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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判官:“當真是世間罕見!大人,您有所不知, 這陽間所有生靈的四柱八字,是由他出生的年月日時、陰陽乾坤共同決定的。屬下?lián)侮幝伤九泄贁?shù)千載,還是第一次見到命格這么脆的生靈!” 連奚目光縮緊:“你是說, 那個王大少的命格有問題?” 崔判官用力點頭:“正是。生靈命格一事,很難說清, 但總之,這王毓昀的四柱八字,脆到如一根早已繃緊的弦, 只要輕輕一碰, 就該折碎到粉身碎骨。按照生死簿上的記載,如果屬下沒有推斷錯的話, 這王毓昀應(yīng)該在三歲,最多三歲,就因命格太脆,死于非命?!?/br> 連奚:“被鬼魂殺害?” “倒也未必?!贝夼泄贀u頭道,“也可能和鬼魂無關(guān),只是死于非命。反正,他怎樣都不該活到四歲?!?/br> 這話一落地,有些事就很明顯了。 地府四大判官之首的崔判官親自說,王毓昀不可能活過三歲??墒聦嵤?,他今年已經(jīng)二十八歲,多活了二十六年。 這二十六年,一定有什么東西為他續(xù)了命,或者說穩(wěn)住了他極脆的命格。毫無疑問,那個東西就是剛才阻止生死簿書寫的神奇力量。 想到這,連奚垂眸看向生死簿,目光漸漸凝重起來。 生死簿是地府至寶,按照崔判官的說法,這東西和捩臣的法器屬于同一等級,甚至可能比金色冊頁、白玉印章還強。因為生死簿是天生至寶,它真正的主人不是崔判官,而是六道輪回本身。 能夠阻攔生死簿書寫,哪怕阻攔的時間不多,都足以說明這個施展法術(shù)的人,實力絕對深不可測。 更夫立刻會意:“難道說,就是這個施法的人,把樓上那個凡人弄得快死了?” 蔣鬼噗嗤笑了。 更夫惱怒道:“蔣狗,你笑什么?” 蔣鬼還沒開口嘲諷,便聽連奚道:“不是那個施法的人在作怪?!?/br> 聞言,更夫轉(zhuǎn)頭看向連奚,錯愕道:“不是他?” “是?!边B奚神色鄭重,他抬起頭:“剛才崔判官說了,這個人施法的目的是保護王家大少。既然如此,那他就肯定不是兇手。如果他真想殺了王毓昀,根本不用麻煩,只需要撤除法術(shù),王毓昀自然會死于非命。” 崔判官皺起眉頭:“但是世間能夠瞞過捩臣大人的雙眼,去加害一個凡人的玄修,少之又少。這個施法的玄修定然是那極少數(shù)的幾個凡人中的一個。如果不是玄修害人……厲鬼害人,更難毀滅證據(jù),更容易殘留陰氣,不至于連大人都發(fā)現(xiàn)不了?!?/br> 思索片刻,連奚意味深長道:“這個玄修是誰,我們找不到,但是一定有人知道?!?/br> 崔判官:“嗯,大人的意思是?” 捩臣輕描淡寫地掃了連奚一眼,嘴角勾起:“哦,想知道?” 連奚轉(zhuǎn)首望去,目光倏地落入一雙深邃的眼里。微微愣住,他沉默地點頭:“嗯?!?/br> 捩臣淡定地笑了聲,下一刻,只見他右手抬起,向空中猛地一抓。 這一切發(fā)生得極其突然,其實從崔判官拿出判官筆想在生死簿上寫字,到如今眾人討論出對策,計劃好下一步行動,一切不過才發(fā)生了數(shù)秒。那想來趕人走的保安因為生死簿和判官筆的奇異行為,停下腳步在一旁看了許久,等到?jīng)]有動靜了才繼續(xù)向前。 他揮舞手臂,呵斥這些神棍,兇狠道:“劉先生讓你們總,沒聽到嗎,嗯?!” 忽然,一陣陰冷至極的風從這保安的身后,嗖的一下,穿過他的身體。深入骨髓的冰冷凍得保安打了個哆嗦,他渾身打著寒顫,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驚恐地大叫起來。 一旁,高嘉尋也不知道發(fā)生何事,他只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從他面前一閃而過,但擦了擦眼睛仔細看,卻什么也看不見。只能看見連奚身旁那個一身黑的俊美男人一只手抬在空中,呈抓舉的模樣,似乎正拎著什么人。 當那股可怕力量從身后傳來,拽著他一把穿過三層樓板,把劉助理抓到一層大廳時,他也和高嘉尋、保安一樣,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瞪大了眼睛,不知發(fā)生什么。 上一秒他還在三樓,下一秒眼睛一閉一睜,就來到一樓…… 就,還挺突然的。 三人正在懵逼,忽然,一道驚恐顫抖的尖叫聲響徹別墅。 “啊啊啊,那是什么!”保安一屁股栽倒在地,眼睛瞪圓,害怕地不斷后退:“救、救命啊?。?!” 嗯? 高嘉尋和劉助理順著保安的聲音看去,看清楚保安手指的地方后,兩人恐懼地雙目圓睜,嘴巴張大,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只見紅木制成的旋轉(zhuǎn)樓梯上,劉助理的身體正以倒退的方式向下行走?!八币徊讲降刈呦聵翘?,再走向捩臣。捩臣輕挑一眉,松開手。 高嘉尋終于看見了那個被捩臣“拎”在手里的人—— 竟然是劉助理! 鬼神抓凡人前來問話,速度太快,他的rou體沒有反應(yīng)過來,靈魂先被抓過來了。 于是,便有了高嘉尋和保安看到的情況:rou體跟隨著靈魂的腳步,前來尋找主人了。 rou身與靈魂相契合的那一瞬間,劉助理本身沒受到任何損傷,但是他卻尖叫著癱軟在地,不敢置信地看向這群包圍住自己的神棍……不,是大師! “大、大師,求求你們饒我一命,大師饒命?。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