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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戟月回以溫柔的笑容,輕輕說了句話。 楚棲凝視著柳戟月的口型,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瞬間一個清醒,他這時才注意到柳戟月身邊佩戴的武器——竟然就是斬月戟。 “這下總該相信我了吧?” 成秋拾幽幽開口,楚棲的心臟劇烈跳動著,勉強分出注意力給他:“即便如此,我還是好奇你改變心意的原因。” “嘖?!背汕锸跋袷乾F(xiàn)場編話,“不想努力了——這個解釋如何?我能提供玄武、青龍血脈,對你必然大有裨益?!?/br> 這個所謂的提供,無非是成秋拾以暴力擄掠而來的,楚棲本想矢口拒絕,卻忽然察覺了一絲異樣。 “青龍血脈……你從何得來?” 癡執(zhí)于“美”的男人眼神微微一爍,滿不在乎道:“這個么……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千波島,據(jù)我的手下回報,那兒的風景不錯,少了點人就更有自然之美了。” 楚棲瞳孔劇縮,但還不待他有所反應(yīng),成秋拾又輕笑起來:“好吧,說實話,我想讓我的星連真正活于世間。既不求財,也不爭權(quán),這可不算什么天怒人怨的愿望吧?” 即便幾乎已經(jīng)猜到了原來那位“星連”,也就是碧梧兄長的命運,楚棲仍舊忍不住多嘴一問:“滕楓如何了?” 成秋拾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中的笑容稍顯松垮:“誰知道呢,不關(guān)我事啦~” 楚棲閉了閉眼,回身向后望了望,遠處的瀾凝冰與碧梧尚不知情,但凌飛渡的神情卻略有遲疑——五感通達的螣蛇血脈,令他在隔了相當一段距離時,仍聽到了楚棲與成秋拾的對話——似乎不知是否該告知二人這一消息。 楚棲心下嘆了口氣,用眼神示意凌飛渡不必隱瞞,隨后轉(zhuǎn)過頭,冷冷開口:“可惜你來晚了,我已集齊六位古國血脈,他們對你只有憎恨,沒有原諒可言。所以今日,必不可能讓你活著離開?!?/br> 成秋拾一點也不意外,倒不如說,如果楚棲一口答應(yīng)才會令他驚訝,他甚至非常贊同地點了點頭:“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倒省下我不少力氣?!?/br> “至于剩下的那兩樣圣物……我猜,今日你愿意前來,要么是已經(jīng)拿到了手里,就等著將我置之死地,要么就是……它們其實在更靠近我的地方?!彼粲兴?,“我有些眉目了。” 楚棲眼皮一跳,神情卻依舊輕松:“有點道理,畢竟誰會打沒有把握的仗呢?我們都知道自己手里的底牌,都覺得此戰(zhàn)必勝,那么這一切的變數(shù)……就在那個‘未知’上面?!?/br> 成秋拾大笑起來:“說得不錯!那么我便告訴你,你的‘未知’,就是永遠不知道在這四年的空白里,我鋪墊過多少。” 他比楚棲提早四年獲得造星系統(tǒng),而他系統(tǒng)的機制又令他擁有積攢大量生存點數(shù)與技能點數(shù)的能力,進可如雷霆萬鈞,燎原爆發(fā),退可似鐵壁銅墻,難傷根基。 “你的運氣確實不錯,出生點就刷新的比我強多了,但……我的運氣也不賴哦?” 成秋拾抬頭看了眼天色,原本烏云密布的天空愈加昏沉,低垂的云團遮天蔽日,終于落下了第一滴陰雨,緊接著,暴雨傾盆而下。 急促的雨滴拍打在臉上,成秋拾夸張地撫掌大笑,他無聲念了句什么,對著楚棲聳了聳肩:“你知道千年來西宛皇室上下原本有多少人嗎?我告訴你,就單有檔案可查的宗室數(shù)量就有二十多萬,也就是說,這些人或多或少的帶著一點白虎血脈?!?/br>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地面忽然開始輕微的搖晃,低沉的轟鳴由遠及近,仿佛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在接近。 楚棲瞳孔劇縮,他已經(jīng)明白了成秋拾的意思。 “就算這二十萬人里,只有兩萬人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一些與眾不同,而兩萬人中,又只有兩千人對我的實驗有所幫助,最終的兩千人中,也只有遠不及兩百的數(shù)字悄悄誕生……” 但那也是一個,龐大的數(shù)字。 之其四:越是精純的血脈之力,對他人與動物的改造也越是厲害,可令它們暫時擁有一部分力量。 西郊圍場上的怪物、殺死南慕太子的怪物、送信的巨鳥怪物,還有更多在戰(zhàn)場上廝殺的怪物,都是成秋拾利用西宛皇室萬余人的血rou創(chuàng)造出來的,它們駭人的力量早在一次次的哀嚎驚呼中印證,而這次也毫不例外。 楚棲已經(jīng)看到了令地面震動的龐然大物是什么——是那日在西郊圍場上出現(xiàn)過的怪物,足有十數(shù)只。每一只身長都超過兩丈,宛如連綿起伏的小山,體型似熊、長毛似獅、利齒似虎,甚至有一條粗壯的象鼻風卷殘云般橫掃大片。它們懼火懼光,劣勢突出,卻也是成秋拾手里最多量產(chǎn)的一批,只因在這樣昏暗的暴雨天氣,無人能敵。 它們首先出現(xiàn)的地點卻是承宛聯(lián)軍的方向,仿佛分不清敵友,見人就抓,不過頃刻間就造成了大片傷亡,更讓第一次見到怪物的士兵嚇得魂不附體,在尖叫中四處逃竄。 成秋拾瞧見這情況,蹙著眉又低語片刻,情況才有所好轉(zhuǎn),低慧的怪物遵從著指令,一步步撼地前進,直逼遠處的南慕大軍。 楚棲深知幾位成員了解這些怪物畏火的弱點,倒不十分著急,四不像從他和成秋拾身邊飛掠而過,他頭也不回,只抹了把傾瀉在臉上的雨水,緩緩道:“僅憑這些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