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275.向誰投誠
小射聲營校尉穆弘急得要命,眼看劉彪已經(jīng)進入朔方,他還跟著皇帝慢悠悠地在上郡晃悠,眼看功勞都要被別人搶走了。 “陛下,”他向皇帝說道:“牧馬營為前鋒,太單薄了,讓末將去接應(yīng)一下吧,幫個手也行?。 ?/br> “不是有張允嗎?”皇帝說道,他已命令張允率軍為劉彪的踵軍,在牧馬營身后數(shù)十里跟著。 皇帝道:“你就老老實實地跟著朕走,放心,有你的仗打!” “萬一等我們到了,敵軍投降了,仗都打完了呢?” 皇帝不耐煩了,喝道:“少廢話,啰嗦什么!” 穆弘不敢再說,垂頭喪氣地退下。 羽林軍的這些將領(lǐng)對打仗都比較熱衷,也許是少年人心性,喜好軍事,也許是建功立業(yè)的信念支撐著,讓他們樂此不疲。 幾個校尉都喜歡主動請戰(zhàn),爭搶著上戰(zhàn)場,唯有張允和他們不同。張允是劉茂自民間提拔上來的將領(lǐng),他本是個儒生,卻被劉茂認為有領(lǐng)軍之才,任命為鷹揚營的曲長。 他跟著鷹揚將軍劉茂西征隴西,表現(xiàn)中規(guī)中矩,積功為校尉,并沒有什么出奇之處。但是劉茂對他信任有加,多次向皇帝舉薦,這一次北征,皇帝便帶了他出來。 在略定北地和上郡的戰(zhàn)斗中,張允沒什么突出表現(xiàn),反倒是田無忌和穆弘大出風頭。他的部下都很著急,張允卻一直都很淡然。 這次皇帝北征,覺得劉彪性子急躁,想給他找一個穩(wěn)妥些的搭檔,便想到了張允。至于穆弘,那想都不用想了,急脾氣和劉彪有一拼。 張允領(lǐng)了任務(wù),按著預定好的路線,一直跟在牧馬營的后面。 劉彪軍都是騎兵,張允軍卻已步兵為主,跟起來很是吃力。張允一邊派斥候往來傳遞消息,一邊催著軍隊加速向前。 有的士卒埋怨道:“我們這兩條腿,怎么跟得上人家的四條腿?” 張允聽了,立即命人將這士卒行軍法,重責二十軍棍。掌管軍規(guī)的軍司馬說道:“不過是說句話,雖然不合適,不過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兒,校尉,是不是處罰過重了?” 張允道:“他若說些閑話,說一百句我也不管,只是這一句不成。這話若是傳出去,一傳十,十傳百,大家皆會有怨言,這種情緒蔓延開,會極大地影響士氣,若是士卒在戰(zhàn)爭中心里有不平之氣,還會影響與兄弟營的配合,故此必須重罰。” 軍司馬不免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但是校尉號令已下,不容更改,那士卒被當眾劈哩叭啦打了二十軍棍,之后軍中的抱怨停止了,大家只埋頭走路,不敢再說什么,行軍速度竟加快了許多。 等到剛出了上郡,進入朔方境內(nèi),忽聽前邊斥侯報道:“校尉,前面打起來了,牧馬校尉正在與敵軍交戰(zhàn)。” 軍司馬道:“校尉,我軍應(yīng)加速行軍,趕去增援吧?” 張允說道:“不必,讓士卒們歇息片刻,再行出發(fā)?!?/br> 軍司馬奇道:“前面有敵軍,怎么反倒要歇息?這是什么道理?” 張允道:“牧馬營騎卒五千,都是精選士卒,裝備精良,初入敵境,銳氣正盛,敵軍難以抵擋。我等急著趕過去,恐怕還沒走到,牧馬營就已經(jīng)勝了,我等急著去做什么?幫著打掃戰(zhàn)場,撿他們剩下的功勞么?爾等不必著急,一會兒自有捷報?!?/br> 果然,不久之后,捷報傳來,牧馬營擊潰敵軍,殺傷數(shù)百,首戰(zhàn)告捷。 士卒們都暗暗地埋怨,若是跑快一些,興許能湊上戰(zhàn)爭末尾,雖然沒有大功,跟在牧馬營后面喝湯也行啊。 張允也不著急,只是跟在劉彪身后數(shù)十里,眼看著劉彪三天之內(nèi)連勝三陣,占據(jù)兩座縣城。 到了第四天,張允卻令士卒加速,原本離牧馬營五十里左右,今天卻只有不足三十里。此時有斥侯來報,說牧馬營開始與敵接戰(zhàn)。 張允問道:“敵軍有多少?” “大隊人馬,至少數(shù)千人?!?/br> 張允手下的將領(lǐng)們都急得不行,紛紛請戰(zhàn),說道:“再如此下去,功勞都被牧馬營搶光了,我等白白跟了數(shù)百里,來到這苦寒之地,寸功未立,回去如何交待?請校尉下令疾行軍,我軍趕去增援?!?/br> 張允道:“我意正是如此,牧馬營連日連戰(zhàn),銳氣磨損,已顯疲態(tài),正該我等上場了,傳我將令,全速行軍,投入戰(zhàn)場!” 軍令一下,全軍加速前進,憋了幾天的士卒們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戰(zhàn)場上。 張允率部趕到戰(zhàn)場,見牧馬營正在與敵苦戰(zhàn),戰(zhàn)況膠著,立即下令攻擊。士卒們殺聲震天,一舉沖垮敵陣,本來已陷入困境的牧馬營在援軍激勵下,也奮起反擊,兩軍合力,在敵軍后面窮追猛打,殺傷無數(shù)。 這一場漢軍大獲全勝,繳獲物資極多。兩軍乘勝進軍,又連下兩城。 占據(jù)朔方的田颯擋不住劉彪和張允的犀利進攻,連吃敗仗,探知這一萬兵馬只是漢軍前鋒,小皇帝親率大軍在后,更是心中恐懼,連忙差人去向五原李興和云中橋扈求助,想要聯(lián)結(jié)五原、云中等郡,共抗?jié)h軍。 萬萬沒有想到,云中橋扈已投向身在雁門的鎮(zhèn)北大將軍鮑永的懷抱,迎漢軍入云中。鮑永命他領(lǐng)兵西向,直撲五原。 五原的李興和隨昱見了,知道不能抵擋,便也想歸降??墒莾扇瞬幌胪督狄褮⑷胛逶臉蜢?,也不想去投鎮(zhèn)北大將軍鮑永,而是想直接去向皇帝投誠。 兩人商量來商量去,覺得身上沒什么功勞,恐怕在皇帝面前不得重用,便想用田颯換些功勞,于是假意答應(yīng)田颯,說是要和他共抗?jié)h軍。 兩人起大兵進入朔方,來到朔方城下,請求入城合兵。 田颯的手下提醒他道:“李興二人其心難測,不得不防,萬不可使其大軍入城?!?/br> 田颯便派人出城,請李興和隨昱入城相見,但卻不準他們帶兵入朔方城。 李興向使者道:“我等不遠千里,來此救田將軍與危難之間,他不讓我軍入城也還罷了,作為主人,竟連迎都不迎一下,只派手下來呼喚我等,這是看不起我等嗎?即如此,這城也不必入了,我等回家去了!” 說著便下令,準備要回軍五原。使者回報田颯,田颯便急了,親自帶了百余人出城,與李興和隨昱見面,要將兩人迎進城中。 剛一打照面,李興一聲吆喝,身邊士卒沖上去,將田颯砍了頭,事發(fā)突然,田颯的手下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百余隨從也都被亂刀砍死。 李興、隨昱率軍殺入城去,占據(jù)了朔方城,以朔方、五原兩郡,向皇帝陛下投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