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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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清冷,咄咄逼人,堂屋里氣氛陡然凝結(jié)起來。 程敬榮看著這個再三挑釁他的兒子,冷笑道:“你這是要拿圣旨壓我?你的意思是,你們是皇上賜的婚,我這個父王就沒資格管你們了是不是?” 程鈺平靜回道:“我只是提醒父王不要輕信小人讒言。” 父子一問一答,氣氛反而更僵,眼看程敬榮要發(fā)脾氣,謝氏垂眸作壁上觀,程嵐瞅瞅跪在那里臉色發(fā)白的二嫂,起身勸道:“二哥,父王只是隨口說說,你別當(dāng)真,二嫂溫柔大方,我們都知道的。父王也別生氣了,二哥看重二嫂,一時緊張過頭了而已,冬日天冷,您先用茶吧?” 程敬榮只有這一個女兒,素日還是十分寵愛的,愛女開口打圓場,他不忍掃了她顏面,冷冷看次子一眼,端起茶碗勉強(qiáng)品了一口就放下了。 端茶的小丫鬟本能地站到了謝氏一側(cè)。 程鈺卻直接牽著含珠走到了程鐸夫妻面前。 ☆、第114章 程鈺從來沒有喊過謝氏母親,他不知道程鐸是怎么想的,他永遠(yuǎn)都記得生母死后第二年,他還帶著孝,程敬榮就娶了謝氏進(jìn)門。那時謝氏才十五歲,年輕貌美氣色紅潤,跟他記憶里臉色總是很蒼白的母親完全不同,一個像是春日初開的花,一個像秋天快要凋零的葉,謝氏越好,父王對她笑得越好看,他就越不想喊人。 他想不明白,為何父王那么快就忘了他的母親,母親明明比謝氏更好看。后來他漸漸的不再想這些得到答案也沒有意義的問題,只當(dāng)靜王府是他在京城必須住的一間客棧,除了回來時與兄長說說話,其他的他都漠不關(guān)心。 沒有理會呆住的幾人,程鈺在程鐸身前停住,替含珠介紹,“這個是大哥?!?/br> 伸手從丫鬟端著的托盤上取過茶碗,遞給含珠。 含珠已經(jīng)在他出口頂撞程敬榮時就驚過一次了,再來一次竟然也沒有覺得震驚,穩(wěn)穩(wěn)接過茶碗,向程鐸敬茶,“大哥請用茶。” 程鐸看看主位上滿面寒霜卻隱忍下來的男人,無奈地瞪了程鈺一眼,接過茶喝了,淺笑著對含珠道:“你嫂子一直盼著懷璧快娶媳婦,她好有弟妹作伴,現(xiàn)在弟妹進(jìn)門了,得空可過來與你嫂子聊天解悶?!?/br> 明知程鈺得罪了程敬榮,還敢當(dāng)著程敬榮的面和顏悅色對待他們夫妻,含珠倒是有些敬佩程鐸的膽量了,垂眸點(diǎn)點(diǎn)頭,接過程鈺重新遞過來的茶,笑著遞給吳素梅,“大嫂喝茶?!?/br> 吳素梅沒有程鐸那么鎮(zhèn)定,臉色蒼白,接茶時手都有些抖。程鐸發(fā)現(xiàn)了,暗暗皺眉,吳素梅更怕了,強(qiáng)自鎮(zhèn)定的喝了一口就匆匆放了下去,再將手腕上昨晚丈夫親手交給她的一對兒上品紫羅蘭翡翠手鐲套到含珠手上,強(qiáng)顏歡笑道:“這是嫂子的一點(diǎn)心意,弟妹別嫌棄。” “多謝大嫂?!焙槿崧暤乐x。 程鈺看看對面的程嵐姐弟,有些猶豫,程鐸見了,熟稔地喚道:“meimei三弟還不快過來拜見你們二嫂?!备竿鯇檺壑x氏,謝氏或許背地里挑唆過父王什么,但明面上從來沒有苛待過他們兄弟,再說meimei程嵐是個體貼的好姑娘,逢年過節(jié)都會送些繡活給他們,鈞哥兒更是個孩子。他這個二弟肯定也不想因?yàn)榇笕藗兊亩髟蛊圬?fù)兩個孩子,才沒有像無視謝氏那般直接走人。 鈞哥兒很是害怕,程嵐膽子大,牽著弟弟走了過去,笑著朝含珠道:“祝二嫂與二哥百年好合,白頭到老。這是我繡的香囊,二嫂瞧瞧還行不?” 小姑娘落落大方,含珠也客氣待她,夸了一番程嵐的女紅,將提前備好的一對兒玉墜子送給她當(dāng)見面禮。送完了,她看向站在jiejie旁的鈞哥兒,鈞哥兒瞅瞅她,再看看面無表情坐在那邊的母親,突然氣憤道:“你不給我娘敬茶,我也不喊你二嫂!” 丟下這樣一句,立即繞過jiejie跑去了謝氏那邊。 含珠愣了愣,想要扭頭去看,程鈺突然扶了她肩膀一下,“走吧?!?/br> 含珠在心里嘆了口氣,跟著他一道出去了。 “他的話你不用往心里去,他不待見我,自然也不會喜歡你?!被厝ヂ飞?,程鈺輕聲安撫她。 含珠搖搖頭,朝他笑了笑,“你別擔(dān)心,我嫁過來之前就料到了,他們說的再難聽我也不會在意,倒是你,下次別再這樣生氣了,挺嚇人的。”男人們冷起臉來,一個比一個唬人。 她比他想象的心寬,程鈺握住她手,想了想道:“程嵐,你看著與她相處吧,鈞哥兒不用管他,早被人教歪了,一點(diǎn)規(guī)矩都不懂?!?/br> 含珠倒沒有生鈞哥兒氣,反而覺得有點(diǎn)好笑,“小孩子都那樣,今日換成阿洵在這兒,他肯定也要與鈞哥兒吵一場的,說什么‘你娘對我表哥不好,我表哥就不喊她母親’之類的話?!毙『⒆幼钭o(hù)短,旁人就是有一堆的道理,敢欺負(fù)他喜歡的人,他都會耍脾氣。 提到阿洵,含珠突然有點(diǎn)擔(dān)心,“昨天被大哥抱走了,這會兒不知有沒有耍氣,父親進(jìn)宮了……” 她一點(diǎn)都不受這邊的糟心事影響,程鈺徹底放了心,捏捏她手道:“你想到的他肯定也想得到,會有辦法哄住阿洵的,五歲不小了,你也別慣著阿洵,該狠心還是得狠心?!蹦泻⒆泳筒荒軏绅B(yǎng),如果換成五歲的凝珠,程鈺絕不這樣說。 道理是這樣,但含珠就是放不下,三朝回門的時候,早早就與程鈺一起坐上了馬車。 楚傾也早領(lǐng)著兒子在門口等著你。 “jiejie表哥怎么還沒來?”阿洵不停在門口晃悠,楚傾不喊他他就往前面跑,被楚傾喝住再乖乖地退回來,撲到楚傾身上扭,“爹爹,我想jiejie了,你說今天jiejie一定會回來的!” 兒子糖葫蘆似的黏著他,楚傾一把將小家伙提了起來,狠狠拍了他屁.股一下,“安靜等著,再吵我把大黃送給從風(fēng)養(yǎng)去。” 阿洵立即閉上了嘴。 小臉白嫩嫩的,楚傾緊了緊手才沒有親一口,恰好此時那邊傳來了馬車的動靜,楚傾眼睛一亮,抱著兒子往臺階下走了幾步,果然就見靜王府的馬車轉(zhuǎn)了過來。 “jiejie!”阿洵對著馬車大喊。 含珠實(shí)在太想小家伙,心急地挑開窗簾往外望,十六歲的大姑娘烏發(fā)已經(jīng)梳成了婦人發(fā)髻,白里透紅的小臉露出來,被大紅衣領(lǐng)襯得如玉蘭花一樣明麗,笑眼盈盈,看得楚傾心里化了,阿洵咧嘴小嘴兒笑,仿佛馬車正將他最喜歡的寶貝慢慢拉過來。 馬車?yán)锩妫题暱粗恍某A父子笑的妻子,莫名地泛酸。 才分別幾天啊,以前半年不見他,也沒見她這么想。 馬車停下,程鈺先跳了下去,正想喊楚傾一聲岳父,楚傾忽的將阿洵塞到了他懷里,程鈺本能地抱住,楚傾就趁這會兒功夫占了車前的位置,熱絡(luò)地喊女兒,“菡菡下車吧,爹爹扶你?!?/br> 男人一臉慈愛,眼睛不著痕跡地打量她,似乎想看看她是不是瘦了一樣,含珠笑了笑,彎腰走了出去,楚傾伸手,她也沒有再猶豫,將手搭在了男人布滿繭子的大手里,一邊下車一邊親昵地道:“爹爹怎么來外面等著了?” “我想jiejie!”阿洵飛快從表哥懷里掙了下來,一頭扎進(jìn)了jiejie懷里。 含珠抱住男娃,低頭親了他一口。 這會兒她的手都恢復(fù)了自由,程鈺冷下去的臉也迅速恢復(fù)了自然,可是楚傾都瞧見了,氣得只想馬上反悔把女兒搶回來。這叫什么女婿?他把女兒嫁給他,這幾晚程鈺不定占了女兒多少便宜,現(xiàn)在他當(dāng)?shù)姆隽伺畠阂话阉谷贿€敢擺臭臉? 女兒右手牽著弟弟,楚傾馬上站到女兒左手邊,催她往里走,“外面冷,快先進(jìn)去吧,到了屋里再說話也不遲。” 左邊慈父熱絡(luò)姻親,右邊弟弟嘰嘰喳喳地訴說相思,含珠也真有了種回娘家的感覺,不由自主隨楚傾爺倆進(jìn)去了,快走進(jìn)侯府正門時,才想起落下了丈夫。 她側(cè)身回頭,就見程鈺冷著臉站在馬車前,那眼神好像要吃了她。 含珠卻是一點(diǎn)都不怕,扭頭繼續(xù)走了。 現(xiàn)在她回家了,在楚傾的地盤,他能奈她何? ☆、第115章 楚傾是個大男人,女兒回娘家他當(dāng)父親的有再多問題也沒法問,好在女兒面色紅潤,瞧著不像遭了罪的,說了會兒話他便領(lǐng)著小兩口去東院那邊拜見長輩。路上含珠牽著阿洵走,姐弟倆有說有笑,楚傾瞧了幾眼,再看程鈺的眼神就有些古怪了。 他與妻子成親之前,早開過葷了,但妻子貌美身段好,新婚燕爾的,他也疼得緊,陪妻子回娘家當(dāng)天妻子走路都不自然?,F(xiàn)在女兒身段不遜于她娘,模樣更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瞧著她走路那順暢勁兒,程鈺竟然是個憐香惜玉的? 他知道程鈺身邊沒人,那么面對女兒這樣的大美人都能忍住,可見是真疼女兒的,不忍她受苦。 這樣一想,楚傾看程鈺倒順眼了幾分,落后兩步與他說話,“菡菡在你那邊沒伴,你有空多陪她回來幾次,阿洵才五歲,一下子太久看不見jiejie他怕是受不了?!?/br> 他算是和顏悅色了,程鈺看他一眼,嗯了聲。 楚傾跟著放低了聲音,“菡菡還小,你節(jié)制些,別累著她?!睕]法叮囑女兒,只能跟女婿說了。 程鈺頓時不想跟他說話了。 楚傾只當(dāng)他也會害羞,笑著去了前面,跟女兒一左一右牽著兒子。程鈺在后面瞧著,覺得這一家三口的畫面無比刺眼,那一瞬突然冒出了將阿洵帶回侯府養(yǎng)著的念頭,但也只是想想,阿洵是世子,楚傾不可能讓兒子養(yǎng)在別人家。 到了東院,老太太等人都在,瞧見玉樹臨風(fēng)的程鈺,紛紛一頓好夸。程鈺再不茍言笑,在楚家眾人面前臉色也柔和了些,暗暗觀察楚淵,見楚淵沒有亂看他的妻子,很是滿意。 看完女婿,楚傾又帶著二房一家回去了,四人都在暖閣里歇著,他與程鈺下棋,含珠陪阿洵玩。 “jiejie,我有侍衛(wèi)了,這兩天都是他陪我玩的?!卑吭趈iejie懷里,親昵地聊道。 楚傾聞言,放下棋子,回頭給女兒解釋,“你走了,我要進(jìn)宮,家里沒人陪他,我給阿洵找了一個侍衛(wèi)一個丫鬟,阿洵不要丫鬟伺候,只要了那個侍衛(wèi),叫齊智,是我以前出征時揀到的孤兒,為人穩(wěn)重,你大可放心?!?/br> 女兒在時,亦姐亦母,女兒出嫁前,楚傾就考慮過以后如何照顧兒子的問題了。現(xiàn)在他與三弟都沒有正房妻子,三弟被那個女人傷了心,不知何時才能走出來,他呢,連個弟妹都想算計(jì)他的爵位,真娶個填房回來,恐怕也會視阿洵為眼中釘。楚傾不想冒這個險,也懶得再調(diào).教一個聽話的妻子,便想了旁的法子。 “去喊齊智進(jìn)來。”給女兒瞧瞧,女兒更放心。 含珠看向門口,很快就見晚云領(lǐng)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郎走了進(jìn)來,穿著一身黑色的侍衛(wèi)服飾,面容白皙,眉眼清冷,身上有股將士才有的肅殺干練。單看模樣氣度,含珠相信他有保護(hù)阿洵的本事,可這冷冷的樣子,阿洵一個五歲的孩子,真敢跟他玩? “齊智,這是我jiejie,你快給她行禮?!卑ゎ^,笑著吩咐他的侍衛(wèi)。 齊智低頭朝含珠行禮,“屬下見過大姑娘?!?/br> 含珠正色囑咐道:“阿洵貪玩,你要多管著他些,切不可因?yàn)樗鞘雷颖憧v容他胡鬧?!?/br> 齊智還沒說話,阿洵著急地?fù)涞搅薺iejie懷里,抱著她脖子道:“我沒胡鬧,齊智讓我睡覺我就睡了,他也會講故事,還會做煎餅給我吃,jiejie別訓(xùn)他?!?/br> 含珠很是吃驚,再看齊智,少年郎白皙的臉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抹紅暈,顯得他人也沒那么冷了。 短短幾日就讓阿洵這么喜歡他了,可見真的會照顧人,含珠徹底放了心。 用過午飯,阿洵要跟jiejie一起歇晌,含珠牽著小家伙往蓮院走,程鈺想跟過去,被楚傾叫住了,又是下棋又是比武的,就是不讓程鈺去見媳婦。人在屋檐下,程鈺沒轍,等到姐弟倆醒了過來,含珠提出離開時,他裝作沒有看到楚傾威脅的眼神,點(diǎn)點(diǎn)頭。 “那我們先回去了,改日再過來?!焙槌A笑了笑,手一直牽著阿洵。 楚傾本想留女兒在這邊吃晚飯的,這會兒女兒堅(jiān)持,女婿又裝傻充愣,連兒子都被女兒哄得不糾纏了,他沒辦法,只好出去送人。 “jiejie明天就回來?”眼看著jiejie上了馬車,阿洵在爹爹懷里期待地問。 含珠隔著窗子捏捏他的小胖手,“等咱們家請客時jiejie就回來,阿洵好好吃飯,努力長高點(diǎn)?!?/br> 阿洵乖乖點(diǎn)頭。 楚傾雖然不舍女兒,但也怕她這樣凍了手,拽回兒子小手,朝女兒道:“走吧走吧,咱們家臘月二十五請客,記得早點(diǎn)來?!彼即蛩愫昧?,年前請客女兒會回來,年后初二女兒又要回娘家,這個年就算是一起過的了。 馬車動了起來,含珠心里不舍,趴在窗前回望阿洵,冷不丁被人拽到了懷里。 “以后不許再讓他扶你下車?!背题曁鹚?,想到楚傾扶她下車的情形,臉色難看極了。 “他把我當(dāng)女兒,再說他都站到車前了,難道我還要躲開不讓他扶?”含珠明白他是拈酸了,心里甜絲絲的,柔聲給他講道理,并不氣他剛剛拉她的動作太魯莽。 “躲?!背题曆院喴赓W,分明是氣話。 看著他沒有道理只能耍橫的俊臉,含珠忍不住笑了。她不聽話還笑他,程鈺勒住她腰,低頭就親了上去,親著親著手要扯她衣裳。含珠不想在車?yán)镞@樣,死活不肯,程鈺也擔(dān)心她凍著,咬牙切齒在她耳邊道:“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br> 含珠埋在他懷里笑,他還能怎么收拾?。磕切┦侄?,雖然羞人,卻并不可怕。 回到王府,兩人徑自回了長風(fēng)堂。 成親之前程鈺便很少與正院那邊打交道,發(fā)生顧瀾那事后兩邊算是徹底鬧僵了,程鈺回府都不再去給程敬榮請安?,F(xiàn)在成了親,程敬榮除了在敬茶當(dāng)天來了個下馬威,之后沒了旁的動作,謝氏也未派人來給含珠立規(guī)矩,頗有一種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世子程鐸居住的正合堂里,聽丫鬟說二爺二夫人回府了,吳素梅放下手里的針線,輕輕嘆了口氣。楚菡就是命好,娘家在京城,想家了隨時可以回去看看,不像她,娘家遠(yuǎn)在山西,除非有什么大事,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機(jī)會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