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你既然和太子已有了婚約就該恪守婦道,和衛(wèi)將軍有牽扯是怎么回事?” “三姑娘想要腳踏兩條船,就沒想過翻船的那天么!” “許家一門榮耀全靠皇恩維系,三姑娘如今的舉動,許家不僅爵位保不住,恐怕還要遭受滅頂之災呢!” 阿團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第一次被人這么的“不客氣”。平靜的掃過這些人的臉再次回到了猶自紅著臉的許心瑤,她看起來好像對自己很失望?勾了勾嘴角,接著旁人的話道:“是了,被皇家的人知道我做出此等不堪之事,許家一個人也別過了。” 眼神一轉(zhuǎn),微微偏頭看著許心瑤,有些疑惑。 “一筆難道能寫兩個許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meimei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我不好了,許家不好了,對二jiejie有什么好處呢?” 不解的蹙眉,精致的眉眼是深深的疑惑。詫異的看著許心瑤:“二jiejie如今做出這么大的陣仗來討伐我這個不堪之人,可我之前并未聽到二jiejie的半句勸解……” 說到這就停住了,留給眾人的是無限遐想。 你不跟我說,直接鬧到大眾面前?你安的是什么心?所有人都順著阿團的話想到了這,然后狠狠皺眉看著仍舊蒼白著臉的許心瑤。是了,這許家二房如今已敗,許心瑤更是靠著大房過活。 大房不好了,對她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還是說……”阿團頓了頓,再次掃向了眾人疑深慮重的臉“二jiejie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顧我娘對你的孜孜教導和悉心養(yǎng)育,只想著把我拉下手。二房已敗,大房又怎么獨善其身,所以借著在場諸位姐妹的手?” “啪啪?!弊灶欁缘呐氖?,然后對著許心瑤的贊許:“二jiejie果然好算計?!?/br> 一個不忠不孝不義之人,居然有這么多人來給她當出頭鳥! 所有人都明白阿團的意思了,被挑撥的躁動的心也靜下來了。你不單獨和她說,而是在她不在的時候在眾人面前支支吾吾是些似是而非的話,,你不是拿我們當出頭鳥是什么?!心思轉(zhuǎn)的快的馬上反應過來。 直接對著許心瑤道。 “你從來都沒跟三姑娘單獨講過,為什么要跟我們說?” “你們兩不是姐妹么,她不好了對你有什么好處?” “還是真如三姑娘所言,你只是為了把她拉下馬,把我們當出頭鳥!” 對三姑娘說話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還須得有些顧慮,這二姑娘,倒是沒顧慮了!許心瑤大驚之余沒有馬上答話,其他人卻沒有等她的耐心了,有人更是直接上手推了她一把:“說話阿,你什么意思!” 許心瑤驟然被推了一個踉蹌,堪堪穩(wěn)住身形之際,震驚的看著面色平靜的阿團。早就知道她心思聰穎能言善辯,沒想到幾句話就把自己這兩天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費!自己煽動的是人心,她直接挑起的是眾怒! 而且是對自己所問一字未答就把局勢扭了過來! 深呼吸了好幾次,袖里的手狠狠的掐向了腰間的軟rou,很用力,猛然一掐,眼淚都快出來了。眼里蒙上了一層霧氣,看著阿團說的痛心:“我是寄人籬下當然沒有說話的資格,我若是單獨跟meimei說了,我還有機會站在這?” 也不待眾人反應,食指直直的指向阿團,聲音有些顫抖更多的卻是破釜沉舟的一往無前:“三meimei你剛才說了這般多,可對我的問題卻沒有絲毫的回答,更是直接轉(zhuǎn)了話題。我且問你,我那日在家里看到你和衛(wèi)將軍可是真?” “衛(wèi)將軍現(xiàn)在腰間所系荷包可是你親手所繡的!” 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現(xiàn)在旁人已經(jīng)有了疑慮,不能再繼續(xù)剛才阿團的話題了,只有繼續(xù)最初的話題自己才有生機。只要這事鬧出來了并且證據(jù)確鑿,誰還會在意自己拿別人當出頭鳥的事,只能咬死這個說了! 安陽喝酒的動作一頓,原來還有證據(jù)?自己當然相信阿團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哥哥的事情,只是許心瑤說的這般坦然,回頭遙望河對岸,那衛(wèi)長恨身上確實有個荷包!隔得遠不知是不是阿團所繡…… 可許心瑤說的這般坦然,顯然是有依仗的。 阿團微垂眼簾,看到安陽擔心的神色,對她安撫的笑了笑,不必擔心。轉(zhuǎn)頭看向河對岸,吳桐負手立于岸邊,冰冷的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的神色,修長的身軀站在那就是自己最大的依靠!抿唇一笑,安心至極。 秀眉一挑,輕聲道:“過來?!?/br> 所有人都注視著阿團的一舉一動,見她看向了對面的衛(wèi)將軍,心里已是詫異至極,這會還喚人?連安陽眼睛都瞪大了,一眨不眨的看著對面負手而立的衛(wèi)長恨。然后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瞪的無比大,這衛(wèi)長恨居然毫不猶豫的輕點水面過來了! 也顧不上男女大防了,所有人都被這一出給弄懵了,怔怔的看著站在阿團身旁的衛(wèi)長恨,這是要坐實“jian夫”的身份么!這兩人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點!許心要更是詫異到極點,嘴巴微張。 上次撞見她兩時還偷偷摸摸的,這會就要光明正大了?! 阿團沒有說話,只是伸手解下了吳桐腰間的荷包拿在手心,對著許心瑤頷首:“沒錯,這荷包確實是我繡的,那又怎樣?” 許心瑤:…… 眾人:!??! 這般坦然真的好么!所有人都覺得自己腦筋轉(zhuǎn)不過來了。 阿團靜靜的看著詫異的許心瑤,腦子里閃過的是從小到大和許心瑤短短幾次見面的一點一滴。有些悵然,實在不知道許心瑤為什么要和自己走到這一步?安分過自己的日子難道不好? 可她恨自己是真的,雖然……并不知道她的恨意從何而來。不過,那也不重要了,既然她鬧了出來,就不要想再虎頭蛇尾了,這場,自己不會再幫她收了! 轉(zhuǎn)身仰頭看向了靜靜站著的吳桐,貝齒微咬朱唇看著有些不安,可眼里閃過的卻是古靈精怪,輕笑道:“怎么辦呢,今天你這面具必須得摘下來了,不然我就真的是那不堪之人了。你摘,還是不摘呢?” 真是不堪之人?所有人的心思都隨著阿團的話微動,這話聽著好像有些不對勁? 吳桐淡淡頷首,聲音帶笑低沉:“我說過,這面具只有我今生的妻子才可摘下來,你想摘,摘了便是。” 衛(wèi)將軍要摘面具了? 阿團甚至都不給眾人反應的時間,直接伸手把衛(wèi)長恨的面具給摘了下來,偏頭說的嬌俏:“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摘了你的面具了。你今生的妻子只能是我了,可后悔?”笑顏如花,比三月的春陽還要明媚。 吳桐低低一笑,看著阿團說的無比寵溺:“我若后悔,你不得鬧死我?我可不敢?!?/br> 眾人都有些麻木了,除了最開始陪著許心瑤來的眾人,其他人也覺得腦筋都木了,震驚實在是太大了。先是jiejie說meimei不堪,meimei又說jiejie不義,然后偷情便偷情罷,這許三姑娘居然光明正大的認了? 認就認了,還拉著所有人見證她們的“偷情”! 最后……原來這衛(wèi)將軍長的這般俊朗。凌厲的眉鋒,深邃的黑眸,輪廓分明的臉龐,整個人如那迎狂風而立的青竹,巍然不動。容貌這般出色,不看家世,單這張臉就可以迷倒眾人,可為什么一直不曾摘下面具? 突然傳來了一聲樹枝被踩斷的裂聲,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下極其的明顯。眾人詢問望去,是許心瑤?,F(xiàn)在的許心瑤可不是蒼白柔弱的神色了,整個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心神俱裂的樣子,看著摘下面具的衛(wèi)將軍,特別的不可置信一般。 聲音極近顫抖。 “居然是你……”笑的很是苦澀“我真傻,怪不得呢,怪不得呢!” 這突來的場景讓所有人都不明白,可是看許心瑤現(xiàn)在的模樣,整個人搖搖欲墜,瘦弱的身子好像輕風一吹就要倒下,已到崩潰的邊緣,自然不可能給眾人解惑了。好在眾人沒疑惑太久,又傳來了砰的一聲。 轉(zhuǎn)身看去,是安陽公主手里的酒杯直接砸了在桌子上。 安陽的手還維持著握杯的姿勢,皺著眉死死的看著吳桐。過了好一會慢慢起身,視線始終不離吳桐,一步一步的走到吳桐面前站定。眼神仔細描繪過他的容貌,過了好久后才不可置信的顫抖出聲:“大哥?!” 安陽公主的大哥? 安陽公主的大哥是太子殿下!?。?/br> 所有人極盡可能的瞪大雙眼,齊齊后退了幾步驚懼的看著衛(wèi)長恨。 所以…… 衛(wèi)長恨其實是太子殿下?! ☆、第九十七章 得到吳桐肯定的回答后,安陽的眼睛一下子就泛紅了,霧氣也一點一點聚集,死死的仰頭看著吳桐。良久后,慢慢側(cè)頭看向旁邊的阿團,面無表情雙目無神,可是阿團的心卻一下子糾緊了。 安陽什么都沒說,甚至雙眸中一點光亮都沒有,全然的沉靜。 可是阿團知道她的意思。 你又騙了我…… 心思一轉(zhuǎn)焦急的就要上前,還沒行動就被站在旁邊的吳桐拽住了手腕。抬眼看去,吳桐微垂著眼簾,雙唇抿成了一條線。動了動掙脫不開,不明所以看了吳桐好一會,吳桐沒看阿團,一直拽著阿團的手腕。 被這一打岔,再看安陽,她已然平靜下來,站在吳桐身邊垂首,鬢發(fā)擋住了她的神情和阿團的視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阿團雙唇微嘟,完了,安陽徹底生氣了。她的暴脾氣,當場爆出來才是沒事。 憋著,那事就大了。 眼尾一掃就直直的瞪向了無事人一樣的吳桐,然后眼神一頓,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他一直看著的是許心瑤? 眾人已知吳桐的身份,再無人敢造次,只是呆呆的看著,有些還沒有回過神來。這會見三人不再交流,反應快的馬上下跪請安,其他人這才會神,忙忙的下跪請安。只有許心瑤一人,倉皇的看著吳桐,沒有動作。 跪了一片的人吳桐沒有理會,只是看著許心瑤,狹長的雙眸看不出喜怒,微風吹過,吹散了桃花,也吹亂了吳桐的衣擺,可他完全沒管。阿團看了一眼吳桐,又看了看許心瑤。抿了抿唇,總覺得,現(xiàn)在的太子哥哥有點陌生。 有什么好看的…… 心神一轉(zhuǎn)就想到了當初那個男子,和太子哥哥有五分相識的男子。許心瑤心儀太子哥哥,那太子哥哥呢,也在意過她? 手背傳來溫熱的觸感,握住手腕的大手緩緩下移包住了阿團不自覺捏緊的拳頭,很熱很大的手,輕輕磨蹭阿團有些泛涼的指尖。 吳桐的注視讓許心瑤的眼里一點一點回復了生機,癡癡的望著吳桐,上前一步小聲顫抖的詢問:“你還記得我嗎?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沒告訴我呢?”神情和順,像是多年等待終于等到夫君歸家的女子。 這,這許家二姑娘是瘋了罷?她是什么身份,太子又是什么身份!況且這三姑娘還在這呢!就算問,也該三姑娘問阿,人家那是名正言順的!她拿什么來問?簡直就是不知廉恥到了極點。 挨許心瑤比較近的幾位,雖然還跪著,都默默的跪行了幾步離她遠點。 阿團面上神情不變,握著的手直接反手捏上了吳桐的手背。“呵?!眳峭┮宦曒p笑,看了一眼被捏的發(fā)紅的手背,另一只手上前幫阿團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額發(fā):“乖乖的,不鬧?!卑F小臉一紅,退后一步不敢再作了。 阿團敢這么大膽是仗著兩人今天都穿的廣袖又靠的近,旁人看不清楚。這會吳桐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阿團就不好意思了。 吳桐又靜靜的看了阿團半響才收回了眼神繼續(xù)望向許心瑤。早在剛才兩人說話的時候許心瑤臉上就染上了猙獰,吳桐突然轉(zhuǎn)回視線,她有些碎不及防,眨了眨眼睛才恢復了剛才的溫順,癡癡的望著吳桐。 吳桐勾了勾嘴角,深邃的眼里是毫不掩飾的嫌棄:“你算個什么東西?” 許心瑤不能自己的后退了一步,臉上的血色消失的干干凈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吳子玉早在吳桐過來的時候就跟著過來了??粗碴柕纳袂橛行南氪碳に譀]那個膽子,憋了一肚子的話,這會可找到機會了。負著手大搖大擺的走到面無血色的許心瑤面前上下打量,像是在看一件物什。 直把許心瑤看的渾身發(fā)毛,再次后退了一步。 看盡興了才道:“長的不怎么樣,體態(tài)也不怎么樣,裝柔弱還裝不像,手段倒還可以?!鳖D了頓看向了仍舊跪著的各位姑娘,笑的很是故意:“這么多人被你耍的團團轉(zhuǎn),這么多人甘心當你的出頭鳥,是還挺聰明的?!?/br> 輕描淡寫的就給許心瑤定罪了。 心儀吳子玉的人多,心儀衛(wèi)長恨的人也多,這會出了這么大的丑,怎么可能輕易放過許心瑤?狠狠的看了過去!吳子玉妖孽的鳳眸一掃,看清了所有人眼里的怨恨和陰毒,再次勾了勾嘴角,笑的好不快活。\ 許心瑤驚懼的看向眾人,身子有些微微發(fā)抖,眼里蒙上了一層霧氣:“臣女實在不知二皇子說的是什么。臣女的確在家里看到了三meimei和衛(wèi)將軍,衛(wèi)將軍身上戴的也是三meimei做的荷包,臣女說錯了什么?” “連安陽公主都不知道衛(wèi)將軍就是太子殿下,臣女又怎么知道呢?” 不忘坐實阿團確實有“偷情”的名聲,還拉上了一直沒出聲的安陽!兩人雖然算是過了“明路”可也不能私下見面,于理不合,許心瑤今天就是要咬死這個說。 吳子玉眉心一皺:“你說三姑娘和我大哥在許家私下見面,證據(jù)呢?你的話就是證據(jù)?那我還說我在青樓里見過你呢,空口白牙誰不會!”笑的很是殘忍:“你說,要是我們兩一起說,你覺得,別人會信你還是信我?” 吳子玉野慣了,身為老二上面又有個出色的大哥,連皇上都慣著他。自家人也就算了,你是個什么東西,我還會忍著你? 哪痛打哪! 你要壞了大嫂的名聲,我就先把你說成窯姐兒! “你……”許心瑤實在說不出話來。她擅長的是柔弱和挑撥人心,哪里遇到過吳子玉這么蠻橫不講理的,什么話都敢說,而且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明目張膽的威脅,這真的是皇子?! “二皇子慎言?!?/br> “臣女雖然人微言輕,也不是可以這么隨意被輕賤的!二皇子忘了臣女也是姓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