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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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珠已經知道他請葛乘風上山的方式了,又訓了他兩句。 一夜好眠,次日早飯后,程鈺要送葛乘風走,含珠及時趕了過來,委婉地表達了請葛乘風同去京城的意思。葛乘風喜歡四處游歷,路上遇到病患他都會樂于救治,有錢的多要點當盤纏,沒錢的他分文不取,但他最不喜這種受人拜托治病的事,今日小媳婦有求于她,萬一他給她的親眷看了病,對方又求他幫別人怎么辦?況且還是這種婦人常見的問題,京城普通郎中就夠用了。 他馬上拒絕,“沒空,我與人約好了,十五前得趕過去。” 被拒了,含珠有點難為情,但想起吳素梅拿著黎侯虎時的落寞神情,含珠松開程鈺安撫她的手,再次努力道:“那先生可否替我開副宜子的調養(yǎng)方子?”神醫(yī)的方子,肯定比尋常郎中的好吧? 她依然戴著面紗,遮掩了傾城的容貌,露在外面的那雙杏眼卻是水潤潤招人疼。葛乘風早過了被女色迷惑的年紀,但就像看到路旁一朵好看的花還想逗留片刻,被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媳婦懇求,還是一個蕙質蘭心的,葛乘風就不忍拒絕了,讓她準備文房四寶。 含珠大喜,程鈺看著她興奮的樣子,心想方子抄寫兩份,一份送給長嫂,一份給她用。 要分別了,葛乘風邊寫方子邊給小兩口講道理,“其實生孩子這事跟夫妻倆都有關系,媳婦遲遲不孕,既有可能是媳婦身體不好或是吃錯了東西,也有可能是丈夫那邊出了問題。女人們命苦,一生不出孩子,不管是家里人還是郎中,都會先想到是女的不行,這世道……所以程二爺你對你媳婦好點,你那樣她都肯嫁你,這樣好的姑娘往哪找去?!?/br> 含珠害羞地低頭,程鈺眉頭卻皺了起來。 男人有問題? 長嫂嫁過來之前,兄長就有通房,正妻沒過門,不可能允許通房生孩子,但長嫂嫁過來三年了,為何長嫂與那些妾室都沒有動靜?長嫂一人不孕可能是她體虛,好比那位林二奶奶,便是婚后第三年才生的孩子,可那些妾室難道都體虛?還是兄長沒有停了她們的湯藥? 易地而處,如果他是兄長,既然心里并非只有妻子一人,哪怕是為了證明自己能生兒子,也會先停了妾室的藥。他是男人,明白男人的想法,妻子不孕,當著外人的面他們會信誓旦旦指責女人,其實心里都有一桿秤,三年了,不可能一點都不懷疑自己。 那么,兄長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如果有,兄長不育,他不舉,會不會太巧了? 斷了他們的子嗣,誰又會得利? 腦海子浮現(xiàn)一對兒父子談笑的情形,浮現(xiàn)男人為了逼他娶個小戶女特意請他去書房談話時的情形,程鈺忽然生出一種極度的荒謬之感,但下一刻,他又恢復了冷靜。 難以置信的次數(shù)多了,那人再做什么,他也不會再大驚小怪。 “你先回去吧,我去送葛先生。”葛乘風寫完了方子,程鈺起身離座,笑著對含珠道。 含珠點點頭,再次朝葛乘風道謝,轉身走了。 程鈺與葛乘風一起往外走,余光里見含珠轉了彎,看不見他們這邊了,他忽的轉身,擋在葛乘風面前,拱手朝他行了個大禮,“晚輩還有一事相求,此惑不解,晚輩一生難安,還請先生成全?!?/br> 葛乘風心里一突,本能地往后退,防備地掃了一眼那邊遠遠跟著的陳朔,繃著臉訓斥道:“你想讓我做什么?我告訴你,我身上還有你寫的字據(jù),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我治了你的隱疾你就放我走,怎么,你現(xiàn)在想耍賴是不是?” 程鈺苦笑,指著書房道:“這里說話不方便,先生移步可好?” “不去!”葛乘風抬腿就跑,早不說晚不說,他傳授了針法,要走了才有事求他,還扯什么一生難安。越是大事他就越危險,萬一解決不了,這人是不是也要將他囚禁在身邊十來年? 葛乘風無比后悔沒有留一招后手,被陳朔抓住時,他的后悔憤怒達到了極點,仰頭大喊,“夫人,夫人你快出來……” 沒喊完,被人堵住了嘴,半推半搡將他提到了書房。 “你去對面守著,不許靠近這邊?!背题曊驹跁块T口,冷聲吩咐陳朔。陳朔馬上走遠了,程鈺看著他在遠處站定,平靜地關上書房門,請葛乘風去里面坐。 葛乘風扭頭不理他。 程鈺自知理虧,并不生氣,垂眸道:“我跟先生說過,我是父王次子,上面有個異母所出的兄長,我們兄弟都不為父王所喜,在父王眼里,仿佛只有老三才是他親生兒子。方才聽了先生一番話,晚輩突然懷疑兄長子嗣艱難另有隱情,故懇求先生替我二人再診斷一次,看看兄長是否不育,我是不是同兄長一樣,即使能行房也照樣子嗣艱難?!?/br> 他是求醫(yī),這話里透漏出來的隱情就太驚世駭俗了,葛乘風有點發(fā)愣,盯著對面臉色發(fā)白的俊公子瞅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懷疑,懷疑令尊要害你們?” 程鈺側首看向窗外,嘴角有冷笑,將他與兄長的親事說給葛乘風聽。這樣的神醫(yī),金銀打動不了他,威逼或許能管用,但程鈺不想強迫恩人,他只能寄希望于葛乘風會為他們抱不平,能因為同情幫他一次。 他也不想讓人同情,可誰讓他有那樣一個父親? “會不會是你那個小繼母做的?”葛乘風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聽過當老子的不想抱孫子的,不著急走了也不生氣了,三兩步走到程鈺身邊,替他分析起來,“不可能,都是親兒子,他再偏心也沒道理這樣害你們……” “我們不去謝氏那邊,謝氏的人也沒有機會在我們的飯菜里放東西,而且真是她做的,她想要的無非是爵位,但爵位干系重大,就算我與兄長都沒有子嗣,父王不為她撐腰,爵位也落不到老三身上??锤竿跖c她聯(lián)手陷害我,他們多半是同謀……” “等等,你剛剛說,令尊對你下過春.藥?”葛乘風突然打斷了他。 程鈺蹙眉,終于意識到了不對。 他懷疑程敬榮下毒讓他不舉,那么程敬榮既然他不行,不可能還安排那樣的把戲,或許,程敬榮認為只要他脫了顧瀾的衣裳便能成功促成這門婚事了?又或許,毒真的只是謝氏下的?謝氏仗著程敬榮的寵愛買通了正院伺候的人,讓下人在他與兄長的茶水里下毒?但為何他與兄長的毒不一樣?為何又沒有直接毒死他們?以父王對他們的態(tài)度,就算他們兄弟死了,父王也不會怪責她吧? 疑竇太多,程鈺額頭隱隱作痛,依然還是有絲期待,想要找出證據(jù)是謝氏一人所為,可是沒有…… “這毒有九成可能是令尊下的。”葛乘風也在跟著琢磨這事,思索著開口道,“你們小繼母想要爵位,真有這種神不知鬼不覺暗算你們的本事,她最聰明的做法應該是一個個除了你們,沒有,說明不是她做的。換成你們父王就可以解釋了,虎毒不食子,他不想把爵位給你們,又不想要你們的命,斷子絕孫便一舉兩得?!?/br> “那為何我與兄長的毒不一樣?”程鈺握緊了拳,眼睛泛紅,既然程敬榮還有一點良心,為何要對他這個次子更狠,連個男人都不許他當? 葛乘風摸了摸下巴,上下看他一眼,問道,“你小時候不聽他話?他更喜歡你大哥?” 程鈺努力保持冷靜,搖了搖頭,“母親去世之前,他對我比大哥好一些?!?/br> 幺子自古都招人疼,程敬榮既然沒有理由更恨次子,肯定也不會剝奪次子身為男人的權利,聯(lián)想程敬榮下春.藥的事,葛乘風笑了,拍拍程鈺肩膀道:“這個毒呢,老人壯丁小孩服用的后果也會有所不同,依老夫猜測,令尊給你們下的是同種毒,都是讓你們舉而不育的,只是該你倒霉,因為年幼更承受不住毒效,直接不行了?!?/br> 程鈺愕然,背后忽然出了一身冷汗,“那我豈不是……” 葛乘風搖搖頭,瞄了他腰下兩眼,“到底能不能生,還得我檢查過再說,包括你大哥,我都得瞧瞧,沒準你們倆子嗣都沒問題,上面的都是多想了?!?/br> ☆、第123章 水滿則溢,對男人來說是同樣的道理,程鈺雖不行,每次動欲后,或早或晚都會遺出來。 葛乘風找了借口又留了下來,往程鈺這三天晚上都老老實實的,別胡思亂想,十三這天早上,他將程鈺叫到客房,遞給程鈺一個琉璃碗,讓他去里面自己弄。 兩刻鐘后,程鈺走了出來,神色尷尬,碗留在了里面。 葛乘風罵他沒出息,自己進去了。 程鈺沒有跟進去,站在外面等著,忐忑不安。他想要她,也想要孩子,想要一個完整的家。 默默等了近半個時辰,葛乘風才喊他進去,程鈺好歹是個大男人,都給葛乘風看過了,這會兒沒什么再猶豫的,挑簾跨了進去。 葛乘風指著那琉璃碗給他講了一堆陌生的東西,什么量多量少顏色氣味粘稠等等,好像他說的不是他的東西,而是一道菜。程鈺云里霧里的,耐心地聽,最后緊張地問,“先生,我到底有沒有問題?” 葛乘風摸著下巴道:“看起來沒有問題,你的毒多半都落在不舉這上頭了,但不能憑一次斷定,這樣,我與你回京城,每隔七日我?guī)湍銠z查一次,如果三次都沒問題,十有七八是能生的?!?/br> 他說得不太肯定,程鈺心依然無法落下去,葛乘風見他懷疑自己,不高興了,“既然不信我,那我留在這里也沒有用,你馬上放我走吧。”臭小子居然不信他?不信他他還留在這里做什么? 程鈺連忙賠不是,鄭重拜謝,“明日我與內子便要回京了,不知先生希望住在城里,還是……” “你這樣的身份,在京郊肯定也有莊子吧?給我安排在那兒就好了,除了你大哥,別再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葛乘風不愿去京城那樣權臣遍地走的地方,氣憤地盯著程鈺道:“看你可憐,我再信你一次,若這事解決后你還不放我,我絕不饒你!” 程鈺訕笑。 第二天程鈺吩咐陳朔先送葛乘風去京郊莊子住,夫妻倆在山莊用完午飯,他才與含珠慢慢出發(fā)了。程鈺對含珠說的是讓陳朔送葛乘風去別處,算是送別,含珠沒有懷疑,回望身后越來越遠的山莊,很是不舍。 “以后有空再陪你來。”程鈺將她抱在腿上,柔聲保證道。 含珠點點頭,靠在他懷里。 “憨憨,那個方子,你暫且別給大嫂了吧?!背题曃罩郑吐暯忉尩?,“葛先生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行蹤,你隨便說個郎中給的,大嫂興許會誤會你故意諷刺她,不如等我恢復后,你用這套方子有了喜,那時再說是舅母給你找的方子,大嫂用著也更放心?!?/br> 如果兄長有問題,長嫂得了方子也沒用。 他說得有些道理,含珠想了想,決定聽他的。 黃昏前回到京城,夫妻倆先去楚家、周家坐了會兒,敘完舊才趕在天黑前回了王府,沒有去正院那邊請安,那邊也沒人來傳話,仿佛一個宅子里住的兩戶人。 翌日上元節(jié),宮里舉辦家宴,宗親們全都得進宮赴席。 含珠、吳素梅與程嵐并排走在謝氏身后,先去慈寧宮拜見太后娘娘。 此時宮里幾位得寵的妃嬪都在,麗妃照舊坐在太后身旁,瞧見謝氏娘四個緩緩走過來,笑著對太后道:“母后您瞧,靜王妃跟女兒兒媳婦站在一起,哪像是母親的,說是jiejie旁人都信?!?/br> “少貧嘴?!碧簏c了她額頭一下,目光落在含珠身上,眼里閃過不滿。 老四想娶楚菡是楚菡的福氣,這丫頭竟然避她們如蛇蝎,當真不識抬舉。 惠妃去年生了個小公主,今日娘倆身體都不大舒坦,沒有過來,壽安長公主就坐在了太后右側,一雙微微上挑的美麗眸子也在楚傾的女兒身上打轉。這兩年她忙著稀罕外孫南南,暫且沒心思惦記楚傾,可是眼看著外孫越長越可愛,這會兒瞧見楚菡,她突然就想快點將楚傾收到裙下,早點懷上一兒半女。 三十多歲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想到楚傾俊美的容貌偉岸的身體,壽安長公主只覺得裙子底下小褲好像有點濕了,按耐不住,計上心頭,壽安長公主說笑般湊到太后耳邊,輕輕低語。 太后不喜女兒的風流,更不喜女兒死乞白賴惦記楚傾,只是她就這一個寶貝女兒,壽安長公主一撒嬌她就動搖了,瞪著眼睛輕聲道:“就這一次,不管成與不成,往后不許你再惦記他?!?/br> 壽安長公主討好地替母親捏腿。 太后哼了一聲,喚來身邊的大宮女,竊竊私語了一陣,宮女點點頭,神色平靜地退了下去。 此時含珠等人已經走到了太后前面,一起朝太后行禮。 太后笑得十分和善,“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客氣什么。嵐嵐今年十四了吧?瞧瞧這小模樣,比你兩個嫂子不差什么,可相看了人家?” 程嵐紅著臉低下頭,謝氏瞅瞅女兒,笑著回道:“回太后,嵐嵐還小,侄媳想多留她兩年?!?/br> “應該的應該的,當娘的都舍不得女兒。”太后慈愛地看一眼壽安長公主,擺手道:“去那邊坐吧,今日是家宴,都別拘束。” 謝氏領著家里的小輩行禮退下。 她的席面在前,含珠吳素梅程嵐都坐在她身后,正對面是定王妃蕭彤,蕭彤一側是永??ぶ髅舷上?。今日孟仙仙穿了一身大紅色的宮裝,嬌柔美艷,她懷里坐著虛三歲的南南,一身鑲金邊的大紅小錦袍,仙童一般,好奇地瞅著對面的人,嘴里咿咿呀呀地說著話,有的字清晰,有的含糊不清。 男娃聲音清脆好聽,含珠忍不住望了過去。 這一望,在男娃臉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真的很像顧衡,一只小胖手往上夠娘親,一手抓自己的衣裳,清澈勾人的桃花眼正好也在看她。 含珠看見男娃仰頭跟孟仙仙說了什么,孟仙仙抬頭看她,目光相對,孟仙仙猶豫片刻,牽著南南走了過來。除了謝氏端坐不動,含珠三女都站了起來,程嵐更是主動蹲到南南跟前,想要抱他。 南南不給,大眼睛好奇地望著含珠。 孟仙仙其實不想與楚家人打交道的,那年中秋,楚傾隔著一道屏風大聲向兒女詆毀她的丈夫,孟仙仙不至于為此遷怒楚菡,但也生不出親近的意思,只是兒子莫名喜歡楚菡,不停地求她領他過去,她不忍拒絕。 “南南想讓誰抱???怎么見到人了反而害羞了?”孟仙仙低頭,推了推靠在她腿上的小家伙。 南南望著含珠笑,羞答答的可愛。 含珠心中復雜,但孟仙仙這樣說了,她再不想碰顧衡的兒子,出于禮節(jié),都蹲了下去,朝南南伸出手,“南南想要舅母抱嗎?”程鈺也算是孟仙仙的表兄。 南南乖乖點頭,身子已經朝含珠靠了過來。 含珠熟練地抱住小家伙,剛要低頭看,南南飛快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舅母好看?!闭f話又害羞地跑回了母親懷里。 孟仙仙有些尷尬地同含珠解釋道:“南南最喜歡漂亮jiejie,很是淘氣,表嫂別嫌棄啊?!?/br> 含珠搖搖頭,笑著道:“南南喜歡我是我的榮幸,南南這么可愛,郡主好福氣?!?/br> 都是客套話,彼此的態(tài)度都很清楚,孟仙仙同吳素梅程嵐又分別聊了幾句,領著兒子走了,走到一半被壽安長公主叫了過去,要疼疼外孫。 吳素梅目不轉睛地望著南南,心里羨慕地不行,收回視線時瞥見對面的定王妃,想到定王妃九月里成親到現(xiàn)在暫且還沒有好消息,她多少踏實了些。她現(xiàn)在最怕宗親家里的新媳婦懷孕,反襯她無能。 聊了一陣,太后吩咐宮女傳膳。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井井有條地端了上來,含珠牢記程鈺的叮囑,動動筷子裝裝樣子,并沒有真的用。 “弟妹身體不舒服?”吳素梅一直在留意她這邊,忍不住低聲問道,“是不是沒有食欲?”懷了孕后會有的癥狀她很清楚,弟妹該不會進門一個多月就有了吧? 含珠忙道:“沒有啊,菜太多了,我猶豫先吃哪樣呢?!眳撬孛范⒌镁o,含珠就舀了一勺魚湯,輕輕吹了吹,咽了下去。小心是為了以防萬一,但這種宴席,她也嫁給程鈺了,太后應該不會再對付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