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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也不會有這種機會的?!奔t葉冷啐了一聲,回頭沖蕭涵抬抬下巴,“帶人先走,我斷后。” 蕭涵點頭,“好?!?/br> 黎秩面露難色。 紅葉敏銳地察覺到了,隨即望向黎秩,鄭重地叮囑道:“教主先走吧,記住我說過的話,這一切都與你無關,你往后好好跟世子在一起?!?/br> 黎秩動了動唇,心中縱有疑慮萬千,到底還是應了一聲嗯。 蕭涵牽著黎秩準備離開,對面的圓通見狀神色一緊,便要出手,而紅葉早早便盯著他,他一動,紅葉便也出了劍,二人很快又纏斗起來。 黎秩邊走邊回頭,他知道必須要走,但遏制不住擔心。 自從阿九、溫敬亭和王庸接連離開自己后,黎秩就明白,所有人都會在這樣突然之間消失在他的人生中,每一次相逢,也許都會是最后一面,許是每一次離別都變得格外不舍。 但他不走,蕭涵也是要走的,蕭涵不能留在如此危險的境地。 黎秩咬緊牙,狠心轉過身去,正要與蕭涵等人離開這里。 忽然,煙塵中傳來馬蹄聲,噠噠噠的,一聲聲逐漸清晰。 兩名暗衛(wèi)舉起武器,蕭涵也面露防備之色,一手緊捏著黎秩手腕將人拉近,一手暗暗抽出短劍。 馬蹄聲急促起來,其中夾雜著幾聲馬兒痛苦而焦躁的叫聲,隨即,高大的駿馬果真托著一輛頗為眼熟地馬車出現(xiàn)在了幾人的視野當眾,背著濃郁的煙塵朝山崖邊上快速跑過來。 看到馬車上跳動的火星時,蕭涵和黎秩還覺奇怪,直到馬車跑近,濃烈的火|藥緊跟著撲鼻而來…… “不好!是火|藥!”兩名暗衛(wèi)被這一幕震驚得瞪大雙眼。 這輛馬車,顯然就是方才圓通帶來的載滿了火|藥的馬車,且上頭的火|藥的引線已經被人點燃了! 蕭涵神色緊繃起來,拉著黎秩后退,兩名暗衛(wèi)跟在左右,急急護著二人遠離這輛即將爆炸的馬車。 “紅姑快走!” 紅葉和圓通還在山崖邊打斗,黎秩見狀急得大聲喊起來。 不知是誰干的,馬尾上著了火,本就因為爆炸驚了的馬兒不顧方向倉惶逃竄,恰好竟直奔蕭涵幾人! 紅葉與圓通二人遲了他們一時半會兒,發(fā)現(xiàn)馬車接近后,圓通一反先前的拼命糾纏,轉身就要跑。 紅葉看看圓通,又見到馬蹄已快近黎秩身前,染了幾抹青灰的秀眉一蹙,想也不想直奔過來,足尖一點掠過半空,最后落到疾駛的馬車上。 因馬兒的狂亂,馬車上也是劇烈搖晃,紅葉停頓了一瞬,才踉踉蹌蹌在車上站住,便握住軟劍揮下,正燃著火光的那截引線就掉到地上。 紅葉以為導火|索已然被砍斷,自然不會爆炸,正要暗松口氣,忽而耳尖的聽見了細微的聲響。 像是火燒引線的聲音…… 紅葉掀開簾子看向車廂內,猛地瞪大雙眼——滿滿一車的火|藥果然還在,可沒想到引線竟然不止一條,而是十數(shù)條,且垂落在車廂的各個出口,即使引線足夠長,在差不多的時間點燃后燒了一路,都已經快燒到火|藥! 最短的一條引線只剩三寸,紅葉快速回神,揮劍斬斷這幾條引線,然而引線太多了,出口又各不相同,在引爆前短短的時間她根本沒辦法一一找到且都斬斷,她只能選擇逃離。 馬上跳出這輛馬車,無疑是紅葉此刻唯一的生路——可在這時,她聽見馬車外響起蕭涵的聲音。 紅葉回頭一瞥,便見蕭涵與黎秩幾人險些被卷入馬蹄下的驚險一幕。所幸他們躲得快,卻不知怎么,這馬兒仿佛認定了幾人,竟死追著他們不放,他們就是再快也很難逃出去。 黎秩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還是成了累贅。兩名暗衛(wèi)為了阻攔這匹認準他們不放的瘋馬受了不少傷,斷了腿還是沒能攔下,而蕭涵也抱著他退到山崖邊上,后面已經退無可退。 亂石山并不很高,數(shù)十丈的山崖之下,卻遍布著宛如竹筍一般尖銳而林立的奇石,掉下這處怪石林,往往不是摔死,就是被怪石尖角扎死。 不知是誰的腳后跟踩到了山崖邊,沙石嘩啦啦地滑了下去。 蕭涵聞聲急急拉住黎秩,看見身后的山崖與怪石林,心中著實捏了一把汗,他后怕地看向黎秩。 黎秩也看到了怪石林,更清楚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有多危險。可到了這時候,往哪里逃好像都逃不掉了。 黎秩和蕭涵相視一眼,他們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握緊了對方的手,而后不約而同地沖對方點頭。 黎秩想,他也是可以試一下的,他功力還沒恢復,但可以試一下輕功能不能穩(wěn)穩(wěn)帶著蕭涵跳下去。 蕭涵何嘗不是這么想,為此,他將手中短劍收了回去。 “退開!” 一聲疾喝在上方響起,在嘶啞的馬叫聲中也極為清晰。 二人齊齊循聲看去,便見馬車上站著的那個紅衣身影正用力抓緊韁繩,試圖將狂躁的馬兒控制住。 蕭涵怔了一瞬,便帶著也被驚呆的黎秩退到馬車的另一旁。 要將發(fā)狂的馬控制住并不簡單,況且馬背上還托著一車火|藥。 紅葉費盡全力才扭轉了馬兒的方向,彼時已累出滿頭大汗,她來不及多想,卻分心回頭望了一眼。 這深重的一眼,恰好讓剛站定的黎秩捕捉到,“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