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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秩面露迷茫。 “銀子給我一下。” 黎秩臉都黑了,可甄老板與那邊的美艷女子都看著他們,他才不情不愿地掏出上回陳清元給他的錢袋。 蕭涵手快奪過錢袋,“我懂春波苑的規(guī)矩,也請甄老板放心,我敢來春波苑打聽那幾人的消息,就是相信此事花間派絕對沒有參與其中。” 不遠(yuǎn)處那美艷女子聞言輕笑一聲,眼里的興趣更濃。 甄老板打開錢袋,看見里頭金閃閃的金錠子眼睛都亮了幾分,頗為賞識地看著蕭涵,“此事與花間派有沒有關(guān)系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尋了花間派庇護(hù),不過少俠信,我就信?!?/br> 再一次兩袖清風(fēng)的黎秩眼里閃過一絲心疼,低垂的面上滿是不信任。倘若春波苑跟花間派只是那樣的關(guān)系,那甄老板身后的那個家伙又是誰? 幾人都沒察覺黎秩的怨念,甄老板收好錢袋,嫣然笑道:“少俠如此誠意,我就如實(shí)說了吧。前段時間確有過你說的那樣幾個人來過,不過她們沒報名字,而且只有兩個人,一個皮膚極白的西域少女,和一個女劍客?!?/br> 蕭涵問:“那她們現(xiàn)在何處?” 甄老板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她們二人來我這里,包下后院一個房間,吩咐我倘若有人來找,就告訴你們她們的確住在春波苑?!辈贿^在蕭涵開口之前,甄老板又說:“但她們從未住過一晚,也沒再出現(xiàn)過。” 蕭涵壓下嘴角正揚(yáng)起的笑,搖頭輕嘆道:“狡兔三窟?!?/br> 甄老板認(rèn)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聳肩道:“我不知道少俠找她們要做什么,但她們的確不在春波苑,少俠若不信盡管去查,樓里的姑娘也都知道這事。” 如此看來,春波苑只是那兩個人故意留下的線索,誤導(dǎo)查到房東那里的人罷了。 “不用,我信老板?!笔捄瓱o奈道:“多謝老板提醒?!彼芸煊钟袀€新主意,發(fā)著光的眼睛看向甄老板,“不知老板可還記得她們的相貌?” 甄老板當(dāng)即意會,掩唇笑道:“我記憶確實(shí)不錯,但要我畫出她們的畫像,可就不止這點(diǎn)金子了?!?/br> 身無分文的蕭涵下意識看向身后的黎秩,沒想到對上一張無比冰冷的黑臉,黎秩目光幽幽地看著他,意思顯然是不會再給他一個銅板了。 蕭涵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只得硬著頭皮跟甄老板說:“只要老板愿意獻(xiàn)出墨寶,不管事成與否,我回去之后會立刻派人送來重酬,十倍?!?/br> 最后那兩個字,他是看著甄老板裝銀子的袖口說的。 蕭涵不管是衣著氣度皆不凡,相信那點(diǎn)銀子還是拿得出手的,于是甄老板笑容都壓不下去了,只是有些猶豫地看向一直沒出聲的紅衣女子。 那紅衣女子笑吟吟地看著幾人,眼神指向矮幾上的筆墨。 甄老板恭敬頷首,直接就在雅間里執(zhí)筆描繪那兩名女子的畫像。 事實(shí)證明甄老板沒有過度自夸,在一刻鐘后,一張簡陋但甚是傳神的人頭畫像就出現(xiàn)在紙上。她也只畫到了這個程度,很快便換了一張紙。 蕭涵看著那女子的畫像,不由皺眉,“我從未見過她?!?/br> 正在另一張空白揮灑墨汁的甄老板只笑著說:“她就是谷雨,若你們要找的是打人的谷雨,那就是她。” 黎秩靜靜看著畫像道:“是那夜老宅里的女鬼,眼睛很像,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把眼睛弄成紅色的?!?/br> “若是服用一些特殊的藥物,應(yīng)該也可以做到?!闭缋习宓馈?/br> 黎秩又沉默下來。 蕭涵道:“她若一直躲著,或者易容喬裝,我們也很難找到她。” “等等?!崩柚鹊?。 蕭涵茫然地看向他,卻見他正緊盯著甄老板面前還未勾勒完成的畫像,他這一出聲,甄老板手中的筆也停頓在半空,問他:“怎么了?” 原是甄老板也將另一女子的五官畫全,人像已完成了七八,黎秩走到畫像前,看了好一會兒,在蕭涵過來時,伸手擋住畫中人的下半張臉。 “你看,眼睛像誰?” 谷雨的同伴,也就是那個女劍客有著一獨(dú)特的雙丹鳳眼,也虧得甄老板畫功了得,畫得極像。只是蕭涵盯著看了好久,最后還是搖頭。 黎秩提醒,“孫少主?!?/br> “咦?”蕭涵重新研究起畫像,忍不住嘖嘖稱奇,“原來孫少主的眼睛不是瞇縫眼……難道是他太胖了,滿臉肥rou,才浪費(fèi)了這么好看的眼型?” 他也確實(shí)看出來了,兩人眼睛是有幾分像,經(jīng)黎秩一說,他又覺得五官都像。不過這女劍客的臉清瘦英氣,顯然要比孫少主好看百倍。 黎秩再度沉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七星堂孫老狗那一家都有著這樣的眼睛呢。”一道低沉沙啞,難辨男女的嗓音在面前響起。 蕭涵幾人都不約而同地抬頭,便見原先在貴妃椅那邊的紅衣女子已站了起來,走到了矮幾前。 蕭涵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子身量很高,骨架也大,但甚是清秀,穿著紅裙半點(diǎn)不顯突兀。就這么站在他們面前,紅衣女子竟然同蕭涵一樣高。 蕭涵沒察覺黎秩眼神閃爍了下,又退到了他身后,他好奇地問紅衣女子,“姑娘是說,七星堂堂主和他的子女都有著這樣的眼睛?” “遺傳罷了,那老狗別的本事沒有,到處撒播種子搞得滿江湖都是私生子女這一點(diǎn)倒是能耐得很。”那女子語調(diào)輕慢,帶著三分慵懶,揚(yáng)唇輕嘲道:“不過也虧得生了一幅好相貌,否則如今的七星堂哪有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