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更加意外的是，枯死的圣白樹竟然重新開花，花瓣漫天飄落。廣場上數(shù)千人都開始鼓掌歡呼。在古老的努曼諾爾低沉歌聲陪伴下，人皇走下高臺，他的視線劃過甘道夫，金靂，又一一向浴血奮戰(zhàn)的同伴致敬，伊歐墨，笑意盈盈的伊歐玟和法拉墨，四個霍比特人。

    他覺得這一切應(yīng)該算是圓滿了。

    萊戈拉斯作為精靈代表，穿著一件繡滿金絲的銀色長袍，帶著銀色的額冠，后面跟著凱蘭崔爾，凱勒鵬，瑟蘭督伊，瑟丹，以及愛隆等所有中土的精靈王來到他的面前。精靈們終于將要卸下守衛(wèi)中土的重責，把它交給人類。

    萊戈拉斯露出參加護戒隊后的罕見笑顏，看上去是那么夢幻。他們互相拍了拍肩膀，相識數(shù)十年知心數(shù)十年，此刻所有生死之交的情意都化作阿拉貢口中精靈語的一聲道謝。

    萊戈拉斯調(diào)皮的將視線往后一轉(zhuǎn)。阿拉貢的視線被他牽引過去，落在后面舉著伊蘭迪爾帝徽大旗的精靈身上。她光芒四射，帶著銀色耳掛，比任何時候都美。亞玟向她行禮，阿拉貢怔怔看著她，他以為她早就已經(jīng)西去，不在這里了?？墒撬谷贿€在這里，就在他呼吸生存加冕的土地上。阿拉貢激動走過去，抱起亞玟，他們在一片歡聲和淚光中受到祝福。

    萊戈拉斯著看他們，但是笑著笑著，笑容就變得淡了。

    阿拉貢攜起亞玟的手，轉(zhuǎn)頭看著萊戈拉斯，視線也往他的背后示意。

    萊戈拉斯詫異的揚起眉，轉(zhuǎn)過頭去。

    他看見漫天飛舞的潔白花瓣。

    他看到陽光投射在水晶般的落日之塔上。

    一群光芒閃耀的西方精靈走了過來。其中八個還抬著一個碩大無比的金孔雀座鐘，在一片驚嘆聲中放在園中。

    然后，他看到了她。

    她走在最后面，穿著一件綴滿寶石的白紗長裙。額頭帶著金色頭冠和耳掛，更襯得她頭發(fā)閃耀之至，但是她的容顏更閃爍著一種誰也沒見過的光輝。

    所有人的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她是誰？”

    “你連她都不知道，她就是晨光殿下呀，聽說專門從西方趕來呢?！?/br>
    “這就是在灰港灣締造奇跡，送精靈西去的晨光??！”

    “她率領(lǐng)誰也沒見過的飛艇艦隊來解除帕蘭諾平原之戰(zhàn)的危機??！”

    “那個金孔雀座鐘，就是她在艾辛格親手打造的呀?！?/br>
    “聽說她和精靈貴族葛羅芬戴爾保衛(wèi)包圍羅斯洛立安呢！”

    熟悉她的人們把她的故事告訴周圍的人。而少女們則鐘情浪漫曲折的愛情故事。

    “這就是那個贏了泰尼魁提爾杯，又參加護戒隊的萊戈拉斯王子的未婚妻?！?/br>
    “她跟萊戈拉斯王子已經(jīng)認識了千年之久，他們的故事都可以寫成一部史書了！”

    “哇，好羨慕！好浪漫！”

    就像人皇與暮星，通常一對讓人艷羨的伴侶中，總有一個充滿傳奇，但在這個故事里，他們兩個都是傳奇。

    萊戈拉斯覺得已經(jīng)有很久很久沒有見到她，分開的每一天，都像是三個紀元那樣漫長。下一刻，他突然分開眾人，不顧一切的朝她奔去。將她一下子抱在懷里，緊緊摟在懷里。

    周圍的人再度爆發(fā)出一陣震天的掌聲和歡呼。

    “艾兒，我的艾兒，”他輕聲道，“別再離開我了。”

    “……再也不會了！”她埋首在他懷里，輕輕地許諾。

    甘道夫在高臺上主持阿拉貢和亞玟的婚禮，用蒼老的聲音高聲的宣布。

    “剛鐸的人民，洛汗的兄弟，遠道而來的精靈之主們，還有中土自由的人們?！?/br>
    雖然很想繼續(xù)見證人皇大婚，可是萊戈拉斯和艾兒久別重逢，有說不完的話。

    “你怎么花了這么久？”

    “對不起嘛。西邊有一點事。”

    甘道夫繼續(xù)高聲道，“今天，我們齊聚一堂，來見證伊力薩王的加冕，以及他的大婚……”

    萊戈拉斯貪戀望著艾兒嬌俏更勝往昔的容顏，突然察覺不對，抬手一觸，一點點摸著她的額頭，“你的印記……”原來艾兒額頭上光滑一片，完全沒有以前那漂亮的水滴形的一看就像是應(yīng)運天命的印記。

    “癢……”艾兒笑著直躲。

    “噓……”旁人忍不住讓他們小聲點。

    “跟我來?！比R戈拉斯悄悄拉著艾兒遠遠的走開。

    艾兒輕聲笑問，“做什么？不太好吧?！?/br>
    他們躲到了圣白樹后，“到底發(fā)生什么了？”萊戈拉斯追問。

    “還給維拉了?！卑瑑红o靜地答。

    藍眸微微瞇起審視她。

    阿拉貢和亞玟正重復(fù)著甘道夫說出婚禮的誓詞。

    甘道夫輪流問，“你，愿意和她/他結(jié)為夫妻，愛她/他，忠于她/他，無論貧窮與疾病，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

    這邊的圣白樹下，兩人相對而立。

    “我現(xiàn)在什么特殊力量都沒有了，只是個很普通的精靈?！卑瑑杭日{(diào)皮又委屈的瞅著萊戈拉斯，“你還要我嗎？”

    萊戈拉斯并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拉起艾兒的雙手，“來，跟我重復(fù)！”

    艾兒突然想起在織錦瀑布時，又多了一絲甜蜜和期待。

    萊戈拉斯輕輕道，“無論歷經(jīng)怎樣艱難的試煉……”

    她笑了，他扯動她的雙手，讓她跟他說。

    她只好道，“無論歷經(jīng)怎樣艱難的試煉……”

    他專注的道，“無論擁有喧囂或寂靜的生命……”

    這是她在星墜噴泉下的話，但是在密林大橋上他還給了她，又在那場百世流芳的求婚中重提。

    她神情變?nèi)?，“無論擁有喧囂或寂靜的生命……”

    他又道，“無論你身為精靈或是別的什么……”

    她噗的又笑了，捶了他一下，“無論你身為精靈還是幽靈……”

    他重新把她的手抓緊掌心，低沉又堅決，“我的誓言依然不變——死亡也無法把我們分開！”

    艾兒眼眶一紅，淚水又漫了上來，說不下去。

    萊戈拉斯堅定的道，“我要你用無盡的生命體會我永遠愛你的幸福！”

    深吸了一口氣，艾兒眨掉眼淚，“生命中所有的寂寞，最后都會用愛來償還！”

    甘道夫在上高聲宣布，“以一如的名字，現(xiàn)在我宣布，伊力薩·泰爾康泰與亞玟·安多米爾結(jié)為夫婦！讓我們?yōu)槿嘶屎突屎髿g呼！”

    鼓樂齊鳴，眾人齊聲高呼，迎接新的人皇和皇后，也迎接新的紀元和一個長治久安的盛世年華到來。

    輕柔的風在他們周身環(huán)繞，圣白花瓣飛舞，光明精靈的歌聲在空中飄蕩。

    從最初的相遇，成長的歷練直到真心相許，那漫長的一千五百年都映照在對望的視線中；兩顆心久經(jīng)波折依然保持最純最初直至世界終結(jié)。這世間有太多戰(zhàn)爭，不幸和死亡，但當他們望向?qū)Ψ綍r，這世界就只有光明和美好。

    萊戈拉斯望著艾兒道，“我愿意！”

    艾兒回望他，一字字的道，“我愿意！”

    to be tinued……

    ☆、chapter27.揚帆西去

    ——“我！不！愿??！意！??！”

    一聲炸雷般的聲音一大早從密林地宮深處傳來。緊接著，一聲接一聲“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不愿意”的回音，順著氣流和水流在光芒透過的老樹，瀑布各處回蕩著，不管哪個犄角旮旯里的木精靈們都能聽到。

    當人皇加冕大婚后，凱蘭崔爾，阿拉貢送別佛羅多回夏爾。一行人路過艾辛格，勸說薩魯曼不果，回洛汗舉行希優(yōu)頓葬禮，凱蘭崔爾回到黃金森林，光明精靈們回到海外，金靂拒絕精靈的幫助和族人一起去收復(fù)魔瑞亞，而瑟蘭督伊和萊戈拉斯，艾兒則一同返回幽暗密林。這時，萊戈拉斯狀似不經(jīng)意的吐露，瑟蘭督伊才得知萊戈拉斯已經(jīng)和艾兒在圣戰(zhàn)中私定終身，在大婚典禮彼此說出“我愿意”的噩耗。

    于是這位生平最注重形象的王，突然發(fā)出一聲毫無形象的暴喝，整個護衛(wèi)隊被彈出三尺。隨即，宮中陷入了一場第四紀元的戰(zhàn)爭，其硝煙彌漫的程度一點也不亞于珠寶之戰(zhàn)，同盟之戰(zhàn)和魔戒圣戰(zhàn)——這當然是從森林國王的角度來看。

    杰拉德哈的一聲笑出來，“王您氣糊涂了，應(yīng)該說“我不同意”才對吧？”

    頓了頓，瑟蘭督伊順了順長發(fā)，“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一口氣連說了三遍。

    偷笑了半響，塔瑞爾才勸道，“王，當心殿下又離家出走哦！”

    瑟蘭督伊臉色陰沉的轉(zhuǎn)向萊戈拉斯，“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

    萊戈拉斯一點也不介意他的兇相，微笑道，“就剛剛?！?/br>
    “你這是先斬后奏！”

    “先斬后奏是我抱個小精靈回來給您看吧？”

    瑟蘭督伊一口氣差點提上不來。

    塔瑞爾和杰拉德互使眼色，王子殿下每出了一趟門后，越發(fā)把他父王當紙老虎了。

    幾個精在王座下面吵得天翻地覆，而艾兒爬上向往已久的大角王座，細細的撫摸著鹿角，嘖嘖稱奇。

    瑟蘭督伊金發(fā)一甩，矛頭指向了她，“你！你爬到那里做……都是你教壞我兒子！”他已經(jīng)來不及計較艾兒別的行為了。

    艾兒一屁股坐在王座上，“逼我說喜歡，告白，求婚的都是你兒子啊。您先管管他?！?/br>
    瑟蘭督伊氣的手都抖了，站在王座下面跟她爭，“還不是你這個短腿貓把他拐跑了。萊戈拉斯本來多乖啊?！?/br>
    “才怪?！卑瑑壕痈吲R下，“萊戈拉斯從來都不乖吧。何況拐跑他的是阿拉貢?！?/br>
    萊戈拉斯聽了，遠遠的對她做了個鬼臉。

    瑟蘭督伊來回看他們兩個眉目傳情，臉都綠了，“沒有你，他就不會跟別人成婚?！?/br>
    艾兒恍然，“哦，那你是希望他天天在伊西利安守著阿拉貢，還是跟金靂一起云游中土？”

    噗，杰拉德笑出來了。

    “不?。『冒伞鄙m督伊嘆了一口氣，“從最開始就是這樣，他想去游歷中土，去了黃金森林更加心思活絡(luò)，參加圣白議會也不安分，還違背我的禁令去多爾哥多救愛隆王的夫人，后來更是自己跑去魔多，還摔的差點站不起來。五軍戰(zhàn)后又跑去找阿拉貢（萊戈拉斯：喂，你讓我找的），然后又要參加護戒隊。總而言之，你們沒有征得我同意就私下結(jié)合。我絕不答應(yīng)！”瑟蘭督伊大袖一揮。

    “說來說去，您就是嫌我們沒有提前通知你嘛?！卑瑑航K于找到癥結(jié)所在。

    瑟蘭督伊眉毛一立，艾兒立刻后發(fā)制人，“其實我們的事您怎么會不知道？您應(yīng)該很清楚才對。最早，難道不是您讓萊戈拉斯送我去黃金森林的？”

    “啊……”

    “難道不是您讓他去打聽晨光的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