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杜奚川自從打過招呼后,就再沒有說話了,仿佛就真的只是單純來吃飯。 祁木言松了口氣,他去廚房幫了會兒忙,汪翠見自己忙得過來了就把人趕了出去,讓祁木言回家休息。 祁木言快走到樓下,才察覺到身后有人跟著自己,他回過頭,那人腳步未停,不過七八秒后,就走到了他的跟前。 “請問,杜先生,你跟著我,有什么事情嗎?” 對方?jīng)]有回答,祁木言想了下又說,“謝謝您今天的光臨,杜先生,小區(qū)的出口在你身后,你走錯方向了?!?/br> “我剛才坐在那里就是等你,你離開了,我自然是跟著你走。” “你……跟著我走干嗎?” “增加接觸時間,加深彼此了解 。” “為什么?”要加深了解…… 杜奚川看了對方一眼,“這是兩個人在一起,或者結(jié)婚的前提。” 還是別人告訴他的,雖然他也很懷疑。 祁木言, “……” 看著對方一臉不可置信,杜奚川認(rèn)真思索了下,“我也不認(rèn)同,兩個人合適的話,這些形式多余。” 不……我覺得我是多余的…… 祁木言覺得對方說這件事的語氣不對。而且內(nèi)容頗為驚悚。 這個世界,應(yīng)該還沒有開放到這個地步吧?不像上一世的男風(fēng)當(dāng)?shù)溃蔀槟莻€人的未婚妻,雖然很多人意外,卻不是因?yàn)樽约旱男詣e,而是對方的身份。 “我需要你?!倍呸纱ㄓ粥嵵氐募恿艘痪?。 他只是在敘述事實(shí)。 祁木言發(fā)誓,他從來沒見過如此自以為,且厚顏的人。他一句話都不想說,快步的走回了家,幸好這次,人沒有再跟上來。 累了一天,洗完澡躺在床上,祁木言閉上眼睛,上一世握著自己手的人,開車送自己回家的人,場景模糊,兩張臉漸漸重疊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人。 他突然睜開了眼睛,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喂,請問你是祁老師的兒子嗎?” “我是,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她公司的同事,現(xiàn)在離職了,有人告訴我你今天去了公司,我想見你一面可以嗎?你母親有東西放在我這里,是半年前她托我買的,我還沒交給她,不想就發(fā)生了……讓人遺憾的事情?!?/br> 那天她才回國,兩個人約定在她下榻的酒店房間見面,她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來,到了晚上,就等到了對方車禍去世的消息。 第11章 第十一章 司南笑了笑,“杜先生,四個小時了,相處的貌似不錯?” 杜奚川解開袖口,拿過飼料,躬身喂維恩吃東西,邊漫不經(jīng)心的說,“他既然是我的命定之人,所有的形式,都很多余?!?/br> 語氣像是復(fù)述公事一樣,毫無波瀾。 司南愣了下,有些不可置信,“你不會……” 這都什么時候,這位爺居然還有心情喂寵物!看著對方的表情,他也知道大概受了冷遇。 “你讓我怎么說,杜先生,不能這樣,我讓你去多接觸別人,你這明顯是sao擾,換成誰都接受不了的?!?/br> 杜奚川抬了抬眼。 司南剩下的半句話,憋在喉嚨里沒說出來。 不提這茬,他換了個話題,委婉的提醒對方,“你的病,已經(jīng)越來越嚴(yán)重,這樣下去遲早失控?!?/br> 杜奚川摸了摸維恩的頭,站了起來,“所以,我才會你?!?/br> 杜奚川從四年前開始到處尋醫(yī)問診,他莫名其妙的會沉睡,多位專家會診,都沒有查出原因,他身體所有得指標(biāo),都很健康。 后來經(jīng)過人推薦,他找到了司南,一位道士。既然科學(xué)解釋不了的事情,或許換一種角度會不同。 當(dāng)時,那位年輕的道士說,他的癥狀,只需要找一位命定之人就能不藥而愈。 方法很簡單,卻也很難。 杜奚川當(dāng)時就認(rèn)定小道士胡說,他的病,為什么要別人來治? 耐著性子又問,誰才是他的命定之人。 對方回答的摸凌兩可,只告訴他,一切皆是造化,見到了自然會知道。 造化? 杜奚川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只把人當(dāng)成江湖騙子。 一直到前段時間,遇見了陽臺上睡覺的少年,他才又想起了那個道士,和那番聽起來十分詭異的話。 只是一眼,他就知道那個少年,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如果這世界,真的有命定之人這一說法,便只能是這個人。 那種感覺很奇妙,來自于他的內(nèi)心深處的感應(yīng),卻連著他也無法追根溯源。 二十多年來,他第一次覺得困惑,因?yàn)橐粋€人的出現(xiàn)。 “我?guī)湍銈兛戳税俗?,你們是絕配,三世姻緣,而且對方的命格特殊,不但可以治你的病,還能旺夫,所以,你好好的對別人?!?/br> 他覺得自己真是cao碎了心。 “我是很認(rèn)真,如果他有意愿,我可以和他結(jié)婚,履行伴侶的義務(wù)。” 司南扶住額頭,“杜先生,你聽我說,你這樣的方式接觸別人,別說是三世姻緣,就算十世也白搭?!?/br> 杜奚川質(zhì)疑的看著對方。 司南真是詞窮了,他不知道拿自己這個情商低得過分的客戶怎么辦,根本不是認(rèn)真不認(rèn)真的問題。 天,看在錢的份上。 杜奚川瞇了瞇眼睛,“不是你告訴我,他是我的命定之人嗎?我們會在一起?!?/br> “話是我說的,你不能因?yàn)槲沂莻€道士,你就認(rèn)定我胡說八道?!鳖D了下,司南又說,“所有都是有跡可循的,見到人的時候,你也有了感應(yīng),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br> 杜奚川表情緩和了些,“繼續(xù)說。” “也可以換科學(xué)方式來解釋?!彼灸系氖謸卧谧雷由希澳愕纳眢w里住著另一種人格,而且偏向毀滅性人格,一但那種人格覺醒的苗頭,你就會自動的進(jìn)入睡眠。你的自控力,強(qiáng)的讓人難以置信,幾乎是身體的下意識反應(yīng),去阻止自己做出失控的事情?!?/br> 這也是他一直詫異的事情,就種現(xiàn)象,像是電路跳閘。 電器的總功率大于電閘的額定負(fù)荷,或著電路中某處接觸不良,就造成電路短路??諝忾_關(guān)自動斷開,避免更大的災(zāi)害發(fā)生。 杜奚川的沉睡,其實(shí)是一種自我保護(hù)。 頓了頓,司南又說,“這個癥狀應(yīng)該一直都有,只是到了現(xiàn)在,反應(yīng)越來越強(qiáng)烈了。因?yàn)槟銈€人的原因,連著心理醫(yī)生都無法查知半分,所以,你只能靠你自己。” 杜奚川聽完,平靜的問,“會有什么后果,一直嚴(yán)重下去?!?/br> “兩種結(jié)果,一種是意識永遠(yuǎn)陷入沉睡,很難醒過來,會一直睡下去。另一種,你的第二人格崛起,這個后果難以預(yù)測,只能說,你大概會變得很有……攻擊性?!?/br> 但百分之兩百,第二種可能,比第一種要可怕。 一般的神經(jīng)病,也就禍害一兩個人,司南看了眼身邊的人,這種級別的人要是變態(tài)了,那才真可怕?!?/br> “其實(shí),攻擊性的行為很復(fù)雜,可能攻擊自己,也可能攻擊別人,所以必須在失控前加以調(diào)節(jié)。而祁木言對你來說,是最好的藥物,他和你剛好可以互補(bǔ),這點(diǎn)你自己也清楚。” 司南點(diǎn)燃了一支煙,深深的吸了口,“這就是為什么你在他身邊,有不一樣的感覺?!?/br> 冰凍太久,對燭火之光都不能抗拒,而祁木言,就好比陽光。 與混沌為伍,也會想找個纖潔透凈的人,來這陪著自己。 所有的東西,其實(shí)都是有跡可循的,也就是道家所說的相生相息,相生相克。 “那你說,我要怎么做?”杜奚川終于接受了對方的說法。 “至少你得表明,你不會傷害他?!八灸洗蛄艘幌马懼?,“對,你得偽裝一下,不要這么直接,要扮作白蓮花!這樣人才會對你產(chǎn)生好感?!?/br> 他其實(shí)也挺擔(dān)心,怕杜奚川會有什么過激行為,這人心冷手辣且薄涼,法律意思倒是很強(qiáng),但挺會鉆漏洞,也形同虛設(shè)。 那個少年,絕對不是對手。 所以他才會把人,徐徐把人往正道上引,好言相勸。 杜奚川抬了抬眼,“蓮花?” “白蓮花,就是指溫和的人?!闭f這話的時候,司南覺得莫名的心虛。 “好吧,我會考慮。”杜奚川接受了對方的建議。 處理工作的間隙,杜奚川想到了祁木言,那個道士說,要想培養(yǎng)感情就要扮作白蓮花? 他就是自己,為什么要扮成其他的東西。 杜奚川叫來了助理。 “ade,什么是白蓮花?” ade愣了愣,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幻聽,不茍言笑的老板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杜先生,你是說……白蓮花?” “嗯。”他得研究下。 看著認(rèn)真注視著自己的杜先,ade打開了谷歌,沒敢說話,把手機(jī)遞了過去。 名詞釋義; 白蓮花:不單單指的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網(wǎng)絡(luò)用語。意思是外表看上去純潔,其實(shí)內(nèi)心陰暗,思想糜爛,一味裝純潔的人。 —— “你就是小言吧,和祁老師長得真像,一眼就能讓人知道你們是母子,可惜祁老師她走得太早?!?/br> 說到這里,吳娜停頓了下又說,“祁老師說你,一到了冬天就手冷腳冷,所以她找到我,讓我去幫她定制了雁鴨絨的羽絨服,衣服的款式面料都是祁老師自己選的,她說,要好看又保暖。” 雁鴨絨是世界上最珍稀的羽絨,這種動物只在冰島有,當(dāng)?shù)卣贫藝?yán)格的野生雁鴨保護(hù)措施,獲得采絨資格的一般都是當(dāng)?shù)負(fù)碛辛己寐曌u(yù)的傳統(tǒng)采絨家族,珍稀難得。 她剛好有親戚參與收集鴨絨,所以受到了托付,這個禮物,對方花了很多心思。 可惜當(dāng)事人卻再沒有機(jī)會,把禮物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