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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之慎沉默良久,視線在他身上凝凍了半晌:“我們還是來說說妖怪的事吧,去三炁觀看看能不能幫你驅邪?!?/br> 這種事情在一般人眼中果然比世上有妖還要離譜! 楚棲心中無奈,正想著再如何措辭,卻見段之慎流暢地收回了長劍,又看了幾眼紙條上的文字:“只要念出這些,就能為你添壽?” “是誠心所念。除此以外,你也不能離我過遠或者受傷,否則我將受到反噬?!背珜⑿枳⒁獾囊c解釋了一通,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剩下的說了,“我也不想瞞你。當你加入男團后,只要我想,也可以隨時為你‘改換容貌’,甚至是其他更重要的屬性,就如泥人重塑。” 段之慎動作一頓,稍放下的戒心再次警備起來。 “但我除了為他們療傷之外,從來沒有往不利處使用過,這點你可以放心?!背溃叭欢@世界上并不止我一個人有這份能力,西宛巫族的首領成秋拾可以辦到更多,但他的用法可自私多了?!?/br> 段之慎眼神微變,成秋拾的名號他自然聽說過,不如說現(xiàn)在誰人不知,他那詭異強大的“怪物”軍團正在北雍掀起腥風血雨,甚至之前讓楚靜忠也折戟難歸,卻不想是這個緣由。 他飛速思索著,問道:“你其實是因為不敵他,這才南下的?” 楚棲一時并未接話,心中思量萬千。若說不敵,他確實無法像成秋拾那般將成員用一個拋一個,在點數成長上就落了下風,但實際因為的人……卻不是成秋拾。 楚棲收斂心緒,含糊道:“算是原因之一吧。事實上還有一事,我出生于承國,成秋拾來自西宛,賀蘭漪同我提起過,北雍也曾出現(xiàn)過類似的人,所以我一直猜測,你們南慕可能也存在著一位像我這般能力的,不知你可有什么想法?” 段之慎心頭一跳,關乎南慕,這下是真的在乎多了,他已信了楚棲的七成話,聞言微微蹙眉:“我常年在外游歷,久不回來,很難得知什么消息,恐怕需要你自行打探了……——等等!” 他的話音未落,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中浮現(xiàn)出驚愕。 楚棲忙問:“你想到了什么?” 段之慎緊緊抿唇,唇色卻越漸發(fā)白與輕顫:“原來如此……那個人……那一切都說得通了?!?/br> 楚棲瞧他反應,也瞬間明白了過來:“真有這么個人存在?” 聯(lián)想到之前的一些事,段之慎如今已完全信了楚棲的話,他閉了閉眼:“我不確定,但很有可能,所以……五日后的花朝節(jié),我?guī)闳ヒ娝!?/br> 花朝節(jié)紀念百花生辰,在南慕是相當盛大的節(jié)日,屆時南慕百姓祭祀花神,慶祝廟會,皇帝也會去道觀祈福卜算,許愿國泰民安。 三炁觀位于京郊山腰,幾日前便有皇家御衛(wèi)入山整頓,禁止閑人往來。楚棲特地吩咐團員們暫時留在院中,自己則隨段之慎上山,住在三炁觀對山的一座屋子中。 這屋子看著不大,隱于石后,即便對面有人望過來也看不清具體,反而還種了一些小菜,溪水也可以就近灌取。 “這里也不像久無人居的樣子?!?/br> “一鹿道人會偶爾來整點?!倍沃鞯?。 一鹿道人是三炁觀的觀主,楚棲了解不多,就沒再問,只靜等著對面的動作。 午時過半,三炁觀中侍衛(wèi)逐漸增多,楚棲知道這是南慕皇帝到了,但具體如何,即便他有四級的觀察術,也不能透過重重阻礙搜尋到,便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段之慎聊起來:“你從前就住這兒?這兒也不算是觀中吧?!?/br> 段之慎不言,楚棲便繼續(xù)問:“一鹿道人偶爾會來,那除了他呢?三炁觀其他人認識你嗎?” “我一個人也過得挺好的,獨自游歷便更好了?!倍沃骼渎暤馈?/br> 楚棲笑了笑:“我沒別的意思,還不是想邀請你入團。你看,你常年在外,我們團里的人也是來自五湖四海,絕對不會有地域歧視,隨時可以請假遠行,福利待遇都好,再考慮一下嘛?” 段之慎習慣性摸劍,楚棲知趣地暫時閉了嘴,正在他醞釀第二次勸說的時候,段之慎忽道:“來了?!?/br> 不必他提醒,楚棲已經感知到四個人的接近,觀察術也隨之開啟。 走在最前邊的是一位年邁老者,身著道袍,頭發(fā)灰白卻步伐矯健,精神矍鑠,眼神中帶著睿智的沉靜,正是三炁觀觀主一鹿道人。 側里有位隱匿身形的侍衛(wèi)守候在旁,從數據看正是那日被他在桃花林里逮到之人。 最中間的一人裝束隆盛,只不過脫了繁瑣的頭飾,面貌雖分外年輕出眾,目光中的銳利與威嚴卻依舊壓得人不敢抬頭。 楚棲知道,她便是如今的南慕國主蕭凝。 至于落在最后的那人…… 楚棲尚未看到那人的模樣,一行字就先冒了出來——“宿主之間無法查看彼此數值?!?/br> 與此同時,一聲短促的驚叫也從那個人口中發(fā)出:“……你!你是!” 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那人,楚棲這才看清她也是一名女子,大約三十多歲,裝扮干練,精神氣很足,很有大姐頭的風范,此刻的表情卻略顯失儀,她死死盯著楚棲,顯然有無數話想說,憋了半天卻也沒有開口。 倒是盛裝的南慕女皇將眼神掃了過來,又緩緩落到段之慎身上,雖未多言,段之慎已垂首回道:“他是東承敬王世子楚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