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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秩無言以對地看了他好一陣,因為蕭涵的樣子太可憐了,最終僵持不下,起身靠近蕭涵,在他臉頰上蜻蜓點水一般親了一下,“好了。” 今日黎秩這么好說話?蕭涵眼睛都亮了,“我不想走了?!?/br> 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黎秩忍了忍,沒好氣道:“快走!” 蕭涵被趕了出來,神色便有些苦惱,讓燕九將血參給平陽王送回去,不忘叮囑一番最近這段時間多派人看著點黎秩,生怕黎秩又趁他不在不告而別,這才帶上平陽王早前準備好的賀禮,帶上燕七和幾名暗衛(wèi)出了門。 直至入夜,黎秩都快睡下了,蕭涵才冒著風雪歸來。 蕭涵刻意在院外走了一圈,散了身上的酒氣,才敢進屋,遠遠便見到黎秩和裹著厚厚冬衣的小少年坐在堂中說話,小少年也見到了他,臉上激動的笑容頓住,匆匆與黎秩說了兩句話,便逃跑似的特意繞過蕭涵跑了。 向來搞不懂小鬼心思的蕭涵哂笑,“跑什么,又沒罵你?!?/br> 自打王妃生辰后,這小鬼時常趁著蕭涵不在偷偷來見黎秩,但蕭涵一來,他肯定就要跑,蕭涵一問才知道,這小鬼在求黎秩教他功夫。 蕭寧汮今年才九歲,學武也還不遲,可他的身子骨太差了,走兩步就喘,平陽王和蕭涵等人都不建議他學武。也不知他為何突然想要學功夫,且一有空就來磨黎秩,黎秩跟蕭涵商量過,只教了他一些調(diào)息養(yǎng)氣的方法。 若他能長期堅持下來,身體底子也會慢慢厚實一些,到時再教些手腳功夫,不說學有所成,也能強身健體,而蕭寧汮這半個月來都照做了。 看小少年剛才跑的那么快,臉色好像也比往日好了一些。 蕭涵撇撇嘴,便笑著走向黎秩,“他又來找你做什么?” 黎秩道:“他想學快一點,我讓他回去先扎半個時辰馬步。” “他一定堅持不下來。”蕭涵很肯定,這小鬼走一陣路都嫌累,蹲半個時辰那不得要了他的命嗎? 黎秩搖頭,“我覺得他挺認真的?!?/br> “可他底子太差了?!笔捄ぶ柚仍诎缴献?,隨手除下大氅,便伸手抱住黎秩,黏人得很,完了還嫌棄道:“你手上怎么那么涼?” 黎秩的雙手被他握住,拿手心暖著,黎秩已習慣了,由著他動手動腳,面不改色道:“先前你帶回來的易筋經(jīng)可有去查過?若是沒有問題,我想讓汮汮學一點也可以強身健體?!?/br> 蕭涵眼神迷茫,“好像扔庫房了?” 黎秩道:“那回頭找出來我看看?!?/br> 蕭涵點頭應(yīng)了,便在黎秩背后抱住人,將下巴靠在他肩上,握住他的雙手捏了捏,就是說不出話。 黎秩回頭便見他神情迷蒙,又聞到濃郁酒氣,不由皺眉。 “喝醉了?” 蕭涵悶悶地嗯了一聲,“他們灌我酒,好煩的。” 多大個人了還跟小孩似的告狀,黎秩心下好笑,拿二指抵住蕭涵額頭,“一身酒氣,快去洗洗?!?/br> 蕭涵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卻抱住人不肯撒手,眼看黎秩皺起了眉頭,他才慢吞吞地在懷里取出來一只小小的錦盒,獻寶似的給了黎秩。 “送你的,生辰禮!” 黎秩驚詫之余不由失笑,“今日是別人生辰,不是我?!?/br> 蕭涵理直氣壯地道:“是我在郭守備收到的那堆壽禮里挑出來的,我一看,就覺得很適合你,就跟他要來了。這是我補給你的生辰禮?!?/br> “人家愿意給你?” 蕭涵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看去有些心虛,可在黎秩略顯嚴肅的注視下,他低下頭老老實實地說:“他們讓我喝酒,我喝完才知道是鹿鞭酒。” 黎秩震驚道:“你喝了多少?” 蕭涵掰著手指頭數(shù)了一陣,末了看著黎秩,一臉無辜地問:“好像是三杯?還是五杯?不記得了,是后來換上的,一股腥味,難喝死了?!?/br> 我看你是要完了。黎秩默默搖頭,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便扒拉下黏在背上的蕭涵,抓住他的手給他把脈,一時間沒發(fā)覺什么異樣。 興許沒那么快起效,黎秩暗松口氣,“沒事了,去洗澡?!?/br> 蕭涵卻抓住了黎秩衣袖,眼巴巴地看著他,“你看看禮物?!?/br> 黎秩點頭應(yīng)了,抽出衣袖喊了燕七進來,扶這位爺去沐浴。蕭涵只是有些許醉意,見黎秩好像有點不大高興,便聽他的話先去沐浴。 看蕭涵搖搖晃晃的出了門,黎秩才想起隨手放在桌上的禮盒。蕭涵出去前還千叮嚀萬囑咐地叫他看看禮物,黎秩便拿起禮盒打開看了眼,先是一愣,而后倏然笑了起來,眼底滿是無奈,蕭涵就為了這東西跟人拼酒? 禮盒中,一支二尺長的精致玉簫靜靜躺在雪白的綢緞之上,在暖黃燭光的映照下,玉簫泛起瑩潤青光。玉是好玉,但未免太過華而不實? 黎秩想了想,將玉簫取出來,細細摩挲一陣,細長白皙的十指在青玉的潤澤下,竟襯得如雪般白。 忽地,青玉的三分之處裂開一道細縫,隨著黎秩慢慢抽出,泛著冰冷雪光的鋒利短刃出鞘,清晰倒映出黎秩那一雙格外漆黑的清冷眸子。 黎秩恍然大悟,難怪郭守備舍不得把東西給蕭涵,這玉簫中藏了劍,還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好劍,就算是蕭涵想要,人家也得為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