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后邊的話還沒問出來,沈寒越就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不然,你以為呢?吃醋嗎?顧念,我還沒你那么不開眼,葉子睿這樣的貨色,連給我當(dāng)抹布,我都嫌棄,虧你還當(dāng)塊寶!”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舍不得葉子睿了?而且,不就開個玩笑嘛,這么貶低她,又是鬧哪樣???知道他高貴,知道他看不上自己,但沒看到她都這么倒霉了,媽蛋,說句假話會死啊? 顧念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沈先生,你今年三十了吧?” 見男人沒搭理她,又兀自掰著手指頭數(shù)了一下,然后一臉悲憤的看著他說道:“沈先生,我媽說,像我這樣的德行,是很難嫁出去的,好不容易有人要了,卻還被踹了,看樣子是注定要做大齡剩女了,所以,你懂嗎?” 看男人依然冷冰冰的盯著她,就又憐憫似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沈先生,我只是想說,我還只是走在去往大齡剩女的路上,但是像你這樣的年齡,卻已經(jīng)是妥妥的大齡剩男了,所以,你丫又得瑟什么呢?” 女人說完,雙眼的一瞇,就得意的笑了起來。 哼,讓你丫剛才貶低我?讓你丫高貴冷艷,老黃瓜一根了,裝什么新貨上市,看我不膈應(yīng)死你! 男人自始至終都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睨著她,嘴角微微抽搐著,看著這一幕,顧念就有些害怕了,瞄了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生怕這男人惱羞成怒,會做了她,然后就這么拋尸荒野了? 正往后縮著身子呢,男人卻突然往前一湊,修長的胳膊就這樣順勢把她圈在了懷里:“明天帶上你的戶口本和身份證……” “干啥?”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聽的顧念徹底懵了。 “領(lǐng)證!”男人雙眼一瞇,露出了一抹狡猾似的微笑,這感覺腫么看腫么像誘拐小紅帽的狼外婆。 “沈寒越,這是幾?” 女人以為他被自己氣傻了,伸出一根手指,在男人眼前晃了晃,不料男人猛地一張嘴,就把手指咬在了嘴里,那眼神里莫名其妙的團團火苗,就這么在女人面前晃來晃去。 本能的把手指抽了出來,一臉警惕的盯著他,怎么看怎么覺得,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仿佛隨時會爆發(fā)危險分子,得意的小臉皺了皺,隱約有著求饒的意思了。 “沈先生,就算你被我氣瘋了?也犯不著搭上自個兒來懲罰我吧?我媽說了,我這人毛病一堆,優(yōu)點卻寥寥可數(shù),這輩子很難嫁出去的,所以,你千萬……千萬別沖動啊!” “是嗎?剛才誰說我是大齡剩男來著,既然這樣,我也沒什么好挑剔了,不如我們就這么湊合吧?” 湊合個毛?。课翌櫮羁瓷先ハ袷悄敲措S便的人嗎? 可看著男人臉上那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生怕她一個不當(dāng)心,說話惹毛了他,這男人會當(dāng)場辦了她?于是猶豫了片刻,只得委屈的咬了咬手指:“這個……明天的事情……還是明天再說吧,要不這會兒你先送我回去拿戶口本?” 討好似的看著男人,還伸出手指試探的指了指導(dǎo)航上的位置,示意男人趕緊送她回去,可是男人就像沒看見似的,就徑直啟動了車子,朝著環(huán)山別墅的方向駛?cè)ァ?/br> “不用這么麻煩,直接讓楊爍順便帶過來就行了!” 男人淡淡的回復(fù)了句,就開始專注的開起車了,只留女人獨自反應(yīng)了半天,這才一臉迷茫的拽了拽他的袖子:“楊助理離我們那兒應(yīng)該很遠的,為什么要用順便?” 沈寒越頭都沒回,就冷冷的丟了她一句:“你沒瞅楊爍那小子看連貝貝的表情嗎?今天這么大好的機會,他估計早就借機告白了!”說完,用下巴朝手機那兒努了努:“這小子的電話現(xiàn)在關(guān)機了……” 聽他這么一說,顧念下意識的就摸出手機,往連貝貝電話上打了過去——居然也是關(guān)機? 顧念此時笑瞇瞇的看著手機,似乎還挺高興呢? 樂完了,還自顧自的嘀咕了一句:“雖然和楊助理不熟,但覺得他還算是一個值得托付的好男人,我們貝貝這次賺大發(fā)了!” 好男人?既然都不熟了?這女人是怎么看出來的?而且當(dāng)著他的面猛夸他的助理是什么意思?沈寒越一邊開著車,一邊瞥了瞥她那喜滋滋的模樣,心里的一小角開始不平衡了。合著他的助理都能在女人這里得到好評?偏偏他就不能了? 不悅的蹙了蹙眉,假裝漫不經(jīng)心的隨口問了一句:“那我們也算很熟了吧?在你看來,我……?” 話還沒問完呢,就接收到了顧念一臉鄙夷的神情:“沈先生,我們不熟!” 車子倏地就猛地剎住了一下,接著,男人又猛地啟動了起來,這連續(xù)的動作,縱使有安全帶的束縛,但身子還是沒來由的晃了幾晃,一臉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但看到他黑的堪比鍋底的臉,女人還是識趣的選擇了沉默,抱怨的話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一路無話,等車子再次猛地停下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車庫了,冷冷的解開安全帶,揪著女人的胳膊就下了車。 雖然顧念在女孩里,身材已經(jīng)算是高挑了,但和沈寒越一比,卻還是小短腿的性質(zhì),男人偏偏拉著她,走的飛快,所以她的身子一直都搖搖晃晃的,一時之間竟很難抓到重心了。 “沈寒越,你走慢點能死?。俊?/br> 不滿的朝他怒吼了一句,男人就應(yīng)聲停下了,顧念這才喜滋滋的穩(wěn)了穩(wěn)身子,等往前一掃了一眼,就不由得楞住了,只見前方臺階上正停著一個輪椅,一個雍然華貴的老太太就坐在輪椅上,一臉陰沉沉的盯著她,如果不是她身邊站著沈君美,顧念差點都嚇的叫出來了。 因為這老太太氣質(zhì)太過于陰郁了,而院子里的燈光又比較暗,這么猛地一看,下意識的,她就險些以為是不是撞鬼了?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為主的觀念,等緩過神以后,顧念就下意識的想往沈寒越身后縮,總覺得這老太太雖然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瞪著,卻愣是在她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人氣,連帶著整個院子里,似乎都有了一股陰森森的味道。 “奶奶——”沈寒越主動的湊上前,沖輪椅上的老太太喊了一聲,雖然是極其恭敬的姿態(tài),但眼神里卻有著淡淡的警告。 沈老太太瞥了瞥他身后的女人,又瞥了瞥他臉上的神情,就不高興的冷哼了一聲:“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奶奶?” 聽到這略帶諷刺的話語,沈寒越只是冷冷的掃了一眼:“就算眼睛不想看到,可這卻是血淋淋的事實,奶奶,試問一下,我能否認您的存在嗎?” 不知為何,一看到沈老太太這咄咄逼人的氣勢,沈寒越的腦海里就隱約閃過了當(dāng)年的一些影子,雖然他這些年,他一度很怨恨母親的軟弱,恨母親為什么舍得丟下他們,而一走了之,恨母親為什么不帶他們離開,更恨母親為什么要收下沈老太太開出的支票。 但是這些年過去了,就算是再多的怨恨,也在對母親的思念里一點點的磨平了,卻唯獨沈老太太,每每只要一見到她,就總是無法原諒她當(dāng)年的所作所為,可身為孫子,卻又不能忤逆她。 所以就縱容著她的控制欲,一天比一天強大,如果不是他的手腕略勝一籌,只怕到頭來,也不過是老太太手里的一個傀儡而已,就算徒有沈氏集團,卻也難有所作為,更何談替父親討回公道了。 也許是這幾年,隨著他一點點的脫離控制,沈老太太也老了,就算是不想對公司完全放手,卻也已經(jīng)有心無力了,對于公司,也就慢慢的松口了,可是唯獨對沈寒越的婚事,她卻遲遲不愿意松口。 如果沒有顧念的出現(xiàn),那沈寒越也就依了她的意思了,反正在他的眼里,娶誰都沒有什么區(qū)別,可是直到顧念的出現(xiàn),沈寒越這才理解了當(dāng)年父親的一意孤行,看來他當(dāng)年也不是真的要忤逆老太太,而是那個人一旦出現(xiàn)了,便不由得自己掌控了。 就像是現(xiàn)在的他一樣,在剛才的訂婚宴上,女人只要瞥葉子睿一眼,他心里就揪的難受,只想牢牢的把女人護在身后,不允許任何男人看上一眼,但是卻又怕女人排斥,直到在車上,這女人提到剩女、剩男這一茬,他心思一動,突然就冒出要用婚姻把女人拴在身邊的念頭了。 只要牽扯到婚姻,就必須要過沈老太太這一關(guān),原本想著學(xué)當(dāng)年的父親一樣,先領(lǐng)證,以后的再想辦法說服這固執(zhí)的老太太,可是沒想到,該來的還是來的,而且還來的這么快? 瞅著女人的神情,他心里隱隱有些擔(dān)憂了起來,總害怕這個小女人會像當(dāng)年的母親一樣,在沈老太太強勢的手段下,就這么妥協(xié)了,所以大無畏的把女人往懷里一攬,一雙手還緊緊的握著女人的手。 這舉動,直接就氣的沈老太太一瞪眼,一根拐杖就順勢朝這邊砸了過來,因為男人把女人緊緊的護著呢,所以這拐杖未觸到顧念半分,只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砸在了男人的腿上。 顧念眼看著沈老太太砸了自己的孫子,臉上不但沒有絲毫關(guān)切的神情,就還這么威嚴的端坐在那兒,似乎就單等著孫子朝她下跪認錯呢? 媽蛋,這該死的女人,該不會像她的奶奶一樣,是半路嫁進來的吧? 想到這一層,顧念就忍不住想起她的極品奶奶和極品姥姥了,好像聽傭人說,她那個奶奶曾經(jīng)還差點溺死她的父親?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起家里的一些事情,有了感同身受的情境,總之顧念就這么大無畏的從男人懷里鉆出來,徑直走到了沈老太太的輪椅面前,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盯著她。 “奶奶是吧?你還配得上這一聲“奶奶”嗎?別人家得奶奶要多慈愛就有多慈愛,你在看看你,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沈寒越是你殺父仇人的兒子呢?真是好笑,做奶奶做成你這樣,還要質(zhì)問別人心里有沒有你?” 第一眼見到顧念的時候,就覺得她像是一個溫順的小貓,只是這小貓突然伸出鋒利的爪子出來撓人了,沈老太太就有些吃不消了。 “你……你……” “你……”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囫圇的話出來了,沈君美見老太太被氣成這樣,立刻就趾高氣揚的站了出來,指著顧念的鼻子,好一通說落。 “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有你這么對長輩說話的嗎?顧念,你給我滾出去!” 顧念冷冷的盯著她,一臉不高興的打落了她的手指:“有教養(yǎng)的人,從來就不會拿手指著別人的鼻子……真是的,以為我愛來這兒似的……” 說完,女人就下意識的跑過去,揪著沈寒越的衣袖,就要帶他一起走,見拽不動他,這才想起來,貌似這里就是他的家吧?沒記錯的話,她剛才好像還教訓(xùn)了他的奶奶? 不好意思的嘖嘖舌,一臉討好的搖晃著他的胳膊:“對不起啊,我剛才看到她砸到你,一時……一時生氣……就……就……總之,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頂撞她的,算了,這里是你的家事,我就不攙和了,我走了……” 顧念見沈寒越?jīng)]有任何反應(yīng),觀察了半天,似乎他也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這才放心的沖他擺擺手,就要往外走。 不料男人突然用力一扯,再一次把她扯進了那溫?zé)岬男靥爬铮骸斑@么晚了,想走去哪兒?” “可是,我……”女人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沈老太太,剛才只顧著逞口舌之快了,現(xiàn)在看來,她作為一個外人,而且還是一個晚輩,就這么對一個長輩指手畫腳的,確實也是過分了。 于是,就不好意思的沖沈老太太鞠了個躬:“對不住了,我作為一個外人,實在是不該多管閑事的,我先給你道歉了,不過你也確實是有錯的,身為奶奶,怎么能直接不問青紅皂白的,就沖孫子動手呢?” 面對她的道歉和說教,沈老太太并未接受,只是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巴不得她能趕緊消失,可沈寒越聽到她道歉的話,微微蹙了蹙眉頭,溫柔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看了一會兒,這才又恢復(fù)了一貫的冷冽,掃了一眼沈老太太和沈君美。 “顧念,記住,你不是外人,你是我的妻子!作為妻子,你盡力維護自己的丈夫,并沒有什么過錯!” 蝦米? 這一刻,豈止是顧念被這句話給驚了一下。 就連沈老太太和沈君美,都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打量了男人片刻:“寒越,你知道你再說什么嗎?” “哥,你再說什么瘋話呢?這個女人,怎么可能?”沈君美也忍不住瞪大眼睛,朝沈寒越質(zhì)問道。 “君美,這里沒你的事情,還不乖乖進屋呆著去!”沈寒越并沒有理會她,只是冷冷的掃了沈君美一眼,語氣里滿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沈君美還想說什么,但一瞥到沈寒越那駭人的臉色,只是不高興的跺了跺腳。 “奶奶,你看看我哥?剛才的訂婚宴也是這樣,為了這個女人,居然當(dāng)場給我甩臉子,現(xiàn)在為了這個女人,居然又給奶奶臉色……你看到了嗎?這個女人剛才都敢教訓(xùn)您了?真要是讓她進了沈家的大門,沈家還不被她鬧翻天啊?” 很顯然,沈君美一從訂婚宴出來,就急著去找沈老太太告狀了,乃至于沈老太太這幾天好容易消停了,可是今天,卻又一次大半夜從沈家宅院來了這里。 想也知道是沈君美又去告了狀,只是憑著老太太的耳目,就算沈君美不去告狀,只怕也會出現(xiàn)的吧? 想到這兒,沈寒越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一眼院子里站立的傭人,只看得他們勾著頭,急匆匆的回避了,這才收回目光,轉(zhuǎn)而一臉平靜的看向了沈老太太。 “奶奶,我今天只是通知你,并不是要征詢你的意見,總之,不管你同不同意,顧念,我都娶定了!” 聲音不大,可一字一句都格外的有力度,愣是讓沈老太太心口一緊,看了他好一會兒,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狀似不經(jīng)意的問了一句:“你們領(lǐng)證了?” “預(yù)備明天領(lǐng)證,只是今天通知你一下!”說著,一雙眸子先在沈老太太身上打量了片刻,等轉(zhuǎn)身看向顧念的時候,神情立刻就柔和了起來。 “累了吧?走,我先讓管家?guī)湍惆才抛√?,你今天先好好休息下!?/br> 破天荒的,這次沈老太太倒沒反對,只是沖管家招了招手,就讓她按照沈寒越的意思去安排了,只是管家在接收到沈老太太的示意以后,就下意識的往沈寒越那兒瞥了一眼,生怕沈寒越會把她誤會成老太太的眼線,就此驅(qū)逐出去。 只是沈寒越此時已經(jīng)攬著女人離開了,似乎并未注意這里的情況。 沈君美看到兩人相攜離去的身影,就不由得跺了跺腳:“奶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為什么不攔著那個女人,反而還留她住宿?” “放肆!”沈老太太雖然在沈寒越面前,氣勢已經(jīng)不比往昔了,但沈君美面前,還是有著絕對的威嚴的,只是一瞪眼,沈君美雖然還在偷偷嘀咕著什么,卻已經(jīng)不敢多說什么了? 而管家得到命令,并沒有第一時間去安排房間,而是快速的進了一樓大廳,囁嚅了半天,這才向沈寒越請示了一番:“老太太說,要我把顧小姐安排在二樓最西邊的客房……” 見沈寒越半天沒抬頭,管家索性就又添了一句:“沈老太太今天就住顧小姐隔壁!” 聽了這番報告,男人這才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會兒顧念,又瞄了一眼樓梯的方向,這才淡淡的回了句:“既然這樣,就按老太太的意思去辦吧!” 說完,就任由管家領(lǐng)著顧念上去了,而這時候,沈君美也一臉委屈的推著沈老太太走了進來,然后又在傭人的協(xié)助下,緩緩的上了二樓。 自始至終,男人都坐在沙發(fā)上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其實,沈老太太在打什么主意,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畢竟,以往因為腿腳不方便,她又幾時住過二樓呢,今天獨獨要住二樓,還不是因為他在一樓,所以想避開他的注意,直接去找顧念。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沈老太太見他態(tài)度堅決,估計已經(jīng)把主意打到顧念身上了,只怕今晚又是威逼利誘那一套了? 也許是存著點私心吧?總想看看顧念面對沈老太太,又會給出什么樣的反應(yīng)呢?剛才她似乎沒讓他失望,只希望今晚也別辜負了他的期待吧? 想著這些,待管家從樓上下來,沈寒越低聲吩咐了幾句,就推門回房了。 和衣躺下,男人并未立即歇息,而是不動聲色的拿出剛才管家遞來的小盒子,拿出那個小型耳機,緩緩的戴在耳朵上,這才微微瞇起眼睛,等著聽聽沈老太太接下來的手段了。 手緊緊的攥成一團,睫毛也微微抖動了起來,時隔多年,當(dāng)年那該死的感覺又回來了,總是擔(dān)憂著,這女人會像當(dāng)年的母親一樣,就這么義無反顧的接下支票,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雖然后來他輾轉(zhuǎn)打聽一番,才知道母親當(dāng)時拿著這杯水車薪的一筆錢,跑去了美國支援父親,當(dāng)年的心結(jié)才算稍稍打開了些,只是當(dāng)時那種仿佛被世界遺棄掉的感覺,卻還歷歷在目。 特別是沈老太太揪著哭成淚人兒的兩兄妹,當(dāng)著兩人的面輕蔑的指責(zé)著母親的不是,當(dāng)年沈君美還小,意識還模糊,所以并未對她造成任何的傷害,但是他卻不一樣,一直許多年過去了,他都一度以為是母親貪戀錢財,看父親勢頭已去,便拿著錢另尋出處了。 甚至一度以來,他沒辦法愛上任何女人,和當(dāng)年的事情也不無干系,因為母親當(dāng)年的陰影,他總是從骨子里都看輕了她們,又如何會付出真心對待她們呢? 當(dāng)年在學(xué)校,之所以注意到許蕙,也是因為她那不同于母親的坦率與勇敢無畏,那個時候,他對她是欣賞的,但卻無法去愛,具體的原因他卻始終無法弄明白,直到遇到了顧念,心里有了那一陣悸動似的情緒,他也是無法理清這些關(guān)聯(li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