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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卻是無言。良久,捩臣也勾起唇角,他伸出手,展向后方。 凡人之軀,不能屹立湖面,但是這一刻,連奚卻也伸出手,隔著百米距離,捩臣突然瞬移到他的身旁,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崔判官沉聲道:“罪神受罰,是天理所在。本判官……不能姑息!” 大戰(zhàn)再起! 這一側(cè),連奚、捩臣與崔判官打得火熱;另一邊,卻是蔣鬼一個人對更夫的無情虐殺。 “呵,把老子打成豬頭?” “蔣狗你別囂張!哎呦!” “你當個舔狗都不會,還要老子教你。你舔的這兩個主人,和我與那喬與月是一樣的關系!” 更夫正被打得抱頭鼠竄,聞言震驚地停下腳步:“你說啥?” 蔣鬼嗤笑:“蠢貨!” 更夫眼珠子一轉(zhuǎn),接著義正言辭:“絕不可能。我從沒見過他們行床事,甚至連親嘴都沒見過!” 蔣鬼:“老子玩過那么多鬼,能看錯?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用了,生死簿強悍無匹,你就等著回地府被問罪吧!” 蔣鬼說完,更夫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只見這次崔判官動了真格。他身為堂堂判官,動用了這么多地府至寶都沒能拿下兩個平平無奇的陽間鬼差,這令他不由動怒。于是他以筆為刀,劃破自己的掌心,用自己的鮮血開啟生死簿。 “生死兩界,一書定命!” 判官之血,將生死簿的作用發(fā)揮到極致! 漫天金色的文字上,每一個都隱隱透露出血光。一時間,生死簿士氣大漲,驚濤駭浪般,兇狠磅礴地壓向捩臣和連奚。 “去!” 捩臣一掌拍向金色冊頁和白玉印章,然而這一次,兩者只擋住了生死簿一半的氣勢。 捩臣神色一變,他極力地想要回想起記憶深處被封印的東西,想起自己兩樣法器的用法。然而,每當他竭力想要回憶起什么,便有一道道巍峨滄桑的聲音,無情公正地壓著他的記憶,令這塵封的記憶無法被動搖。 眼看二人就要落敗,蔣鬼欣喜若狂,更夫面露慘色。 突然,連奚一把將青銅鈴鐺拋向空中。他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那飛躍在空中的小巧鈴鐺,在他的注視下,月光映耀而上,青銅鈴鐺倏然變大,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一口古樸沉重的青銅大鐘,轟的一聲,砸在地上。 青銅色的金屬鐘錘自空中飛下,落入連奚手中。 局勢陡變。 看到這一幕,捩臣也不由驚住。一旁,更夫、蔣鬼也紛紛怔住。 “這是何物?” 就連崔判官,都不免發(fā)出疑問。 這個問題,連連奚也無法回答。但是他握著手里的鐘錘,忽然抬頭,看向面前的這口大鐘。 青銅鈴鐺是什么,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這顆鈴鐺為什么會變成一口鐘。 但是他知道,鐘,就是拿來敲響的! “嗡!” 鐘錘撞向鐘聲,發(fā)出轟然巨響,一股雄偉威嚴的力量激蕩開來,眨眼間,波及四面八方! 生死簿被擊飛開去,轉(zhuǎn)輪鏡見狀二話不說,直接吧唧掉落在地上,也不動了,就這么乖乖地落在連奚和捩臣不遠處的腳邊。 崔判官大驚,向后避開,可鐘聲余波敲在他的心頭,令他吐出一口鮮血。 而這鐘聲還在蔓延,還在蔓延…… 一直蔓延到蘇城郊區(qū)的那座文帝廟。 崔判官被打得一下子忘了維持法力,他跌落進湖底,成了落湯雞。他目光一動,趕忙就要使用轉(zhuǎn)輪鏡逃回地府,但定睛一看。 崔判官:“……” 你這該死的轉(zhuǎn)輪鏡,你就是落地,也該落我這邊,落敵人那邊算怎么回事! 沒等崔判官細想,第二道鐘聲轟然而至。 崔判官趕忙拿起生死簿,手持判官筆:“陰律司敕令……噗……” 又被打飛出去,再吐一口老血! 崔判官瞪直了眼,可謂目眥欲裂。 以他的實力,哪怕捩臣和連奚真的無比強悍,他也不是不能跑,斷不至于被打成這樣??伤蝗话l(fā)現(xiàn),生死簿不聽他的了,根本不幫忙,就在那兒裝一本普通書!沒了生死簿,只擁有判官筆的崔判官,當然不是青銅古鐘的對手。 不給崔判官喘息的機會,很快,金色冊頁也愉快地撲了上來。 崔判官:“……” 涼亭里,正壓著更夫揍的蔣鬼:“……” …… 五分鐘后。 自從轉(zhuǎn)輪鏡裝死以后,復制出來的景獨湖就消失不見,眾人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明月高懸中天,深夜時分,萬籟俱寂。 遠處的高架橋上不時閃爍車輛燈光,城市漸漸陷入夜的寧靜。 這樣的情況下,一座空曠寂靜的湖心小島,便成了與世隔絕之處。 島中央的小亭中,崔判官臉色蒼白,跪坐一邊;蔣鬼頂著一張紅腫的豬頭臉,默默地跪坐在另一邊。 更夫也被打得鼻青臉腫,可連奚、捩臣獲勝后,他立即向捩臣進讒言,讓捩臣把蔣鬼胖揍一頓,揍得媽來不認,比自己還凄慘。 看到同事過得不好,更夫咧開牙齒,愉快地笑了。 更夫繼續(xù)煽風點火:“大人,這蔣狗剛才居然反水,還想殺了小的!請大人們?yōu)樾〉淖鲋鳎 ?/br> 蔣鬼怒目相對:“羅終,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以后你但凡落在我手上,我定要你求生不能求死……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