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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毖嗥邿o奈至極,而后一臉鄭重地朝黎秩拱手一禮道:“那我家世子,就交給黎公子了?!?/br> 黎秩眉梢一挑,側身避開這一禮。 “走了?!?/br> 蕭涵趕忙點頭,見燕七一臉不放心,他揮揮手,十分愉快地抱上一年份的江湖日報跟在黎秩身后走了。 燕七看著二人背影,即忐忑又開心,世子終于走了啊…… 他從未想現(xiàn)在這樣想念原先同他一起常隨蕭涵身側的燕八,燕八不在,他一個人實在難以招架世子。 回到三清樓時已是黃昏,許多門派弟子們踩著暮色歸來。 事實證明,武林盟還是優(yōu)待金主的,不合群的蕭涵和黎秩被分到了一個房間里,而且還是上房。 不像其他門派的弟子,他們都是好幾個人擠一個房間。 不過蕭世子并未發(fā)現(xiàn)這是金主的優(yōu)待,他只覺得安排自己和黎秩一個房間的人特別有眼色,回房后便抱著江湖日報開始惡補江湖知識。 他能安靜下來再好不過,黎秩說了一聲便要出門。蕭世子到底是個識趣的人,應了一聲沒有強求跟上,只不過當黎秩真的出門時,他那么高大的一個人趴在門框上的模樣十分幽怨。 “那你要早點回來啊?!?/br> 蕭涵嘴角一垮,委委屈屈地說道:“我一個人會害怕?!?/br> 第8章 三清樓很大,乃是金華最大的客棧,為了空出地方籌備武林大會,樓主甚至在半月前就開始歇業(yè),不過三清樓與武林盟也是相輔相成的關系,若無武林盟每一屆武林大會舉辦地的名聲,三清樓至今不過一家無名客棧。 但這也導致黎秩出門后逛了許久,都沒逛完整個三清樓。 迷宮似的后花園假山的風景乃是金華一絕,進去后,轉到天色黑沉都還沒有轉出來的黎秩冷冷盯著面前的假山,仿佛隨時要一掌轟碎巨石。 “那個裴炔,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本少爺?shù)氖露几夜埽 ?/br> 囂張的聲音在安靜的后花園里響起,顯得格外清晰。黎秩腳步一頓,藏身進假山群后,假山外行來的人未察覺附近有人,仍不住地罵罵咧咧。 接著遠處長廊檐下燈籠的微光,黎秩依稀看清那人的衣著模樣,錦衣華服,腳步虛浮,正與今日在酒樓吃飯時瞧見的與裴炔起矛盾的一伙人對上,聽那人身后隨從附和中喚出“少主”二字,約莫是七星堂堂主的兒子。 原先紅花令一事,雖然兇手已死,但事件還未完全徹查,不算結束,武林盟同樣認為還有兇手還有同伙,因他每次發(fā)出紅花令的時間,多與自三清樓趕往事發(fā)地的時間對不上。 譬如有時清早紅花令出現(xiàn)在三清樓,半日后數(shù)百里外的受害者便已命隕,若只有一人,豈能在半日之間來回趕數(shù)百里路,又能快速殺死武林一流高手呢?只能說明兇手定有幫手。 再看七星堂,堂主不認冒充魔頭肆意殺人的兒子,反而待武林盟十分誠懇,又將嫡子送來三清樓,意為協(xié)助武林盟調(diào)查紅花令幕后真兇,眼下這位孫少主正處于“質(zhì)子”的尷尬地位。 看孫少主剛來第一天就跟武林新秀裴炔起了爭執(zhí),以他這囂張跋扈的性子,估計整個三清樓也不會好過,頭疼的也該是六大門派那些人。 “今日是你無禮在先,你等會兒去見陸靜,定要先賠禮?!?/br> 一個甚是冷靜地聲音突然響起,黎秩眸光一頓,迅速收斂氣息。 他原以為只有孫少主和他的隨從二人,竟沒留意還有第三人的氣息。黎秩側首看去,果不其然,看見了今日與裴炔打過一場的灰衣男人。 那位身形圓潤的孫少主顯然很不樂意道歉,“我憑什么要跟他道歉?他算個什么東西?又不是六大門派的人,也不是武林盟主的徒弟,我不!” 那灰衣人似乎并不介意他的態(tài)度,只道:“陸靜很欣賞他?!?/br> 孫少主氣笑了,“那跟我有什么關系?我看上什么樣的女人我爹都管不著我,再說我又沒做什么,人家姑娘都沒說話,憑什么要我給他道歉?” “那是仙霞派掌門的侄女?!被乙氯说溃骸澳阆胨罌]人攔著。” 這話有些嚴重了,孫少主不再作聲,身后的隨從也沒敢插話。 灰衣人又說:“若因為你那些毫無意義的爛事亂了計劃……” 三言兩語間,黎秩已理清今日酒樓下裴炔與孫少主是為何起的爭執(zhí)。果然,跟裴炔有關的事多半要沾上些花邊新聞,原是為了仙霞派掌門的侄女……黎秩心下突感不妙,他驚覺灰衣人的話停頓下來后已經(jīng)很久沒動靜了! 沒有遠去的腳步聲,他能感覺到孫少主幾人的氣息還在附近…… 黎秩來不及多想,正要撤退,一只手突然扣住他的右肩,黎秩猝不及防,便被人按在了假山上,他反應極快將手按在了后腰處,卻很快停頓。 清透的眼眸里一片錯愕,眼里倒映著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易容后仍是俊俏惹眼的蕭世子一手撐在黎秩右肩上,將他整個人困在懷中與石壁間,微垂著溫柔的眉眼,而后慢慢低下頭來,朝他靠近。黎秩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人比他高一些,懷中的氣息是溫暖的,隱隱有種可靠的感覺。 不過這種錯覺很快消失。 溫熱的氣息貼近了臉頰,再近一寸,蕭涵就要貼上他的唇,黎秩的眼神慢慢變冷,靜靜看著蕭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