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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在學校?】 F:【我過來辦點事。】 看見那幾個字,唐晚呼吸一緊,眼前有些晃,消息硬是被她看了足足三十秒才看明白—— 傅津南要過來?什么時候?為什么發(fā)給她呢?會來見她嗎? “吃火鍋?”關潔拿著快遞、拉開椅子,望著餐桌上的小火鍋問。 關潔的聲音打斷唐晚思緒,唐晚回神朝關潔嗯了一聲,接著,唐晚狠心關了屏幕、放下手機,強迫自己從那條消息抽身。 “好久沒吃,有點想了。你吃得慣嗎?” “能?!标P潔脫掉身上的大衣,擱在椅背,答應。 唐晚又看了眼熄滅的屏幕,心不在焉問:“你吃辣的還是清湯的?” “都行。”關潔拿著手機在等消息,沒注意唐晚的不對勁。 菜都上齊,唐晚找阿姨要了油碟,加了點香菜、蒜泥就開始燙菜。 關潔覺得油碟太油,給自己調(diào)了麻醬。 關潔握著筷子,剛想夾菜就見唐晚直接將燙好的菜往油碟里滾了好幾圈,然后一口吞進嘴。 愣了愣神,關潔問:“這么油,你不怕胖?” 唐晚咬著牛rou卷搖頭,等咽下喉嚨才解釋:“我在重慶一直這么吃,不油啊。而且我好像也吃不胖?!?/br> 關潔斜了眼唐晚,哼笑:“你這話要別人聽了會不會打你?!?/br> 唐晚一臉無辜:“說真話也有錯?” “不是每個人都能聽真話?!标P潔搖頭,意有所指回。 唐晚笑了一下沒說話。 吃到一半,關潔接了個電話,電話那端不知說了什么,關潔匆匆忙忙撿起大衣就要離開。 離開前,關潔歉意滿滿地跟唐晚交代:“我有點急事,得先離開。我下次專程請你吃正宗的重慶火鍋行不行?” 唐晚擺手表示沒關系。 關潔離開,唐晚也吃得差不多了,收拾好東西,唐晚拿著手機一個人走出食堂。 — 初冬的白晝不長,唐晚出去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有些路段沒路燈,黑漆漆的一片。 吃得太飽,肚子有點撐,唐晚打算繞著校園走一圈。 傅津南的消息還躺在微信里沒動,她沒回,他也沒再問,好像這只是一段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這半個月唐晚也不是沒有想過聯(lián)系傅津南,可是每次打開對話框都不知道以何種借口跟他聯(lián)系。 恍然之間,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她跟傅津南之間除了一起吃了兩頓飯、看了次電影,再沒別的關系。 連個飯搭子都算不上。 陌生人一個,除了他的名字,其余一無所知。 走著走著,一道刺眼的車燈掃過來,唐晚走在路中間,聽到喇叭聲默默往旁邊讓了讓。 距離足夠那輛車離開,可那輛車卻遲遲沒動。 唐晚愣了愣,下意識瞇起眼看向對面的車—— 京A776、黑色保時捷、駕駛座上坐著傅津南。 隔了大半個月,那人好像一點沒變,又好像變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唐晚覺得,他一早就認出是她。 “上車?!闭胫?,傅津南清淡、夾著一絲不耐的嗓音響起。 唐晚深呼了一口氣,當著傅津南的面繞過車頭,顫著手打開車門鉆進副駕駛。 剛坐進去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傅津南身上的。 是女香,茉莉花味,小女生喜歡的那款Serge Lutens Sarrasins。 唐晚身體有些僵硬,一時進退兩難,嘴巴像被膠水黏住一樣,張不開,出不了聲。 “剛吃完?”唐晚剛鉆進車廂,傅津南就聞到了她身上還沒散去的火鍋味,太過濃郁,傅津南降下車窗問。 風撲哧撲哧鉆進車廂,吹得唐晚額前的頭發(fā)到處飄,唐晚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聲音有些低:“你發(fā)微信時我正在吃?!?/br> 意識到自己回的話很無趣,唐晚又問:“你的事辦好了嗎?” 傅津南翻出手機掃了眼微信,半個小時前,他那時正往R大趕。 臨時送個人過來,本來這差事輪不到他,誰能想,被他給撞上了。 前不久上海那邊的生意出了點問題,他連夜趕過去處理,待了半個月才差不多穩(wěn)定,今兒下午剛到北京,傅建安一通電話催過來差點讓他氣笑。 他那平日正經(jīng)嚴肅的二叔,一遇到他師母孫絮就成了三歲小孩,人都結婚了還往他導師面前撞,還學人吵架了。 兩個加起來快八十的男人,爭風吃醋起來,還真讓人不敢直視。 爭到最后,這送師母來學院上課的差事可不就是他的了? 想到這,傅津南揉了揉眉心,不留面兒地損了句:“哪兒是辦事,就一跑腿的?!?/br> 唐晚瞪大眼,滿臉懵逼地望向傅津南。 這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衣服皺巴巴的,黑眼圈也很重,像是熬了好久的夜,精氣神不足,人也有些頹。 “你沒休息好嗎?”唐晚猶豫兩秒,關切地問了句。 傅津南轉過臉,瞧了唐晚好一會兒,瞧完,傅津南冷嗤了一聲,問:“敢情您現(xiàn)在才看出來?” “……”唐晚自知理虧,沒敢接話。 道路兩旁的梧桐樹被風吹得刷刷響,暈黃的燈光下,幾片葉子掉下來跟下了雪似的,連對面立著的路牌都變得可愛了。 與之相對的是,車廂安靜如斯,靜得讓人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