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頁
話音落下,門前無聲躍下一個銀質(zhì)鏤空面具遮面的黑衣青年。 伏月教眾人都是一驚,他們知道會有人守著蕭涵,卻不想離得這么近,他們竟一點察覺都沒有。 暗十一半跪門前,“主子?!?/br> 蕭涵道:“你們都去找人吧?!?/br> 暗十一猶豫了一下,“不留下兩人保護世子嗎?” “不用?!笔捄蠢柚?,“山上很安全,黎教主答應我會護我周全,很快就會回來,你們放心去吧?!?/br> 如此,暗十一只能應是。 蕭涵便邀功似的看著黎秩。 黎秩面色不自在地起身,扔下一句“謝了”,就率先帶人走了,幾位長老與香主跟在后面,悉數(shù)離開。 有幾人走時頻頻回頭,似乎在感慨世子竟然如此討好他們教主。 為了找到溫敬亭,整座伏月山上的人,由明到暗,幾乎全都出動。山上難得如此喧鬧,移動的火光照進每一個角落,從山巔亮到了山腰。 暖色的火光打在鮮紅的楓葉上,映出滿山詭麗的血色。 黎秩果真帶上王庸與阿九去溫敬亭的房間轉(zhuǎn)了一圈。 溫敬亭走時應該很急,什么都沒帶走,房間里只有被打翻的飯食是凌亂的,幾人找了半天,都沒能找出什么線索。阿九隨手拿起架上的一把劍,抽出一看,興致缺缺放了回去。 “他這房間里值錢東西還不少,居然什么都沒帶走?!卑⒕趴傆X得今夜的事有些怪異,“不過老溫真的會因為洛云的死有問題叛變嗎?” “你覺得洛云的死有什么問題?”王庸目光幽幽地看過去。 阿九摸摸鼻子,快步走到正翻看書架的黎秩身邊躲起來。 “那不是溫敬亭跟人家長老說的嗎?他覺得老教主是最后見過洛云的人,而洛云的死又無人親眼目睹,他對洛云忠心耿耿,便會對老教主有所懷疑,可這事怎么都跟小姜無關吧。” 黎秩聽到阿九叫他,疑惑回頭。 阿九想不通,便抓著他問:“你覺得溫敬亭是這種人嗎?” 黎秩眸光閃爍,似在深思。 王庸搖頭道:“找到人再說吧,只是他到底為何要逃?” 黎秩和阿九都沒有回答王庸的問題,或是大家都不知道。 看著桌上那一盞搖曳的燭火,阿九有些無聊了,“反正在這里也找不出來什么東西,那么多人找溫敬亭不缺我一個,我去世子說說話吧?!?/br> 他剛說完,黎秩神情一頓,一反常態(tài)地急道:“不準去!” “……你急什么?”不說阿九,王庸都驚奇地看了過來。 黎秩將手中的竹簡慢慢放回書架上,板著臉跟二人說:“先找到人再說,蕭涵白天里吃壞了肚子,別去吵他,也別想偷偷利用他做什么?!?/br> 阿九目瞪口呆,又驚又委屈地說:“你居然為了他兇我!” 黎秩理都沒理他。 原本靜靜看著他們打鬧的王庸忽然問:“世子真的吃壞肚子了?” 黎秩挑眉,“不然呢?” 王庸沒再問,背過身時,面上有幾分深思。莫名其妙逃走的溫敬亭,突然吃壞肚子的世子,可會有什么聯(lián)系?不,王庸很快想到,今日發(fā)生的事還不少,還有世子下令讓燕八燕九撤離下山去搬聘禮的兩百士兵,還有方才,世子命暗衛(wèi)出去幫忙找人,人全都走了,那世子那邊的守衛(wèi)便空缺了。 王庸驚覺什么,回身看向黎秩。 卻見黎秩站在書架前,看似面無表情,實則正津津有味地翻看手里的話本,整個人都處于悠閑放松的狀態(tài),王庸頓時明白他的猜測沒有錯。 幾位長老香主將內(nèi)院翻了一遍,都沒能找到溫敬亭,不得已將翻找范圍擴大,兵分幾路下山找人。 胡長老與鐘長老便在一處,他們原本是要去后山搜人的,但走到半路,胡長老腳步停頓,捂住小腹,畫著精致妝容的五官微微扭曲起來。 走在前頭面容清雋的高瘦中年跟著停了下來,“你怎么了?” 胡長老喘著氣說:“沒事,老毛病又犯了,我回去吃點藥就行,你先走吧,別等我了,找人要緊?!?/br> 鐘長老有些無言,又有些擔憂,“早說了讓你找銀朱瞧瞧,偏不去,看,總在關鍵時候掉鏈子?!?/br> 胡長老嗔怒地瞪著他,“你懂什么,小姑娘家家的哪里知道怎么治宮寒?趕緊去,先找到小溫,別讓他犯傻,老娘回頭吃了藥就過去找你!” 鐘長老熟知她那脾性,這么多年也被罵慣了,無奈應了,邊走邊道:“那你回去吧,多喝熱水,先歇著去,回頭我找人跟教主說一聲。” 胡長老應了聲知道了,看著鐘長老走遠,人影消失在夜色中,她慢慢直起身來,面上哪兒還有一絲痛苦,她見四周無人,快速離開了此地。 鐘長老走出一段路后,到底還是不放心,折返回去,走到兩人分開的地方時也沒見著人,他猜測人是回房了,便轉(zhuǎn)頭朝胡長老的住處走去。 夜色黑沉,大家都出去后,山巔內(nèi)院恢復了昔日的死寂。 自燕八燕九下山后,客房只余下蕭涵還住著,夜間也只有他的房間亮著燭火,許是因他身體不適,今夜睡得早,房間只留了一盞燭火。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推開門走了進來,寬厚的斗篷完全遮擋身形,隱約可見是個高瘦的人,他十分警惕,渾身只露出一雙眼睛,雙手用黑紗纏得密不透風,卻并未折損他的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