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走下去的時候,早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祁木言坐了下來后,和人打招呼,“你好?!?/br> 做過了心理建設(shè),果然自然了很多。 “我很高興,你今天特意和我來吃早餐,這是一個好的起點?!倍呸纱ńo人倒了杯牛奶,心想著對方大概還在長身體吧,得多補充點食物,應(yīng)該還能往上再長一長。 祁木言怔了怔,被誤解了…… 但是他總不能解釋說:我不是想和你一起吃早餐,我是故意想要避開你。 “你吃得太少了,我像你這個年紀(jì),吃得比你多兩倍。” 祁木言想到上次,他看杜奚川的注視下,自己吃得肚皮圓鼓鼓的回家,連忙說,“早上吃多了,會對胃造成負(fù)擔(dān),而且我一天也不做什么,不需要吃那么多。” 一本正經(jīng)的,還說得還挺有理,杜奚川嘴角幅度柔和了些,“不用做什么的人,卻是沒必要浪費那么食物,但是你不在這個范疇,你馬上就期末考了,看書復(fù)習(xí)也得消耗精力,對了,bevis說你會參加高三的考試,如果成績不錯會連跳兩級明年參加高考,既然有了這個決定,你有沒有出國的意向?” bevis是陳萱萱的英文名,因為他的中文名太美好,單聽名字會引來男同胞的遐想……所以平時他用一直用英文名。 陳家這一輩,都和他一樣的情況。當(dāng)年那個術(shù)士和老爺子進讒言,說必須女的男名,男的女名,才能保家宅安寧。 所以完全反了過來,男的名字全部都嬌滴滴的,讓人聽了會產(chǎn)生幻想,女的就各種霸氣測漏。 每次在本家,他爺爺點名,美美,萱萱,甜甜,貝貝 ,菲菲。 一排超過一米八的男人,一聲低過一聲的男低音答應(yīng)。 接著,老爺子又叫,鵬濤,威猛,振強 ,霸天,應(yīng)的是一聲聲迭起的女嬌音。 畫面也是美。 “我不想出國?!逼钅狙該u了搖頭,語氣堅定。 他想邊學(xué)邊在公司實踐,不想走得太遠,他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獨當(dāng)一面。 祁家的老爺子當(dāng)年也有考慮過,知道祁木言心軟,而且一門心思都在音樂上,對老爺子來說,什么都比自己孫子一生快樂要重要,所以和自己好友交代,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就把公司交給信托公司打理,讓孩子不要負(fù)擔(dān)的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陳麟羽和祁木言說起這番話,出乎意料,祁木言卻拒絕了。 活了三世,他不可能只為自己考慮,在所有人為他考慮的情況下,他也是男人,也有承擔(dān)起自己的責(zé)任,也想有一天,能強大到為自己在乎的人遮風(fēng)擋雨。 他會去努力,讓自己活得好,比那些人都好。 “你自己考慮。 這個先不急?!鳖D了頓,杜奚川又說,“只是高中程度,連跳兩級也還好,不過,你應(yīng)該把重心放在實踐上,我回頭讓我助理,把我開始工作的那幾年經(jīng)手方案的資料都給你,你隨便翻翻,有什么不懂可以來問我。” 杜奚川一直覺得,對方是個在玻璃房中彈琴的少年,但是如果對方做了決定,他還是會支持,偶爾澆澆水,拔拔草,他很期待看到,最終少年能成為什么樣子。 祁木言笑了起來,“謝謝你,杜先生?!?/br> 等到人的吻落下來的時候,他還懵著,幸好人只是一碰就離開了。 “我說了,不能叫我杜先生,這是懲罰。不過以后,你可以叫我先生。” 祁木言倒退了步,再一次懊惱,他剛剛怎么會覺得這人很好? —— “你說什么,杜奚川他居然手把手教你?”陳萱萱一臉的不可置信。 祁木言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他只是說我有不懂的可以問他,拿了些資料給我看。很佩服他,要是換成我一定做不到?!?/br> 陳萱萱看著祁木言,心里有些莫名,杜奚川對他這個弟弟,可真不是一般的上心…… “他那是老jian巨猾,你不用和他比,當(dāng)然,更不許盲目崇拜!” 祁木言: “……” “他愿意帶你,比你讀什么大學(xué),去哪里實習(xí)都好。他雖然人品不好,卻會是個好老師?!标愝孑嬷锌系脑u價道。 當(dāng)年陳萱萱和杜奚川在同一個學(xué)府拿了碩士學(xué)位,從小頂著天才光環(huán)長大的陳萱萱,在對方面前,第一次有了挫敗感。 杜奚川畢業(yè)那年,才二十歲,比他還小了四歲。 但除了年齡的差距,對方在各個方面,都遠勝他一籌,說好聽點是謀慮深遠,說不好聽點,就是沒什么人性了。 對自己都狠的人,你就不能期待他對別人有多溫和了,真真的衣冠禽獸。 陳萱萱很快就忘了對方比自己小,不斷的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那人是個變態(tài),不能那正常人的尺度去杖量。 陳萱萱也是知道,杜奚川一直對杜家冷感,不過有天,杜奚川卻決定回杜家。 他很詫異,當(dāng)時杜奚川語氣淡淡說:我是不想要,想了下,也不能給那些人。 隨意的一句話,不知道照成了杜家多少人心塞的夜不能寐,在心里膈應(yīng)的不得了,卻還是得笑臉相迎。 本來還內(nèi)斗的厲害,后來居然變得相安無事了起來…… 對手強大到根本無法戰(zhàn)勝的時候,就只能選擇沉默。 精神病院那幾個生不如死的人,給所有人提了個醒。 杜家老爺子開始挺憤怒杜奚川把自己的兒子折騰得只剩一口氣,但是看著杜奚川為集團帶來的利益,一心一意的為杜氏工作,也就漸漸釋懷了。 等到多年后,杜奚川站穩(wěn)了腳,老爺子才突然驚覺,杜奚川做得一切,絕對不是為了杜家,那個人沒半點家族榮譽感,或者是親情的羈絆!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卻也為時已晚。 有些人可怕,只是因為他經(jīng)歷了更多的東西。 杜奚川拿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去衡量祁木言,所以覺得提前畢業(yè)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當(dāng)然,他會把兩個人區(qū)分開。 去不動聲色的,為對方保駕護航,因為他永遠不想讓對方變成另一個自己。 這是他的少年。 陳萱萱上下打量了眼祁木言,“你們現(xiàn)在住在一起,自己注意點。” 雖然杜奚川不會對未成年人出手,但是男人嘛,這都難說。 “你還小,心思放在學(xué)習(xí)上,不要早戀,被人哄上幾句就上……” 祁木言明白對方再說什么后,一口否決,“不會的!” 陳萱萱也有些尷尬,真是見了鬼,他為自己那幾個meimei都沒這么cao心! “那好吧,你去考試吧,對了,蔣璇的案子判了下來,監(jiān)管兩年零一個月,你放心,他在里面一定能好好學(xué)會重新做人。” 他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蔣家的關(guān)系絕對起不了作用,不管花多少錢,那小兔崽子只能按部就班的改造,不能搞半點特殊化。 舍身救jiejie的戲碼如果不演的苦情點,怎么能讓他潸然感動?蔣家人耍小聰明讓人頂罪,他干脆就讓人如愿,在旁邊看大戲。 考最后一門的時候,外面又飄起了雪。 “今天可真冷,我們?nèi)コ曰疱伆?,好不容易考完解放去放松下?!倍艥撟叩搅似钅狙陨磉叄ξ陌咽址旁谌说募绨蛏稀?/br> 祁木言剛想說話,就發(fā)現(xiàn)前面站著個人。 順著人的視線。杜潛看了過去,一臉詫異,“我哥怎么會在這里?他來接我的?” 話一出口,他覺得沒有這個可能,看向身邊的人,難道杜奚川來是因為祁木言來的,那個老變態(tài)! “抱歉?!逼钅狙哉f完,朝著雪地里的人走去。 祁木言呼出了口氣, “你怎么來了,杜先……”想到對方不讓他叫尊稱,他半路改了口,“奚川。” 作者有話要說: 別人眼里的攻菌:變態(tài)變態(tài)變態(tài)~~~小言眼里的杜先生:人很有熱心,很有能力,雖然有點固執(zhí),是個好人。 所有人:哦~呵呵呵~~白蓮花! 第25章 “你……怎么來了?”祁木言還是有些不太自然。 杜奚川看了一眼對方的手,出其不意的把拿了起來,鑒定完畢,聲音淡淡的說,“很涼。” 祁木言連忙抽回手,把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套戴上,“那個,剛剛我在考試,我從考場才出來?!?/br> 他害怕人又像上次那樣,說他愛漂亮,所以不戴手套,怎么可能…… “我路過這里,看著很多學(xué)生出來,想著你今天考試,就順道等一下。還沒有吃晚飯嗎?” 祁木言搖了搖頭。 “走吧,我們一起吃飯?!?/br> “哥,我也沒吃飯!”杜潛從后面沖了上來,站到兩個中間,“才考完,我也沒吃飯!我很餓!” 他真是無比的痛心疾首! 上次和祁木言那么交代,要離那個老男人遠一點?,F(xiàn)在對方居然拋棄了他,要和那個老男人去吃飯!杜潛實在傷心,想自己和祁木言朝夕相處的同學(xué)友誼,難道就比不上那個杜奚川! 他是堅決不會允許兩個人獨自相處的,他家小言就是太好騙了! 杜奚川瞥了人一眼,“你既然沒吃飯,還不回家吧?!?/br> 在這里磨蹭什么時間,他這里可不管飯。 杜潛還是笑,摟過祁木言的胳膊,“小言,我們?nèi)コ曰疱伆桑∧悴恢?,我們班今天聚會,就在前面那個轉(zhuǎn)角新開的火鍋店,還打折!你總不能不合群吧?!?/br> 祁木眼看了眼杜奚川,“杜先生,不好意思,我……” “我和你們一起,正好,我也餓了。”杜奚川截斷對方的話。 杜潛瞪大了眼睛,還能這樣的? “哥,我說真的,你不會喜歡那種場合的,你還是回吧,勉強是不會幸福的。” 杜奚川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眼人,“你不去嗎?” “去。”杜潛哆嗦了下,連忙跟了上去。 這人剛剛一閃而過的眼神可真…… 像是去砍人的,不像是做吃飯這么和諧的事情。 “這個是我的哥,他來接我,我就把他帶來了。”杜潛笑著對一眾人介紹。 他總不能說,人是來找祁木言的吧,雖然這是事實沒錯啦,但是他恨不得祁木言和對方關(guān)系撇得干干凈凈的才好。 “杜潛,你哥哥好帥啊!比你帥多了?!庇信χ鸷辶?。 “是啊,杜潛,你們家基因真好!都張這么高!” 畢竟都是十六七的少年,多加一個人也不覺得什么,考完了試大家心情都很輕松,吃飯的整體氣氛很活潑,沒什么拘謹(jǐn)。 開了相鄰的兩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