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
到了目的地,傅津南把車停在一邊,故意打趣她:“把你自個兒送我不就是禮物了?” 唐晚噎了一下,沒吭聲。 心情沒由來地往下跌。 傅津南不是忘了,也不是記不起來,就是覺得他倆沒到陪著過生日的交情,所以才沒跟她提這事。 “下車。”傅津南解了安全帶,提醒發(fā)呆的唐晚。 唐晚哦了一聲,這才注意到了空山居。 “怎么到這兒了?”唐晚眨了眨眼,有些好奇。 “珍珍回北京了,給她接風洗塵。順便給我提前過個生?!?/br> 唐晚沒懂這里面的門道,盯著傅津南看了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傅津南瞧著唐晚那迷迷瞪瞪的眼神,抬手揉了揉唐晚的腦袋,笑著解釋:“珍珍的身份上不了臺面,老太太不怎么喜歡她。每回兒她過去總發(fā)脾氣,老太太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珍珍怕她傷心,這才在外面聚?!?/br> 唐晚心里不大好受,心里想的沒忍住,一下子憋了出來:“柯珍身世再差,也跟她本人沒關系啊,也不是她自己想要的……怎么就上不了臺面了呢。她都上不了臺面,那我豈不是更上不了臺面?!?/br> 話說完,對上傅津南那張寡淡的臉唐晚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傅津南半晌沒吭聲,人抵在車門有一下沒一下地掃她。 那深窩眼里溢滿了薄淡,一如唐晚當初在校門口跟他對視時殘留下來的冰涼刺骨。 有那么一瞬間,唐晚想哭。 中途傅津南抽了根煙,煙霧嗆得唐晚忍不住咳嗽,眼淚也刷刷掉。 唐晚哭得無聲無息,只眼淚掉在衣領吧嗒響一下。 “哭什么?”傅津南彈了彈煙灰,波瀾不驚地望著唐晚。 唐晚咬著嘴唇沒敢說話。 “又不是我讓珍珍生在這環(huán)境,怎么還怪起我來了?上得了臺面上不了臺面也不是我一個人是規(guī)定的。這圈子就這樣,您要看不慣也沒法。” 傅津南的聲調前所未有的平靜,好似只是陳述一個事實,并沒有怪罪唐晚之前那些不恰當的言論。 他這樣平靜反而讓唐晚忐忑不安。 “我只是……”唐晚緊了緊手心,想要解釋。 傅津南眼一抬,打斷她:“要論殺人誅心,祝政可比我強多了。當初珍珍母親生了重病,臨終前領著珍珍到祝家門口鬧。祝叔怕鬧大把珍珍接了回去,祝政人就在二樓陽臺看。” “珍珍在祝家那幾年待得并不踏實,她母親去世,她偷偷立了個墓碑,祝政知道直接掀了。要不是珍珍拿命跟祝政拼,怕是連骨灰都保不齊?!?/br> 明明講的是別人的故事,唐晚聽得卻難受。她有點同情柯珍,卻又無力改變。 唐晚無聲嘆了口氣,苦著臉評價:“祝政這人好煩?!?/br> 傅津南掃了眼唐晚,聲音極為寡淡:“圈子里茍且的事多了去了,滿滿,我不比他干凈?!?/br> 第36章 還好今天不是你生日?!?/br> 唐晚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走進空山居的大門的。一進去滿娘就嗔了兩眼傅津南。 早知道他要過來,滿娘一直在店里等著。如今看到人,滿娘從上到下掃過兩人,嘴上打趣:“喲,還舍得過來呢。還以為你又倒在哪個溫柔鄉(xiāng)里出不來了?!?/br> 傅津南瞧著滿娘,笑得痞里痞氣,嘴里也不怎么正經,“不是您說我過來要把我腿打斷的?聽了這話,我哪兒敢輕易過來?!?/br> “滾滾滾,別拿逗小姑娘這一套唬我?!睗M娘舉著扇子拍了拍傅津南的胳膊,滿是嫌棄。 滿娘二十七八的年紀,穿了旗袍,人往那兒一站,自有萬種風情。 生了雙丹鳳眼,一瞥一笑都勾人。成熟女人的魅力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要不是知道滿娘對傅建安有意思,唐晚一定懷疑滿娘跟傅津南的關系。 “也不看我倆什么關系,我能騙您?”傅津南長臂搭在前臺,慢悠悠問。 說完,傅津南掃了一圈桌面,瞥到了青花瓷盤里的薄荷糖。傅津南伸手隨意撿起兩顆,一顆撕開塞進自己嘴里,另一顆遞給唐晚。 跟看顧小孩似的,唐晚捏著薄荷糖想。 這一幕就在滿娘眼皮子底下發(fā)生,滿娘嘖嘖兩聲,笑罵:“順手牽羊你倒是做得順手?!?/br> “錯了,是借花獻佛?!备到蚰蠐纹鹕恚瑩н^唐晚的肩膀,糾正滿娘。 滿娘止了笑,視線輕飄飄地落了一眼在唐晚臉上,轉而說:“懶得跟你貧。他們在3號包間,你進去就是?!?/br> 傅津南這才領著唐晚進包間。 唐晚上次來得匆忙,沒認真觀察這里的環(huán)境。 走到頭才發(fā)現這地兒真是隱蔽又安全,包間隔音得很,里面什么都齊全。 這陳設裝修更是費了不少心思。大堂沒吊頂,直接鏤空設計,頭頂的水晶燈算下來估摸著好幾十萬。 墻角擺了幾個花瓶,一個正紅膽式瓶,一個天青梅瓶,里面象征性地插了幾朵梅花。 唐晚最先注意的反而是花瓶本身,色澤漂亮、做工精細,跟博物館的比差不了多少。 唐晚多看了兩眼,想猜一下是什么年代的。 還沒猜明白,傅津南湊在她耳邊問:“喜歡這瓶子?” 唐晚盯了盯瓶子,眨眼:“顏色挺好看?!?/br> “清朝年間的。要喜歡,我找滿娘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