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王者戰(zhàn)神、牛吏、女帝本色、重生之下嫁、重明繼焰照流年、后會有妻、偷心影后、皇家小嬌妻、甩掉男神的99種姿勢、腹黑Boss寵妻無度
定王半信半疑,見程鈺喝起來沒完了,怕他醉酒難受,早早散了,不許他再喝。 此時紅日已經落山了,程鈺回頭看看望月樓,料到楚傾肯定早領著他們姐弟回去了。他苦笑,同定王告辭后,走到自家馬車前,上車時,陳朔低聲回道:“二爺,東西放里面了?!?/br> 程鈺頓了頓,進了馬車。 窄榻上放著一個紫檀木首飾匣,程鈺歪靠在車壁上,慢慢地打開匣子。 里面是那根紅寶石雕刻的牡丹花步搖,層層花瓣纖細精致,宛如真花,他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她,嬌嬌弱弱的,花朵一般美麗又脆弱,讓他總忍不住想照顧她,護著她。 他伸出手,沿著那繁復的花瓣紋絡細細摩挲,目光癡迷。 ~ 蓮院。 含珠遲遲無法入睡,大概是心里煩躁,總覺得床上悶熱,索性悄悄下了床,點一盞小燈,取了一本書坐在書桌前看。 翻了幾頁,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告訴自己不去想他,偏偏總是忍不住,會想他喜歡的人是什么樣子,會想他會怎么與她相處。 就那么喜歡他嗎?明明他做過很多欺負她的事,脅迫meimei,又逼她來這里假扮旁人的女兒。 可他也救了她,幫她逃離了虛偽的知縣,將她從洶涌江水中救了上來,還背她走了那么長一段路。 一會兒是那些她想忘忘不了的回憶,一會兒是今日定王說的話…… 耳邊忽然傳來輕微的扣窗聲。 含珠吃了一驚,緊接著聽到熟悉的低沉聲音,“是我。” 是他。 怎么又來了? 壓下心頭各種復雜情緒,含珠輕步走到窗邊,抿抿唇,細聲問:“有事?” 程鈺看著窗上她微微晃動的影,想到她不知靜坐了多久,皺眉問:“怎么還沒睡?” 聽起來是責怪,又有種只能意會的關心。 含珠攥了攥袖口,她睡不睡與他有什么關系? 幸好沒睡,真睡了,他是不是又要闖進她的閨房? 瞅瞅身上的單薄睡衣,含珠稍微冷了聲音,扭頭問道:“你來做什么?” 看不見她的人,只能聽她的聲音,因為夜里太.安靜,短短兩句話,他好像也猜到了她的心情,是因為他又跑過來不高興了吧? 他也不知為何非要過來,就是,不想讓她誤會,就算不能讓她知道他有多想要她做妻子,也不想她誤會他心里有別人。 看著她的影,程鈺低聲解釋道:“我去七巧樓給你挑生辰禮物,為了后日演給文嘉看。不巧遇到定王,他知道我是第一次去那種地方,就胡亂猜測了。你別當真,也別因為誤會我有意中人,后日心有顧忌束手束腳,露出破綻讓文嘉發(fā)覺?!?/br> 表妹生辰,侯府只是小辦,他與舅母一家不便過來,都是初十再在舅母家設宴的,再為表妹慶一次生。 軒窗里面,含珠怔住。 他是,去給她買禮物的? 腦海里還沒來得及思索,嘴角情不自禁翹了起來,沒有吃蜜,心頭卻莫名地發(fā)甜。 ☆、第55章 晚風徐徐,夏夜清涼。 她低頭站在窗前一動不動,只有被燭光投在窗上的影微晃,似風從水面吹過帶起的圈圈漣漪。程鈺看著那影子,很想讓她打開窗子,他好看看她的模樣,再從她細微的小女兒神態(tài)里猜測她在想什么。 他最想知道她為何還沒睡,都快二更了。 上次她半夜起來,是在船上,她病了,怕咳嗽被meimei聽見,今晚難道又不舒服了?可他也沒聽見她咳,莫非有心事? 臉都看不到,猜都難猜,不甘心就這樣回去,怕回去依然翻來覆去難眠,程鈺對著她影子又低低問道:“這么晚還沒睡,不舒服,還是侯府出了事?” 含珠臉上發(fā)燙,她是在,想他啊…… 這個肯定不能告訴他的,別的借口,說不舒服,他會不會擔心,會不會像那次一樣明明是好意卻冷冷斥她一頓,說什么不想死就早點去睡?侯府的話…… 想到楚傾送她的那些首飾,含珠心中動了動,看著軒窗上的雕花紋絡道:“他給我買了很多首飾,價值千兩,我,我受之有愧?!?/br> 她自己沒察覺,在程鈺耳里,她沉默片刻后,聲音一下子就輕柔下來了,似小姑娘正在跟信任的人傾訴煩惱,不似剛剛,一副非常厭煩他來的語氣。 他肩膀放松下來,輕笑道:“他有錢,你不用在意,實在放不下,就當是給阿洵攢著的。” 含珠也是這么想的,等阿洵八歲了,她有機會帶meimei離開,就把這些年楚傾周家人送她的東西都留下來。 念頭剛落,窗外傳來嗡嗡的蚊吶,還有他揮手的動靜,含珠忍不住偷笑,看來他是招蚊子的人,才站了哪么會兒,就引來了這些蚊子,連她都聽到了。 “禮物的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壞了你的計劃的,”她朝窗前稍微靠了靠,輕聲勸道:“時候不早,你回去吧?!?/br> 程鈺舍不得走,沒事的時候他強忍著不來,有了借口,他就想多跟她說幾句。 “在七巧樓,定王那樣唐突你,你是不是不高興了?”揮手趕走兩只蚊子,程鈺聲音平靜地道,“他人不壞,就是喜歡開玩笑,你別當真?!敝皳亩ㄍ鯐λ銎渌乃迹缃衲侨苏J定他喜歡她,也因此只是夸了她貌美,沒有別的念頭,他倒松了口氣。 含珠其實也想與他多待會兒,特別是今晚,好像聽到他的聲音,她就說不出的歡喜。 “我沒生氣,他誤會了,那樣說也是為你著想?!敝浪麤]有心上人,再想起定王的話,含珠只覺得有趣。在船上就常常聽定王打趣程鈺,程鈺冷冰冰的總不理會,這樣性子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怎么成了好兄弟? 程鈺聽她替定王說話,不大高興,“他哪里是為我著想?就是想看熱鬧,我,我早與他說過這輩子都可能不會娶妻,他非要總拿婚事煩我?!币淮胃嬖V她他的想法,免得以后再有這種事,或是舅母cao心他婚事,她都當真。 含珠震驚無比,“你,為何這樣想?” 娶妻生子成家立業(yè),他為何不想娶? 程鈺轉過身,背靠窗臺道:“我家里的情況你都知道,我不被父王所喜,好在我平時都在外面行走,晚上回去睡個覺,跟他們打交道不多,也不覺得有什么。娶了妻子,她困于內院,上面有不親的長嫂,還有那樣年輕的婆母,肯定不好受,我不想害了別人,也不想出于責任替她想辦法,浪費精神?!?/br> 他聲音幽幽,平靜又寂寥,含珠替他難過,本能地開解道:“你別這么想,日子都是過出來的,你說的那種情形,有些人可能會覺得難受,但也有人不在乎。只要你娶個真心喜歡你的女子,就算會受些委屈,能跟你在一起,她也會甘之如飴。” 如果他喜歡她,他不嫌棄她身份低,她就愿意嫁給他,那些人對他越不好,她就會越疼他,不再讓他說這種自暴自棄的話。當然,含珠知道程鈺心里沒她,但她照樣希望他想明白了,別因為一時糊涂孤苦一輩子。 程鈺苦笑,真心喜歡他的人,哪那么好找?面前倒是有個他喜歡的,可他能娶嗎? 就算她不在乎他的尷尬身份,他也不愿讓她知道他不行。 “看緣分吧?!彼S口敷衍了一句,轉過身,看著她道:“你早點睡,我走了?!?/br> 含珠都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聽到了他抬腳離開的腳步聲,聲音太輕,轉瞬就聽不見了。 她繼續(xù)在窗前站了會兒,便吹了燈,重新躺回床上。旁邊是阿洵有規(guī)律的輕淺呼吸,含珠聽著聽著,困意襲了上來,閉眼睡去。 次日楚菡生辰,含珠料到會收到禮物,但沒想到去榮禧堂請安時,竟然看到滿屋子人,除了早早去了衙門的楚傾與大老爺,楚家其他人都在。 老太太笑著將含珠喚到身邊,慈愛地道:“這是菡菡出孝后第一次過生辰,咱們不請外人,就自家熱鬧熱鬧,哎,瞧瞧,菡菡越長越像大姑娘,這兩年提親的人定會一波接著一波,我得趁你爹爹把你嫁出去之前好好稀罕稀罕。” 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對兒鑲紅寶石的翡翠手鐲套在了含珠手腕上。 含珠紅著臉道謝。 大夫人三夫人送的也都是首飾。 輪到同輩的堂兄姐妹們,楚淵送了一個豆青釉梅竹紋筆筒。 楚淮伸著脖子瞧了,哈哈大笑:“大哥今年改送筆筒了???前年四個meimei生辰,你一人送了一方硯臺,去年送的是筆洗,今年送筆筒,明年是準備送鎮(zhèn)紙還是臂擱???誰家兄長都沒有你這么盼望meimei都變成大才女吧?” 一屋子人都笑。 三夫人指著兒子罵道:“你大哥差事繁忙,都像你整天游手好閑,有空琢磨送meimei什么?!?/br> 楚淮不服,嘀咕起自己都忙了什么大事來。 楚淵被堂弟取笑,并未尷尬,托著筆筒對含珠道:“大哥不會挑禮物,meimei別嫌棄。” 含珠沒有親哥哥,第一次收到“兄長“的禮物,除了新鮮外另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接過筆筒仔細瞧了瞧,笑著道:“謝謝大哥,夏日天熱,我正想換個顏色素雅的,這個正合我心?!?/br> 并沒抬眼看楚淵臉龐,但也沒有以前遇到楚淵時那么拘束了。 楚淵目送堂妹走到親meimei那邊,忽然覺得小姑娘都差不多,收了禮,人就高興了,很好哄。 楚薔送的是她親手為含珠做的畫,畫上美人一身白裙坐在湖邊觀魚,旁邊還坐著個胖娃娃,美人眉眼秀麗唇角帶笑,胖娃娃神態(tài)生動,妙趣橫生。 “這個是我!”阿洵湊在jiejie旁邊看,高興地指著自己道。 楚薔蹲下去哄他,“阿洵喜歡不?喜歡就親二jiejie一口。” 阿洵可喜歡了,抱著她脖子毫不吝嗇地吧唧了一下。 含珠也非常喜歡這畫,由衷夸道:“二meimei畫藝越來越好,這幅我要掛到屋里去。” 楚薔謙虛地勸道:“jiejie喜歡,私底下多看看就是,還是別掛在明面上了……” 楚蓉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哼著打斷道:“不行,遲了,我已經看見了,等我過生辰,二jiejie若不送我一幅比這個好的,就是偏心大jiejie,不看重我!” 楚薔與她一起長大,論關系比同含珠親昵多了,佯怒瞪她一眼沒理會這混話。她退下去了,楚蓉笑著把自己親手繡的團扇拿了出來,遞給含珠道:“我人懶,大jiejie是知道的,繡個團扇都繡了十來天,大jiejie湊合著用吧。” 楚蓉不喜女紅,所以她送繡活,可見其心意。 含珠心里暖暖的,輕輕摩挲團扇上的花鳥,“謝謝三meimei,我很喜歡?!?/br> 楚蓉送完自己的,扭頭問兄長,“哥哥嫌大哥不會挑禮物,你又準備了什么好東西?” 楚淮搖搖扇子,瞅著楚泓兄妹道:“最好的都要留在最后面,等三弟四meimei送完了我再送?!?/br> 很是沒個正經。 含珠忍俊不禁,目光移向了楚泓兄妹。 楚泓送的是一本菜譜,“前幾天逛書坊看到的,記得jiejie喜歡,就買了一本。” 含珠翻了兩頁,見上面講的是各地民俗小吃,很多她都沒聽說過,喜道:“三弟費心了?!?/br> 楚泓笑著點點頭,看向親meimei。 楚蔓端午落水在屋里養(yǎng)了幾日,今天是第一天出門,來到榮禧堂后更沉默了,一聲不吭,這會兒低著腦袋走過來,托著一個香囊道:“我手笨,繡的不好,jiejie別嫌棄。” 柳枝被賣了,含珠知道楚蔓心里有疙瘩,收了禮物,客氣地道謝。 其他人都送好了,楚淮終于收起折扇,取了放在一旁覆蓋著紅紗的托盤,親自端到含珠身前,笑著道:“meimei掀開瞧瞧,二哥不敢說是最好的,但絕對是最貴的?!?/br> 楚薔掩唇笑,楚蓉瞪哥哥一眼,“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錢似的?!迸c楚薔一起湊了過來。 含珠好奇地掀開紅紗,看清托盤上擺著的東西,滿眼驚艷。 那是一條白玉雕刻的烏篷船,船身上紋絡繁瑣纖細,宛如真物,船篷兩側開了小窗,可見里面有榻有桌有椅,更有一玉雕美人歪坐在榻上,素手執(zhí)扇,為榻上的胖娃娃輕搖,神態(tài)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