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好吧,她不多此一舉,這小美容師倒還沒認(rèn)出她的身份,她一張嘴,美容師這才認(rèn)出這女人就是早幾天聲名狼藉的大明星——喬雅。 狗屁大明星,皮膚粗糙的就跟剛從大山里出來似的,嘴臉還這么丑惡,怪不得前段時間人人喊打呢?哼,看待會下班,我不去天涯那邊冒充你的粉絲去罵罵人,幫你再拉點(diǎn)仇恨值! 因為是網(wǎng)絡(luò)時代,所以就連一個小小的美容師,也深諳黑人之道,更是知道“高級黑”比單純的為黑而黑,更拉仇恨! 不過,喬雅現(xiàn)在是她的客人,心里再是看不上,但服務(wù)還是要做到位的,所以,這個時候,她的臉上一直都掛著標(biāo)準(zhǔn)的職業(yè)微笑,更是一絲也不敢怠慢。 喬雅見警告有效,這才輕蔑的別開了眼睛,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沈君美的身上:“君美啊,按理說顧念也已經(jīng)被辭退了,應(yīng)該天天在家里歇著才是啊?現(xiàn)在,她這么早出晚歸的,可別是暗中去勾搭別的人去了?” 別的人嗎? 原本沈君美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聊著,對顧念壓根就提不起任何的興趣,不過一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就把這話對應(yīng)到了俞北的身上,也顧不得涂了面膜的臉不能做大表情了,竟直接就坐將了起來,嘴張的都快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你說,她該不會是去找俞北了吧?” 見喬雅似是而非的點(diǎn)頭,就更篤定了這個猜測了,干脆直接就跳下去,走過去,一把拉過喬雅,就要出去。 “不行,現(xiàn)在俞北哥哥已經(jīng)主動申請去俞家旗下的星耀傳媒了,那個好歹是和華揚(yáng)并駕齊驅(qū)的,比著曙光,都絲毫不差的,那個顧念又被曙光開除了,她該不會是把主意又打到俞北哥哥身上去了吧?” 說著,隨便洗干凈臉上的面膜,甚至連妝都沒化,就要拽著喬雅往星耀傳媒趕了。 她這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喬雅也是徹底無語了,原本就是想打探沈家以及顧念的一舉一動,以伺時機(jī)的,所以自然也不敢得罪沈君美。 先是戴上墨鏡,遮掩掉她臉上濃重的黑眼圈,和因為沒化妝再加上睡眠不足而逐漸黯淡的皮膚,這才任由沈君美拽著,鉆進(jìn)了車子。 此時,被兩人密切關(guān)注和算計著的顧念,卻早已經(jīng)回到曙光工作了。 其實,這在沈家壓根就不是什么秘密,就在劉凱親自打電話,要邀請顧念回去的時候,屋子里的傭人可都是聽到了的,所以,沈君美但凡和傭人多聊上兩句,估計什么都知道了。 只是,沈君美一向比較傲慢,極少把傭人看到眼里去,再加上又對顧念比較嫌棄,本身就不大愿意見到她,所以,顧念已經(jīng)去曙光報道兩天了,她卻依然還不知道,以至于喬雅詢問的時候,才會這么懵掉的。 其實,早在劉凱提前邀請顧念回去的時候,沈寒越就老大不情愿的,顧念剛剛經(jīng)歷了這么一場波折,他還想讓她多休息一段呢,更何況,顧念離職,雖然有苦rou計的成分,但劉凱卻也脫不了干系的。 因為這微不足道的威逼,就敢讓他的女人受委屈,那她的女人要是繼續(xù)呆在那里,那日后的委屈,還能少得了嗎? 可是,他再怎么不滿意,也架不住這小女人樂意啊,劉凱剛剛提了這么個要求,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的答應(yīng)了,對于他的冷臉,更是直接的視而不見。 就這么直接捏起拳頭,一臉鄭重的朝他舉了舉,好似這個男人敢攔他一下,她就能沖上來跟他拼命似的? 因為在俞北的嘴里,知道這小女人對夢想的執(zhí)著和熱愛,所以,他也就只能妥協(xié)了。 只是,他這么一個優(yōu)秀的老公,還比不上一個工作重要,一向傲嬌到不可一世的沈寒越,想想這個,還不由有點(diǎn)小“抑郁”呢! 不過再郁悶,該打的招呼還是要打的,更是惡狠狠的威脅了劉凱一把,放出了“顧念在曙光里傷了一根頭發(fā)絲,就拿劉凱整個曙光陪葬”的狠話,這么一來,劉凱又如何敢怠慢呢? 顧念回去上班的第一天,可是他親自出門迎接的,更是一臉笑意的把顧念從樓下,一直送到了辦公室,對顧念的重視程度,讓曙光的所有員工,都嫉恨不已,甚至這些待遇,連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員工,都是享受不到的。 不過,大部分人都知道顧念是沾了沈寒越的光,雖然眼紅,但也沒人敢說什么? 上次顧念臨走的時候,和顧念起了直接沖突的陳依娜,在第一天見到顧念的時候,也灰溜溜的垂下了腦袋,生怕顧念一個不高興,直接就在老板面前,把她那天的事情狀告了上去。 不過,顧念可沒她想的那么無聊,劉凱對她這般,是因為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 只是,她自小,性格就很獨(dú)立,更是不愿意去借了誰的勢,去昭顯自己,就算那個人是她的丈夫也不行,否則,她就直接留在父母身邊了,又何必離家出走四年呢? 因此,工作起來,顧念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無論對上級還是對一些厲害的前輩,態(tài)度還是一如既往的謙卑,并沒有因為成了沈家的孫媳婦,有任何逾越的地方。 她這勤勤懇懇的態(tài)度,立刻就贏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評,但難免有些酸葡萄心態(tài)的同事,總覺得她這副樣子是在惺惺作態(tài),更有甚者,居然覺得她這般作態(tài),是因為在沈家的不得寵。 其中,更是以陳依娜為最,甚至還公然的對她不尊敬起來,見了顧念,就仿佛沒看見似的,連招呼都懶的去打了。 像她這種小嘍啰,顧念壓根就懶的去計較的,只是目不斜視的掠過她,直接就無視了,甚至從一檔節(jié)目里回來,也都是親自修照片,更不會主動把這些雜事推給她去做。 雖然陳依娜,老早就被公司里的同事當(dāng)做打雜小妹了,而照片的后期處理,也完全是她的本份工作,但是因為陳依娜工作態(tài)度不端正,修照片的時候也很是敷衍,凡是經(jīng)她手的照片,顧念幾乎都要打回重修。 久而久之,顧念也都懶的找她了。 如果之前,陳依娜也不覺得有什么,但是現(xiàn)在,誰都知道她和顧念撕破了臉,但是顧念面對她的挑釁,卻視而不見,所以,陳依娜,就自發(fā)的認(rèn)為,是顧念在沈寒越面前,不得寵了。 畢竟,要是真得寵的話,干嘛連婚禮都沒辦呢? 而且,說好的求婚和發(fā)布會,說取消就取消了,雖然兩人的結(jié)婚證在網(wǎng)上已經(jīng)曝光過了,但是后來卻又被刻意壓下來了,重重跡象表明,沈家并不想承認(rèn)顧念這個孫媳婦! 原本就看不得顧念好,這下,倒有了一絲幸災(zāi)樂禍的意思了。 就連去茶水間接水的時候,還酸溜溜的跟別人八卦著呢。 “據(jù)說,那個顧念是因為大了肚子,所以才用威逼尋死的手段,逼迫沈寒越領(lǐng)證的!否則,為什么連婚禮都沒,她就這么不明不白的嫁進(jìn)沈家了呢?” 酸葡萄心理的人,總是很多,陳依娜只開了個頭,茶水間里的這些女人,就不約而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甚至還酸溜溜的附和起她來了。 “我看也是,像她那種虛有其表的人,早晚也是被拋棄的命運(yùn)……” 可是,只是這樣也算了,陳依娜居然還帶頭攻擊起顧念的父母來了。 “唉,你們知道嗎?據(jù)說顧念的父母也是挺奇葩的,聽他們小區(qū)的人說,買個菜都能因為幾塊錢和菜販子吵起來,甚至還害的菜販子被市場管理員罰款,真是的,一家子都是窮酸到一起去了!” “恩,是啊,幾塊錢都能把可憐的菜販子逼迫成那樣,可見為人有多潑辣!” “不止?jié)娎卑桑峙率且驗楣亲永飳疱X的過度熱愛吧?否則,又怎么能教育出這種極度拜金的女人呢?真是的,為了嫁進(jìn)豪門,真是什么樣的手段能用上了!” …… 七嘴八舌的議論很是難聽,而且卻討論,聲音就越大,似乎她們都忘記,此刻是站在人來人往的茶水間里,所以,顧念過來接水的時候,剛好就聽到了這一幕! 這群人還能再卑劣點(diǎn)嗎?什么叫為了幾塊錢,把菜販子逼迫成那樣? 而且,這怎么就叫對金錢極度熱愛了?難道她們這群人出去買任何東西,都是不還價的嗎?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陳依娜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她那強(qiáng)大的還價技巧吧? 這個時候,倒突然高尚的不像話了? 顧念此刻真的不想再忍了,索性狠狠的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摔,就這么徑直走了過去,見到顧念,許多人都心虛的垂下了頭,卻唯獨(dú)陳依娜,就這么直愣愣的揚(yáng)著頭,雖然被顧念凌冽的眼神逼的有些慌神,但依然硬著頭皮,迎上了她的視線。 “怎么?我有說錯嗎?我說的那個事情,住在菜場附近的居民,可是都看見了的!” 陳依娜說著,就挑釁似的挑了挑眉,反正這個是事實,不管顧念承認(rèn),還是否認(rèn),這個臉,她都丟定了! 本來就不是見不得光的事情,女人又如何會否定的:“對,確實有這么個事情!” 清清淡淡的語氣,表情也很是坦然,好像壓根就不覺得這是什么丟臉的事情,周圍圍觀的人都不禁在感慨著顧念的厚臉皮,不過,還有些人,因為顧念那一臉坦蕩的神色,直覺的認(rèn)為,這個事情似乎另有隱情。 果然,女人淡然的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這才又把視線移到了陳依娜的臉上:“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剛剛好像說,那個菜販子被罰錢了吧?” “是??!罰的還不少,他們辛苦幾天的勞務(wù)費(fèi),可就這么沒了!” 聽到顧念發(fā)問,陳依娜得意的揚(yáng)了楊眉,直接就站在悲天憫人的制高點(diǎn),狠狠的把顧念踩了一把。 不過,周圍的人,可沒這么蠢,聽到顧念發(fā)問,又聽到陳依娜回答,心里多少都有些了然了,畢竟,就算是普通的糾紛,菜場也只會調(diào)解,既然都牽扯到罰錢了,那就一定是菜販子有問題了。 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眾人的表情,對她們的反應(yīng),女人似乎還算滿意,在看向陳依娜的時候,嘴角倏地就滑過了一絲嘲諷似的譏笑。 “陳小姐,你若是有點(diǎn)常識的話,一定就該明白的,既然菜販子能被處理,就一定是觸犯了菜場的規(guī)定,他們只是出于正義,指出來了而已,怎么就是做錯了呢?怎么?難道陳小姐認(rèn)為,菜販子賣注水豬rou,而且稱又缺斤短兩,就是應(yīng)該的嗎?陳小姐,你的三觀,被狗吃了嗎?” 顧念的聲音不大,自始至終都帶著一種從容不迫的優(yōu)雅,別的不說,就光看氣勢,其實陳依娜就已經(jīng)輸了,可她偏偏還不依不饒,竟直接口不擇言的辯解了一番。 “那也不能連機(jī)會都不給,就這樣鬧大啊?起碼也可以先指證他們的,而且,他們也是迫于生計的,起早貪黑的,那么辛苦,幾天的辛苦費(fèi),就這么沒了?” 陳依娜這話一出來,所有人再看向她的眼神里,都帶了一絲淡淡的譏笑。 辛苦?試問在社會上討生活,誰又不辛苦呢? 菜販子辛苦,那買菜的人就活該被騙嗎?或許買菜的人,生活比菜販子還要艱辛呢?這個陳依娜的理論,也真是夠可笑的? 不過,都已經(jīng)這樣了,顧念也懶得去和她多做辯駁了,反正,事情怎么樣,周圍的人又不是傻的,她愛怎樣就怎樣吧? 顧念轉(zhuǎn)身,就打算去接水了,可陳依娜卻一點(diǎn)兒也不識趣,又一次沖了過去,女人真是懶的再理她了,只是微微轉(zhuǎn)頭,意味深長的對著她,粲然一笑。 “陳小姐,好奇怪,你這么氣憤填膺又是鬧哪般呢?難道那菜販子是你的親戚不成?”她這意味深長的笑,立刻就惹得周圍的人對陳依娜打量了一番,竟對顧念的話信了七分,眼神里的譏笑,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鄙夷。 畢竟,如果不是認(rèn)識,陳依娜又緣何會這么了解細(xì)節(jié)呢?甚至連人家被罰了幾天的勞工費(fèi),都知道了? 小門小戶出來的不可怕,最怕的就是歪門旁道里出來的? 現(xiàn)在的食品安全那么嚴(yán)重,a市的菜價又這么逆天,同是討生活的,都不容易,所以,陳依娜若是想煽動大家的同情心,簡直就是不可能的。 而且,顧太太特意幫她挑選的臨時監(jiān)護(hù)人,雖然是最平凡不過的家庭,但兩位老人的正義感,可是好的爆棚呢。 顧念原本也是住校的,他們也只是充當(dāng)幌子,并不經(jīng)常見面的,但只是見了幾面,顧念就打心眼里喜歡這一對樸實無華的夫婦,更是對他們這種相濡以沫的平凡生活,羨慕至極,這也就是她逃離豪門之后,卻選擇了一個家庭普通的葉子睿做男朋友的原因。 也是她起初對沈寒越本能的退避三舍的原因。 不過,現(xiàn)在先不說她是如何羨慕他們樸實無華的幸福了,就是單單只回到這一刻,那對夫婦,好歹也是冠上她“父母”的名號的,既然是親人,又哪里可以任人去詆毀呢? 所以,她原本是極其看不上陳依娜的這副背后詆毀的做派的,但是卻因為她詆毀的對象,還是忍不住反駁了一番。 吃了這么個悶虧,陳依娜乖乖認(rèn)下也就罷了,可偏偏不依不饒了起來,拽著顧念的手,愣是不讓她走了,還非要讓顧念因為詆毀她的事情,道歉? 詆毀?真是可笑?她剛才不是口口聲聲說,那個菜販子可憐嗎?但顧念只是隨意質(zhì)問了一句,菜販子是不是她的親戚,她就惱羞成這樣了? 甚至還眼淚汪汪的揪著顧念求道歉,這情形,不知情的人看見了,還以為顧念怎么著她了呢? 對她這樣的人,要擱著顧念以往的脾氣,肯定要狠狠整治一番的,可是現(xiàn)在,她只想這女人能識趣的滾開,善妒,蠢笨,又欺軟怕硬,顧念可不覺得,戰(zhàn)勝了這樣的人,能有什么成就感? 相反,看著她哭哭啼啼的樣子,女人只覺得頭疼,真是,還能不能讓人愉快的喝水了? “陳依娜,我怎么覺得,需要道歉的人,是你,不是我呢?”顧念本能的就要推開她,可能是使得力氣有點(diǎn)大嗎?一個重心不穩(wěn),陳依娜就忍不住要往后摔過去。 如果是口頭之爭也就罷了,可是一旦落實到了肢體上,顧念就有點(diǎn)不占理了,畢竟,這里是公司,又不是菜市場,今天要真是陳依娜摔著了,依著她不依不饒的性格,指不定要眼淚汪汪的哭訴多久呢? 所以,顧念直接就伸出手,拉了陳依娜一把,她不動手的時候,那群看熱鬧的同事,可沒有人伸手幫忙的,且各個都是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姿態(tài)。 可她一旦伸手了,立刻就有人去拉了陳依娜一把,還順勢把她拉到了一側(cè),顧念此時重心本來就不穩(wěn)了,又加上為了拉陳依娜,分出了一部分精力出去,可偏偏卻又撲了空。 整個身子搖搖晃晃了幾下,眼看就要摔倒了,可周圍的同事卻都自覺地后退了一步,并沒有一個人上前,特別是剛才扶了陳依娜的那個女人,此時看著她的時候,神情里滿是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 真是好樣的! 顧念的身子往前摔去之前,冰冷的眸子就仿若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般,直勾勾的盯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這駭人的氣勢,只盯的那女人心頭一凜,此時,竟有了一種被猛獸盯上的不安。 隨后,她的不安,就直接演變成惶恐了! 因為,顧念并沒有直接摔下去,在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個高大料峭的身子,一個箭步就沖了過來,然后緊緊的把這個女人攬在了懷里。 “怎么這么不小心?”溫柔的眸子里,似乎還有著一絲的責(zé)備,這個尊貴如君王的男人,竟然也有這么溫柔的一刻,此刻,所有的人都被這男人的語氣,驚了一下。 可是,這還沒完,等女人站牢了,他先是寵溺似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又用無限繾綣的語氣質(zhì)問了一句:“我剛才打你電話,為什么不接?” 這一刻,沈寒越就仿佛是一個沖大人要糖果吃的孩子,質(zhì)問的話,也很是幼稚。 此刻,在看向顧念的眼神,再也沒有探究和幸災(zāi)樂禍了,而是羨慕嫉妒恨! 顧念先是被他突然轉(zhuǎn)變的畫風(fēng),搞懵了,畢竟,一向高冷的沈寒越,一下子走起“膩死人不償命”的溫柔路線,也是挺驚悚的。 不好意思的瞥了一眼眾人投射的眼神,正了正神色,盡力用著隨意而又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問了一句:“現(xiàn)在不是上班時間嗎?你怎么過來了?”