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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元失望地看著他們,搖搖頭又面向?qū)掗煹暮用孀嘶厝ァ?/br> 河流湍急,發(fā)出咕咚咕咚的聲響,河面鋪開一層清凌凌的月光,水下卻一片幽深,一眼看不到底。 陳清元今夜格外的安靜,也許就是因為他這陣子都這么安靜,黎秩和蕭涵才沒發(fā)現(xiàn)他也在,他此刻望著河面的月光,神情有些惆悵。 蕭涵頓感心虛,在他旁邊坐下,“你一個人在這里干什么?” 黎秩始終有些不放心,目光在身后的密林與草叢中巡視了一周。 陳清元道:“隨便走走,你們呢?” 蕭涵一臉老實地說:“哦,剛才去林子里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變態(tài),不知道什么時候藏在這里的,我跟枝枝一路追過來,到這里人就不見了?!?/br> 陳清元吃驚,“什么變態(tài)?” 黎秩看了眼他旁邊的蕭涵,說道:“偷看人解手的變態(tài)?!?/br> “噫,怎么會有這樣的人!”陳清元渾身一震,立馬站了起來,草木皆兵地看著四周,“人還在這里嗎?不如我們回去叫大家一起來抓他吧!” 黎秩看向蕭涵,見他小幅度地?fù)u了頭,確定陳清元不是剛才那個突然跳出來的人,目光才又落到陳清元臉上,慢吞吞地點了頭,“好啊?!?/br> 他側(cè)身讓開,讓兩人先走。 陳清元毫無察覺,似乎還在惡寒,搓著手臂縮頭縮腦地走到黎秩身邊,黎秩等他們先走,站在河岸定定望了草叢片刻,才轉(zhuǎn)身跟上。 喧囂的流水聲幾乎覆蓋了所有人的腳步聲,間或混雜草木搖動的沙沙聲響。得知附近有變態(tài)出沒,陳清元很是不安,總?cè)滩蛔』仡^看看。 卻見黎秩忽然停下,指縫間夾了一片淡青的葉子,彈指朝他們身后的草叢疾射而出,與此同時,草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一個黑色的人影在月光映照下徒然滾出了草叢! 陳清元被嚇了一跳,心跳加快,而黎秩已經(jīng)朝那人追去。 趕在黑衣人躍入不遠(yuǎn)的樹林前,幾片樹葉截住了他的前路,他捂著受傷的肩頭左右翻滾,狼狽躲避四面八方飛來的葉子,最后讓人堵住了前路。黎秩緩步走近,指尖夾著一片翠綠的樹葉,黑衣人下意識看向后路。身后便是滾滾河水,這是他唯一的退路。 陳清元被黎秩這一手飛葉傷人的功夫震到了,直到蕭涵從身邊走過,他才回過神,快步追上蕭涵,又看看黑衣人,“這就是那個變態(tài)?” 蕭涵走向黎秩,聞聲認(rèn)真點了頭,“沒錯,就是這個變態(tài)。” 陳清元后怕道:“還好你們來得及時,還好我剛才沒有在這里解手?!?/br> 他們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黑衣人聽見,黎秩望了眼黑衣人唯一的后路,沒再上前逼近,只冷聲道:“你是元惠的人?他現(xiàn)在在哪兒。” 雖是問話,卻是肯定的語氣。 黑衣人并未蒙面,露出一張普通的臉,額頭滿是大汗,臉色也有些蒼白,他右肩上的血口不大,但血流的很快,很快濕透了他的上衣。他看著幾人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只是恰巧路過,并沒有得罪過你們?!彼а?,鄭重地聲明道:“我沒有偷窺任何人!我只是不想打擾你們才沒有出來!” “你以為我會信嗎?”黎秩問。 黑衣人一看他就覺得肩膀和后背疼得厲害,索性恨恨地別開臉,轉(zhuǎn)向看起來比較好騙的蕭涵和陳清元。 “我真的只是路過而已!” 陳清元愣愣看向蕭涵,“元惠不是那個逃走的七星堂同伙嗎?” 蕭涵摸著下巴忽悠道:“是嗎,原來他是元惠派來偷窺我們的啊?!?/br> 黑衣人見情勢不妙,不自覺后退一步,他已經(jīng)快站在河邊,身后水勢湍急,也是他最好的退路。 可惜,黎秩早一步看穿了他要水遁的意圖,手中葉片再度射出,直指門面,黑衣人下意識側(cè)身躲開,再一晃眼,黎秩竟然已到了他跟前。 黑衣人心下大駭,極快地后撤,袖中同時滑出一柄匕首刺出,誰料黎秩一抬手便輕易扣住他握匕首的手腕,他用力抽動了一下,只覺右手被一道巨力緊緊箍住,根本無法動彈,反而被咔噠一聲折了手腕,奪了匕首! 又見黎秩二指并攏指向他左肩,黑衣人面露急色,左手在懷中取出什么東西,猛地撒向黎秩的眼睛。 灰白的粉末當(dāng)頭鋪灑而來,黎秩只得后撤,抬手遮臉。 “枝枝!” 蕭涵和陳清元站不住了,誰都沒想到黑衣人會突然使陰招,眼見黑衣人要入水逃走,蕭涵看看正捂住眼睛的黎秩,還是追著那人跳進(jìn)河。 撲通的兩聲接連響起,黑衣人浮出水面,驚愕地回頭看了一眼,蕭涵卻已撲過來拽住了他的手,還是被折了的右手,黑衣人疼得倒抽一口冷氣,空閑的左手一掌拍向蕭涵。 也是巧了,剛好一道急流沖來,沖著蕭涵往后避開。 流水太急,兩人都施展不開,還很容易被沖走,蕭涵晃了晃腦袋上的水,看見黑衣人攻擊落空的左手就在面前不遠(yuǎn),想都沒想張口咬住。 “啊!” 一聲慘叫在黑衣人口中發(fā)出,驚起昏暗林中的飛鳥。 岸上的陳清元已到了黎秩面前,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擦去他臉上的粉末,神情擔(dān)憂,“你眼睛沒事吧?” 黎秩放下手,睜開微紅的眼睛,視線有些不大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