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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秩思索了下,說道:“所以我們是搶回去的。” 孟見渝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你不打算還回來了?” 黎秩道:“是你們應(yīng)該還回來,如今真相大白,該抓的人你們不抓,為何要守著一把被人偷來的劍呢?” “你以為我們不想抓?薛菱是什么人?仙霞派掌門的侄女,現(xiàn)在又背靠鎮(zhèn)南王府,即將嫁給鎮(zhèn)南王的義子少將軍,又有玄月宮的人保護,她要走,我們怎么攔?”孟見渝道:“那劍既然是殺害孟揚的兇器,自當留在九華山?!?/br> 黎秩望著他道:“你如此強詞奪理,比我還像個魔頭?!?/br> 孟見渝呵地冷笑了一聲,“看來你真的不打算還了。” 黎秩也還以譏諷的淡笑,“看來某人是要過河拆橋了?!?/br> 此言一出,二人之間本就脆弱至極的聯(lián)手瞬間破滅。兩人對視間,透出一股針鋒相對的氣息。 孟見渝摸上腰間掛著的佩劍,眼里慢慢泄露出幾分笑意。 “很好,我早就想領(lǐng)教一下打敗陸玄英的天下第一劍的厲害了。” 黎秩衣袖下的五指緩緩攥緊,掌心下紗布滲出一絲微紅。 就在這時,蕭涵的聲音突然冒出來——“原來枝枝在這里!” 話音傳來的那一瞬間,孟見渝的肩膀被人從身后攬住。 “孟前輩起的好早啊。” 孟見渝黑下臉,一掌拍開蕭涵的手。 蕭涵也不覺尷尬,笑吟吟地看著二人,“正好,華棲遲說待在山上閑得慌,約大家一塊下山玩,枝枝,我們也去吧,孟前輩要不要一起?” 順著蕭涵指的方向看去,華棲遲和百里尋都在不遠處。 孟見渝毫不猶豫拒絕,“不去!” 蕭涵唯有嘆氣,伸手去抓黎秩的手,黎秩躲避了一下,但還是讓蕭涵抓到了,蕭涵面露喜色,卻在碰到厚厚的紗布時笑容僵了一下。 “那我們就先走了?!笔捄芸旎謴?fù)笑容,朝孟見渝招手。 孟見渝仍不甘心地看著黎秩,意有所指地叮囑道:“你們身上都還有傷,早去早回,記得回來換藥?!?/br> 蕭涵笑著點點頭。 黎秩與孟見渝深深對了一眼,跟著蕭涵轉(zhuǎn)身離去那一瞬間,蕭涵壓低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手上流血了,一會兒要重新上藥包扎?!?/br> 黎秩心頭一跳,快速冷下臉。 “不用?!?/br> 蕭涵面露無奈,再轉(zhuǎn)過臉走向華棲遲那邊,又換上了一張笑臉。 幾人還約了陳清元和裴炔,一路下山,蕭涵跟人聊天時都沒有松開黎秩的手,似乎是看出他行動不便,他時不時伸手在黎秩后腰扶一下,讓黎秩輕松不少,也便沒有推開蕭涵。 九華山下有個小鎮(zhèn),說不上多富足,勝在寧靜宜居。 下山后沒多久大家就各玩各的,陳清元惴惴不安地跟在黎秩二人身后,百里尋也跟著黎秩,經(jīng)過昨日,他對黎秩的崇拜已然溢于言表。 四人沒多逛,進了茶樓聽書。 幾人在窗邊小桌坐下,陳清元非要挨著黎秩坐,百里尋沒他和蕭涵反應(yīng)快,最后只得坐到對面去,他很不滿,炮火卻集中向蕭涵。蕭涵自然不會認輸,你來我往,斗嘴斗得好不快活,連給黎秩倒茶都要跟百里尋搶。 陳清元這才找到機會問黎秩,聲音壓得很低,也很忐忑,“三日過去了,你什么時候給我解藥?” 黎秩斜眼看了他好一會兒,在袖中取出一個瓷瓶。 陳清元面露喜色,打開瓶塞一看,是一粒黑紅色的小藥丸,“解藥?” 黎秩眼睛也不眨一下道:“服下此藥,毒便完全解了?!?/br> 陳清元一聽,寶貝似的將瓷瓶抱在懷里,“謝謝!” 黎秩嘴角抽了抽,那不過是一粒枸杞地黃丸罷了??搓惽逶绱烁吲d,黎秩就不把真相告訴他了。 陳清元謹慎地將藥收進懷里,余光撇過窗外,指著斜對面一家酒館道:“哎,華大哥和我哥在那邊呢。” 蕭涵聞言湊過去看,果真是華棲遲和裴炔,他好奇道:“借酒澆愁呢?” 百里尋若有所思道:“裴大哥對薛姑娘確是一往情深?!?/br> 蕭涵嗤道:“那又如何,薛姑娘本就是他自己推開的?!?/br> 幾人就此止住話題,沒再說下去,只因薛菱昨夜已宣告叛出仙霞派,早已往西南去了。孟揚雖然確實有過,但她也的確是兇手之一,即便無法找薛菱算賬,但在武林盟,在六大門派,薛菱已經(jīng)成了一個不能說的忌諱。 卻有一個人,接了蕭涵的話,“被人搶走了心上人,就只會借酒澆愁,這種男人不是窩囊又是什么?” 稍有些蹩腳的中原話,眾人回頭一看,竟是阿彩。 黎秩也稍稍睜大了眼睛。 蕭涵驚道:“你不是走了嗎?” 阿彩獨自一人出現(xiàn)在這簡陋的茶樓,發(fā)尾上那支孔雀羽絢爛如初,她身上的囂張氣勢也一如往昔,一來便擠開陳清元坐了下來。陳清元好一陣無語,最后只得坐到百里尋那邊。 蕭涵警惕地問:“你來做什么?” 阿彩不客氣地自顧自倒茶,譏諷道:“我本來就沒走,不過是恰巧路過,聽到你們的話,覺得不痛快,才過來坐坐罷了。怎么,不歡迎?” 蕭涵向黎秩靠過去,不忘吐槽道:“你比較像個魔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