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經(jīng)紀(jì)人很意外,一向是工作狂的人,怎么突然對吃固執(zhí)了起來,這前后矛盾了啊。 要早知道保重身體,也不會胃病嚴(yán)重了…… 少年的廚藝好得讓人吃驚,明明是家常的菜,吃得意猶未盡的經(jīng)紀(jì)人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兒,讓兩個人說話。 祁木言看著手中的譜子,摸著上面熟悉的筆跡。 “我能借用你的鋼琴嗎?” 寬闊的客廳,采光最優(yōu)的最右角,擺放著一架三角鋼琴。 “可以?!?/br> 李汐念站在少年的后面,對方在彈完了紙上的譜子后,停頓了幾分鐘,琴音又響了起來。 不過短短幾分鐘,少年竟然補(bǔ)全了整首曲子,而且完全聽不出前后兩段是兩個人譜的。 哪怕是他,也做不到這樣的程度,哪怕花上更長的時間。 一曲奏完,祁木言站了起來,“她也會想讓更多的人聽到,我同意你們把發(fā)表出來?!?/br> 李汐念怔了怔,這首曲子很溫暖,聽著就是一位母親寫給自己孩子的情書,飽含著有誠摯的祝福和希望。 不怎么復(fù)雜的曲調(diào),卻能讓每個人都能感同身受,撥動人的心弦。 “我來填詞,至于曲子,就用你剛剛補(bǔ)全的曲子。” “嗯?!?/br> 李汐念看著少年,這個人給他的意外一個接著一個,對方音樂上的天賦高的驚人,他忍不住問,“你是學(xué)音樂的嗎?” “十六年的鋼琴。” 母親懷孕的時候,一定就經(jīng)常彈琴給他聽。他也一直以為,自己這輩子會一直彈琴,就像是母親那樣…… 只是現(xiàn)在,母親早已去世,他也不能再安心彈琴了。 母親的遺言,讓他好好的生活,所以他會努力的活好。 只是母親,也不能這么死了,他永遠(yuǎn)不會原諒那兩個人,總要討回個公道。 上一世自己意外身死。 明明那天晚上是蔣思琪約他出來的,來的人卻是祁璇,對方氣勢洶洶的罵了很多難聽的話。 他還沒弄明白,就出了那場事故…… 究竟是什么事,那對姐弟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 蔣思琪盯著空蕩蕩的手腕,那里什么都沒有。 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和現(xiàn)在的種種完全相反的夢。 很真實的夢,真實的就像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樣。 夢里她推倒的桌子,壓碎了祁木言手指,讓對方再不能彈琴,從此她的陰影也就此消散。 而她的表妹交了男朋友,一個叫杜潛同班同學(xué),對方被她表妹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死心塌地。 杜潛在自己爺爺?shù)纳?,邀請了姜瓊,她在得知對方家室匪淺,便也跟著去了。 生日宴會上,她見到了眾心捧月的杜奚川。 對方本來對她的示好,沒有半點(diǎn)回應(yīng),直到有天她接到了對方助理的電話。 杜奚川主動約她出來…… 每個細(xì)節(jié)都異常的清晰,她有點(diǎn)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哪個世界才是真的。 祁木言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她告訴了祁璇,對方故意勾引自己男朋友。祁璇去找祁木言,之后兩個人的車出了車禍…… 祁木言把器官給了祁璇,就這么死了。 她本來不想要人的性命的,如果不是杜奚川的話…… 她也是無意間聽到了司南說電話,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自己只是替代品,杜奚川竟然在找她的那個弟弟…… 難怪杜奚川對她一直淡淡的,不管她怎么暗示都沒有進(jìn)一步的關(guān)系。 她還不容易才到了現(xiàn)在的地位,怎么能夠容許被人取而代之…… 祁木言已經(jīng)不是她的陰影,而現(xiàn)在只要祁木言死了,杜奚川就只能求著她了,也只有她了。 所以那個人必須死。 可是現(xiàn)在,為什么現(xiàn)在一切都不同? 蔣思琪覺得這不是單純的夢,她先是打電話給了姜瓊,問對方班上,是不是有個喜歡的人叫杜潛的,兩個人是不是男女朋友。 姜瓊也很震驚,不知道對方從哪兒知道了杜潛,她雖然喜歡杜潛,但是兩個人并不在一起啊…… 得到了答復(fù),蔣思琪又去查司南和杜奚川,這兩個人也是存在的。 她突然明白過來了,這也許不是個夢,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一切都改變了。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一直懦弱的祁木言突然變了性子。 蔣思琪看著空空的手腕,祁木言腕間的那串碧璽應(yīng)該是她的。 當(dāng)初母親看成色不錯,拿了過來送給了她,她就隨手帶在了手上,帶了一段時間,意外發(fā)現(xiàn)了里面的秘密。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那么碧璽里的世界,也就是真實的。 只是為什么這次屬于她的東西都被祁木言搶走了…… 蔣思琪的眼神暗了暗,不管怎么樣,她一定要拿回屬于她的那串碧璽。 第20章 第二十章 祁家的祖宅建于清朝年間,已有兩百余年歷史,大門的牌匾上的“提云嵐?!彼膫€字,是當(dāng)年的探花郎,那位祁家的先輩題寫的。那位先輩在朝廷做過官,告老還鄉(xiāng)后修了這座宅子。 最初是五進(jìn)院落、品形布局連房帶院占地二十多畝,歲月的變遷,一代代傳承下來,格局也一縮再縮,到現(xiàn)在就剩下三畝多地。院子里水榭樓臺保護(hù)的很好,幾代人為了維護(hù)花了很多心思。 房子對祁木言的意義非凡,這是他長大的地方,他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這棟宅子在五年前易了主。祁忻月在結(jié)婚十五周年紀(jì)念日,把房子過戶給了自己丈夫。所以現(xiàn)在的戶主是蔣志海。 祁木言早就知道,第一世便是因為不舍,一直沒有離開,以為忍讓可以求全。 這次,他一定要拿回房子。 “祁木言,我爸為祁家做了那么多, ,最后就只有一棟房子,你們姓祁的可真會劃算,不過也幸好,現(xiàn)在還有房子?!?/br> 祁木言看著坐在對面的人,“你到底想說什么?” “好吧,我也不想和你繞圈子了,有人要出錢收購那棟房子,錢不少,說是要拆了之后規(guī)劃成酒店,我母親正在考慮出售,畢竟好處都被你占盡了,我們可什么都得到?!?/br> 祁木言怔了怔,“你們要賣房子?那是祁家的東西?!?/br> “我必須糾正你的說法,它現(xiàn)在姓蔣,你沒有指手畫腳的權(quán)利?!?/br> “我愿意出同等的錢來買?!?/br> 祁木言握緊了桌子下的拳頭,這幾個月來,他一直試圖要回那棟房子,蔣志海知道他看得重,所以讓他拿手里祁氏所有的股份來換,他不可能答應(yīng)對方的要求。他也有拜托陳萱萱出面去購買,但是對方一直不松口。 “你不要激動,不是還沒有賣嗎,那個院子都快成古董了,可比現(xiàn)在的別墅住著上檔次多了,我其實也不舍得,住著還挺舒服的。不過,房子能不能保留下來,還是要看你怎么做?!?/br> 祁木言開門見山的問:“你想要什么?” 對方約他出來,他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 蔣思琪把視線放到祁木言腕間的碧璽上。 少年皮膚白得剔透,能隱約看到上面青色的血管,承托得碧璽紅的有幾分妖異。 “你左手上的鏈子,我很喜歡,你要是愿意送給我,我可以勸說我的父母不要賣給別人。” 祁木言有些意外,桌子下,另一只手撥弄了下碧璽,“如果是你,你愿意換嗎?太被動了,我只有一串碧璽,下次我又拿什么換?!?/br> 頓了頓,祁木言又說,“房子不是你們的,碧璽也不是你的,我沒有任何理由換?!?/br> 蔣思琪臉色變了變,沒想到對方會拒絕的如此干脆,“祁木言,你不要后悔?!?/br> 過了幾秒,蔣思琪又說,“看來談判破滅了,你果然已經(jīng)知道碧璽里有什么了。真遺憾,我還以為你很在意那個破房子。不過我可提醒你,房子是木做的,最近天氣干燥,萬一著火燒了,到時候連著修復(fù)都無力回天,不過我還可以給你一條路,你要答應(yīng)我,從現(xiàn)在開始,不能再見杜奚川?!?/br> “我見誰,和你沒有絲毫的關(guān)系。” 蔣思琪一下火了,“祁木言,你要不要臉,你過世的媽,要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貼著一個男人,可能會死不瞑目。你不是一直高傲嗎?你別以為杜奚川真喜歡你,你不過是他的藥,用過就會扔?!?/br> “我的事情,和你無關(guān),你也沒有資格提起我的mama。”頓了下,祁木言又說,“你現(xiàn)在所擁的,你們?nèi)业囊磺?,都是屬于祁家的,這世界上唯獨(dú)你們不配評價祁家,受恩惠對施舍者,應(yīng)該要抱著感恩的心?!?/br> 蔣思琪被搶白了一頓,卻又找不出反駁的話,氣得臉都白了?!捌钅狙?,你可千萬別后悔?!彼齺G下一句,抓起桌上的包氣沖沖的走了。 等著人離開,祁木言才站了起來,慢慢往外走。 母親曾經(jīng)教給他,怨恨會蒙蔽人的本性,要有一顆善良寬恕的心。 他的母親,是她見過最溫婉的人,所以不配被那些人掛在嘴邊。 祁木言常常想,如果那個時候,在醫(yī)院自己人死燈滅,沒有重來的機(jī)會,所有的事,是不是也就沒有了個結(jié)果。 做壞人的成本,要比做好人的低很多,那么他不甘心。 明明錯得不是他,最后自己卻要為另一個人的錯誤,付出生命的代價,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這不公平。 所以他不想重蹈覆轍,從開始就選擇不去原諒,拿回自己的東西,讓那些人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一世意外知道母親去世的前因后果,他就更不能釋懷了。母親已經(jīng)去世了,而另外的兩個人卻活得好好的。 他不愿意看到這樣的結(jié)果,也永遠(yuǎn)不會原諒,做錯了事就該付出代價,他會把那些都討回來。 因為那些人,根本不需要,也不配擁有他的半分善意。 ——— 祁木言之后又找了蔣志海幾次,對方一直不松口,說要房子除非拿股權(quán)來換。 他拜托陳萱萱匿名去和對方買,哪怕價錢再高,他也不能讓住宅落到外人的手里。 不想半個月后,卻意外得到了消息,房子已經(jīng)被賣出去了。 祁木言很是意外,他以為對方不會輕易賣出去。一來,蔣志海想拿房子和他換公司的股權(quán),二來他匿名去買的價錢,已經(jīng)比市場價高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