒興趣,又累又繁瑣?!?/br> 唐末晚松了一口氣:“還有,我不想他來找我,現(xiàn)在生活挺好的,那些事情,我早就不去想了?!?/br> “我知道?!?/br> “謝謝?!?/br> “謝我什么?” “謝謝你,所有的一切?!彼f的珍而重之,言辭懇切,傅紹騫眸光幽深的瞳仁里,帶著不輕易示人的溫柔,“我是你什么人,為什么謝我?” “……”唐末晚在他迫人的注視下,紅暈不自覺的爬上她的臉頰,“謝謝你,老公?!?/br> 他挑挑眉,清雋的眼角微微隱現(xiàn)笑意。 清晨柔和的日光下,一道頎長與纖瘦的身影靜靜相擁,他抬起她的嘴角,吻得難舍難分。 打開家門,唐末晚看到赤著腳的兒子晃蕩著兩條腿,兩只白嫩的腳丫子露在外面,坐在沙發(fā)上,看到他們這對不靠譜的父母,重重哼了一聲。 空氣中滿是米粥的清香,唐末晚一拍額頭,快速跑去廚房關(guān)了火。 傅紹騫心情好,難得的還哼著小曲兒,傅縉言白了他一眼,唐末晚則從廚房出來,看到小家伙赤著腳兒,趕緊跑過去抱他:“縉言,這么冷的天不穿襪子怎么可以出來呢,走,mama抱你回去穿襪子?!?/br> “你們是不是又背著我出去干什么壞事了?”小家伙問的一臉認(rèn)真。 唐末晚不好意思的微微紅了紅臉:“沒有的事,我們只是出去散散步。” “是嗎,可是你的臉為什么那么紅呢。” “有嗎?沒有,就是走多了有點熱而已?!?/br> “是嗎,那為什么他看起來心情挺好呢。” “……” 小孩子的想法,永遠(yuǎn)是充滿天真的新奇,哪怕你滿腹經(jīng)綸,學(xué)富五車,也總有被問的啞口無言的時候。 然而他的聰明,總是讓唐末晚愛不釋手。 人家說,早產(chǎn)的孩子都特別聰明,是這樣嗎? 好像是的。 謝謝你,傅紹騫,謝謝,縉言,是你們讓我對未來充滿勇氣。 傅紹騫打電話給老太太說取消婚禮的事情,老太太在電話里問為什么,他只有一句:“忙,沒時間?!?/br> 老太太生氣:“你忙不忙,又沒讓你干什么,結(jié)婚的時候到場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我會全權(quán)負(fù)責(zé)的?!?/br> 傅紹騫卻還是堅持己見,可把老太太氣壞了。 今天上午,唐末晚終于把合約送到了陸立風(fēng)面前,看到新打印出來的已經(jīng)簽上唐末晚名字的合約,陸立風(fēng)露出一個冷笑:“傅紹騫還真是吃人不吐骨頭,這到底是你給我打工還是我給你打工?” 唐末晚露出個愛莫能助的表情,雖然什么都沒說,但那意思,陸立風(fēng)已經(jīng)看的明白。 他看了唐末晚一眼,怒極反笑,動作流暢的就旁邊的筆筒里抄了一支筆出來,刷刷刷簽下自己的名字,這一刻,意味著,唐末晚正式擁有了自己的診所,雖然只是幫人代理的,但意義不可同日而語。 “好了,明天就去上班,沒有興趣吧。” 唐末晚含笑點頭:“沒有問題?!彼押霞s收入袋內(nèi),語氣變得輕松,“談完了公事,陸醫(yī)生,咱們談?wù)勊绞掳??!?/br> 陸立風(fēng)往后坐在老板椅內(nèi),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陸立風(fēng)是真的不知道,謝依人竟然會背著他,去做不孕不育的檢查。 他知道她渴望孩子,卻不知道原來渴望到如此地步。 從唐末晚這里得到消息后,震動之余,只剩了感動。 自從那一次跟謝明堂不歡而散之后,他又找了謝明堂兩次,不過都被謝明堂以各種借口推掉了。 他倒也不急,謝明堂什么性格他們這么多年兄弟又豈會不了解,只不過是想借機挫挫他的銳氣罷了,畢竟是自己心愛的meimei,這么不明不白被他這個程咬金給摘走了,換了是他自己,也是會生氣的。 只是沒想到謝依人想兵行險招出奇制勝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并且有這樣沉重的心理包袱。 他笑的心疼而無奈。 上午十點。 ?城機場。出口處。 一名穿著黑色套裝卻保養(yǎng)得宜的中年女人提著一個小型黑色行李箱,而她身邊的女人,穿著一件黑色的短款皮衣,一條黑白格的千鳥格修身鉛筆褲,一雙黑色的短靴,化了精致淡妝的臉,看起來嫵媚動人。 “夏朵,我去下洗手間,你看著行李?!痹S一寧把黑色的行李箱放在手推車上,轉(zhuǎn)身去了洗手間。 韓夏朵站在空蕩蕩的過道上,望著外面的停機坪上飛機起起落落,以及旁邊墻上掛著的屬于?城的風(fēng)土人情,旅游介紹,嘴角慢慢上揚。 等她們走出機場時,韓之敬在外等候。 幫許一寧接了行李,看到韓夏朵的時候,韓之敬挺驚訝的,許一寧像是看透他的心思般:“公司有點事情,夏朵來出差,順便一起來了,你順路把她也送去酒店吧?!?/br> 上了車,礙于韓夏朵在場,許一寧也沒說關(guān)于彭媛和唐末晚的事情,只問韓靜語的下落,昨晚上的事情,把韓之敬氣的不輕,他也隨口跟許一寧說了,許一寧聽后,嘆了口氣:“之敬,你別怪她了,這是我們欠她的?!?/br> 以前他也覺得許一寧這話說的在理,是他們做父母的沒把韓靜語教好,難辭其咎,可是現(xiàn)在,尤其是見了唐末晚之后,他明白,這雖然跟父母的教養(yǎng)有關(guān),但絕不是最重要的,有些東西是天生的,是刻在骨子里的,磨也磨不掉。所以他這次選擇了沉默。 “靜語人呢?!?/br> 韓之敬搖頭:“不知道,不過這次找到之后,就把她帶回去吧,她呆在這里不合適?!?/br> 許一寧其實是有很多話想說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韓夏朵也覺得奇怪,這個小叔和小嬸嬸還真是奇怪,尤其是小嬸嬸的態(tài)度,分明是在掩飾什么,不想讓她知道。 而此時車子正好經(jīng)過傅氏,她仿佛看到了傅紹騫處在頂層辦公室內(nèi),那處變不驚的清冷卓絕模樣。 隨后,她看到了傅紹騫那西裝革履挺拔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馬路上方各led廣告顯示屏上…… 第233章 美人計 led顯示屏上,轉(zhuǎn)播的是傅紹騫一身筆挺黑西裝,站在主席臺上召開新聞發(fā)布會的現(xiàn)場實況。 聚光燈下,傅紹騫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雖然是極為公式化的笑意。卻將他的形象打造的越加高深莫測,也更加英挺卓然,記者的攝像機,照相機,全部聚光在他的身上。 今天是就“傅氏箱包致癌物”的事件召開的新聞發(fā)布會,傅成光如今是總裁,全權(quán)交由他這個總經(jīng)理負(fù)責(zé),傅紹騫站在這里,表現(xiàn)相當(dāng)?shù)?,他做出了怔忪的聲明和承諾,聲明包之所以會出問題,是因為提供合作單位提供給他們的面料有問題,致癌物來源于面料,至于是哪家面料公司,他沒有公開。同時又承諾所有有質(zhì)量問題的箱包都會全額退款,回收,態(tài)度非常之誠懇,良好。 可是,下面的氣氛明顯不對。 有記者提出了十分嚴(yán)苛和刁鉆的問題,譬如已經(jīng)買了包但現(xiàn)在沒有出現(xiàn)問題,將來出現(xiàn)問題的顧客該如何應(yīng)對,譬如,那面料的供應(yīng)商,為什么不公開,這是在推卸責(zé)任,還是兩家勾結(jié)。 傅紹騫站在臺上,神色沉重:“這位記者的問題問的很好,傅氏對于該承擔(dān)的該追究責(zé)任,絕不會有任何的推諉……” 結(jié)果話音未落,一只不知從哪里飛來的臭雞蛋。卻不偏不倚的砸在傅紹騫胸前的西裝上,蛋黃碎裂,還帶著一股惡臭。 然后更多的雞蛋朝臺上飛來,陳墨在底下面色一凜,立刻吩咐現(xiàn)場保安維持秩序。 他們明明做好了充分的準(zhǔn)備工作,那些記者也是經(jīng)過嚴(yán)密檢查才放進(jìn)來的,那這些攻擊者究竟是哪里來的? 鏡頭前,看到這一幕的人,表情迥異。 唐末晚幾乎是第一時間站了起來,想給傅紹騫打電話。但看到屏幕上亂作一團(tuán)的新聞發(fā)布會,他領(lǐng)著臉,巋然不動的站立在臺上,一顆心被揪緊,擰疼。又生生放下了手機,瞧著金黃的蛋液順著他的輪廓分明的側(cè)臉留下,目光中,帶著微微的心疼。 而正在美容院做美容的老太太,看到這個畫面。一口氣提上來,呼啦一聲從床上坐起:“不做了!” 另一邊的萬林集團(tuán)總部總裁辦公室內(nèi),五十多歲的男人中等身材,有些發(fā)福,看著面前碩大的液晶顯示屏上正在輪番播放的畫面,臉上帶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他坐在寬大的老板椅內(nèi),身上倚著一個柔若無骨的女人,他那些胖的有些肥膩的大手,在她的后背上一下一下的來回游走著:“寶貝兒,你這主意真不錯,你說,你想要什么樣的獎勵呢?!?/br> 老男人啃咬著她的耳垂,惹來懷中女子一陣嬌笑的嬉笑:“能為王總分憂,是我的分內(nèi)事,說什么獎勵呢?!?/br> “哦,寶貝兒,你真是個貼心的小東西……”他的手不安分的滑入了女人領(lǐng)口開得極低的吊帶衫內(nèi),一番纏綿后,他志得意滿的拿出了一張黑金卡遞給她,“這是給你的獎勵,私人的,晚上記得好好陪陪傅氏的傅總,聽說他離婚這段時間一個人還挺寂寞的,嗯?” 女人妖媚一笑:“知道了,王總,一定不辱使命。” “嗯……那就好?!彼氖?,還是不老實的在她的身體里胡亂動著。 晚上,金帝夜總會。 萬林老總王萬林約了傅成光在夜總會豪華包間內(nèi)見面。 一碰面,兩人便如多時未見的老友般,握手,寒暄,氣氛很是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