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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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念追了兩步,看著一地的靈寶,擔憂失竊,遲疑了一下,靳重焰已經失去蹤跡。 靳重焰從涼飔峰出來,心痛成了篩子,冷風呼呼地灌,在天梯山附近渾渾噩噩地轉悠著,看到一處山峰眼熟,不知不覺地就落了下來,走到峰巔,一座木屋屹立在中央,四周靈氣盎然。 他猛然清醒,想起此處是平云真人閉關之所,怕打擾師祖修煉,正要悄然離去,就聽木屋里傳出一聲嘆氣。 靳重焰忙躬身道:“弟子莽撞,打擾師祖靜修,這就離開?!?/br> “你有心事?!逼皆普嫒说?。 靳重焰道:“并不是什么大事……” 平云真人道:“卻使你滋生心魔?!?/br> 靳重焰道:“弟子……”本想說弟子能夠消除心魔,請師祖毋庸掛懷,可是想起平云真人慈祥的目光,心里的委屈和郁悶一下子爆發(fā)出來,讓他紅了眼眶,“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好像怎么做都不對,都不能挽回了。師祖,你教教我,我應該怎么補救,才能讓阿念像以前一樣待我?” 平云真人道:“挽回與補救,都是沉溺于從前。時光不能倒流,你執(zhí)著于過往不肯向前時,他說不定已然遠去,如此,只會漸行漸遠?!?/br> 靳重焰心頭一顫,茫然地問道:“那我該如何?” 平云真人道:“放開舊事往前走。今日你為往事愧疚,他日莫為今日愧疚。你對往事耿耿于懷,何嘗不是對對方不同以往而產生了怨懟呢?” 靳重焰腦海中仿佛一道閃電劃過,將角落里不敢窺知的陰影都照亮了。 不錯,他怨恨自己親手毀了自己與劉念情誼的同時,心里惦念的都是劉念以前對自己的種種好處,想要一切恢復以往,卻忘了今日的劉念也是劉念。自己既喜歡他,就該將過去現在與將來一并喜歡了才是。 他對自己好,自己要喜歡。 他對自己防備,自己就算難過,也要加倍地喜歡。 因為對自己防備的劉念,是被自己傷過的劉念。 “弟子知錯了?!苯匮婀蛟诘厣?,恭敬地磕了三個頭。 木屋無聲。 靳重焰歸心似箭,慌忙起身回涼飔峰。 鳴葉居里,劉念正將東西一樣一樣地撿起來。 靳重焰猛然闖了進去,一把摟住吃驚的劉念,將頭埋在他的頸窩里不肯動。 劉念慢慢地抬起胳膊,小心翼翼地拍著他的后背:“是我錯了,你別生氣?!?/br> 靳重焰搖搖頭。 劉念的手在他的后背停留了一會兒,一點點地抱緊:“我會幫你看管好這些東西的,你不用擔心。” 靳重焰抱夠了,才慢慢地松開手。 劉念獻寶似的將之前記錄的紙拿出來給他看,然后撕成四份:“你不要不高興?!毖劬o緊地盯著靳重焰的雙眸,生怕他因此而促動心魔。 靳重焰受平云真人開導,對兩人的感情已經領悟到了新境界,開心地搖搖頭:“你能這樣為我,我很歡喜。” 劉念笑容微僵,主動抱住他,將頭埋在他的肩膀里。 兩人抱了會兒,都生出幾分不同以往的親昵。 靳重焰開心將東西放入玲瓏囊里,交給劉念:“我這次閉關,少則幾個月,多則一兩年,你要好好保重。” 劉念知道他天賦極好,說不定幾個月就能頓悟,點頭道:“好?!?/br> 靳重焰舍不得他,纏著他說了一宿的話,幾乎將兩人以前的糗事都溫習了一遍,眼見著天色將亮,縱然舍不得,也知道自己再纏下去也是舍不得,便咬咬牙告辭。 一直悶不吭聲的瀝青突然道:“你應承過,幫我找鬼修的修煉功法?!?/br> 靳重焰一怔,顯然忘了自己與劉念之間還插著這么個魂,想到自己與劉念親密的時候,還有第三人在場,臉色就不大好看。但想著自己不在的時候,瀝青這狡詐jian猾的性子還能幫襯劉念一二,便跑去書庫,找了半天,在午時之前,將功法送到了劉念手中。 “記得,我贈你功法是為了阿念,你修煉也是為了保護阿念,若有其他心思,我就叫你嘗嘗魂飛魄散的滋味?!苯匮鎸χ岘嚹腋嬲]。 瀝青答應了。連心誓都發(fā)了,這些威脅自然不放在他的眼里。 靳重焰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他走后,瀝青說:“若是叫他知道,你撕掉的不過是張廢紙,真正的賬簿已經收了起來,猜他會怎么想?” 劉念沉默了會兒道:“他為何會知道呢?” 瀝青輕笑一聲:“不想他知道,就把那本賬簿藏好了。” 賬簿對劉念來說是個習慣,并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用上。哪怕有一日,靳重焰說自己吞沒了他的東西,自己也未必會讓他知道這本賬簿的存在。 第61章 卑與悔,擇其一(十) 靳重焰閉關后,劉念照先前說的,鎖了院子門,閉門謝客。至于秋雪芙后來有沒有來,看到緊閉的門作何感想,便與他無關了。自從讀了襲明給的書之后,劉念好似找到了一條繩索,將之前學的東西牽了起來,不再是腦袋里獨立的一塊內容,才知道自己走了太多彎路。以前,他以靳重焰的需要為優(yōu)先,靳重焰缺丹藥他就煉丹藥,靳重焰缺兵器他就煉兵器,卻不知道這樣跳來跳去的煉制,對他的修煉大大不利。 比方說,煉丹之火是慢火,要精細;煉器之火是烈火,要剛猛。慢火與烈火說來簡單,卻是兩個路子,普通人修習個一百年也未必有所領悟,他卻在兩個火中間游走,自然是一事無成。 如今,他要踏踏實實地從頭開始,自然要擇其一。 他不由沉思,想著靳重焰有心魔,需要凝神靜氣的藥,想著他從出竅到分神,需要大量的紫魄丹,又想到他雖然有了玉甲,可腦袋還露在外面,要有個威武的頭虧才好,還有鞋子,若能煉制一雙日行千里的靴子,可減少他不少力氣。 從白天想到黑夜,劉念才猛然驚覺自己剛剛思考的無一不是靳重焰的需要。 兜兜轉轉,竟又走回了老路嗎? 劉念哭笑不得,生出些許不甘心,又覺得無可奈何。融入骨血便是這個意思吧,即使人不在跟前,心里也還裝著。強壓著的時候便一點都不敢想,如今聽了襲明的話,放開了懷抱,就故態(tài)復萌! 他對自己有點恨鐵不成鋼,便又硬著心腸強壓了一回,將靳重焰的種種驅逐出腦海,只想著自己,便覺得煉器更喜歡一些。 煉丹成功他也開心,卻遠沒有煉器成功時的欣喜若狂,再加上襲明是當代煉器大師,自己向他暫借的都是煉器材料,劉念便定了自己未來數百年要走的路——煉器。 煉器之道正兒八經地學起來,卻不必劍道容易。 劉念先要學習前人留下的精華,各種材料的名稱用途習性等等,還要控制心火。進入元嬰期之前,他的三味心火由心頭血煉化,極傷元氣,他不敢隨意拿來嘗試,只用普通的火練習著控制火候。 山中不知歲月。 靳重焰閉關之后,劉念剛開始還有些想念,等日子久了,全身心地投入煉器的學習中去,竟是一晃一年毫無所覺。等山搖地動,一向清凈無聲的涼飔峰人聲鼎沸才在驚叫聲中出了院子。 他前腳踏出院子,秋雪芙后腳就到了跟前,身邊還帶著兩個男子,一個俊俏,一個魁梧。 秋雪芙看到劉念,大為驚喜:“劉師兄!你終于出關了?!?/br> 劉念沖她含蓄地點點頭。 秋雪芙身邊俊俏的男子酸溜溜地說:“這位便是秋師妹時長惦記的劉師兄嗎?果然是……精神奕奕。”一臉想贊美卻詞窮的糾結模樣。 秋雪芙忙道:“這兩位是凌霄派的宮師兄,另一位是裘師兄?!?/br> 宮師兄正要裝模作樣地說兩句久仰大名之類的場面話,裘師兄就不耐煩地說:“你們還有心情閑聊!快看那里,通天宮有大能要渡劫飛升!” 宮師兄道:“百年來,除魔尊厲騁之外,還有誰熬過這九天神雷,我看這位……” 秋雪芙看著目光灼灼的劉念,驚道:“宮師兄慎言!” 宮師兄看著劉念,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裘師兄看著不遠處天空聚攏的云彩,以及與天上云彩相應的地震,心里十分艷羨,人不由自主地朝云彩聚攏的中心走去,走到山崖邊,竟拿出飛劍,準備過去看個仔細,被不放心跟來的秋雪芙攔下了。 秋雪芙心中暗暗后悔。若非劉念閉關不出,整個涼飔峰只來了這么兩個蠢蛋,她真的不想與他們結交。與他們認識之后,她簡直像個老媽子,天天跟在他們后面擦屁股,生怕他們一不小心得罪了通天宮的人,連帶自己受累。 此時,她看著裘師兄癡迷的眼神,肅容道:“通天宮的前輩大能正在渡劫,裘師兄身為凌霄派的弟子,還是避嫌的好?!?/br> 裘師兄道:“渡劫飛升的情景,有生之年不知能看幾次?!?/br> 秋雪芙道:“只要裘師兄專心修煉,終有一天也能迎來自己的九天神雷。” “師妹說的甚是!我愿與師妹共勉?!?/br> 看著遠處云彩中電光閃爍,涼飔峰上的三個少男少女心潮澎湃,積極地展望著未來! 在涼飔峰的另一邊,劉念也在眺望,卻是在看山對面。 “你在看我嗎?”靳重焰的聲音突然從他耳邊冒起。 劉念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轉身退后一步。 靳重焰怕他退到山崖下面去,慌忙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小心些!” “你……”劉念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靳重焰。一年不見,記憶中的小蘿卜頭好似比閉關之前還要高一些,人有些瘦,但雙眼炯炯有神,竟比之前更明亮。 劉念心中一動:“你突破了?” 靳重焰笑道:“叫你看出來了?!眲⒛畲蛄克耐瑫r,他更是不知道打量了劉念幾百遍。心上人的樣子與離別時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氣質更溫潤沉穩(wěn)了,整個人像打磨過的玉石,不搶眼,卻叫人愛不釋手。 兩人一年未見,本應該有些隔閡,可是你瞧我我瞧你的,竟很快將隔閡打破。靳重焰見劉念笑了笑,心里抹了蜜似的,抓著劉念的手,拉到身前,低聲道:“這一年,我一直都拼命地修煉,一點兒都不敢歇息。因為,每次我空下來,就會想到你,恨不得立刻就沖過來找你?!背读顺秳⒛畹氖郑诖乜粗?,“你呢?” 劉念眼神閃爍了一下,看著遠處的云彩:“是誰要渡劫?” 靳重焰道:“是宮中一位太長老。”他對劉念顧左右而言他的態(tài)度不滿,捏住他下巴,“不要岔開去!快說,你有沒有想我?” 劉念遲疑著點了點頭。 靳重焰豈會看不出他的遲疑,立刻就說:“真的?你何時想我?如何想我?想我什么?” 一連串的問題砸得劉念一陣暈眩,難得聰明了一回,反問道:“你呢?你何時想我?如何想我?想我什么?” 靳重焰道:“除了入定的時候,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想你想得五臟六腑烈火燃燒一般,恨不得立時就出關找你。至于想你什么……”他邪笑了一下,“自然是你的點點滴滴我都在想念的。無論是你被我親得四肢無力的樣子,還是你躺在我的身下,對著我婉轉……” “不要說了!”劉念捂他的嘴。 靳重焰嘿嘿笑道:“你呢?” 劉念從根本上還是個老實人,沒有練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見風使舵本事,看著靳重焰勾人的眼神,實話如豆子般往外倒:“我初時是想你的……” “初時?”靳重焰語氣怪異。 劉念道:“后來,太專心煉器……” 靳重焰涼涼地接下去:“便一點兒都想不起了是嗎?” 劉念道:“也,也沒有,偶爾還是,又想起……一點兒的?!崩蠈嵢嗽陉P鍵時刻也不老實了一把。 靳重焰對這個答案似然不滿意,卻也知道再問下去,結果只會越來越不滿意,只好嘆息一聲,勉強將這個結果收了。他伸手摟住劉念的腰,輕笑道:“那你想我什么呢?什么都可以實現哦?!闭f著,將嘴巴撅起。 劉念失笑,也動了玩心,伸手擰他的嘴,手還沒有碰上,就見靳重焰猛然睜開了眼睛,目光凝重?!皫煵形一厝?,我要走了。” 劉念見他一臉焦急,有些擔心:“發(fā)生什么事了?” 靳重焰看著云彩聚集的位置:“你沒覺得奇怪嗎?” 劉念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想了想,驚訝道:“為何雷還沒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