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漸漸的,協(xié)會里最常出現(xiàn)的兩個人,居然是那位教授和祁木言,秦書也不求人非得轉(zhuǎn)系了,兩個人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王上時至暮年,比前幾年已經(jīng)看開了很多,終于不再固執(zhí)于長生不老之道。 知道歲月無情,哪怕是天子也無法幸免。 整個朝堂暗潮涌動,王上的長子早已年過不惑,而孫輩中,也有不少及冠,其中以軍功顯赫的寧王最為人知。 寧王從軍十余載,大鳳朝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士兵,只認寧王,而不認兵符,連著王上也忌憚三分。 王上沒有立太子,也沒有表示出明顯看重誰的意思,這是帝王之術(shù)中的一種權(quán)衡,朝堂大臣紛紛站隊,幾股力量相抵,表面上看起來,倒是一片太平。 七月四日,王后壽誕,宮里大肆cao辦,作為寧王的準家屬,祁木言也被迫一同前往祝賀。 再此之前,已經(jīng)有專門的人教習(xí)了他一個月的宮廷禮儀。宴會這天他寅時就起床了,穿戴衣物,一直到卯時才坐上進宮的馬車。 兩個人同乘一輛馬車,氣氛十分壓抑,下車的時候,身邊的人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一粒鮮紅的藥丸。 聲音冷冷的說,“把這個服下去。” 祁木言自那人掌中拿過藥丸,沒有猶豫的吞了下去,這人若是要殺他,只怕是也不會選這種方式,既然不能拒絕,他也就沒必要去問到底是什么。 寧王的坐席離著天子很近,作為萬眾矚目的焦點,祁木言既沒心思看歌舞表演,也沒心情吃東西,衣服太厚,身上的配飾太繁瑣,讓他很不習(xí)慣。 “奚川,聽王后說,你未過門的王妃今天來了,上來讓孤瞧瞧,你總算也知道娶親了,孤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你的大皇叔已經(jīng)年滿十歲,能上馬騎射了?!?/br> 被點到名的祁木言忙站了出來,今天是群臣大宴,他又穿戴得是外命婦的衣服,所以要行一肅、一跪、三叩的大禮。 “祝?;屎竽锬锴q之壽,草民準備了富貴千年的薄禮,還望皇后娘娘不嫌棄粗鄙?!?/br> 王后笑了起來,“這孩子倒是挺會說話的,抬起頭讓我看看,奚川到底選了個什么樣的標志人。” 祁木言抬起頭,平靜的接受王朝權(quán)利最大的兩個人的打量。 “從容大度,倒也不錯,退下吧?!?/br> 聽到人發(fā)話,祁木言心里松了口氣,重新坐回了那個人的身邊,剛剛他的手心里全是汗。 “寧王,我和你祖皇商量過了,王妃還沒到束發(fā)的年齡,先給你指兩門側(cè)室,這樣也好開枝散葉,你的父親去的早,你的婚事一直這么拖了下來,你自己也該積極點。” “謝祖后好意,我取王妃一人足矣,不會再有其他妾室。” 王后一臉的震驚,“他雖然好,但是并不能為你留下子嗣啊。”頓了頓,王后又問一邊的人,“王妃你覺得如何?” 祁木言看了眼身邊的人,“寧王的決策,草民無權(quán)干擾?!?/br> 一時間大廳鴉雀無聲,王上看著兩個人若有所思。 其他的人也在心里掂量,寧王連子嗣都不留,就算是坐上了王位,百年之后也后繼無人…… 宮宴回來后的第五日,祁木言看著地上中毒而死的貓,久久沒回過神。他成為了王妃,注定擾亂了某些人的計劃,有人要他的命。 就算是防備再好,也不能杜絕有人趁虛而入,他的飯菜已經(jīng)被人下了三日的毒,讓他卻一點事都沒有。 他想起了進宮的時候,那人逼他吃下的藥,他找了人來問,才知道藥是某位城主獻上的,以這顆藥換了城里十萬人的命,就得了這么一粒,那個人用在了他身上。 祁木言剛想和人道謝,發(fā)現(xiàn)第二天家里的仆人全部換了一批,連著跟了他四年的小廝都不見了。 他去問了人,那人語氣淡然的說他身邊的人護主不力,買通的人或許不僅一個人。 祁木言看著眼前的人,從來沒有過的心寒。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的矛盾爆發(fā),也是他第一次有了離開的念頭,兩個人的婚約是王上首肯的,他一走了之便是抗旨,不但要連累父母親人,連坐的法令,會讓他的街坊也會被貶入奴籍,趕出京都。 他只要稍稍一動偏牽扯甚遠。 ——— 祁木言睜開了眼睛,看著身邊的人,他又做了噩夢。 前面的他都經(jīng)歷過,后面的卻是沒有過的畫面。 他夢見自己站在很高的城樓上,一支箭破風(fēng)而來,剛好射中了他的胸膛,鮮紅的血從傷口一點點溢了出來。 然后他就驚醒了。 祁木言摸著完好的胸膛,如果他一走了之,那個人真的會一箭射死他嗎? 他摸了摸眼角,不知道為什么,他剛剛他很悲傷。失望,驚愕,絕望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今天是周末。 杜奚川吃完早飯就出去了,他有個合約要談,要去日本,為期大概五天。 人不在,祁木言輕松了很多,他上午去了書店,然后下午在家里練琴。 杜潛來的時候,他剛好彈完琴,這是讀大學(xué)后,杜潛第一次來找他。 “祁木言,我必須告訴你個事,杜奚川要結(jié)婚了!我聽我爺爺說,他是要和某位集團的千金聯(lián)姻,現(xiàn)在你看透他了吧,你還是趕快讓他從你家里滾蛋?!?/br> 祁木言怔了下,對方說什么他都會信,唯獨這句話不可信,他知道那個人的執(zhí)念有多深。 見祁木言不說話,杜潛皺了皺眉,“你可別告訴我,你和他培養(yǎng)出感情了!” 他是知道杜奚川去了日本才來的,最近杜氏十分動蕩,雖然杜奚川是很厲害沒錯,但是也有人想要最后一搏。 他那幾個苦心經(jīng)營了幾十年的堂叔,可不是那么好相與的。 斗吧斗吧,杜奚川自顧不暇,才沒有精力把注意力放在祁木言身上,杜潛常常幸災(zāi)樂禍的想。 “我沒有權(quán)利把他趕出去,這是他的房子。” 杜潛怔了下,反應(yīng)了過來,“也對!這房子現(xiàn)在是在我哥的名下……一定是他用了什么詭計!真狡猾!故意賴著不走?!?/br> “你說杜奚川要結(jié)婚了,是真的嗎?定了時間了嗎?”祁木言想了想問。 杜潛被問得有些心虛,“大概吧,我聽我爺爺說的,要介紹兩個人一起吃飯……” 原來是長輩一廂情愿的撮合,祁木言對這個答案一點不意外。 杜潛見對方反應(yīng)平平,又說了幾句,覺得沒意思就不提這茬了,轉(zhuǎn)而問祁木言大學(xué)好不好玩,杜奚川不在這里,沒人給他臉色,他一直到晚上九點才告辭離開。 翌日清早,祁木言去了祁家的公司,他有時間會經(jīng)常過去,作為多大的股權(quán)持有者,每一次會議他都要到場。 祁家的企業(yè)主要以經(jīng)營各種的飲料為主,暢銷全國,算是家喻戶曉的品牌,最近幾年健康飲食的概念盛行,所以公司新開發(fā)的產(chǎn)品,大多往這方面靠攏。 低脂低卡,或者能降火降壓,要有這樣的特點,還要保持口味被大眾所接受這就很難了。 這也是研發(fā)的主要方向。 公司新推上司的飲料,祁木言建議往里面加兩味的植物,雖然通過了,但這樣一來,價格也就提高了。 公司最后討論決定,把消費層次定在了中高檔,產(chǎn)品下個月上市,然后會在各種媒體上投放廣告。 廣告的拍攝也正在籌謀中,祁氏雖然有在電視上投放廣告,但是卻一直沒有聘用明星作為代言人。 而這次,為了新產(chǎn)品的上市,公司決定改變策略。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廣告代言人最后邀請了李汐念,對方雖然價碼很高,但是號召力也很大。 兩個人算是舊時,所以拍攝的那天,祁木言去探班了,兩個人一起吃了飯。 杜奚川已經(jīng)一周沒有回來了,大概是那邊有事情被拖住吧。而那個人一不在他身邊,那些夢就就曳然而止。 祁木言始終不相信,那個人會拿著箭對著他…… 那一幕太深刻了,幸好后面,他沒有再重溫噩夢。 壓抑的透不過氣,讓他有陣血液倒流,渾身冰冷的感覺。 他總覺得自己忘記了很記憶的一段記憶。 那個人,明明握著他的手,說過生死同命…… 十月的時候,學(xué)校有個交流會,一位國外某所知名學(xué)府的音樂教授,來音樂系授課。 祁木言看到公布欄的時候,有些意外,他差點就成了那位教授的學(xué)生。 如果他能一輩子彈琴的話…… 前年在國外的鋼琴比賽,對方剛好是評委之一,他那次拿了金獎,兩個人因此相識。 過了這么久,大概那位已然忘了他吧,明明收到了通知書,最后卻沒有去。 后來祁木言有發(fā)了一封郵箱,給對方解釋過,卻沒有再收到回信,他也不知道對方看到了沒有。 見到里特先生的時候,祁木言怔了下,打過招呼后,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雖然你不是我的學(xué)生,但是我尊重你的選擇,你在郵件里提到這所大學(xué),所以我就來了?!?/br> 里特是被秦書帶過來的,秦書雖然是美術(shù)學(xué)院的教授,但當(dāng)時對方問起的時候,他正好在,還正好在。 這不,就把人帶到了書法協(xié)會,他算是明白過來了,祁木言不光是他想拉去練字,還有人想拉去彈琴。 他很想感嘆一句,原來美術(shù)和音樂可以想通。 有一雙神奇的手。 可惜,卻選擇了經(jīng)商。 祁木言有些受寵若驚,當(dāng)初去音樂學(xué)院考試,給他面試的人,就是里特先生。 里特先生每年只帶兩位學(xué)生,很多學(xué)音樂的人趨之若素,大概自己是第一個放對方鴿子的家伙,也是唯一個,他一直很有歉意。 差不多過了一年,里特也早就釋懷了,他只是順帶拜訪故人,然后當(dāng)面問清楚,對方放棄的原因。 作為主要接待方的音樂學(xué)院,十分的重視,想得到對方垂青的人大有人在,本來接待的人,學(xué)院那邊安排的是蔣思琪和大四三位有出國意向的畢業(yè)生。 但是蔣思琪已經(jīng)很久沒來學(xué)校了,就換了人,為了這幾個席位,可謂搶破了頭。 最后里特先生卻指明了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接待,很多人就在心里不服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