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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蕭涵忽然長嘆一聲,“那是因為一場意外……” 百里尋目光炯炯。 “三年前,我與枝枝相知相識,相親相愛,可因我家中老父親不滿,狠心棒打鴛鴦,枝枝忍痛離開了我,我肝腸寸斷,苦尋三年,終于,在不久前找到了他?!笔捄瓚z惜地看著黎秩,痛心疾首道:“不想枝枝竟不幸跌落懸崖記憶全失,早已經(jīng)忘了我!” 黎秩抽出被握住的手,冷眼旁觀:編,使勁編。 “你看!”蕭涵指著黎秩道:“他現(xiàn)在不記得我了,所以對我才如此冷淡。且因那次墜崖,他身上落下病根,至今未愈,我又怎能拋下他呢?” 百里尋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滿懷質(zhì)疑地看向黎秩。 蕭涵繼續(xù)深情演講,“沒有我,他一個人怎么活下去?所以哪怕他忘了我,怎么對待我,我都不會再放開他的手,讓他再一次偷偷溜走!” 黎秩:世子的嘴,騙人的鬼。 演講完畢,一聲嘆息突兀地在幾人身后傳來—— “原來江湖上竟還有第二個像陸盟主這樣的癡情人?!?/br> 幾人紛紛看去,一個英氣秀美的高瘦女子就站在他們桌邊,相似的佩劍,相似的雪白衣裙。 百里尋見了人,立馬站起來,恭敬地喊人,“陸師姐?!?/br> “嗯?!标懲砬稂c點頭,面上恢復了原本的文靜,“三師弟,爹爹正找你呢,問你裴炔到了沒有?!?/br> 百里尋聞言朝人群中心那一點白看去,座中斯文俊雅的男人似有感應,側(cè)首看來,朝他略一頷首,百里尋一臉敬崇地回了禮,便對黎秩道:“那我先過去了……”他頓了頓,面色尷尬地問黎秩,“還不知道你怎么稱呼?” 坐在一桌上聊了半天,結果都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誰。 不等黎秩開口,蕭涵便又搶先道:“枝枝大名姓李名知?!?/br> 那小名呢?百里尋差點被帶歪話題,聽他喚的不知是“枝枝”還是“知知”,親昵又rou麻叫人起雞皮疙瘩。他到底忍住,朝黎秩點點頭便去了。 蕭涵再一次被百里尋狠狠無視,表情迷茫又莫名。 “三師弟初出江湖,年紀尚小,待人處事不夠成熟,還請二位擔待?!标懲砬锍溯p輕頷首,也跟上走了。似乎因剛才聽到的事,她走前多看了二人一眼,眉目間有些許動容。 待外人都走了,黎秩這才冷幽幽地看向蕭涵,開始算賬。 卻見蕭涵百思不得其解,“按理來說,她該說的應該是‘沒想到江湖上竟還有這樣的癡情人’,但為何她說的卻是‘陸盟主這樣的癡情人’呢? 黎秩語調(diào)涼涼,“那是因為這種癡情苦等多年終與舊情人相逢的戲碼已經(jīng)被前任盟主陸玄英用過了。” “原來我不是第一個啊?!笔捄锵?,而后又八卦地問:“這個前任武林盟主陸玄英也是個有故事的人,你們伏月教對他了解有多少?” 黎秩面無表情地提醒道:“剛才的人是陸靜的女兒?!?/br> 蕭涵吃了一驚,“武林盟主的女兒?!?/br> 黎秩看著他的目光越發(fā)危險,“不出半日,你剛才的話就會傳遍整個三清樓,不知世子可否解釋一下,你突發(fā)的創(chuàng)意是怎么回事?” 蕭涵背后一股寒氣襲來,不自覺往后縮了縮,“就是……很突然。”他終于察覺到危機,眼珠子亂飄著快速找到借口,“那不是,咱們的約定就是這樣的嘛?情侶約定啊,你現(xiàn)在的臉太普通了,那我們就得換一個故事了,才有利于我們在三清樓潛伏!”他說得自己都信了,湊過來小聲道:“我也是為了盡快混入正道人士中間著想?!?/br> 黎秩半個字都不會信。 事已至此,他也懶得去解釋了。雖然他已有預料,之后偽裝的日子一定不會很輕松。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下次見人時定要先堵住蕭涵的嘴,免得他成天叭叭叭鬼話連篇。 短暫的會議結束,武林人士一一散去,壓根沒聽到多少振奮人心的話語的黎秩和蕭涵最終在人們離開時七嘴八舌的討論中惡補了會議內(nèi)容。 首先,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尋找過去半月里離奇失蹤的少俠們。 在這事面前,武林大會都要往后延。對于找人這個任務,武林新人們一個個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地接下了。會議上,自告奮勇的新人代表也拍著胸口喊出將金華掘地三尺的口號。 于是散會后,各門各派的弟子們自由組團出門找人。 其中不屬于六大門派也沒有朋友的蕭涵和黎秩兩人便落單了。 蕭涵壓根不知道要找什么人,他只覺得一切都發(fā)展得太快了,跟在黎秩身邊亦步亦趨小聲嘀咕。 “剛來沒多久就要出任務找人了,是我給的錢太少了嗎?” 黎秩懶得理他,跟在青城派一隊弟子身后,見到那些個弟子們走在大街上都不住的盯著路人看,一寸寸的進行地毯式搜索,也不覺無趣。 找了半條街,街上的行人都拿這些武林人士當傻子看了。 感受到了許多異樣的視線,青城派的小弟子終于察覺到這么做根本無用,于是邊走邊討論起來,“都說那些弟子是在金華失蹤的,可沒說是金華城外還是金華城內(nèi),咱們這樣在街上毫無頭緒地找人,真的能找到嗎?” 黎秩二人光明正大跟在他們身后,蕭涵一點也不加掩飾地露出了嫌棄的神情,跟黎秩說:“他們終于發(fā)現(xiàn)這樣找人毫無效率又愚蠢至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